《[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54、第五十四章 逃亡之夜（下）

　　巨大的热浪几秒内将地面温度烘烤到数千度以上，只见两人的身影在火光中乍现后很快又消失。
　　烟尘颗粒焚烧的味道夹杂着异样的烧焦气味在屠杀场蓄积后缓缓散去……
　　等到这场无声的屠杀结束时，地上只留下一摊乌黑的痕迹。
　　“呵，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人咧开嘴阴森的笑着说，不紧不慢的下令手下撤出隧道。
　　就在这片不带残骸的屠杀场重归安宁与静谧的时候，在距离地上那摊乌黑痕迹不到一米的位置，一个下水道盖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很快又泯于静止中，没有人注意到……

　　次日晨，朱莉安娜.兰在位于乔恩霍普街37号的家宅中打开电视，看到如下一则新闻：
　　“昨晚九时许，海尼森国立医院发生一起原因不明枪击案，据目前统计，死亡人数在十人以上，部分重症伤员尚在救治之中。同时，在该院接受治疗的凌夜元帅亦下落不明，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恰逢门铃声响起，朱莉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热可可，走到门口打开监控，一群从未见过的人围在门口透过监控镜头和她对话：
　　“谁？”
　　“请问是朱莉安娜.德比什吗？”
　　“我是。”
　　“我们是警务部特别调查科的，可以进来和你谈一下吗？”
　　经过安全系统对来人的身份识别，确定对方的身份后无假后，朱莉让他们进来了。
　　晨间新闻还在播报中，不过画面早已切换到其他内容。
　　朱莉关掉电视，一行人在客厅落座。
　　“德比什医生。”
　　“嗯？”
　　“很抱歉要通知您一个意外的消息。”
　　朱莉深吸一口气，“你说吧。”
　　“凌夜元帅失踪了。”
　　“？”
　　“就在昨晚，海尼森国立医院发生一起枪击案，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凌夜元帅的病房空无一人。”
　　“……这……”
　　“我们正在积极寻找他的下落，如果你有任何消息或线索请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我叫莱布尼茨.瓦尔德。”
　　朱莉紧张的松开被自己握得发青的手指，像是从沉痛中恢复过来，嗓音如同嘶哑的琴弦般颓然无力，“瓦尔德警官，他……应该会没事吧。”
　　“这个没办法保证，但请您相信，我们会尽快找到他，无论对于同盟的民众或是军队，元帅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谢谢你。”
　　随后警务部特调科一行人离开，朱莉目送他们到门口，等门关上后转身回到厨房，拉开嵌壁式电烤箱的门，一个沾着少量面包屑的盘子和两个喝过的咖啡杯呈现在眼前。
　　朱莉一面将盘子和杯子扔进智能洗碗机，一面调开电烤箱的操作界面，几经操作，一段字浮现在她眼前：
　　咖啡真难喝，我还是喜欢热柠檬茶多一些。还有，自从昨晚不经意间被你亲爱的外甥粗鲁的扔到下水道后，我的右手臂就开始痛得厉害。刚才我试着摸了一下，貌似有听到骨头碎块摩擦的声音，我想，八成是骨折了。兰医生，你什么时候下来看看我吧，我不想因为手臂畸形导致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开斯巴达利恩了。
　　朱莉额头青筋直冒，回了一句：我不是骨科医生，我是基因治疗科的。
　　没隔几秒钟，又一行字跳了出来：
　　想办法……她痛得一晚上没睡。
　　朱莉气得用力敲了一下电烤箱，“shit！”

　　不知是谁说过“喜剧总是相似的，而悲剧却各有各的不同。”这样一句极富哲理的话（注1），杨小莉越发的感觉到命运之神在跟她开一个很过分的玩笑。
　　凌夜失踪的消息是在事发后第二天下午泄露给她的，从雷恩的一句“我最近可能得回一趟费沙”开始：
　　“回费沙？是有什么事吗？”
　　“……算不得太重要的事。”雷恩直直的对视她探察的双眼，丝毫不紧张的答。
　　杨小莉直觉这事儿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会拜托李爽照顾你的。”
　　“他不是忙着找工作吗？”
　　“……工作的事不急，反正你的死亡抚恤金还有一大笔剩余。”
　　杨小莉：“……”很快又找到一个突破口，“那吉尔菲艾斯怎么办？”
　　“他？什么怎么办？”雷恩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杨小莉开始扯谎：“上次他来探望我时有提到最近一段时间会回奥丁述职。”
　　“……这关你什么事？”雷恩进了套。
　　“他说，希望我能陪他一起去奥丁。”
　　“不行！”
　　“他说，奥丁的医疗条件更好，说不定能治好我……”
　　“总之不准去奥丁，绝对不能去！”
　　“那你为什么要回费沙！”
　　“我回费沙是因为……”雷恩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把凌夜的事说给她听。他妥协并非是中了她的小诡计，而是……每当说到奥丁，他的内心就浮现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来。
　　他害怕，多米尼克的预言会成真。
　　这种害怕有时甚至抵过了他对死亡的害怕。
　　在他的概念里，杨就算死，也绝不愿意坐上罗严克拉姆的后位。
　　……他们是天生的敌人啊。
　　雷恩兀自想着，那边却因为凌夜的消息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后，她低声问：“是地球教干的？”很快又自己答道：“是咯，除了地球教还会有谁这么卑劣呢？”接着她轻轻抬起头，眼神动容的望着雷恩说：“看来你必须得回一趟费沙了，如果地球教的阴谋是通过控制同盟进一步侵吞整个宇宙——那我们必须得阻止它。”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奥丁执政宫内会议结束。诸位提督行礼后依次离开会议厅，很快，厅内只剩下莱因哈特与希尔德两个人。
　　彼时正值盛夏，暴烈的暑气被阻挡在外面，莱因哈特只身一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姿优美的站立在一大片斑驳凌乱的光斑中，流金般的头发依旧耀动着夺人心弦的美感，苍冰色的眼眸中划过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之光。
　　“玛林道夫小姐。”年轻的帝王发问。
　　“是，陛下。”
　　“你认为开战的时机到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刚才的会议上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提出来反复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
　　“陛下不是已经下令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两位元帅的舰队动身前往艾尔.法西尔了吗？”
　　金发霸主摆摆头，“我想听你的意见，伯爵小姐。”
　　希尔德垂下头，恭谨的回答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陛下。”
　　“你似乎还有其他话想说。”
　　“……如果臣要说的是，目前并非绝佳的开战时机，陛下会下令舰队按兵不动吗？”
　　莱因哈特未置一词。
　　希尔德侃侃而谈：“经历上次的‘诸神的黄昏’，同盟方面兵力并未有大程度的亏损，即使一时间失去两位元帅，相信很快会找到合适的人替补上。以目前同盟军的整体实力而言，帝国此时出兵实非上上之举。况且之前奇袭伊谢尔伦要塞的同盟军第四舰队，为何能通过帝国方向的伊谢尔伦回廊入口进入回廊，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总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
　　“不如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你是说……坐观同盟内乱？”
　　希尔德果断的点头，“是。从美埃里多到现如今的‘海尼森枪击案’，无一不征示着同盟内部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历代政权更迭往往是最为黑暗混乱而防备也最为薄弱的时期，因此，臣以为，不如等到同盟大选落幕后伺机发兵……恕臣多言了。”
　　莱因哈特露出赞赏的表情，“不，伯爵小姐分析得很在理。过早进攻的确会激起老鼠们群起反攻，不过……艾尔.法西尔目前隶属帝国，就算艾尔.法西尔和约也不能约束帝国军舰队在艾尔.法西尔出没啊。”
　　希尔德惊讶，她的确是想漏了这点。
　　“开往艾尔.法西尔的舰队只是为保证大战前艾尔.法西尔进攻航路的通畅。”
　　“那费沙回廊？”
　　“在没有绝对胜算的把握下贸然进攻驻留有两支集团军兵力的费沙回廊是极不明智的。”
　　“那如何能保证我们在进攻同盟期间，费沙回廊内的同盟军不会扑向帝国本土？”
　　金发霸主侧过头，如艺术品般精致秀美的脸上洋溢着提前得胜的喜悦，“朕不会给叛军这个机会的。”

　　【注释】
　　注1：原句出自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开场白：“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Всесчастливыесемьипохожидругнадруга,каждаянесчастливаясемьянесчастливапо-своему.）。文中那句是引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