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224、第二二四章 承认

　　“莱因哈特陛下……”
　　艾尔.法西尔一别后，两人分别的时间也不过才十多天，但对莱因哈特而言，却犹如人的一生般漫长。
　　他曾经以为永远失去的不可能占有的，现如今正好好的留在他身边。
　　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就算对他本人而言，也不比一场梦更加虚幻。
　　三年前，他选择了放手。但这次，他不打算再放手……
　　“海尼森那边如何？”莱因哈特清了清嗓子问，试图将自己的思绪转回到现实。
　　“只能说还好吧。”连向来处理起军政之事游刃有余的“不败骁将”也只能勉强以笑容维系，看来海尼森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莱因哈特心有所悟的想，但此时更多的则是对好友能力的认可。
　　“相信你定不会辜负朕的期待。”
　　红发元帅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已具雏型的事实说出：“我担心海尼森动乱只是一个幌子，说不定其实敌人的真正目标是艾尔.法西尔。”
　　“敌人？”
　　“是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开始以为只有地球教，后来发现并非如此简单，调查还在进行中，因此请莱因哈特大人务必多加留心。”
　　“朕明白了。”
　　接下来吉尔菲艾斯讲起了海尼森的一些近况，但莱因哈特的思绪早已飘到遥远的地方去了，直到红发挚友连叫了好几声陛下，莱因哈特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然后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句：“姐姐离开我了。”
　　“？”红发元帅的眼中写满困惑。
　　“我说，姐姐回奥丁去了。”
　　“是吗……”红发元帅低头沉吟，但莱因哈特已经敏感的察觉出好友的不对劲，于是想也未曾多想的问道：“能告诉我你跟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吉尔菲艾斯的脸上写满惊愕的神色，这种神色可以理解为他对莱因哈特的问话感到相当意外，也可以理解为他对莱因哈特能够察觉到一些常人察觉不出的细节之处而感到额外的震惊。
　　“我总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感觉，那就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三年前那段心无旁骛无忧无虑的日子。你跟姐姐之间，姐姐跟我之间，似乎渐渐的竖起一幢我们都看不见但却又真实存在的高墙。我们彼此之间，走得越来越远了，吉尔菲艾斯。”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莱因哈特大人……”
　　“没有为什么，总之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吉尔菲艾斯，我只想问你一句，我们，我们三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莱因哈特陛下。”红发元帅微微别过头去，额前的发丝垂下来将他的脸遮挡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而此时莱因哈特已经不想再深究下去了，而是挥挥手主动结束了这次并不愉快的通讯。

　　狮子之泉的中心湖是一块不规则型的绿色人工湖，从空中俯视下去犹如一块翠绿美玉般镶嵌在狮子之泉这座精雕细琢的华美艺术品上。
　　晚风带着些微凉意轻拂她的脸颊，她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审视的意味。
　　雷恩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压迫，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平静与肃然。
　　优美的嘴角向上翘起，他玩世不恭的笑说：“你问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是想要阻止我吗？”
　　“雷恩……”
　　不等她把话说完，雷恩便打断她说：“你想做的事，我从来没有阻止过。到了现在，你又凭什么想要阻止我想做的事，在你无端端的把我扔在安舒特之后？”
　　她很想说扔下他实属无奈之举，但话到嘴边忽然又觉得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雷恩的决心胜过从前以往的任何时候，于是她只得语气一软说道：“我只是担心你……”
　　“我没什么值得担心的。”银发少年语气生硬的说，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已经出来得够久了，现在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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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莱因哈特与安妮罗杰吉尔菲艾斯三人再也回不到从前，杨与雷恩之间似乎也跟过去彻底的割裂开来。
　　如同每一次成长所要经历的痛苦与虚妄，每个人都站在过去与未来的转折点上惶惑不安的等待着……

　　雷恩回到军官宿舍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由于仅仅是上尉军衔，他并没有独门独院的待遇，而是跟其他校级以下的军官一样只能占据公寓楼内的一间小公寓。
　　不过这对雷恩已经足够了。
　　他对衣食住行方面的无欲无求跟某人恰恰相反，在这一点上，他倒跟毫无血缘关系的莱因哈特保持着高度一致。
　　然而当他走近自己寓所时，发现仄小的走廊里有一道颀长的人影立在那里。
　　雷恩立刻变得警觉起来，手搭在配在腰间的光束枪上，保持随时可以抬枪射击的姿势。
　　然而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还是引起了来人的注意力，当那双异色的眼眸转向他，在光线不甚明晰的走廊内透射出薄亮的微光时，雷恩才略微松下一口气。
　　“你来做什么？”还是跟以前任何时候一样没好气的问。
　　“陪我出去走走。”
　　不等雷恩拒绝，罗严塔尔便迈开步子朝既定方向走去。
　　雷恩短暂思索后，一语不发的赶上罗严塔尔同他一道往外走。
　　两人最终落脚在一处距离军官宿舍不远的咖啡店内。
　　这是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布置以居家舒适风格为主，因临近深夜，店内几乎没有客人，而当雷恩跟着罗严塔尔马不停蹄的上到二楼时，才发现有一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疾风之狼将锐利审视的目光投向雷恩，显是对他的到来毫不知情。
　　金银妖瞳在疾风之狼身旁的沙发椅坐下后，并没有急着叫来服务生，而是趁服务生还没有上楼时对疾风之狼开口道：“雷恩，你上次见过的。”
　　疾风之狼一脸愠色，“当然见过，他是那……”他本想说那个女人，但当意识到这样称呼很失礼想改口说出当事人的名字时，罗严塔尔已经打断他说：“雷恩其实是她的养子。”
　　“养子？”疾风之狼重重一惊，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来，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是要对我说出什么大事吧。”
　　“差不多。”金银妖瞳表情轻松的将视线转向雷恩，但话却是对米达麦亚说的：“雷恩是她的养子，但实际上他却是我的儿子，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雷恩握在桌下的手拳倏地攥紧，喷薄的怒气快要冲出胸腔。
　　疾风之狼灰色的眼眸中掠过震惊的神色后，很快又恢复以往的锐利，“你是说……”
　　“雷恩是在同盟出生的，许多年来我并不知晓他的存在。”
　　“……”米达麦亚沉默不语之时，雷恩的脸色已由铁青变为泛白，他在其他人面前突如其来的公开承认并没有带给雷恩意想中的欣喜之情，反倒让雷恩的心像泼了凉水般趋于冰冷与荒凉。
　　许多年来，雷恩一直幻想的时刻不是这样的时刻。在遇见他之前，也在他知晓自己的存在过后，雷恩并没有奢望或期盼他能够在众人面前坦然的承认自己。
　　因为那对自己来说不现实。
　　身为旧同盟元帅养子的身份已让雷恩不敢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过当幻想中的一切突然转变为现实，更是在自己从莱因哈特那里谋得一官半职后才姗姗来迟，这在雷恩看来，已具备了另一层含义。
　　帝国双璧的交谈还没有结束，但身后已经响起下楼的声响，米达麦亚意外的望向雷恩离去的方向，不解的问：“你没对他说？”
　　黑色与蓝色的眼眸同时闭上，略带沉重的语气从金银妖瞳的嘴里吐出：“我认为那没有必要。”
　　米达麦亚立即否认好友的说法：“不，罗严塔尔，那很有必要。你有一个儿子的事情瞒到今天才告诉我，我并没有多生气，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做法，而是因为我知道你隐瞒这个事实自有你的理由，但他不同。”
　　“哦？”
　　“他不会认为你这样做是为他好或是别的什么，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刻意完成或者说，履行什么任务。”
　　戏谑的笑浮上那张端丽英俊的面孔，“连你也这样认为？”
　　“是的，至少我看出来了他对你的做法不止不赞同，还相当反感，你……”
　　“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理由。”
　　一句话将米达麦亚即将脱口的长篇说教憋回肚子里去，但当疾风之狼冷静下来思考后才猛地意识到另一个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重要事实：“你不会是说她……”
　　“是的，她还活着。”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的服务生急匆匆的从楼梯转角上楼来，帝国双璧不得不暂时中止对话。直到服务生将两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端上桌后，两个人才继续交谈。
　　“她没有死，那为什么会有……”
　　金银妖瞳的目光飘向二楼窗外的远方，脸上的表情如同冻结般在米达麦亚的记忆中烙下深刻的印记。
　　“我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想要彻底的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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