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四六章 塞奥奇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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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你会没事的。”
除了重复说这句话，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而除了守护在雷恩的病床边，再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随随便便离开你身边的……
“不要太过伤心，他会没事的。”法比埃特安慰的说。
“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杨小莉哭得泣不成声。
“你已经尽力了，医生不也说过吗？只要熬过醒来后最初的四十八小时，戒除塞奥奇辛就成功了一半。”
“一半……”她眼神涣散的说，“只有一半，那今后呢？”
“会好起来的。”法比埃特念叨。尽管如此，无论是他还是杨，心里都抱定了最糟的打算。
那就是……雷恩极可能成为一个塞奥奇辛成瘾者，而只能在疗养院度过余生，这样一来……
“雷恩，你一定会没事的。”
病房门打开，身着黑色帝国军服的男人在副官的陪同下走进来，自从上次在狮子之泉经受了皇帝陛下的洗礼之后，法比埃特变得比从前淡定多了，但几经观察发现对方的身份后，法比埃特还是选择默默的转过背悄悄的溜出门去。
站在门口的瑞肯道夫按下关门的开关。
“你好。”瑞肯道夫友好的先打招呼道。
法比埃特挤出一个笑，“你好。”
瑞肯道夫扶住下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你好眼熟。”
法比埃特心想：当然眼熟，我们在冬园门口撞见过……话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你说谁？”瑞肯道夫一时没反应过来。
“里面的两个人。”
瑞肯道夫想了想，语焉不详的，“很复杂的关系，总之一句话说不清的。”
“哦，这样啊……”
“你呢？你跟梅尔卡兹小姐什么关系？”
法比埃特想了想，选了一个最为中肯的答案：“朋友。”
谁知对方不识趣的追问：“朋友分好多种的，你们是哪种？”
法比埃特瞪他：“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瑞肯道夫讪笑：“我只是好奇。”
两个人还要说什么时，病房门再度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杨小莉。
“雷恩醒了。”她眼眶发红的说。
“需要我去叫医生来吗？”法比埃特比瑞肯道夫抢先一步说。
杨小莉甩了甩头，“不，再等等。”
法比埃特：“可医生不是说醒了后要立即叫他过来查看吗？”
“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说完这句，杨小莉在走廊里的长凳下坐下。
瑞肯道夫望了一眼病房门，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在宁静的病房内，迟来的父子见面这才拉开序幕。
“我不想见你。”雷恩翻过身背对来人。
“……我们约好了要见面的。”
“还要我重复吗？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任何人！”
“……狂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是你的处事方式，不是我的。”
“是吗？”
“不是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争论这些无意义的东西。”
“那你来做什么？你来到底想干什么？”雷恩近似歇斯底里的大吼。然而对方只用一句话便将他打回原形：
“我只是来看你。”
塞奥奇辛的药效还残留在血液里，如洪水猛兽般疯狂叫嚣，想要把他残存的理智片甲不留的撕碎，吞噬……
右手不受控的抖动，雷恩想用左手按住，却发现左手也在以同样频率抖动。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雷恩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清醒的神智已离他越来越远，他无法预知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也许会痛哭流涕的求见到的每一个人，求他们给自己塞奥奇辛，也许会像个神经症患者一样趴在地上浑身抽搐……他不确定失控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只祈求不要让那个人看见自己最为狼狈丢脸的一面。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掩饰。”
“你到底要说什么？！”
蔚蓝色的左眼，漆黑如星的右眼，不约而同的选择阖上，冰凉的手指抚上雷恩布满汗珠的额头，暗哑的嗓音像是从地狱深渊里发出的呜鸣：
“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你……”
异色的眼眸睁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雷恩的脸，“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比任何人都好。”
……
军靴声消失在自动门后，银发少年捂住嘴，低呜的哭声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神……
空中回廊，艾尔.法西尔的伴星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好长。
“雷恩，是我的失误。”他哽着嗓子开口说。
杨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如果不是我让他来军务省见我，说不定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见他？”
“是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看她：“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雷恩的身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说当初你是以他的身世为目的收养他的？”
杨小莉笑，“要说是电脑随机分配的，你会信吗？”
一丝极具魅惑力的笑浮上他端美的唇角。
“你是怎么发现雷恩的身世的？海尼森的数据信息库里并没有写明他的生父是谁。”杨马不停蹄的追问。
“那样的事，很容易啊，只要做一个ＤＮＡ比对就可以了。人可以撒谎骗人，ＤＮＡ却不会。”
“……你是在怪我瞒着你这件事吗？”
他把她拉进怀里，脸贴在她的额头上，轻柔细碎的亲吻……
夜色温柔。艾尔.法西尔的夜，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柔情似水过。或许，地球教的阴影还未散去，或许，未来还没有注定，或许，能否携手走到最后也未可知，然而只要拥有这一刻……只拥有这一刻就够了。
时光在眼前飞逝，空间碎裂成一层层薄片，仿佛手指轻轻一触就会碎成粉末……
心被爱所填满，而非憎恶与仇恨，曾经丢掉或被迫舍弃掉的，再度被拾起。
或许，这就是这个时空，这个故事，所要带给我的全部意义。
……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雷恩。”
“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你就那么有信心？”
“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
“雷恩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既然知道了就没办法装作不知道。虽然完全没有组建家庭的想法，也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留下后裔，但是……雷恩，是我的孩子，这是事实。”
“你……打算要做什么？”
“揪出那个胆敢加害雷恩的人，把雷恩所受的痛苦加倍还给他。”
事情朝着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方向发展，并非一个人两个人可以左右。
既已发生的，无法改变。将要发生的，难以预估。
如果每个人都按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进，这样的人生岂不是会很无趣？
伊文.索斯迪科独自沉浸在黑暗之中，紫罗兰色的眼眸即使在光照不进的地方仍然时不时的发出璀璨的光辉，美丽的光泽，却也是最危险的所在。
就在他下达对雷恩注射塞奥奇辛之后不到两分钟，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他提出了通讯请求：
“我要你立刻放了雷恩，立刻，马上。”
对于这样无理的请求，若是一般人的话尽可不予理会，但是，唯独那个人……
“你以为还是在同盟，我也还是你的副官吗？”伊文.索斯迪科促狭似的说。
对方还是那句话：“放了雷恩……”
“凭什么放？他已经妨害到我了，没有杀他，已是我最大的仁慈。还是说，太过安稳的日子让你忘记美埃里多了？那些阻碍我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你的处世哲学吗？只要是阻碍到你的人，统统都不留活口。是这样吗？亚尔弗雷德.罗兰！”
“这个名字丝毫不能影响到我，一个虚构的人名，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够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快放了雷恩！就当是我求你，求你……”她甚至流下屈辱的泪水，睁大的眼睛中满含不屈，明明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求他。
“呵。”扭曲的表情令他很满意，他之所以作为一抹幽灵还活着，不正是想要欣赏人性中最为扭曲的部分吗？
“我会放了他的，亲爱的阁下。”
一瞬间，她眼中的不屈与卑微又被错愕取代，不敢置信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他平静如水的脸。
“不用开心得那么早，我答应会放了他，但不代表我对他什么都不会做。”
“……你要做什么？亚尔弗雷德，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啊！雷恩……这些事统统都与他无关！”
“塞奥奇辛。”他轻描淡写的说，“等你想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后再来找我，到时候——”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划过不知名的光，“你再决定是否要跟我合作。”
通讯结束。
黑暗把回忆吞噬，曾经的美好不再激起内心对幸福的期盼。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伊文.索斯迪科问自己道。
通讯器的提示灯亮起，伊文.索斯迪科略作迟疑后点开通讯界面，阿罗夏尔的影像出现在正前方。
“猊下，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过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
“昨晚，有人进入海尼森的数据信息库调阅了雷恩纳特.冯.亚谢巴哈的全部档案以及相关资料，调阅人……”说到这里，阿罗夏尔的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说。”伊文.索斯迪科不耐烦的催道。
“是罗严塔尔的副官艾密尔.瑞肯道夫少校。”
“还有呢？”
“根据显示，调阅人在调阅的过程中有意提取了雷恩纳特.冯.亚谢巴哈的血样ＤＮＡ数据与另一个人的进行比对。”
“说下去。”
阿罗夏尔低头凝视手里的资料，“比对的对象是罗严塔尔，而比对的结果提示两个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146章 第一四六章 塞奥奇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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