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14、第十四章 Evil

　　“伊维主教猊下，请坐。”
　　多米尼克为鲁宾斯基的毕恭毕敬瞠目结舌。尽管早已了然他与地球教之间关系匪浅，但当亲眼目睹不可一世到不把宇宙间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的前费沙自治领领主大人对一个人恭敬可以说是虔诚的地步时，多米尼克还是大大震惊了一把。
　　这个男人什么来头？多米尼克仔细搜索，发现现有的情报网络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此刻栗发男子脸上浮现冰冷的笑意，嘴角那抹嘲弄表明他并不把鲁宾斯基放在眼里，只听他语调平淡的开口：“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安德鲁安.鲁宾斯基。”
　　鲁宾斯基拿出一只干净酒杯重新倒上白酒推到他面前，神态仍旧谦恭而真诚：“不不不，以我等的智慧如何能猜到猊下的想法，还请猊下明示。”
　　栗发男子并没有碰那只酒杯，而是身体往后靠，状似慵懒的靠在奢华的沙发靠背上，以极为轻松的口吻说：“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我希望她能平安的回到米丽恩酒店。”
　　“没问题。”黑狐没有一秒犹豫的回答。
　　多米尼克急得要跳脚，“好不容易抓住的，轻易放了她……”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她的额头。
　　好快……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多米尼克惊慌失措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鲁宾斯基，却看见后者状似无事的又倒上一杯白酒自酌，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你的名字。”栗发男子嘴角勾出残忍的笑，感觉像是食人族在杀人之前舔舐刀锋的动作。也许他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带给多米尼克的就是这样危险的信息。
　　危险。
　　这个被称为“伊维主教”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从屠杀地狱归来的……魔鬼。
　　他不是靠凶狠的目光或恐吓人的语句来施放这种气息，而是一股纯然的布满浓烈血腥味的杀意，从他的每一根毛孔，每一个细胞，甚至是每一个笑里散发出来……
　　“要我重复一遍吗？”扳机上的手指捏紧了一分，多米尼克紧张万分的答：“多米尼克.珊.皮耶尔，”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她骇怕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名字。”
　　几乎是眨眼功夫，黑洞洞的枪口已消失无踪，他恢复慵懒的姿势坐回沙发上，神态自若的嘲弄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你难道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想要再次确认你的名字吗？”说完，他捂住嘴低笑，阴沉的笑声让多米尼克周身泛凉，但这远抵不上他接下来那句话带给她的如堕地狱般的恐惧。
　　“还记得德古斯比吗？他跟我一样来自地球教。”（注1）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小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罗严塔尔没空跟她解释，只说了句：“跟我走。”转身朝门外左手边方向走去，杨小莉嘴唇动了动不吭一声的跟在他身后。
　　在看见他用一个类似通讯器的装置打开紧邻通道的另一扇自动门后，杨小莉心中的疑惑进一步加深，所谓的好奇心毒死猫莫过于此。
　　但当她第二次想要张口提问时，房间地上躺着的一团东西吓得她往后倒退了一步。
　　自动门关上，杨小莉瞬间感觉空气又低了几度，此时的室温接近太平间~>_<~+当然，后面那个比较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如果说一个带过兵打过仗的军人还害怕尸体这类玩意儿，传出去绝对可以叫人笑掉大牙。
　　但是……怎么说呢，她的确看过太多恐怖片，不管是飚血的还是脸和身体腐烂得惨不忍睹的，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事情往往坏就坏在但是二字上。
　　她怕鬼。
　　如果一定要再加上一个修饰词的话，那么这句话可以变成：
　　她怕女鬼。
　　走在前面的罗严塔尔当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变化，当他在那团东西前方一米左右停住脚往回看时，某人已经闪到门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
　　“你跑什么跑？”金银妖瞳发起火来声调并不算高，但足以让人双脚发颤。记得朗古也是被他这么劈头盖脸骂过一顿后耻辱得想死。
　　当然杨小莉童鞋双脚发颤并不是基于朗古那样的心理，她是……
　　“里……里面好冷，我到外面去等你忙完。”
　　罗严塔尔眯起眼，杨小莉瞬间有种温度又狂降五度的错觉，此种“冰室效应”带来的结果就是——她腿软得完全挪不动了。
　　“过来。”金银妖瞳再次不耐烦的发令。
　　“不。”某杨无节操的抗令不从。
　　“……”
　　“……”
　　“……”
　　“……”
　　……（这不是在骗行数啊，而是想说明——）
　　两个人站在原地僵持了半分钟后，金银妖瞳忽然冷笑一声：“你怕尸体？”
　　杨小莉于是在内心开始盘亘：到底是怕尸体丢人，还是怕鬼丢人？如果说怕尸体只能说明胆小，那么怕鬼是说明这人世界观认知上有问题？世界上到底有木有鬼？还是说没见过鬼的人说没鬼，见过的人的说有鬼，但是为什么没见过的反而更怕见到鬼呢……诸如此类乱得不能再乱的想法。
　　“放心，我没杀她，只是打晕而已。”
　　杨小莉：……
　　“别怕，过来。”
　　杨小莉：……
　　其实这只是僵持战的延续而已，但杨小莉脑海里不期然的蹦出以前看过的一个微电影来。
　　那部微电影怎么说呢……围绕的主题是男人的谎言和女人的安全感。（注2）
　　“当男人说，我爱你或者让我送你回家吧，其实，他只是想要你的玩具。”
　　“当男人说，让我亲一下，但是，他会亲两下。”
　　“当男人说，放心吧，一点都不疼……”
　　S……Stop！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喂！
　　神吐槽的杨小莉犹在纠结，身旁的自动门腾的一下升起，一名戴头罩穿装甲服的人出现在门口。

　　正如世人皆有一死，罪恶也终有一报。
　　多米尼克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麻烦中，尽管她还不想死。但，德古斯比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忘记，或者说，她怎么敢忘记？
　　那个脸色惨白身体消瘦始终裹着一身黑衣过着严格禁欲生活的男人，是地球教总大主教为监视鲁宾斯基而派来费沙的代言人。但在鲁宾斯基的私生子鲁伯特.盖塞林格意识到他对鲁宾斯基强大的影响力和地球教对费沙的幕后控制权之后，“费沙黑狐”之子妄图通过控制德古斯比来进一步控制地球教和费沙。
　　显而易见，盖塞林格失败了。
　　德古斯比尽管被多米尼克用酒、□□、女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但这名地球教主教猊下并没有屈从于盖塞林格疯狂而愚蠢的野心，而是最终孤独的死在了费沙的一处隐蔽住所内。
　　说白了，德古斯比是一颗废棋。
　　但是，一旦德古斯比之死被地球教知晓……
　　多米尼克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握紧手拳，咬牙道：“是，德古斯比虽然出自盖塞林格的授意，但直接实施者是我。”
　　一味逃避不肯承认罪行或者死命的将责任往盖塞林格身上推，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地球教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尤其是眼前这个挂着一脸温和笑意实际上却不比魔鬼好到哪里去的男人。
　　逃避，只会让她死前受的折磨更多。
　　当然，她不会选择愚蠢的激怒他。在她看来，单就能够成功将那股呛鼻的血腥味深深压制住而不至嗜杀无度这一点而言，对方显然是擅长克制的高手。
　　……一点胜算都没有啊，多米尼克。
　　在心底这么说道，多米尼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谁知，那名栗发男人一言不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一脸玩味的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当深褐色风衣消失在视线里，多米尼克吓得双腿发软的瘫倒在原地。鲁宾斯基这才哑着嗓子开口说：
　　“看不出来你很有勇气嘛，令我刮目相看啊，多米尼克。”
　　完全没有心思同他瞎扯这些，多米尼克一面用力的深呼吸，一面问：“他到底是谁？”
　　“伊维主教，没听见我叫他吗？”
　　“不，我是说……他跟德古斯比完全不同，他……”
　　鲁宾斯基放下举了好久也没喝下一口的酒杯，移步到多米尼克跟前：“塞奥奇辛，这种麻药听说过吧。”
　　多米尼克微微点头。
　　“在地球教内部，用塞奥奇辛控制低等级教众让他们疯狂的为教团卖命，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可是呢，偏偏有一个人是例外。嗯哼，看你的表情应该已经知道我在说谁了。总之，当时流传着一句话，‘就算1000u的塞奥奇辛也不足以让他倒下。’多米尼克，你知道吗？事实上只要5u的塞奥奇辛就足以让人终身成瘾，而一次性注射500-800u的塞奥奇辛你知道对一个正常人意味着什么吗？”
　　多米尼克不解的注视着鲁宾斯基。
　　黑狐荡漾出阴谋家和政治家惯有的礼节性笑容，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阴暗。
　　“致死剂量。”鲁宾斯基顿了顿，像是故意留时间让多米尼克去消化这段话，紧接着他又说：“塞奥奇辛控制不了他，他是唯一一个坐上主教之位但凭借的却不是对教团的虔诚与奉献，唔，听说他还不到三十，真是年轻有为，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地球教无法完全控制他，只能给他权力。多米尼克，如果你想要控制一个人，就给他东西。剥夺一个人的一切，将会使你失去对那个人的控制。”（注3）
　　多米尼克静默不语。
　　鲁宾斯基对她伸出手，“这就是你和盖塞林格失败的根本原因，明白了？明白了就从地上起来吧。”

　　【注释】
　　注1：德古斯比，在第三、四、五篇均有出现。多米尼克曾和鲁宾斯基的私生子鲁伯特.盖塞林格一起陷害过他，其目的是掌控他成就盖塞林格的野心。
　　注2：微电影名就叫《安全感》，很有趣哦~^_^
　　注3：“你可以维持对人民的统治，只要你给他们东西。剥夺一个人的一切，将会使你失去对那个人的控制。”——引自《云图》，但这句话应该是索尔仁尼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