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二七章 光与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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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在建中的狮子之泉好多区域尚未开放。
“……Ｇ区的路面未铺设完成，Ｆ区的地下设施在施工中，而已建好的位于中心的Ｋ区没有席尔瓦贝尔西阁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工部的一位年轻官员解释说。
“那么可供我们参观的区域有哪里？”法比埃特心急如焚的问。
“只有位于北面的尚未命名的园林区域可以正常通行。”
敢情大老远的跑来只能参观一个后花园！杨小莉忍不住偷偷发笑，那边法比埃特已经兴致勃勃的请求那位官员带他去北区参观了。
到了北区才发现，说后花园完全是抬举他了，因为……这里根本木有一朵像样的花。
“花卉一类的要等整座皇宫快要竣工的时候再移植进来，园林的培植也会放在后期。”面对一片光秃秃的草坪，那名官员一脸淡定的解说。
杨小莉想像天空中有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过……
“我还有其他工作需要忙，离开的时候请务必通知我，席尔瓦贝尔西阁下不喜欢看见有人在这里随意走动。”那名官员说完这些就一个人走开了。
留下杨小莉和法比埃特大眼瞪小眼。
“很失望？”杨小莉小心翼翼的问。
法比埃特摇头，“还好啦。其实我只是想出来走走，老闷在家里会得抑郁症的。”
提到抑郁症，杨小莉脸色微变，法比埃特懵然未觉的继续说：“有一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好，不过，都到这里了，不说又过不去……”
“什么话？”杨小莉问。
“海尼森——已经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海尼森了。”
吉尔菲艾斯踏进病房的时候，奥贝斯坦正在闭目养神中。
听到动静，这位有着“干冰之剑”之称的军务尚书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等到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后，他才慢腾腾的开口以那种死人般了无生气的口吻问道：“这次的袭击，是什么人主使的？”
吉尔菲艾斯没有回答，而是眯起眼打量他，仿佛试图从那张骨瘦的面孔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来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奥贝斯坦睁开义眼望向眼前这位年轻的帝国元帅，白色接近透明的无机质眼珠里看不出丝毫正常人应该有的波动。
“一切都在阁下的意料之中，不是吗？”吉尔菲艾斯反诘。
奥贝斯坦：“我并不寄希望于猜中每一件事。”
“可你猜中了表面的调查并不能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我只能猜出个大概。”
“那么你的结论是？”
“从整件事的受益者来推测主使者是谁。”
吉尔菲艾斯很容易想到：“你是说森洛克.比格？”
“还有一个人。”
“哦，是谁？”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
令人窒息的沉闷弥漫在两位帝国元帅之间。
良久，吉尔菲艾斯问：“你是从哪里得知陛下有意提拨罗严塔尔元帅取代你的职位成为新一任军务尚书的？”
奥贝斯坦没有说话，而是重新闭上义眼。
“记住我说过的话，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他最后说。
结束会面，吉尔菲艾斯离开病房再次朝电梯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原本可以思考更多的事情，但大脑此时却呈现空白，就像是……就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走到病区大楼的门口，意外的碰上捧着花束快步走进来的爱尔丹丝。
爱尔丹丝扫了他一眼，打算装作没看见走过去。
“夏豪小姐。”他开口叫她。
爱尔丹丝露出头疼的表情，“吉尔菲艾斯阁下。”
“是来探望谁吗？”
爱尔丹丝迟疑了一下，说：“听说梅尔卡兹小姐住在这里，我来……”
“她已经出院了。”吉尔菲艾斯打断她，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好像爱尔丹丝比他更该清楚这件事，而不是跟自己一样扑了个空。
“是吗？那我还是回去好了。”说完爱尔丹丝转身朝回走。但刚一转身，她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同您谈一下吗？吉尔菲艾斯阁下。”
见吉尔菲艾斯面露犹疑，爱尔丹丝又补充了一句：“是关于格里华德女大公的。”
初秋的空气携带着丝丝凉意，不比盛夏的炽热，也不比严冬的森冷，仿若往热气腾腾的茶水里吹入凉气，使得原本滚烫翻滚的茶水逐渐冷却，冰凉……
正如一句话所说，时间没有成就一切，而是——毁灭了一切。
任何事，任何人，都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在时间这位全能之神面前，万事万物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们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吗？”爱尔丹丝忧心的问，试图做最后的劝说。舞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他们俩共舞时的华丽身影，就连爱尔丹丝也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然而当舞会一结束，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安妮罗杰仍然是忧伤心碎的模样，而他，也再没有出现在克拉克公馆。
如果……十几年的守候与等待换来的只是这样一个结局，爱尔丹丝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相信爱情。
“你觉得有可能吗？”吉尔菲艾斯仍是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
吉尔菲艾斯很想笑，换做从前的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但到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夏豪小姐。”吉尔菲艾斯改口问。
“当然有……”
“那你能保证他也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吗？”
爱尔丹丝哑口。
吉尔菲艾斯继续道：“你能保证在你爱他的时候，他也会始终如一的爱你吗？还是说你可以保证爱他一生不变，那么他呢，他也可以做出相同的保证吗？做出保证后他就一定能做到吗？……这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你保证不了的东西，他也同样保证不了，而我，更是保证不了。”
“可是……难道你对安妮罗杰……格里华德女大公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们曾经是那么的……”
“你想说相爱是吗？”吉尔菲艾斯面露疲惫的说，“也许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你不能强迫你爱的人也爱你，同样也不能强迫我去爱我不爱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明显的一震，原本扣紧的心扉有了微微松动的迹象。
爱尔丹丝仍不死心：“是的，我不能强迫他也爱我，但在爱他这件事上我有绝对的主动权，也就是说，不管他是否爱我，也不管他是否回应我的爱，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即使，”爱尔丹丝眼神坚定，“用我的生命去爱他也在所不惜。”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我……”爱尔丹丝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碧蓝色的眼眸里水雾弥漫，“你……”
“爱一个人，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是这样吗？夏豪小姐。”连语调也开始颤抖。
爱尔丹丝不敢回答，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落泪，还是……
“为爱即使被伤害到体无完肤粉身碎骨，也不会后悔是吗？”
爱尔丹丝：“当然是……”
“那么，为了我深爱的那个人，无法接受安妮罗杰小姐，这点也在您完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了。”
爱尔丹丝语结：“这……”
“我说完了，抱歉。”在爱尔丹丝讶异的目光中，吉尔菲艾斯转身离开。
爱尔丹丝怔愣，“这，到底是怎么了？”
同一片天空下，怀揣疑问的还有其他人。
杨小莉极度不安的问：“海尼森怎么了？”
法比埃特背过身假意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草坪：“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始有苗头了。有人在蓄意挑起海尼森市民与帝国军的冲突，似乎想要在海尼森重演‘诸神的黄昏’战役时期曾发生在阿尔瑞特星域的事端。”
“朗普里加的暴乱吗？那简直是……”
“不止是暴乱，有人想要以这种方式将海尼森纳入掌握之中。在此之前，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的性命，而目的，只为成全一个人的野心。”
杨小莉的心蓦地哽到胸口，一个名词突然跳了出来——“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
宇宙历八零零年九月一日，发生于海尼森古恩基姆霍尔广场的帝国军与海尼森市民之间的大规模冲突，直接导致了帝国与同盟关系的恶化，进一步牵扯出幕后的主要指使人特留尼希特，时任总督的罗严塔尔将特留尼希特投入监狱后不久，一场席卷整个宇宙的阴谋……
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第一位叛逆者，英雄的末路……
杨小莉的心陡然揪紧。
“一定可以阻止的……”她呓语似的说。
“你在说什么？”法比埃特回过头问。
杨小莉勉强的笑着摇头：“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法比埃特撇撇嘴，“怎么搞的？你看上去怪怪的，老说谢谢一类的词，给人很生疏的感觉，在海尼森你不是这样的。”
“哦，是吗？”
“当然是……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法比埃特有些恼急的朝另一边走去。
杨小莉很想叫住他，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所以，到最后，什么都不能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每每想到这里，身体就会止不住的发抖，不是因为寒冷或是害怕，而是因为……
绝望。
潮水般的绝望朝她涌来。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这就是她必须要承担的后果？在那个人用全部的深眷情意对她付出的时候，她置若罔闻，然而，当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
无可挽回的绝望，正在将她吞食。
漫步在荒芜的狮子之泉内，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这时，先前因故离开的那名年轻工部官员跑了回来，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跟前停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皇帝，陛下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127章 第一二七章 光与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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