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一八章 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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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该扭头就走？再或许，我可以死不认账，还或许……然而，这些全都是杨小莉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上车再说。”
只犹疑短短两秒，杨小莉便放弃抗争跟着上车。
车门关上，平静的朝前方驶去，杨小莉几不可闻的倒抽一口气。
现在，不是起争执的时候，这里是帝都艾尔．法西尔，不是海尼森。杨小莉暗暗提醒自己。
谁曾想，越不想被人发现，越是状况百出。临近出口，车被莱因哈特的亲卫队拦下。
杨小莉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弯身缩到副驾座底下防止被人看见，囧。
“罗严塔尔阁下。”亲卫队认出驾驶位上的那位。
“唔。”他随口应了一声。
“请稍等片刻，陛下的车要先行通过。”亲卫队耐心解释后离开，并没有刻意去看缩在副驾位上的某人。
在亲卫队走远好一阵，确信没有人后，杨小莉才讪讪的爬起来，“唉，东西掉了，好难找。”
“哦。”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
杨小莉却更紧张了。还记得当初凌馨询问过她要如何处理与他的关系，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她说：见面的时候再说。
来到艾尔．法西尔后，他们统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刚才，流肯少校领她去见莱因哈特；另一次则是朗古和奥贝斯坦那次。而那两次会面，他们都没有太多的交集。
这次……她似乎造业找不到任何借口来逃避了。
可是，她是实在想不出哪怕一点点办法来应对他。
在她固执保守的认知里，两人之间的发生的……绝对是一场纯粹的意外和错误。
本不该发生的，发生了。更不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也发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可以坦荡的接受发生的一切，却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为什么一定要解释呢……连她本人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同一时刻，克拉克公馆。
“齐格，你能送我回来，我非常高兴。”女子高洁的容颜在凄迷的夜色中仿若白蔷薇般洁白美好。但吉尔菲艾斯心头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还有，怜悯。
他知道安妮罗杰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试图挽回他，或者说挣回他。可这一切在他眼里，纯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的所作所为只会加深他对过去的否定，遑论她的做法正确与否，至少他已经心生反感了。
他很想对她说，她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的，但又害怕阐明一切后她会失掉所有的动力如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像般变得苍白麻木，亦或是如一朵凋零的鲜花再也无法光彩夺目的盛放。
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太多，可是另一边，他实在没办法放弃……
他感觉自己在一条暗不见天日的漆黑泥泞道路上行走，离心中的光明越来越远。
明知不可违背，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走下去。
离开安妮罗杰从克拉克公馆出来时，他心里便是这样的想法。
伯夏特不动声色的打开车门，吉尔菲艾斯坐进车内，黑色的地上车犹如暗夜精灵的羽翼般在夜色下疾行……
临时封锁很快解除，地上车顺利驶出，在艾尔．法西尔夜晚的街道上行驶，橘色的街灯将车道印上一层烫红的颜色。
车内，杨小莉紧张捉急局促不安，但他却由始至终保持着一种游离世俗之外的冷静与平伏，隐隐有一种大雨来前风满楼的架势。
杨小莉忍不住开口问：“这是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过了好一阵，才听他说：“你和凌夜，在同盟的时候就认识？”
杨小莉松了一口气，她开始庆幸莱因哈特并没有问这类刨根问底寻根溯源的问题，否则，她一定会捉急到抓狂的。
面对罗严塔尔，她完全不用撒谎隐瞒更不用刻意掩饰，而是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他在第七舰队，我在第四舰队。”
“具体点。”
杨小莉扫了他一眼，心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她跟帝国军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能够划清界线再好不过。便无所谓的说：“迈特阿会战，他负责帮我打掩护，我负责出奇兵拿下费沙；费沙回廊会战，我负责保证同盟军的补给线，他负责正面对付帝国军的追击部队；诸神的黄昏战役，他负责正面的兰提马利欧会战，我负责背面的伊谢尔伦偷袭战。”说到这里，她隐隐心虚起来。
要是被问到怎么突破维图梅图泽防线出现在伊谢尔伦要塞后方……该怎么回答好呢，第三航路……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接下来问的问题是：
“齐拉什会战，是你？”
杨小莉偷瞄了他一眼，实在无法从他疏离淡漠的脸上捕捉到足够展示他任何心情或想法的表情，不由得犹疑了。
到底肿么回事？这种诡异到极致翻老账的做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好不好？！
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甚至连他思路里的闪光点都无法窥出，此刻的他带给她一种像是在黑地里摸行的感觉，完全的找不着方向。
“你到底想问什么？”
避开她的问题，他直截了当的问：“齐拉什会战当战事陷入胶着后，如果我不撤兵，你会怎么做？”
回想起那次心惊胆战几乎害得第八舰队两支分舰队全军覆没的会战，杨小莉仍旧心有余悸，不过好在她及时赶到，总算把第八舰队救回了大半，所以此刻她可以安然泰之的答：“你一定会撤兵的。”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这句话险些要冲出口，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她决定换一种说法：“维图梅图泽还有后援部队，而且，以你的性格，形势不利的情况下你一定会尽快撤兵的。”
“是吗？”
“利普休达特战役时的香陶星域会战便是如此。当时我跟梅尔卡兹提督在同一艘旗舰上，针对你的凹形阵撤退，我们做过全方位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目光转向他，打算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你并不准备与贵族军决一死战。”
只见他眉毛轻挑，表情淡然的说：“哦，是吗？我并不知道啊。”
杨小莉心里更没底了。
一个帝国元帅，一个同盟元帅，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战术战略什么的，诡异二字不足以来形容此时的情形，见鬼倒是挺合适的。
Ｏｈ ｓｈｉｔ！杨小莉在心里咒骂。
所幸这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地上车完成最后一个俐落的盘旋，在一幢花园别墅的庭院内停下，他下车走上台阶去开那扇看上去精美华丽的悭木大门。
“这里是哪里？”杨小莉没好气的问。
“我住的地方。”
他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去，像是遗忘了还留在车上的某人。
杨小莉倍感无语的叹了口气，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做完Ｎ多个心理建设，比如说如果他这样，她可以那样，他那样，她还可以那样，再或者说……总之，她可以算得上是百感交集的踏进那道门的。
当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合上发出“嗵”的一声响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你在害怕？”戏谑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循声望去，他早已经双腿交叠姿势典雅的坐在沙发上，正用一只手拂开搭在额前的碎发，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只有古代诸侯王才具有的雍容华度与气质。
杨小莉忽然之间萌生出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但她并没有把这个冲动付诸实际，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无可逃避……
未来拥有无限种可能，身处当下的你只可以做出一种选择。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其他可能都将毁灭于无形。
纠结于命运分岔口的并非一人，还有很多人。
从李爽的公寓出来，搭张旭的地上车返回军官宿舍区的路上，掠过雷恩心头的有太多太多的想法。
“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张旭满含愧疚的说。
思绪中断，雷恩平静的应答：“没什么。”
“阿爽决定的事，我也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但一想到……如果我不尽力去说服他，小奥跳跳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雷恩：“我明白。”
说到这里，张旭忽然发现，“你好像有心事，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雷恩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旭眯眼笑：“最好是钱方面的问题，唔，你有没有兴趣做信托资金管理呢？如果你的资金交给我管理，我可以保证你每年有至少１５％的收益，而且随着总资产的逐年递增，这个收益还有往上波动至少５％的余地。你觉得怎么样？”
雷恩想了想，决定拿杨小莉那笔死亡抚恤金开刀，便开口说道：“是有一笔钱可以交给你打理。”
张旭尤为满意的把自己的帐号发到雷恩的通讯器上，然后，“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了吧，作为朋友，我免费帮你解决哦～”
雷恩：……
张旭：“请不要用这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我。”
雷恩记起某人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个人是——
“丽萨.夏露特.冯.卡斯滕斯，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雷恩问。
张旭回想了下，“是由里埃．冯．卡斯滕斯侯爵的胞妹吗？生意上跟卡斯滕斯家族有过往来，怎么了？”
雷恩冷静的陈述，“她提出，为维持费沙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和平，有两条路径可走：一、实行宪政，通过宪法来限定君权，以达到和平的牢不可破；二……”说到这里，雷恩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呢？雷恩想。
张旭抬了下眼镜：“所以说，你其实担心的是第二个对吧，因为第一个跟你完全不沾边啊。”不等雷恩接过话茬，张旭转而言其他：“说实话，杨没有答应跟凌夜回费沙，也让我倍感意外呢。”
“有什么好意外的，她……”
“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啊。”
雷恩张了张口，还是决定不说：“她的事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是吗？”
“不是吗？”
张旭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第二个了，我说得对吗，雷恩？”
雷恩：……
“唉唉唉，只可惜阿爽一个，杨一个，都是认死理的主儿，一旦做出决定，完全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面对张旭喋喋不休的抱怨，雷恩只想说：“你知道第二个路径是什么吗？”
张旭：“……不知道。”
雷恩：“是联姻。”
“哦，这个啊，我好像有听阿爽说过，是那个红色头发的元帅吗？我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他好像作为影子一样总跟在那位金色头发皇帝的身后。”
“不是他。”未免再次跑题，雷恩一口气说完：“卡斯滕斯说联姻的对象是那个金发皇帝。”
张旭眉毛抽动了一下。
雷恩：“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从地位及权势来看，罗严克拉姆是不二人选，可我……”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那位皇帝陛下多大了？”
雷恩想了想：“二十四吧，我大致记得是……”
“Ｒｅａｌｌｙ？”
“……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旭单手拖住下巴，很认真的说：“可他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啊，你真的确定他有年过二十吗？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雷恩一头撞墙的心都有了。
张旭却犹自说道：“安啦安啦，杨不会喜欢跟你一样大的男孩子啦，以我来看，她连凌夜那种上档次的优质男都看不上，实在弄不懂她最后会选择谁作为她的另一半呢。”
莱因哈特的地上车顺利抵达位于军官宿舍区内的住所，一幢仅仅比普通军官宿舍宽广一些的二层楼建筑。虽然【书斋、卧房、浴室、客厅、餐厅、厨房】等设施一应俱全，但与奥丁那座奢华至极庞大至极的新无忧宫一比，显然是天差地别。新皇宫“狮子之泉”尚在修建中，对年轻的君主来说，这种规模的住所完全足够应付日常起居而全然没有再度大兴土木的必要。
从车上下来的金发霸主若有所思的眺望了一眼远方，转过身在亲卫队的簇拥下走进住所。
近侍艾尔密立即迎上来接过莱因哈特摘下的披风，“要休息一会再就寝吗，陛下？”
“嗯，送一杯咖啡到房间来。”
考虑到临近就寝，少年建议道：“可以多加些牛奶吗？喝太浓的咖啡会睡不着的，陛下。”
莱因哈特笑：“你负责就好，不用问朕的意见。”
“遵命，陛下。”少年兴冲冲的泡咖啡去了。
看得出来，陛下心情很好啊。艾尔密边走边想。
当咖啡端进去的时候，莱因哈特正坐在阳台的软椅上出神的仰望星空。听见脚步声，这位华丽耀眼的年轻人回过头接过少年手里热气腾腾的咖啡，道谢并喝下一口后，心情愉悦的开口说道：“艾尔密，朕打算接受姐姐和玛林道夫伯爵的提议，迎娶一位皇后。”
艾尔密如雷击般怔愣在原地。很快这名少年明白了这句话的重要意义迫不及待的追问：“是谁？陛下打算迎娶的人是？”
莱因哈特却稀松平常的笑了，尽管笑容仍是说不出的耀眼：“不要追问朕是谁，总之，朕已经决定了。”
作者有话说第118章 第一一八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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