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蝙蝠侠同人]》雁春尘

1、赎罪

　　序章：

　　血……
　　满都是……
　　直到从那人胸口喷涌出潸潸不断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和手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尽管他从来都没告诉过他，自己将他当做自己的父亲。
　　几秒钟前，他还隐约记得那人坚定的话语：“我不会再次失去你的，杰森。”
　　可现在……他只能跪在那人面前，盯着自己那满手都是他滚烫的鲜血。
　　“很抱歉我令你失望了……”
　　他想起了那人在找到他后将他摁在地上，对他说的这句话。
　　可这话不对……
　　是他令那人失望了，而不是反过来。
　　每一次，都是他不遵守规则，那样坚定地相信自己是对的。
　　所以失败的永远都是他。
　　比如现在……

　　“你……你做了什么……Jason Todd！”
　　谁？
　　很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要带走眼前的身体，不允许。
　　机械的本能将他很好地保护起来，尤其是在他完全感觉不到痛觉之后。
　　肋骨似乎断掉了，肺好像也穿孔了，呼吸有些困难。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呼吸困难究竟是因为肺穿孔还是因为那个像是神一样的人静静地躺在他面前，再无生息。
　　等等……他记起来了。
　　那个声音是他以前也十分崇拜的，是因为声音的主人离开了，他才有机会见到那个人，才有机会在那人身边，作为Robin。
　　可……他为什么要离开那人？
　　如果不离开，那人就不会见到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如果……让他去陪那人，那人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手上的握紧了从身上掏出来的小玩意儿，他从未像现在一样疯狂地攻击一个人。
　　不……不对……
　　他刚刚就疯狂地攻击过一个人，唯一一个他不该伤害的人，现在躺在地上，为收留他付出代价的那个人……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不自主地颤抖让他不小心失控，结果……正如被那人摁在地上时一样，他被制住了。然而眼前这愤怒的脸庞只能让他感到茫然，愤怒这个情绪，掌控了他的一生，甚至可以说是两世了，但带来的永远都是更多的愤怒，别人和他自己。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就这么让眼前的人弄死算了，见鬼的生命，太累了。
　　然后他记起来，如果他死了，就会又碰见那人。
　　再次把那人拖入他不该拖入的地方吗？
　　不……不行。
　　他不能死。
　　死怎么能够算是对他的惩罚？
　　他值得更多，更重的惩罚。
　　而他……已经想到一个了。

　　翻身把眼前的身影甩下去，他回头看了看那人的身体，还以为再也不会有感觉的心脏，又像是被戳穿了一万次一般，疼得让他窒息。
　　迅速地用那人教会的身手，消失在哥谭的夜幕中：“今天不是我死的时候，所以……直到下次见面了，Dickie Bird。”

　　一、

　　残忍地将小刀刺入他“大哥”的胸口，他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疼了。异样的解脱感让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黄金男孩，Dick永远都是他的黄金男孩。
　　他无法替代他在Bruce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把Dick送给Bruce作伴。

　　就算最开始，他也是一直嫉妒着那个拥有了一切的男孩。可Dick从来都没有珍惜过。Dick选择了离开Bruce，所以他才被当成了替代品一般，成了他的Robin。
　　所以，他和Dick的关系从没有好过。

　　从未……

　　是吗？

　　也许……

　　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他脸上的笑容更甚，Dick的尸体在渐渐变凉，他的手稳稳地握住那插入Dick心脏的小刀。
　　有种说不出来的原因，让他移不开眼。
　　Dick在死之前试图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清。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听清。
　　或许是那跳动的心脏忽然停止了，或许是Dick温暖的体温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他只知道，在结束Dick生命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也停止了运转。

　　只有那么一瞬间。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穿上Dick穿过的罗宾服时说的话。

　　It’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那……的确是他生命中最棒的一天。

　　那一天，Bruce没有因为他的错误而斥责他，没有因为理念不同而争吵，没有Dick，没有Tim，没有Damian。只有他，和Bruce，在街上惩治坏蛋们。

　　他不比他们任何一人少爱Bruce，为什么到最后，他却成了杀Bruce的凶手？

　　所以，他不能够再有其他错误了。他要把所有人都送给Bruce，然后，让所有哥谭的混蛋都知道回春泉的存在。

　　Bruce再也不会因为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失去任何人了，这样，他是不是就能弥补对Bruce犯下的错误了？

　　二、

　　Damian很难杀，毕竟Damian自己都是一个杀手。但……他有另外一个武器，Bruce和Dick的死。

　　他很难对Damian和Tim产生认同，更难对他们产生什么兄弟之情。
　　如果说Dick在他第一次死亡之前还跟他有点儿关系，产生了嫉妒，那Damian和Tim对他来说，都是入侵者。
　　亵渎了他对Bruce回忆的存在。

　　特别是Tim。

　　得知自己也像是当初替补Dick被替补时，他的愤怒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他恨不得立即飞过去把那个该死的替补给弄死，让Bruce重新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或许他最后没做，但他没有一天停止过想象那个世界。

　　Damian的冲动和暴怒也成了他对付Damian的武器，被情绪控制的人，总是那么容易被弄死。正如他一样。那么容易……就死了……
　　若他还和当初一样愤怒，也许今天的结果就不一样了。但他有一个保持理智，保持冷静的理由。所以今天，Damian躺在地上，而不是他。

　　其实，或许Damian是他们当中最不值得下去陪Bruce的，可……他完全可以感觉到Bruce对Damian毫无保留的爱。虽然Bruce从未说过，但他知道，Bruce或许爱Damian胜过任何一个Robin，至少是胜过他和Tim的。

　　不甘？

　　大概吧……

　　不过这样也正好，每次看见那小鬼的脸，他就有种深深被背叛的感觉。或许不如面对Tim时那么强烈，总归是比看见Dick时更强烈点儿。

　　他感觉自己的愤怒好像又平息了一点。

　　是的……他真的已经不像是杀Bruce时那么愤怒了，头脑冷静了很多。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像是……头一次睁开眼睛一般，世界，那么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Jason?! Jason! What have you done?!”

　　那是Tim的令人作呕的声音。他做了什么？呵，他做了他早就该做的事情。

　　啊，正好，一起解决了吧。

　　三、

　　Tim，Damian和Dick的尸体，都被Jason掩埋在Bruce的坟墓旁边，像是他的守护神一般。Jason颇为自豪地同时又带着些许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坟墓，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剩下来，是先去把蝙蝠家族的女人们也干掉好，还是先告诉哥谭的罪犯们回春泉好？

　　半晌，他决定先去告诉Joker这个消息，女人们还能等，没关系。

　　可当他追踪到Joker的藏身之处后，他听见Joker的抱怨：“哦，为什么最近Batsy都没有出现了？我可真想念有他的日子呀，那群小鬼们怎么样都比不上他啊！”

　　是这样吗？

　　Jason反问自己，如果Joker死了，Bruce会思念他吗？

　　或许吧……不然为什么在Joker和他之间，Bruce选择了让Joker活下来？想到这儿，他不仅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疼痛感，还有一种异样的快|感。是的，或许Bruce连这都没选错，他不值得被复仇，不值得……

　　那么……Bruce还会思念别人吗？

　　会思念Superman吗？会思念Two-Face吗？会思念哥谭的每一个人吗？

　　会……

　　他唯独不会思念的，是Jason……

　　Jason想要赎罪，想要给Bruce一切，他唯一能做的，是他唯一会做的……

　　四、

　　堆积如山的尸体，荒凉的城市，没有人烟。

　　整个地球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没有人存活下来。

　　没有人。

　　Jason已经不把自己算成是人了。

　　他杀了所有人，所有Bruce的盟友和敌人，还有他发誓要保护的平民。他们都会去陪伴Bruce，只除了他。

　　他还记得在他下手杀死Alfred的时候，Alfred那带着慈悲的眼神，仿佛一直期待着他回头。但……他已经无法回头，在他真正杀死Bruce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Jason来到了那个给予Ra’s无数次生命的回春泉，在回春泉上建立了一层最坚固的盖子，中间有那么一个直径两米的洞。将自己捆绑得严严实实，纵身一跳，那个小洞迅速地被上面掉下来的铁球堵住。

　　夜幕降临，绿色的泉水翻滚涌动着，凄厉的吼叫声穿破那最坚固的牢笼，成为地球最后一点人气。

作者有话说

　　报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