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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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都说阳春三月好时节，气候宜人。若是闲来无事，午时再能补上一觉，便是阳春三月正好眠，便是神仙也称羡了。
这不，尚书局书库新来的小掌事司书官苏文凌倚靠着窗边的桌案，就着暖春的日照好不舒服，一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司书官说起来也不过是七品的小官位，却对苏文凌来说有一个不小的好处便是清闲又远是非。要做的事也只是每日翻查下书单名册，按时更新。当然要是偷懒隔几日才去翻查也都无关紧要，大多的时辰便是发呆，打盹或者看看书，只要在尚书大人巡查的那几日装装样子便算过关。小书官吃住不愁，还每月俸例照拿，比起以前的日子真是好过太多了。
苏文凌家中父母灾年病逝，葬了双亲便收拾了行礼来投靠京城的亲戚陈老，陈老在尚书局书库当值，年岁大了正打算辞官养老，见苏文凌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而且记性还不错，便向尚书大人引荐，一番考核下来苏文凌就有了个谋生的好差事，如今是怕晚上睡去都要笑醒来。
《六国志，水卷下》，这本地志风貌书好像以前在六哥那里翻看过，记得应该是没看完整的。慕升自书架上取下书卷翻看了几页便拿在手里，接着寻书，咦！这本书名看着有些意思，等她选好了几本便要去寻司书官，走过几个书架就看着苏小掌事已经伏在桌上酣睡，面上还带着笑容，嘴巴啧吧啧吧有声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食。
慕升心内一阵好笑，走上前拍了拍苏文凌的肩膀，“醒醒，醒醒——”
“哎呦，我说老陈，别闹，让我再睡会，我正梦到在吃王母蟠桃呢”小书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点也不没有要醒来的意向。
王母蟠桃？右手使力，一把拉开香甜酣睡之人座下的木椅，就见小书官一屁股跌坐在地，皱着眉头揉着痛处，“哎呦，老陈你今日发的什么疯，我说你——”一抬头看清楚来人，眼前的少女白净脸庞上秀眉微弯，嘴角含笑，明眸皓齿，这等俊秀出彩的人物一下把小书官看傻了眼，再看去却一身锦服冠带，脚踏乌漆革靴，一分怪异全无，到是穿出说不出的洒然，女子能公然穿着男服，坦然相对的宫内也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你是老书官新招进来？以前到没看过你”清明婉扬的声音又透着些不容忽视的威严，苏文凌暗暗给了个赞字，打起十二分精神忙叩拜行礼，“尚书局司书官苏文凌拜见殿下，回殿下，老书官一月多前已经辞官告老归乡去了。下官方才无礼于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原来你是新来的书官，且起来说话吧。就说你面生，本王到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你今年多大了？”慕升仔细瞧着苏文凌一反刚才的无赖相变得严肃恭敬起来，此人长相不差，五官秀气，脸面不算白皙有些显黑，身形到是颇为纤细，不过南齐这样有些文弱的男子到是多不胜数。
“下官已过及冠，十七有余了”
“你与本王年岁相近啊，没想到尚书大人招了个年岁较轻的书官，这几本书卷我拿了，你记下来吧”
恭送走借书之人，苏文凌捏了把冷汗，呼出口气。平日那些贵人们鲜少亲自来书库拿书，与书库掌事打交道的多半都是几个宫人罢了，是已苏文凌当值一个多月也没碰到过一个半个人物，还以为悠哉悠哉过日子，却想不到人人都道补眠歇息的午时会碰见这北州来的皇子，还好还好，人家殿下看起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这以后啊还是小心为上啊，可不能吊儿郎当了。一番思索，小书官翻着刚记下的几个书名，睁大眼睛，咦，这本书不是——，难道——。
满打满算，慕升来南齐已有两年多了。虽然也不过才十六岁，却早已不是那个在异国他乡孤寂清冷躲起来难过的小皇子了，跟北州的安心归属不可比拟，好歹两年的时光也足已对一个地方熟悉起来，慢慢给自己找点乐子打发。南齐后宫的人，说的到一处去的便交个朋友，大家和和气气，看自己不顺眼的也表面功夫给做做好，过的去便行，其他的也管不了别人想的什么都随他们。
“哎呀，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鼎鼎有名的升殿下么”许是天气不错，慕升手里捧着几本书卷，步伐轻松的往回清风阁的庭廊走去，就听见一声语气不善的娇呼，回过头去，果然还是那位九公主白纯，年前小皇子生辰宴席上，两人见礼之后，这九公主便没给过好脸色也碍于宴席之上并未多说什么，只几次私下见面，每回都要找点慕升的不是才觉得顺气。
“九公主，八公主，六皇子，见好，慕升有礼”一一拱手见礼，慕升就准备找个说辞先行离去。
“我六皇兄身体抱恙，升殿下平日里看着与我皇兄交情不浅，怎么这人病了到是没见着有人来探望一下”
“晨殿下病了？”六皇看了眼白纯，神色有异，慕升只管致歉道，“那却是慕升过意不去，不知晨殿下现下可好？”
“慕升，别听九妹瞎说，我一向很好”
“那——”
“六哥你哪里好了，宫里都知道六哥为娶妃之事劳神伤体，她无事便和你走的近，如今有事便躲的远远的，算什么交情！”
“九妹！！”“九妹——”八公主白芷和白晨异口同声喝道。
还是这个事，慕升心内转了转，南齐的皇子公主们等到出嫁迎娶之时也是正是出宫之时，那时南齐帝君便会赐予封号，令人在京城寻适宜住处便修建府邸。六皇子白晨得了封号宁王，王妃人选乃左相幼女，大婚之日定于三月底，算起来也没几日。原本是个喜事，可白晨的心思全然不在这未来王妃身上，偏偏帝君御赐金婚，有苦难言。
可惜是在南齐。
北州向来民风开放，在明宗皇帝时开始奉行一夫一妻制。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并不一定要全然听之任之。反而，北州的婚约亲事大多是夫妻二人情投意合，自我结合。如若以后夫妻感情出了变故，不再和睦，只需去官媒处申请便可合离。因此北州人感情大都圆满，少怨偶，家世和睦。
慕升想要安慰几句，也觉得颇为索然无味，这门婚事已然是定局，自己这个局外人又能说的什么。
“怪我怪我，这些日子到是疏乎了，晨殿下宽恕则个，前几日我弄了个新的棋局，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几位殿下就去我那里坐坐”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白纯见慕升转了个话题，更觉得她见风使舵油滑之人，越发没有好气。
“九妹！休得无礼！本来就不干他人之事，升殿下一番好意”
“九妹，你这小性子也要不得，升殿下不跟你计较罢了，”白芷打个圆场，低声在白纯耳边说到，“你就当给八姐一个薄面吧，莫要人面子上难看”
“哼，好吧，去就去，本公主到看看你那棋局如何有意思，若是无趣本公主便回殿！休怪本公主不给你面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