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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1年(二) ...

  •   费劲儿把他弄到卧室,我这儿就一张床,还好是双人床,顺便把他外面的夹克脱了,伸手去解他裤带,没想到这哥们儿忽然双手抓紧裤子,眼也不睁的骂:“骚货,给老子滚!”
      我顿时黑线,之后又大笑,太他妈有意思了,我边笑边说:“我是男的!”
      他不但没放手,反而一把推开我:“男的也不行!”
      我笑的差点昏过去,原来是一外强中干的草包,看着不小了,装什么纯情啊!懒得再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还安顿:“想吐说话,别吐老子床上!”
      不过我也是白嘱咐,他喝成那样,听不听得见还两说呢!事实证明,这人酒品还真好,不吐也不闹,只要不脱他裤子,整体来说很乖。
      玩到半夜,暗黑没刷出什么好装备,我打个呵气裹着一床薄被贴着床沿躺下,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压醒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神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捡了个醉鬼回来。我俩盖着一张被子,我整个儿都被他抱在怀里,半个身子压着我,我以为鬼压床呢!
      看看表才六点多,我打个哈欠,动动腿,大腿处有个硬硬的东西硌得我难受,打心底鄙视这家伙,真想冲着他小腹踹两脚,就怕他直接尿我床上。
      我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爬出来,捡起我掉在地上的薄被,关上卧室门,在客厅换衣服洗漱,然后把我这儿的备用钥匙和他的车钥匙放在一起,急匆匆出门了,我这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我还记得他车牌号呢,开得起卡宴的人,应该不会顺手牵羊吧!
      多年后我一直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叫醒他,让他离开呢?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洗漱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像是怕惊醒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刚出小区,我妈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埋怨我昨天不回家。我觉得我妈到了更年期,一路上那个唠叨啊,先是从我爸结婚前穿的蓝秋衣说到现在肉价疯涨,后来又从我生下来夜夜哭闹说到她昨天打麻将赢了不少,反正没一件有关系的,我真佩服老妈天马行空的飞跃思维!后来上盘山公路时,我说:“妈,您安静点儿,这路可不是玩儿的!”我妈看到前面雾气腾腾也就不说话了。
      那天特背,我从十二岁年年生日后去五台山,那年第一次自己开车上五台山,就遇上那么大的雾,能见度不超过五米,又正好赶上黄金周,一辆车挨着一辆车,首尾相继,我的右车轮子一直都贴着盘山公路边缘行进,稍微一个不留神都会掉下旁边的深渊中。
      我们挪动的比蜗牛还慢,眼睁睁的看着有个穿着棕色僧衣的中年和尚一步一磕头的超过我们,渐渐走远。这种朝圣是“三步一叩,五步一拜”,我扭头看他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双手在头顶合十,慢慢下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然后全身匍匐,额头轻叩地面,站起,重新开始刚才的过程,口中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诵念之声连续不断。
      多年后,每每想起那个在雾气中朦胧的身影,我都会想起不知哪里听到的诗句“我拨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我五体投地在山路,不为朝觐只为贴著你的体温;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那位大师,可能真的是缘分已尽,茫茫人海,再没能相见!
      那天下午六点我们才进台怀镇,中途我又看见那个和尚,我停下车跑过去说:“大师,上车走吧,还有好远呢!”
      和尚慢慢的五体投地,淡然的笑着说:“小僧在丈量与先人的距离!丈量过的路,走着踏实!”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一串经文来弘扬佛法或普度我,可是他说的话却是那么正常,正常的我都觉得不正常。
      到了台怀镇,住进每年固定的家庭旅馆,我饱饱的睡了一夜,第二天四点就被我妈叫醒上头一炷香,跪在大殿,听着殿外钟声浑厚有力,绵长悠远,我觉得心底静谧至极!上完香,我妈带我去老方丈的禅房换平安符,老方丈算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最后一个弟子。也许有人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迷信,如果你们也像我一样,在十二岁之前总是遇到奇怪的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会像我一样了,还好我神经粗,不然早疯了!
      据说我生下来就经常彻夜哭闹,大一点就一个人咭咭格格的高兴,等会说话了,就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谁也听不懂的话,有次我坐在床上玩积木,叨叨咕咕的说话,我妈进来问我:“西西,你在和谁说话啊?”
      我很天真的指着空气说:“和阿姨!”
      妈妈惊恐的抱着我问:“什么阿姨?”
      我歪着头想想说:“长头发的漂亮阿姨!”
      可以想象妈妈当时多么害怕,之后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有时妈妈带我去厕所,那时候还是公共厕所,怕我走丢,就把我带进厕所里,我就会对着墙角说:“奶奶好!”我妈经常被我吓的落荒而逃。
      我唯一有记忆的这种事,就是我刚上小学,那天轮到我值日,我去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一个穿军装的女人从楼梯上来,天不算太黑,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看到我盯着她,就伸手过来抓我,我感觉她的手很凉,我也很怕,转身向楼下跑,边跑边喊,跑出楼门回头,什么都没有。多年后我才知道,我们学校在□□时是审讯□□分子的地方,有个女孩儿被打死在这里,她就穿着一件绿军装!
      这件事真的把我吓坏了,后来我妈带我到五台山,遇上了老方丈,说我与佛有缘,收我为关门弟子,并且为了镇住邪气,让我拜菩萨顶的一棵老树为干爹,每年生日后都来叩拜顺便换平安符。
      平安符是个小小的红纸三角,我从来没打开过,我妈专门给我在琉璃坊定了一个扁平的小牌子,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中间是空的,用来放平安符的,用红线挂在脖子上,从来不拿下来。
      今年老方丈一见我,就很慈祥的拉住我的手看了半天,慢慢的说:“有点迟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莫名其妙,低头不语。
      老方丈仔细看看我的脸:“你在我这儿留一年吧!”
      我吃惊,虽然最开始老方丈的确有过让我出家的打算,但是好多年都没说过了,这次怎么了?
      “师父,我正上学呢,恐怕……”我为难的看着妈妈,我妈也为难,只能看着老方丈。
      老方丈倒是也没强求,放开我的手说:“命数,劫数!皎岩(我的法号),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来!”
      我点头,我妈还和老方丈说话,我自己出了门,慢慢往山门走,忽然又看见路上遇到的和尚,还在一步一磕头的丈量着地面,我跑过去说:“大师,又见面了!”
      和尚磕完头站起身看我,一脸严肃:“你我既然再见,即是有缘,施主遇到命中劫数,避之不及,不如留在此地,或许可以化解!”
      我惊讶的看着他,人不可貌相,这人年纪不大,却可以看到我的劫数,而且还和师父说的意思差不多!
      “大师,到底是什么劫数?”
      和尚垂下眼帘思考,我以为他会说“天机不可泄漏”,谁知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一字一句的说:“情劫!”
      我急忙说:“大师泄露天机不要紧吗?”
      和尚摇头:“这也是我的劫数!施主,好自为之!
      “那……我能过得去吗?”我担忧的问,我当时以为是和刘亚琼的事儿就是情劫,真是傻的可以。
      “顺其自然,劫后自安宁!”和尚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接着丈量地面。
      这事儿让我郁闷了好几天,我妈带着我在五台山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到W市。还好大三没什么事儿,我去学校溜达了一圈,本地上学就是不错,当时老师们特不可理解,以我的成绩为什么不考更好的学校,而是上本地这所烂学校,我的回答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就愿意当这个“地头蛇”。
      当时我爸也说只要随便考个大学文凭回来就好了,什么好学校烂学校,又不是指着这个吃饭。由此可见我家的教育多么散漫,我就是被父母溺爱大的,没走到歪路上真是可喜可贺!
      回到我自己的房子里,我在茶几上看到一张纸条“路宁139XXXXXXXX”。我才想起那天这里还留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这估计是他的名字和电话,我随手扔在垃圾桶里,估计不会再见。
      这几天我的心思都在琢磨“情劫”上了,想着要不要和刘亚琼分了,可是大师又说“顺其自然”!我摇摇头,快不要想了,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001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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