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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林听箫 ...

  •   凌王府叶凌书房内
      “王爷,探子回报,丞相长子林寄然在两日前,抵达南方边境,与南威军将领林怀荣秘密接触。”子夜将得到的消息禀报给叶凌。
      “嗯!”叶凌一身黑色滚金边的锦衣,衬的他的五官愈发的棱角分明,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一片讳莫如深。“辰亦如何看待此事呢?”
      叶凌从桌案之前的密函之中抬起头来,看着从一进门就一直在把玩一块古玉的陆辰亦问道。
      “嗯?此玉质地细腻、色泽湿润、晶莹剔透、冬不冰手、夏无激感,是难得的一块好玉。”陆辰亦头也不抬的抚摸着手中的古玉,目光专注好似抚摸着心爱女子的秀发。
      “哦?是吗?那本王可要派人通知‘陆夫人’了,听说她从‘玉龙雪山’寻了一块罕见的‘血玉’想要送给你呢!”叶凌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密函,一副就要派人通知‘陆夫人’的样子。
      陆辰亦抚摸古玉的手抖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右手迅速的收起古玉,一脸微笑的看着叶凌,眼角却偷偷的瞄着正欲出门的子夜。
      子夜收到叶凌的指示,又回归原位,正好看到陆辰亦撇来的视线,嘴角勾了勾。
      天下谁人不知,楚国谢氏一族的大小姐谢青青痴恋陆氏一族的下任族长陆辰亦。陆家与谢家本为百年之交,两家联姻自是水到渠成。岂料陆辰亦却在与谢青青成亲当日,逃婚离家。这件亲事本应就此作罢,却不想谢青青无论如何不肯退亲,宁愿与一只公鸡拜堂,誓要嫁与陆辰亦为妻。陆辰亦的父母皆是无奈,奈何自家理亏,只能同意如此荒谬的举动。
      “将计就计。”陆辰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凌王殿下,平时冷言寡语,不成想关键时刻话一出口威胁起人来,直点人死穴。
      子夜笑了笑,这陆公子被称为‘楚国第一公子’,口才相当了得,却独独屡次在自家王爷面前吃瘪。
      叶凌起身走到窗前,思索了片刻之后,转身走向内室。
      “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去别院为莹玉公主解毒。”清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过来,随着尾音落下,人已经转过屏风。
      一刻钟之后,叶凌一身月白色广袖宽袍,自膝下绣着大朵大朵的墨色玉兰,朵朵不同,姿态万千,色泽深浅自然,行动间衣摆飘飞,一朵朵的玉兰花便起伏不绝,端的是瑰姿绝艳。
      “王爷,飘渺公子在桃花园内。”子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家王爷有多久没穿过白衣了,貌似自三年前开始的吧?而且书房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件衣袍,他这个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不知道?失职呀失职!
      陆辰亦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面前这个白衣飘飘,行动间尽显优雅之姿的男子,真的是那个狂妄霸道,狠厉无情,打蛇专打七寸,出手尽点人死穴的无耻之人么?
      一手摇这折扇,一双桃花眼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真是越看越不平,越看越气愤,这厮分明就是来抢他风头的,这样一出去,还不让江城的女子疯狂么?那他‘陆公子’还怎么在江城混呀!
      叶凌一愣,对于飘渺独独喜欢桃园而不解,转瞬已不在纠结。无视子夜和陆辰亦诧异的目光,泰然是向着桃园的方向而去。
      “王爷,属下派人通知飘渺公子?”子夜可不想他家王爷对一个大男人多加关注,虽然飘渺公子张的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只是再美也没用,还不是和他一样是个男人,男人呀!
      “王爷,不知您有没有听到京城中的流言呀?”子夜见叶凌步伐不改,继续提醒。王爷恐怕都不知,现在京城里传的有多难听呢,就连府中的其他侍卫看着他的眼神都暧昧不明的。他真是有口难言。为什么出去执行任务的是子雾?为什么他要这么悲催的留在王爷身边?他还没有成亲呢!
      “多事。”叶凌冷哼一声,显然这些流言他也是听过的。
      “王爷,飘渺公子就是再美,他也是个男人呀!男人呀!”子夜见叶凌不为所动,不怕死的嚎叫。
      “哼!”叶凌显然不耐子夜的聒噪,甩了下衣袖。
      子夜立马闭嘴不言。他没有忘记之前他和蓝衣那野丫头交手失误之后,王爷表面没什么表示,回了王府却罚他去扫了三天茅厕,想他堂堂凌王府的侍卫统领,子夜故意去掉那个‘副’字,居然被罚去扫茅厕,耻辱呀耻辱!蓝衣那野丫头简直就是他是克星,专来可他的。想他十八年来还没这么丢脸过。现在那野丫头祸害完他,她主子又来祸害他主子,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陆辰亦看看叶凌又看看子夜,桃花眼闪来闪去。看来这个飘渺主仆不简单呀!

      凌王府桃园内
      晚日似落未落,天边留着几许光辉。
      夕阳下,那片湖泊笼罩在胭脂色的光线中,波光潋滟。湖面上,建有好几座水榭,每一座方位不同,每一个水榭之上都有一条长长的九曲护栏一直连接到岸边。此时飘渺正一身白衣,坐于其中一座水榭之上。
      叶凌等人信步而来,远远的就听见一阵箫声似轻风佛柳般,从湖面上传了过来。三人不约而同驻足聆听。
      叶凌朝水榭扫了一眼,只见飘渺坐在水榭边,手持玉箫,正在吹奏。蓝衣无聊的坐在一侧的护栏上,正在到处观望;红衣坐在蓝衣身旁,似在倾听,一双眼睛却偶尔瞟向顾南月站立的方向;顾南月斜靠在飘渺身后五步之远的护栏上,双手抱胸,凤眼半眯,卸了一身的冰寒冷冽之气。
      夕阳西下,桃花纷落,柳叶飘飞,绝美的白衣男子手持玉箫依湖而坐,冷酷俊逸的护卫、懒散多情的侍女。这样一幅和谐、优美的景象,让人不忍打破。
      叶凌和陆辰亦皆是爱乐之人,忍不住站在远处倾听。
      顾南月似是感受到有人接近,半眯的凤眸张开一线,转瞬又恢复如初。
      飘渺似是没有感受到有人接近,玉手执箫,箫声低回盘旋,仿佛就在吹箫者的指间起起落落,如飞花流泉般空灵清越;转瞬之间箫声变陡,发出铿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却又给人以温雅婉转之感;忽而又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陆辰亦被称为‘第一公子’,对于音律自是颇有一番见解。初听此曲,只觉此曲悠扬动听。然而,在这湖光花影中,竟从这悠悠曲调之中,听出了一丝孤高悲凉之意。
      他突然之间能理解为何连叶凌这样狂妄凌厉的人,在飘渺面前都尽收锋芒。这样的人,就如玉龙雪山之上终年不化的雪一般纯净优雅,即便是再粗俗的人,在他面前也要装出几分仪态来。
      飘渺公子无愧其名,这样的人,只怕世间难寻。
      更遑论有幸能遇,岂能放手。
      叶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水榭之中玉手执箫的女子,水汽朦胧中,桃花在她身侧飘飞而下,而她犹如花海中的仙子般灵动非凡。
      他又好似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坐在桃林之中执箫而立,她的眸底闪烁着期待,日复一日期待渐渐被痛楚绝望替代,随后化为一片空洞。
      那时,他站在她身后,只觉的一把很钝很钝的刀轻轻的磨在自己心头,明明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却分明心痛如焚。
      就是那双眸子,在他年幼之时陪伴着他成长,给了他无数的温暖,一直是他这么多年坚韧努力的目标。
      “咳!咳!咳!”子夜看着叶凌失态样子,立刻出声打断,没看到蓝衣那野丫头一副要杀人的目光么?
      叶凌周身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寒气,初春傍晚的微风从他身畔徐徐吹过,再吹到陆辰亦面前,竟是冰凉彻骨如雪山之巅的寒风。
      他望着飘渺,缓缓说道:“明日再去。”
      他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衣袂翻飞,一身寂静的白,似乎落满了青霜,连四周的空气也染上了他身上的寒气。
      叶凌大步沿着来路而去,子夜见状,恨恨的瞪了一眼蓝衣,慌忙朝着他家王爷离去的方向追去,急急地喊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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