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忆 ...
-
那个被绑着的嫂子不知何时变身成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大狐狸，长长粗粗的尾巴向佐助抽来，佐助被她的尾巴捆住，只好张口恶狠狠的向尾巴上咬去。
……
“佐助佐助！！！怎么了，我在这儿在这儿。”鼬抱住手舞足蹈不停挣扎大喊着哥哥的佐助，却不妨忽然被佐助狠狠咬在肩膀上，疼的手上一松，就被佐助一拳捶在小腹=口=
“佐助……醒醒……”当哥哥的不由感慨，长大了的孩子果然力气大。父母刚走那会儿佐助也总做噩梦，时不时的半夜就要闹一次，可是那个时候的佐助还是很好制住的。
佐助睁开眼，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愤怒和委屈，鼬见他醒了，忙又哄道，“做噩梦了吧，没事儿，我在这儿。”。
“不、准、结、婚！”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似的。
鼬本来拍着他后背安抚的手掌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一如既往平静的说道“好。”
正在炸毛的某只显然没有满意，继续指示道：“不准敷衍我，我说认真的！”
“我知道，你三岁的时候就说过了。”鼬很淡定的继续拍着他的背。
=皿=“……胡说。”
“别乱用词。你三岁的时候隔壁家的小姑娘到我们家玩儿，你本来看见小女孩儿很开心，把自己的娃娃都拿出来给人家玩。结果当时大人开玩笑说让她嫁给我，你就很愤怒的把你的小恐龙玩偶拍到人家小姑娘的脸上，说让小恐龙吞掉人家。然后晚上爬到我床上，死活闹着说要我不准结婚不准结婚不准……”
“别说了！！！”佐助恼羞成怒，“我都不记得了你当然可以随便编排我！”
“好吧，那六岁那次你还记得吗？当时……”
“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佐助大叫着打断鼬，六岁的时候确实记得……自己在新生舞台剧上被无良老师扮成女孩子，妈妈看的很开心，不准他卸妆就这样一路走回家，本来还闹着呢，妈妈说这样挺好看的，跟哥哥站在一起真衬，当时就开心了，说我长大了要嫁给哥哥，把其他人乐坏了……
“睡了睡了。”佐助嚷嚷着翻了个身留给鼬一个呆毛乱翘的后脑勺儿。
‘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坦率啊’鼬在心里叹息着，毫不介意的依然将一只手臂搭在佐助身上拍了拍，觉得这样的姿势其实两人贴的更舒服。
佐助纠结了一下，到底没舍得将那只胳膊挥开，就这样像是微微蜷缩在对方的怀抱中一样的姿势，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占据了自己的幼年、童年还有少年。
兀自发了会儿呆，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觉得幼稚吧，但是怕分开。”
声音不高，但是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说完后竖起耳朵只听着鼬沉稳的呼吸声，沉默越来越长，开始有些沮丧，却听到身后的人慢慢的说道：“那就不分开。”
热热的气息擦着耳朵上方掠过，令人目眩神迷。
“……哥哥又是在哄我的吧，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可笑。”
鼬听到他这样说，倒忍不住笑了，明明在外面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单独两人在一起时，却总是说这种令人忍俊不禁的孩子话。
“答应你的会做到的。”虽然笑着，还是很认真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哼。”一直以来，鼬这样骗人的次数太多了，会陪你玩，明天去公园，后天去海洋馆，假期去迪斯尼，冬天去温泉什么的，统统没有兑现过。
现在已经知道不能去抱怨。父母走后的鼬很辛苦，又要上学又要应付亲戚还要好好照顾自己。
当时是不能理解的。失去父母后本来就有些缺乏安全感，本来温柔的哥哥又突然变得严厉，对自己要求很多，觉得哥哥是嫌自己麻烦，不想要自己了，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完全靠赌着一口气和不想被哥哥扔掉的恐惧在倔强的坚持，难过了也不告诉人。
两人着实别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次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好像是讨论鼬和自己由谁照顾的事情，佐助怕鼬会把自己丢出去，躲在门外偷听，听到鼬很坚决的说两人就留在这里，谁也不会去哪里。突然就放了心。
关于这件事，佐助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鼬。只是那天晚上，摸到鼬床上求同眠，被鼬抱着睡的时候，缩在对方怀里说了句“哥哥永远不要丢下佐助。”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要做到哟。”
“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少年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里是不容质疑的认真。
鼬说这样的话时，总给人一种在以生命起誓的错觉。
鼬是一个很能说同时又不善言辞的人，佐助听过他条理清晰精彩绝伦的演讲，也没少听他头头是道的教训，可是鼬很少说起他自己，关于他自己的喜好，他的辛苦，他对佐助的用心，他从来不会说出口。
真正让佐助第一次深刻认识并认真想过关于爱这个问题的，是关于保险。
父母去世之后，他们得到了大额的保险赔偿，鼬工作之前就是靠这笔钱款供养两人。鼬成年后，从中取出一笔钱又给两人买了保险。
那天兄弟俩坐在家里签署文件，鼬给自己买了林林总总名目繁多的保险，受益人全部是佐助。
房间里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鼬从头到尾只简单而平板的告诉佐助他受益的这些合同一共是多少份，最高赔付额共计多少，多的一句话没有。当时才13岁的佐助一边签一边心里酸酸胀胀的感慨，两人真的是相依为命了，他只有鼬，鼬也只有他。等到签自己的时候，才发现鼬只给他买了一份商业医疗保险，剩下的都没有。
鼬说没必要。
没必要的意思，佐助当时是不明白的，也没在意，还年少的他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揣摩。
后来年长了几岁，心思渐渐深了，这件事儿再翻上来就有点琢磨了，一向以来，不管什么事儿鼬必然是先顾他，买东西不偏着他这还是头一次，佐助当然不可能还为这点事儿上心，不过偶尔过了过脑子就又丢一边儿去了。
灵光乍现的时候是去年暑假去小樱家玩，当时正在上映的一部偶像剧正演到女主角死亡，男主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多月后颓废出现，佐助就是在那个时候敲门的，看到小樱满面泪痕的样子吓了一跳，待搞清楚后黑着脸听小樱絮絮叨叨的说好感人，“要死要活的无聊死了。”佐助不屑的撇撇嘴。
“什么嘛，你懂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会让活着的人觉得生无可恋。”小樱不满的大声说。
就是那一瞬间，佐助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当时鼬说的“没必要”，忽然明白了可能就是这样吧。
应该就是这样吧。
这个事情只要倒过来想一想，佐助就觉得窒息。
只要稍微反过来设想一下，鼬如果不在了，变成了银行账户上的一堆数字，自己能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再回过头来想想，当时鼬让尚未成年的自己签字本也是多此一举，想来是意在告诉自己知晓有这么一份保障。这时再重新回味，那些当年签下一个个名字的关于相依为命的小伤感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矫情。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好像从未明白过鼬的情感，尽管他直觉的知道鼬是爱他的。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关于跟鼬之间，关于爱的事情。
那次是关于程度，这次是关于性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