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选择的和被选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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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选择的和被选择的
傍晚时分，战斗终了。阿林那被包围了五日夜后，又恢复了自由。帝赫族的战士在这个夜晚终于又可以抱住自己的女人，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父亲，现在阿林那的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关于那个女孩的传言，他们说她是战争女神的化身。”
“听说她驯化了贡品中的那匹马？”
“嗯，没错。那匹马虽然是北方来的好马，但野性未驯，脾气太坏。所以城长一直无法上贡给姆鲁西利一世。那家伙趁这个机会借花献佛送给了声明雀起的战争女神，大大讨好了最有希望的皇位继承人卡尔王子。”
“识事务是他最大的优点。”阿林那的燥热无法和帝赫族的冶炼坊相比，父亲赤裸着上身，每一下敲打锤炼的重击都溅起刺目莹红的火花和滚烫的汗液。
“是啊，像城长这样的好官西台难找了。怎么说他也跟我们帝赫有了十多年的交情，如果城长离开了阿林那，族人都会想他的吧？”我翻转着手中的短剑，刀刃有着与其生锈的刀鞘截然相反的光洁锋利，即使在折射灼热的火光也透着寒气。“父亲，我们请城长在阿林那多留几年吧？你说好吗？”
“你看着办吧。”
父亲一向寡言，我的提议他很少反对。如今族中大小决议看起来都是我说得算的样子，但如果父亲出声否定，我就寸步难行。毕竟我不是族长，更不是有可能继承族长位置的男子。今天来征得父亲的同意，我出了冶炼坊的门槛就要着手安排将城长继续挽留在阿林那城的活动。要是让这位老朋友顺利高升了，帝赫一族在阿林那就难得再有如今的这般自由。
“父亲，这把短刀借我两天吧。”
“想要就拿去。”
“谢谢父亲。”在公元前14世纪是属于青铜器的时代。炼铁法在这个时候还不普及。虽然帝赫族很久以前就拥有从地上矿石中提炼铁的技术，但千锤百炼乃成钢，这把亚精钢所制的短剑在帝赫族也是一个偶然制成的奇迹。一直被帝赫族奉做守护的秘宝。“父亲，现在东方战乱四起。美索布达米亚的米坦尼帝国，尼罗河流域的埃及帝国，和位于安那托里亚的我西台帝国，三国一直在争夺东方的霸权。同时四周效果也不断发生小规模的战争。我帝赫族从以前就信奉战争女神，祈祷她能帮助我族所依附的西台帝国赢得胜利。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父亲您借机测试一下卡尔王子的侧室。还请您测试一下她是否有资格成为战争女神的化身。”
重锤敲打在培模上，一声一声和父亲的嗓音一样结实厚重。“你将铁托真正的死因告诉夏拉和尤伊了么？”
“还没。”我还没将铁托其实是死在噶休噶的滋瓦手中的事实告诉双生子，她们还相信夕梨是害死铁托的凶手。可尤伊白天被夕梨救了一命后，要杀她为铁托报仇的意念开始有些动摇了。借刀杀人的计划失败，剑术高强的卡尔王子又随时陪伴在夕梨的身边。就在尤伊、夏拉左右摇摆杀还是不杀，又要如何去杀的时候，假冒王子使者的黑衣人又出现了。他给了我们一瓶据称是一滴致命的毒药——白水，坚定了双生子今夜动手复仇的信念。我将短刀入鞘，金属摩擦的声响清亮悦耳。“不过快了。也就是今晚吧，她们两人就会知道了。”
离开冶炼坊，我将刚从父亲那借来的宝剑放入了他的剑库中，和精美华贵的长剑一起混合放在了地上后，跟双生子会合，准备趁夕梨和卡尔王子防备最弱的销魂时刻动手复仇。照计划，我们不需要跟王子硬拼，只要借机把白水灌入夕梨的口中就能让她死掉。
黑衣使者给我们策划的计划是如此，然而实际上白水并不是剧毒，只不过是能让人呈现假死状态的液状物。随着夕梨的假死，我们三个行刺成功的姐妹将从卡尔王子的口中得知铁托死亡的真相。然后我们懊悔难耐，表明自己是受到蒙骗，一切都是皇妃的阴谋。接着夕梨放置在神殿的“遗体”被黑衣使者和噶休噶的滋瓦盗走。途中，夕梨转醒，逃跑，遇到父亲，从父亲的剑库中选则了这把宝剑。
一切，都按照漫画的剧情一丝不乱地走着。猜测夕梨逃走时可能会遇到父亲的卡尔王子，担心父亲跟我们三人一样认为夕梨是害死铁托的凶手而焦急地赶向冶炼坊。期望“戴罪立功”的我和双生子紧跟其后。我们见到了父亲，也见到了握着短剑被滋瓦追赶上城墙的夕梨。卡尔王子见状连忙喝令士兵拿来弓箭，欲射杀滋瓦救下夕梨。
双生子紧张地关注城墙上的情形，父亲却站到了我的身旁，低声问我：“是你把宝剑放入剑库的？”
我仰望着女孩豁出性命的复仇，和父亲一样压低了声音说：“父亲不是答应借哈娣两天吗？”
“你选择的女孩如果没有选择到那把宝剑，你打算怎么办？”父亲沉吟了一会，又沉声问道。
如果夕梨没有选择那把铁剑？
如果在我刻意把所有要素都按照漫画情节布置好后，夕梨仍然没有遵照她主角的命运去选择那把铁剑保住性命的话……“那她就不是战争女神，不会得到帝赫族的帮助。”
如果夕梨不是女主角，她不能尽责地完成漫画应有的剧情，那我将无所顾忌地取而代之，利用帝赫的炼铁密法和族人，我有20％的希望颠覆历史，开创属于帝赫的帝国——
开国女王……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成就。
滋瓦从城墙摔落的轰然巨响，终结了他染满鲜血的残酷一生。
“死了……？”“滋瓦死了？”“死了！”“那个噶休噶族的刽子手死了！”“滋瓦死了！”“我爸爸就是被他杀死的！”“我弟弟被他杀死之后，还被他剥了皮！”“我丈夫也死在他的手中！”“这样一来，噶休噶人大概再也不敢攻打我西台帝国了吧？这个混蛋！”
石头砸到血肉上的噗噗声，阿林那人又哭又笑的咒骂声，闭上眼，充斥着我的耳际。黎明时分，橙红的朝阳缓缓自地平线爬起，夕梨利于城墙上，她面朝东方高举起了铁剑，刀刃反射出一点朝阳的亮光，在夜色未消的天边，恍若金星。
战争女神的金星——
阿林那在那一刻沸腾了。人民欢呼着，叫唤着夕梨的名字。他们高喊着：“夕梨万岁！战争女神万岁！”
愚昧的民众，愚昧的时代。愚昧地将魔力带入真实，用无数奇迹去营造一个少女的漫画世界。
我睁开眼，城墙上女孩瘦小的身影被阳光晕开一片刺目的金黄。“父亲，她赢了。不仅赢了滋瓦，还赢得了我们帝赫。她是被帝赫选择出来的战争女神！”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父亲的声音沉厚地敲打在我的耳膜。“哈娣，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赫。”
是，一切都是为了帝赫。
为了帝赫，我选择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跟随奇迹女主而走的安全路线。
“铁托的项环……姐姐，铁托果然是被滋瓦杀害的。”夏拉从滋瓦的手腕上找到了铁托的项环。
“嗯……”我将它从滋瓦的尸体上摘下，捂在了胸前。铁托，一切都是为了帝赫。现在哥哥送你上天国……
“夕梨小姐，请将我们处以死刑吧！”我带着双生子，俯身跪倒在夕梨和卡尔的面前。表现出羞愧难当，先声夺人地讨罚。“虽然我们是受人欺骗，但是杀害战争女神地罪行实在太重了。”
果然，夕梨见我们这样，面露难色地来回望着我们和卡尔。“哈娣？要将你们处以死刑？这……卡尔王子？”
“她们害的人是你，所以现在全凭你处置。”
“我……我不想将她们处以死刑！都怪我在刚见面的时候没有将事情对她们说清楚！”
“夕梨小姐，这都是我们的错。”我和双生子连忙诚惶诚恐地打断夕梨的自责。
卡尔早知会这样地叹了口气，“幸好她们三个灌你喝毒药地事情害没传出去，应该可以掩盖过去吧……”
“王子！”夕梨哀求地抓住了卡尔王子的衣襟。
“达罗斯！”卡尔露出没有办法的宠溺一笑，琉璃样透亮的眼瞳望向了父亲。“我的宫殿里现在没有半个女官。以前我就希望有人能陪伴在夕梨的身边，你那三个女儿可以作为夕梨的侍女吗？”
“谢谢王子！”我们父女四人听罢，感激地低头谢恩。
成了！
我和双生子跟漫画一样成为了夕梨的第一批也是将来最信赖的女官。
夏拉和尤伊是真心地为自己的过错自责，和感激卡尔王子和夕梨的宽恕。父亲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藏在了他的大胡子下，岩石般坚硬的面容上不显露一点内心的踪迹。他面无表情地将帝赫族的秘宝和忠诚一同献上。“夕梨小姐，我儿子铁托已经死了。今后也没有人可以继承我帝赫族的炼铁法了。你对铁托那么好，还替他报仇。今后，帝赫族和炼铁法都将追随夕梨小姐。”
卡尔王子连声问道：“你的意思……夕梨可以自由使用你们的炼铁法吗？”
“是的！掌握东方霸权的技术，就让战争女神——夕梨小姐来控制吧！”
然后，战争女神将被控制在帝赫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选择的和被选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