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在夏天》不弃之城

6、夜幕下的四合院（2）

　　林海棠径直的走入正房大厅，房门自动打开，门内正前方是一幅太上老君的画，画前摆了一把椅子，从样式来看也有百年历史，且被擦得干干净净。后面的丁晨棠跟进去，却很礼貌的站在墙角，再看看他的姨妈，一甩西装式外套的袖子，扭身坐在椅子上，女王似的翘起腿，手背顶着下巴，手肘撑在椅子边，双眼半眯，似看非看的望着前方……
　　丁无意识看了看姨妈正上方的那幅画：太上老君的眉毛呈八字，面部被画了一块黑痣……
　　“林大人，我等千盼万盼，您终于来了，我等感激不尽……”一名满脸皱纹，却不是端正气节的老人跪在门外。
　　“行了行了，有什么快点说！”林海棠早已合上眼睛，甩了甩手，貌似特别不耐烦。
　　“我先来！”
　　“你别去！”
　　“我吧！”
　　“怎么办？”
　　………………
　　即使隔着墙壁，丁也能听到门外的讨论声，不觉升起一股愁苦的情绪。
　　“林大人，工程队……人类工程队开拓西山，造水坝，把我们的家给压平了……”一名长着鹿脸的妖怪走了进来。
　　（门外有两人，是这鹿妖的家人吗？也许这种事，他们以为不宜让他家人一起进来，但是这也太死板了！）
　　“水坝不是早建好了吗？现在我去找工程队公司商讨也没用！”
　　“如果林大人早点……”
　　“你是说我来迟了？”黑暗的屋子中，林海棠的双目瞳孔变为红色，并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宋先生，德州条约一直使得人妖互不侵犯，发生这种事，也是“介官”协会的工作范围，请不要把责任推卸！”
　　“是……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鹿脸畏惧的爬出大门，一边的丁晨棠简直惊呆了！
　　“林大人，我……”虽然很模糊，但丁晨棠却看到两名若隐若现的幽灵，“我和我儿子车祸死了一个月！还没有被黑白无常带走，麻烦大人施法提醒一下他们，早日接我们投胎，不然就……”
　　身为父亲的七尺高的幽灵像个孩子一样伤心的哭了，丁也觉得不解：一个月不魂飞魄散，不可能！
　　又见到门外一中年妇女，预进又矛盾的在门口蹲坐着。丁晨棠走了上去：“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上诉？”
　　“我！我！我……”女人顶着红眼圈望着丁晨棠，还没说出几个字就泪流满面。
　　“进去吧！没事的！”丁晨棠微笑着说。
　　女人踉踉跄跄的走进大厅，丁想去扶又没有伸手，见女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大人，我的丈夫，被狐狸精迷住，日日不回家，请大人做主！”
　　“等一下，谁让你进来的？”林海棠口气从高傲变得冷漠，“谁————让你进来的！？”
　　“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你胆儿比较大呀？”
　　“我让她进来的！”丁晨棠站在大门口，身后一排小妖吓的低下头。
　　“现在是会议……”林海棠变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能不能做“介官”，基本的工作原则都不遵守，太无耻了，真是可笑，讽刺！…………”丁晨棠一边训斥这一边走动着，情绪激动得用手指乱指，“看看外面的情况，还守什么原则，大事办不了，小事推推拖拖，没有一点人性，林姨妈，你本不该干这行！”
　　说完，甩手大步踏出庭院，留下林海棠一脸惊讶，脑海里一片回忆：“太无理了！”一小女孩大叫：“妈妈，你怎么可以滥用权利，你是坏妈妈！”小女孩站在两排妖怪中间，扶着一个老妇人，怒视正前方跪坐着穿着一生古装的女人。
　　“太像了！”林海棠手心冒着还，不知是抓住椅子挤出汗，还是夏日的温度太高，原本鲜红的瞳孔变得迷茫颤抖，随后立刻站起来，一顿一摇得走出大门：“抱歉各位，我先走了！”
　　“是，大人！”所有人跪拜送行……
　　“唉！算了吧，还是去学校报道，学费和住宿费什么的，要去打打工呀！”丁晨棠走在乡间小道上，双手抓头，“我也太冲动了……”
　　（不过我……不后悔，可笑！我真是个守原则的人渣！但看姨妈那邹眉的样子，我也许就该收拾东西了，小心她把对妈妈的仇撒我身上！）
　　这时一匹骏马飞也似得从丁身后追来，马背上的人竟然是自己姨妈……
　　林海棠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丁很有礼节的闭上眼睛，躲过那裙下的黑丝之艳。
　　“对不起！”一时间，两人同时说了出来，又同时愣了一下。
　　身后的骏马变成马面怪，也明理的退入黑暗中。林海棠双手抱肘，却全身颤抖，她不断的深呼吸，想去伸手摸丁晨棠的脸，又立刻收了回来……
　　“我觉得住校生更适合我，可以培养自立……”
　　“别胡说！”林海棠不顾自身气质的大吼，随后又呼出一口粗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你……”
　　林海棠又有些喘不过气，但眼神却更严厉：“你别跑没了!”
　　“我认识路的。”丁道。
　　（乱跑？我从没跑丢，跑丢也没人找我吧。）
　　“在这里，我——说了算！”
　　（原来的单纯的统治者！）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林海棠继续自说自话，完全没有理丁晨棠的意思，“和姐姐比，还是……”
　　（她终于叫妈妈“姐姐”了）
　　“林大人！”原来在四合院的老头喘着粗气的跑了过来，“这个……”
　　林海棠对他使了个眼色，老头点了一下头：“丁大人……”
　　“别别别叫大人，老人家，我受不起。”丁晨棠一惊，立刻躬下腰。
　　“林大人来这十年，看看德州，风调雨顺，我们妖族倍感欣慰，只是由于丁……丁先生来这，她自己为了准备，忙了很久，才拖了几天”介官“事物，请你原谅她吧！”老人一脸愁苦的说。
　　（难道责任在我？不会吧，就为了掏空一个电视机，然后把厨房改成军火库？）
　　送走了后面几位妖怪，丁晨棠望着缩在大树边的姨妈：“对不起呀，姨妈，还是我火气大，我……”
　　“回去吧。”林海棠嘴中蹦出一句话，略带恐惧与无奈。
　　“嗯——”丁对姨妈的反映有些不解，但还是同意了：房钱省了，可以少打工了！
　　“好，好，好……”林海棠脚一步一踱的走向前，欲碰又不舍得缩回手，“回去吧。”
　　也许是很远的路，丁晨棠见姨妈的一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便说：“那个————姨妈，我背你吧。”
　　“那就——麻烦了。”林海棠说完露出一丝类似少女的笑容。
　　（她也不客气客气：“说不用了。”我怎么背得动20多岁的人？）
　　林海棠芊芊细腿跨在丁的腰间，双手放在他肩上，却不去接触他的脖子，身体向前倾……
　　丁晨棠瞬间定住了，两团软软的东西死死地顶在他的后背，他甚至感觉不到林海棠的腹部，像是被大量注血的大脑快要爆开了，即使姨妈一点也不重，丁还是呼吸急促，走的每一步都能感觉到手臂被她的腿“侵犯”，后背被她的胸“压迫”，内心后悔：我以后也要把亲人当女人看待，这次……忍了吧！
　　又感到后脑一股痒痒的感觉，林海棠的呼吸一次次撞击她的脖子：“內，外甥！”
　　“什么事？”只要一对话，丁反而情绪稳定。
　　“辛苦了。”林海棠把嘴藏在丁后背的衣服里，微微的道。
　　“……………………”
　　（那夜，姨妈在我背上一直睡到家门口，还流了一身的口水，真不知道外公是怎么把她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