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洛洛洋溢

4、第4章

　　晴朗的天空白云飘啊飘，洋溢仰着头数着天上变化的白云，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由小而大的“嗒，嗒，嗒”声响起，洋溢停下晃动的手指，推了推躺在旁边的洛歆，“歆，有人来了，是马声。”洛歆翻身坐起身子，拉洋溢一起坐好，拔开高过头顶许多的杂草，探出个头朝声音的方向张望，一俩马车远远驶来，马蹄蹭的灰尘乱飞，扬尘而来。
　　“怎样？”洋溢也探出个头，小声问道。
　　“准备行动。”洛歆趴着身子慢慢爬出草丛，在满是沙尘的官道上躺好，则新紫色的校服白一块黄一块的，沾着数不清的碎草屑。
　　“明白。”洋溢串出身子，抓起一把草盖在洛歆的裙下，自己早已用杂草环住小腿，看起来跟野人似的，双膝跪在洛歆身边，趴在她胸口，哭喊起来。
　　“呜，姐姐，你死的好惨啊，呜，姐姐，你不要死啊，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呜呜——”
　　马车奔到临近洋溢的面前，“嘘——”拉马停了下来。马夫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洋溢面前，“姑娘，你挡住路了，快点让开。”
　　洋溢不理会，继续大哭，“呜，姐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你叫我怎么办啊，姐姐，呜呜——”手揪紧洛歆的衣服，看起来情绪特别激动。马夫挠挠头，不知所措，只好跑回马车对里面的人低声几句，再小跑过来，“姑娘，别再哭了，快把你姐姐葬了吧，这点钱是我家主人送的，请姑娘收下。”
　　洋溢俯趴身子，抽噎地回道，“呜呜，谢谢这位大哥，还有你家主人，如果世上每个人都像你家主人那么好心，我姐姐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呜呜，我姐姐一生命苦，死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呜呜，我对不起她，呜呜。”
　　“姑娘，别哭了，我家主人赶路呢，你快把令姐搬走吧，啊。”马夫又急又不忍心，手脚都比了比，示意洋溢快点让开路。
　　“大爷，好心的大爷，您就再施舍套衣服吧，我不能让我姐姐裹草入殓。”洋溢抖着嗓音一抽一抽的，煞是可怜，马夫叹了口气，跑到马车再低声几句，只见马车里递出个包袱，马夫抓着包袱跑过来，递给洋溢，哀求道，“姑娘，这里有两套衣服，快点让开路吧，我主人真赶路呢。”
　　“嗯，大爷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洋溢仰起涂满土灰和被泪水混合的面目全非的脸，感激地朝马车磕头，马夫马上打断她的话，“姑娘，别说以身相许，我家主人金贵得很，不是你等高攀得上的，快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哦，对不起，呜呜，我太感动了，我马上搬，马上搬。”洋溢蹒跚地站起身子，拖住洛歆的脚，往路边使劲，让出路来，马夫见状立刻跳上马车，一挥鞭，“驾”马车奔腾而去，转眼缩成小黑点，然后消失。
　　“可以起来了。”洋溢拍拍洛歆的肩膀，洛歆撑起身子，四处看了一下，拉住洋溢，蹭进草丛里，“在里面安全点，打开包袱看看，我们快换上衣服，这里荒无人烟，不赶路估计要睡野外了。”
　　洋溢解开包袱，散开几件长短不一的衣服，拿起其中一件比了比，“怎么穿啊，挺奇怪的，是男的女的？”洛歆拿起衣服端详，有两顶帽子，衣服挺华丽的，估计马车里的人有钱，“是男的，正好，我们装成男的，安全方便。”静听四下无声，只有鸟虫“唧唧”声音，洛歆快速脱下身上的校服，捡起包袱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反复比划□□，终于理出一条穿衣服的正确思路，忙帮洋溢也换上。两人收拾好原来的校服，挖了个深坑，把衣服埋了，还不放心的盖上一堆草，立个木碑，用石头刻上“夫君吴氏，妻立”，拍掉身上的尘土，沿着无人烟的大道往刚才马车赶去的方向行走，一走，就是大半天，从太阳在中间落到天边推算，少说也有四五个小时，古代，真不是盖的，路就是这么走出来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洋溢和洛歆跟着人流进入一座看起来蛮热闹的城市，灯火通明，街上小摊吆喝不绝，两人左看看右瞄瞄，几次想问，这包子怎么买，这烤地瓜一个多少钱，这个橘子一斤多少钱，话到嘴边，硬生生噎下去，因为，她们也不知道人家说的几纹钱，几两，到底是多少钱，从马夫得到的钱也不知道多少，想问又怕家财外泄，遭小偷强盗，毕竟，这可是唯一的身家财产，以后过日子就靠它了。
　　“歆，怎么办，早走下去我腿快断了，我肚子饿到已经不饿了。”洋溢拖着僵硬的脚闷闷地问道。
　　“先找家最热闹的店吃饭，人多不容易上当，顺便观察别人的举止，我们跟别人做就对了。”洛歆低声对她道，拉起她的手想了想又放开，“跟在我身边，千万别走散，不要拉手，我们是男人，走路小心，不要跟人相撞，防止小偷，也避免跟人起冲突。”
　　“明白。”洋溢挺直腰杆，状似大男人架势，大步大步走，紧紧随着洛歆进入一家骆绎不绝的酒楼。
　　“两位公子，楼上坐，”店小二示意她们上楼，“公子要点什么？”
　　洛歆沿楼梯观看数人，坐下一张四方桌子，对店小二道，“两碗白饭，几个小菜。”
　　“好，马上来，两位稍等一下，请用茶。”店小二热情地拎起桌上的刚被他加水的茶壶，倒出两杯热腾腾的茶，分别递到她们面前放下，人一溜烟沿着楼梯跑下去。
　　“钱会不会不够啊？”洋溢见这家酒楼挺大的，人多，几个店小二忙得焦头烂额，不禁担忧衣袋里的钱。
　　“葬一个人应该比吃顿饭贵吧。”洛歆自己也说不清楚，历史书她读得不多，只大概知道封建社会是个强权胜于一切的社会，贫穷的底层人民命比家畜还便宜，买儿买女是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边冻死骨”之说了。
　　“要是不够会不会拿我们抵债啊，我们会被卖到妓院去吗？”洋溢抱着头哭丧着脸。
　　“应该不会吧，妓院？”洛歆拿不住底，想起以前还和同学说道，怡红院是中国古代妓院最富有代表性的名称，可以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了。
　　“公子，菜来了。”店小二微笑地上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碗白米饭，香喷喷的，不用看就知道是好米下的。
　　“呃，小二哥，这里总共多少钱，我怕我们没零钱给。”洋溢咽下被佳肴刺激而大量分泌出来的口水，瞅着店小二问。
　　“呀，公子，我们店是城里最实惠的，价格公道，绝对令你满意，这几个菜，不多，就十两。”
　　“哦，十两啊，呵呵，是很公道啊，你忙。”洋溢冲着店小二笑呵呵，待店小二走开，凑到洛歆耳边道，“十两是多少啊？”
　　“没事，吃吧，够钱。”洛歆刚见旁边一桌付帐，点的菜跟她们差不多，就付几块银子，她们的袋子可不止。
　　洋溢总算放心下来，拿起筷子，正欲埋头苦吃，店小二就一脸歉意地走过来，“两位公子，实在对不起，我二楼给一位老爷包了，不如两位到楼下吃吧。”
　　“楼下有位吗？”洛歆问道，刚上来可是满满的。
　　“没有，不如两位公子到别家吃，今天的菜算店家请。”店小二陪笑道。
　　“请？我们还没动筷子呢，我肚子正饿啊，去别家吃又要等，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吃完的。”洋溢鼓起脸不满地道，先来后到嘛，哪有这样开店的。
　　“不，不，公子，实在对不住，这楼已经给一位大爷包了，您还是去别家吧，那位爷即刻就到了。”店小二连忙拦住洋溢欲动筷子的手，乞求道。
　　“算了，溢，我们走吧。”洛歆见店小二也是受雇用，在这个强权的社会，要找份正当的工也不容易，别砸了人家的饭碗。
　　“那好吧，这些能不能拿个袋子给我打包带走啊，不吃浪费。”洋溢不舍地放下筷子，吞吞口水。
　　“袋子？打包？什么东西啊，请公子说明白点，小的马上给您办妥。”店小二见洋溢肯走，松了口气，说话格外热情。
　　“就是——这菜和饭我想带走，你拿，嗯，什么东西给我装吧，我要带走。”洋溢指着几碟菜比划。
　　“哦，明白，带走是吧，小的问问掌柜的，马上来。”说完一溜烟不见，一会儿，提着个红木柜“啪，啪”跑上来，把木柜放在桌上，打开，将两碗饭，几碟菜放进去，盖好盖子，冲着洋溢微笑，“公子，装好了，两位慢走。”
　　洋溢瞠目地指着木柜问，“这个——也带走？”
　　“是的，公子请慢走，回头再光顾本店。”店小二弯腰陪笑。
　　洋溢看了洛歆一眼，见她点头，拎起木柜，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吃顿饭，不花钱，还赚了个木柜和两个碗几个碟子，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