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闲愁（清穿）》洛洛洋溢

13、第13章

　　十日后，酒楼正式开张，洛歆将一切交与刘管家处理，与洋溢在厢房偷偷瞧着楼上楼下的热闹。
　　按照刘管家的意思，楼下设大厅，楼上设厢房，价钱翻倍。
　　洋溢掀开厢房的窗帘，盯着楼下门口的开张仪式，喃道，“要是有监视器就好了，不用瞄得这么辛苦。”
　　“歆，那舞狮子太老土了，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人看的。”洋溢没趣地指着舞狮子和看热闹的人，居然还有人猛拍手喝彩。
　　洛歆早在一旁打瞌睡了。
　　酒楼开张，金家的人也送了点贺礼，挺大手笔的，都是金啊银的，衬了他们的姓氏了，可惜就是俗了点，洛歆只让管家收起来，没怎么在意。
　　因为收了人家的贺礼，安礼只得送一张请帖请来当开张仪式的贵宾。
　　好在，帖子送过去，回来的下人说金老爷推辞不来，其他少爷也不来。
　　洋溢乐得拍手，“不来好，我们也不用出席应付，我一想欣赏舞狮子还要拼命说好就浑身恶寒。”
　　“舞狮子舞龙算中国传统文化，我在欧洲时许多华人见到舞龙就热泪盈眶，十分怀念，咋到你口里就好像——开学典礼似的。”洛歆掀了一只眼睛瞄她。
　　这厢房是她们自己设计的，弄了两棉被铺地板，一些抱枕，没家里的高雅柔软，也比这里惯有的红木椅子桌子舒服，就是棉弹性不够好，一压就烙了个坑，质量堪比劣质品的最低级。
　　“少来了你，你觉得有趣你咋一副瞌睡虫样，不是说要学毛笔字吗？临帖也买了一叠了，咋没见你写啊？”洋溢糗她。
　　“呵，我顿悟了，临帖内行临的是笔法，外行临的是耐心，我耐性足了，且非内行，不临也罢。”
　　“真有能耐，你的语文就不至于这么差了，少装秀才。”
　　“呵呵，学文化，得先学会语言，才能理解透彻。”洛歆老气横秋地摸了两把下巴，装着儒生样。
　　“呵呵哈哈，你那鸟样，像极校门口小卖部大叔养的猴子。”洋溢揣着棉地毯狠狠大笑，打滚。

　　楼下的锣鼓声静止，估计大家开始用餐，闹哄哄的。
　　洛歆和洋溢蹑手蹑脚地走到刘管家身边，他正翻账本。
　　“哈，刘叔。”洋溢用力大吼一声，再笑嘻嘻地打声招呼。
　　刘管家坐如泰山，放下账本，眼睛抬起，看了洋溢一会，欲言又止，最后叹息地站起来，恭敬地道，“小姐，大家闺秀，不应——”
　　“停——停——我明白，我懂，我知道，我晓得，你别再说，莫说，莫说。”洋溢连忙摆手，一脸受不了，拱手拜托。
　　“刘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扫地啊，拖地啊，洗碗就不要了，洗菜也不要，我们可以算算帐啊，呃，溢，我们来干点什么呢？”洛歆数了数，发现好像什么活都没法干，洗碗？没洗洁精不会洗，洗菜？这里的菜虫子特别多，拖地？这里没水龙头，木桶重得更石头似的，扫地？没吸尘器扫不干净，算帐？一看那毛笔，想象惯用的键盘，果然，科技发展，是第一生产力。
　　“唉。”洋溢深深叹口气，揽着洛歆的肩膀，一晃一摇地走出门口。
　　“小姐，记得带长顺长青。”刘管家在背后叮嘱，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用了，我有带手机，有事call我。”洋溢朝他摆摆手，心灰意懒。

　　“耶，歆，那里好多人啊，在买什么？”洋溢远远见到一家饼店热闹非凡。
　　“买饼。”饼店还能卖什么？卖人？洛歆有点累。
　　人的心里其实很复杂的，明知道古代是不可能有发达的工业和现代高科技产品，但每一触及生活习惯，就变得怨念了，哪怕想想也是好的，有一辆单车，可以免去走路的疲惫和酸痛，从街头一路踩到街尾，多拉风，整条街的人都该向她致敬了。
　　“唉，我过去看看。”洋溢见她要死不活，也懒得理会，自己跑到那里排队。
　　洛歆就近选了个摆地摊的，拉了张破旧的凳子，叫了一碗甜品，也不知道是啥甜品，煮的乌漆抹黑的，反正她也不吃，就搁在桌上霸个位置，懒洋洋地等洋溢回来。
　　等了许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甜品从有冒烟到没冒烟，摆地摊的中年人从恭敬开始变的斜眼睛，总之，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洛歆不得不付钱走人，中年人眼睛总算不斜了，洛歆不由怀疑，如果她再继续干坐下去，他会不会得去看眼科。
　　还没走到饼店，就看到洋溢气冲冲地撞过来，洛歆拉住她，还没问发生什么事，就看到洋溢白嫩的脸上一道掌痕。
　　“出什么事了？”洛歆边问，习惯性地身上摸索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在古代，手机早埋了，就是有也没作用，找不到家庭医生。
　　“呜呜——”洋溢一头扎进洛歆的肩窝，“那人不排队，我跟她理论，她还打我，呜呜，歆，这里的人都不讲理的，那个卖饼的大叔也帮她骂我，呜呜——”
　　“有这种事，等一下，我打电话叫长青长顺过来壮胆。”洛歆又摸索手机，蓦然发现，今天自己彻底痴线了，在这古代里古不古，今不今，一边适应这里的生活，一边还惦记从前的日子。
　　“呃——”洋溢给呛了一下，目瞪口呆地望着洛歆，“歆，你没事吧。”
　　洛歆苦着脸，“没事。”
　　两人想起这段时间的莫明其妙生活，无语问青天。
　　“你们在干什么？”四爷打从下马车就见她们两个在大街上搂抱许久，本不想理会，又见两人痴痴地望天，心里萌生一天好奇，不由走过来问道。
　　“呃，你是——四爷吧。”一段时间不见，洛歆有点分不清，毕竟没人会把称呼都用数字来代替，到现在他们一家子连名字都没报一个。
　　“嗯，大街上搂抱，成何体统？”四爷训斥，口气却不是很严肃。
　　“唉，别更我说体统了，这里的人，都是野蛮人，没一个讲文明，有素质。”洋溢忿忿不平，尤其脸上的巴掌印，热辣辣地，不断提醒她刚才的耻辱。
　　“呃，四爷，没什么大事，就洋溢给人无端扇了一巴掌，心里不痛快，我这不安慰她。”洛歆难得见到熟人，虽然不是挺熟，但也比满大街陌生人来的强，心里舒缓了不少。
　　“有这事，京城人杂，日后出门，记得带几个下人。”四爷看她们身边一个下人都不带，若被人欺负，也是正常的。
　　“靠，那这里的官府呢，光拿工资不干事的，奶奶的，滥用纳税人的钱。”洋溢气得眼泪都飙出来，洛歆连忙抽出必带的手绢拭她的泪，洋溢能哭出来，就表示已经不怎么气了，剩下就是委屈。
　　“辱骂朝廷是要刑罚的。”四爷皱起眉头。
　　洛歆皱起眉头，“四爷，她正伤心，你就别火上加油了，再说，官府本来就是该维护市民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四爷仔细看向洛歆，不动声色地让洛歆马上明白，他说的，才是对的，若她在强硬下去，那就要出事了。
　　洛歆连忙改口，“四爷说的是。”
　　四爷招来身边的奴才，道，“拿药。”
　　洛歆也不推辞，搀着洋溢胳膊，感谢地道，“谢谢。”四爷径自走了，他的奴才从他的马车翻出一瓶药，扔给她们，也跟着马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