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宝宝抚养日记》乐乐威斯

19、14 本性难移

　　“彩虹是自然现象，是太阳光射进空中的水滴，光线被折射后形成的。”韩封言简意赅地解释。他蹲在地上，用湿毛巾擦拭炎育陵沾满泥砂的脚板。芦绍宗把这任务交托给他后就回屋里去准备享用晚餐，何幸恬也一样，进屋前把她画好的彩虹的故事送给炎育陵。
　　炎育陵捧着画纸猛看，何幸恬的所有画作和手工艺品他都十分珍惜，全收在芦绍宗给他用木板钉制而成的小宝箱。“我给封哥说彩虹的故事！”当韩封替他擦脚时，他便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用他记得的句子以及图画的辅助重复何幸恬告诉他的故事。
　　韩封对那什么小兔子啊彩虹石的童话故事不置可否，还没听完就打岔，把形成彩虹的原理搬出来。
　　炎育陵眨了眨大眼，嘟着嘴道：“我不知道封哥说什么呢。”
　　“啊？”韩封略感苦恼，挠了挠头皮，回道：“总之我说的是对的，彩虹和兔子没他妈的一点关系。”
　　“兔子他的妈妈是谁呢？”炎育陵立即发问。
　　韩封的眉头快能夹住筷子。
　　“你管兔子的妈是谁？”韩封嘀咕一声，决定暂时不说任何话，低头给炎育陵擦另一只脚，一边竟担心着炎育陵还会不会再问问题。他没想到自己会这般不适应小孩子的思维和逻辑。
　　“彩虹石是小兔子的，没有小兔子的妈妈，喏，你看，故事是这样的！”炎育陵突然把脚从韩封手中抽出来，蹲下来和韩封面对着面，把画纸放在地上，两手掌按着画纸边沿。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韩封眼角在微微抽搐。
　　“我不臭啊，我洗澡了！”炎育陵嘴回得很快，还鼓着腮帮子，似乎在生气。
　　韩封不由得怀念起以前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呆子。
　　“这是童话故事。”韩封手指用力点画纸上的小兔子，“不是真的。”
　　“啊！”炎育陵大叫，伸手把韩封的手拍开，“脏脏了！”他一脸快哭的样子凝视那只小兔子。
　　韩封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水把用木彩笔画的小兔子给糊了。
　　“唉，哪儿脏，就朦了点。”韩封开始意兴阑珊，把毛巾扔回水盆，几滴水珠溅到了画纸上，又弄糊了几颗彩虹石。
　　炎育陵抬眼瞪韩封，眼里有泪光在打转，只一会儿，就拿起画纸站起来，转身跑回屋里去。
　　“夏哥！夏哥……”他带着哭腔呼唤夏穆，“那个……封哥……弄脏我的小兔子……”
　　韩封顿觉脑袋空空，心比身还要累。
　　夏穆拿吹风筒把画纸吹干，何幸恬给添了几笔补救被水化开的颜色，炎育陵才终于破涕为笑，将画纸放进他床底下的宝箱。
　　直到开饭，炎育陵都粘着夏穆，待得离韩封远远的，时不时躲在夏穆身后偷偷瞄上韩封一眼，眼神像受到惊吓的小狗。
　　韩封看着格外受打击，但也无可奈何。夏穆给他打眼色，后就贴在炎育陵耳边轻声细语地说话，可努力了一阵子，便向韩封摇头，表示说服失败。
　　芦绍宗提议韩封向炎育陵道歉，韩封觉得不合理，芦绍宗没坚持，就说‘随你’。韩封觉得芦绍宗根本是抱着不想帮忙的态度。
　　韩封见何幸恬欲言又止，知这丫头是有话想说但顾忌自己的身份而不好意思直言，便装作没瞧见，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想听小女孩指点自己。
　　路卡不停在忙，没留意到老公和干儿子发生的小插曲。韩封知老婆要是发现一定会责怪自己，便若无其事地在饭厅坐下等开饭。
　　炎育陵原还在客厅沙发上窝着夏穆取暖，夏穆要带他到饭厅他亦不肯，可路卡一从厨房端出第一道菜，他就甩开夏穆直奔到餐桌边，对韩封视若无睹，望着那一锅什锦咖喱，两眼发光。
　　咖喱香料是路卡带来的，在这之前夏穆不曾做过这样的料理，炎育陵便对这菜肴辛辣的味道及喜气的颜色感到新奇。
　　韩封记得炎育陵从以前就喜欢吃辣，但为了保护他的嗓子，从他开始唱歌韩封就禁止他吃所有口味偏刺激性的食物。他很听话，韩封偶尔还是会携着他和女孩们去吃麻辣火锅，他就乖乖地用开水涮过每一样要入口的食物。有次韩封恶作剧心起，问他是不是很馋？是不是很想喝口香香辣辣的汤？若想，那喝一口就跑五圈公园。
　　那公园是炎育陵经常练户外跑步的地方，一圈就差不多两公里，五圈的运动量可不小。
　　炎育陵只思考了一秒就点头。韩封立即就板起脸孔，教训他自制力不足，明知道不该喝的还想喝？命令他公园照跑，汤没得喝。
　　女孩们为炎育陵叫屈，这小子当下也确实委屈，却不敢发作，韩封觑见他下巴微微发颤，是在咬着牙关忍耐不满，于是就伸指点了点自己的空杯子，他马上毕恭毕敬端起茶壶给韩封斟茶。
　　韩封并不否认，为了确保炎育陵凡是对自己安排奉如圭臬，他对炎育陵的管教是极尽严苛，甚至不允许他怀有任何不满情绪，只在后来炎育陵闯出了成绩，才渐渐放宽管束，渐渐开始对他温柔多一点、疼惜多一点。
　　可惜那段日子不够长。也许炎育陵如今潜意识还记得韩封曾经对他的种种不合理对待，才造成现在对韩封的抗拒。
　　“好香啊！这是什么？”炎育陵抬头望路卡，他的喜悦像那锅咖喱的浓郁香气一样，毫不保留地散发出来。
　　“是你喜欢吃的。”路卡微笑着说，一边用围巾擦手，接着拿起汤勺勺点咖喱汁，凑到嘴边吹气。
　　炎育陵展现灵活的分析力，蹦到路卡身边，像个讨食的小鸟，张嘴等喂。
　　由此可见，炎育陵这段日子是给照顾得习惯了让人伺候。
　　路卡边吹着气，还抬起手，轻缓地捋捋炎育陵耳边发丝。
　　路卡此时的温柔神情，韩封亦难能见到。
　　也许这才是路卡的本性。路卡过往的难搞、倔强、固执、狠辣、小心眼儿，都是给生活逼出来的。
　　炎育陵尝了口咖喱汁，先是伸出舌头呵气，似乎觉得辣，但很快就意犹未尽地舔嘴唇，馋嘴样儿现于颜色。
　　“路哥做的好吃！太好吃啦！”他伸手紧紧抓着路卡衣角。
　　“厨房还有很多你爱吃的菜。”路卡拍拍他头顶，搂着他到厨房去。
　　听着炎育陵和路卡从厨房频频传出的温馨对话，韩封终于感到自惭形秽。
　　芦绍宗很不客气地泼来冷水。
　　“这才叫疼孩子，你那态度啊，是在教宠物。”
　　韩封老羞成怒，站起身抄起椅子坐垫就扔向芦绍宗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