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季之末》黯莫

32、第 32 章

　　正思绪时，艾琳忽然身体向前倾，面目痛苦，浅粉色华美衣裙溅上白色的液体，一小片，蔓延为大片在胸口处晕开的血渍，她复又闭上因疼痛睁大的双眼，我看见她眼角处有零星的水渍，像颗钻石，无言的闪烁，她的面目有着隐忍，然后身体沉重的跌落，拆了翼的蝶般，以向下的弧度飘落，夜晚无声死去绝美的蝶，落到地面时，流不尽的，白色液体溢出，渐渐地，似乎要晕出蝶的形状。光滑未铺地毯的大理石地板沾染上这液体，忧戚的，蔓延开这色彩。我内心一阵剧痛，却无能为力，旁观这景象，无法迈出一步。空气中，腥甜芳香，使我想起幻境中的祖母，那含笑的，死去的面容，感到目眩，再次的，旁观他人的伤痛。而木易长老，那个用灵力刺穿艾琳身体的老人，却含笑看着这一切，我忽然觉得这世界的残忍。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被蔑视啊，明明艾琳她是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啊。我不顾一切的走到艾琳面前，她双目仰望上方，无焦距的，瞳孔深处看不懂什么。“为什么呢，这么在意。”明明是可以抛弃的，这沉重的感情，带来的只有伤害，世界是无情的，它带来的，只有悲惨。我伸手要抚上她的面颊，但还是放下。艾琳突然笑了，边笑边有白色液体流出，涓涓不息。“是啊，为什么啊，这么坚持......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时......”她一直低喃，身体笑得颤抖，却有泪水流出，那晶莹无色象征悲伤的液体，与血液混合，看不清她的面容。我第一次见到艾琳的笑容，应该是快乐的，但它留下的只有心痛，这样的笑。已鞍无动于衷，我从未像此刻痛恨他的无情，他走到艾琳面前问道：“已季在哪儿？是他把你放了出来，并派你来的吗”艾琳止住了笑，一双淡然的眸看向已鞍，已鞍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凌厉，我知道木易长老未刺中艾琳的死穴，所以不会担心她会死去，但心口仍是疼痛，错开视线，我静立于一旁，听见艾琳梦呓般的声音，飘忽迷离的，仿佛只是个单纯会说话的机器。“他在他常待的庭院里，他说，他等着你们的到来。”说完便再无言语，我回头看见艾琳。此时她闭上了眼，面目中透着深深的，无法诠释的绝望。她的手指倦于衣袖内微微的颤抖，如濒临死亡的幼兽，已鞍再没有与她多言一句，转身向庭院。我感到恐惧，生怕已鞍会做什么对已季不利的事，即使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想要伤害已季，心中一方面慰藉自己，已鞍深爱着已季，是不会伤害他的。在已鞍迈出殿门那一刻，木易长老忽然说了一句话，因为距离遥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在已鞍脸上找到了一丝痛苦，我猜想那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于是也随即跟上已鞍，木易长老只是在一旁笑，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