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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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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翌日8:30.潘多拉一家準時消失在了街頭的拐角處。這一切都沒能逃過枱燈的眼睛，現在波塞東站在書桌上拉下遮光的捲簾，又拉上了幕布一樣的窗簾，還跳下書桌關掉了所有的門。房間裏一下子陰暗下來，大家一致認爲這才是最合適表演的舞台布置。沙發的角落裏，幾隻不同顔色的小鳥蜷縮在那裏晃動著肥胖的身子，哼唱著《憤怒的小鳥》的主題曲。
不過，大家這麽精心地佈置舞台，這場表演的主人公呢？
“神呢神呢？”打火機四處尋找哈迪斯的踪影，不會是被潘多拉帶走了吧？
是啊，哪兒去了？這場表演就是爲了某個萬“人”迷而準備的，要是主角都不在了，那再表演又有什麽意思呢？
“噓……”毛綫球用線頭打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線頭指了指書櫃。
從下往上數第二層，哈迪斯就趴在那兒看一本看起來裝訂得很整齊的書，他看起來十分愜意，用兩隻手托著腦袋，時不時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他身材好棒~”艾亞哥斯揚起頭，“看看那小蠻腰和纖細的小胳膊小腿，嘖~”
沒錯，錢箱說這話的時候身邊的空氣瞬間變成了粉紅色，還帶著許多心形的泡泡。
靠在角落裏的書堆旁休息的波塞東默默地鄙視了一下這個花痴，又小小地鄙視了一下一臉“我是來打醬油的”表情的某芭比。
“他在看什麽書？”多嘴的ZIPPO再次發問。
“這個……”達拿都斯向上看去，“潘多拉從來不亂放書，”他掃視了一下第一層擺放得很整齊的書籍，“應該是《The Lost Canvas冥王神話》？而且似乎還是最後一卷耶。”
然後一模型一打火機都寒了。
除去這些不正常的傢伙，剩下的幾個在激烈地討論著究竟誰會被選上的問題。
“依我看，修普諾斯被選上的可能性最大。”WW撒加說，但是這馬上就遭到了BB的反駁：“依我看，達拿都斯身上冥衣的顔色和哈迪斯簡直配極了。而且一死神一冥王，絕配。”
“我和你有仇是麽？你幹嘛老反駁我？統一一下意見不行麽？”
“我幹嘛要和你統一意見？”BB撒加的嘴角挂著嘲諷的笑容，“我有權保持我自己的觀點。”
然後，這兩位就開始了一段漫長的關于“《玩具保護法》中規定的玩具是否有保持自己最終意見的權力”的爭吵。但讓人奇怪的是，吵著吵著，他們似乎都把自己的求愛計劃忘得一乾二淨。仿佛他們和雅典娜、波塞東一樣，只是觀小蛘哒f評委。
“呐，修普諾斯，”平時少言寡語的沙加枱燈破天荒發話了：“你是不是該好好整治一下你的冥衣了？不然一會兒你施行你的計劃的時候，它掉了怎麽辦？”
“是個問題。”睡神說完立即開始整理自己的一身行頭。眾所周知，睡神的圣衣神话是出了名容易散架的。不過雖然如此，面對那麽多才藝比他高超的型婢撸膊荒艽_定自己是否能脫穎而出。特別是，這裏的哈迪斯還是個有書呆子傾向的冥王。自己能否一下子吸引住他的眼球呢？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表演已經準備開始了，可是某主人公的注意力依舊沉浸在漫畫中。型婢叨疾唤⌒〉睾诡喠艘幌隆獎偛挪贾梦杼ǖ穆曇舨凰阈。y道真的沒有什麽能將這位書呆子的注意力轉移過來嗎？
就在這時候，轉機出現了。
“誒？”黑髮碧眼的美人突然抬起頭，奇怪地望著下面，“你們在幹嘛？要整理了書桌開party嗎？”
雖然只是一句淡淡的提問，可是那無意識中露出的無辜表情還是讓大家差點鼻血飛濺。
“是的，我們要表演節目，”達拿都斯深深的鞠了一躬，“那麽，小迪也要來參加嗎？我代表比賽組委會，論囱埬闩秪”
“感謝邀請，可惜在下才疏學湥獗砩弦矝]有什麽光彩奪目的地方，所以……我能作爲觀行蕾p嗎？”
“太好啦！”死神不禁喜形於色：“過一會兒我要縱情歌唱，你可要聽哦。”
“OK~”哈迪斯微笑了，臉上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不過，此時，別的玩具在瘋狂鄙視達拿都斯，這算什麽？紅果果的作弊！有木有？！
“這麽說來，達拿都斯是肯定沒機會了。”BB撒加惋惜地嘆了口氣。
“誒？爲什麽這麽說？”WW撒加看著已經將注意力轉回漫畫的黑髮碧眼的美人，然後盡力轉過身望著和自己連體的另一張臉。
“達拿都斯的歌聲你又不是沒聽過。”BB撒加的嘆息差點讓墻角裏的一棵盆栽植物的葉子都落光了，“我跟你說啊，趁早準備好耳塞每人發一對，至於哈迪斯，咱們隨時準備人工呼吸好了。”【作者吐槽：BB，你這是紅果果的準備吃人家豆腐啊】
這場名爲慶祝實爲求偶的……呃，姑且稱之爲party，就這樣在腥说哪θ琳浦校_了帷幕。頭戴金冠的綠皮猪跳到書桌中心：“咳咳，朕宣布……”
“尼奏凱！【你走開】”毛綫球甩動著一根由數根毛綫擰成的“鞭子”一下子抽飛了某猪頭，然後示意背後的枱燈和“暗夜公爵”可以開始了。一陣開機的響動，立體聲音響已經準備就緒。沙加一興奮，在天花板上打出了一個“I LOVE YOU”的字樣，外面還被一個大大的愛心包裹著。
“如果這是作爲舞枱布置的話，挺好看的，不過如果是正式節目的話，稍遜！”紗織毫不客氣地給出了一個九分的牌子，然後翻過來，背後寫著一個大大的“百分制”。
“內……內……小迪啊~”艾亞哥斯扭動著肥胖的猪形身軀費力地爬上了三個音響，然後順著顯示器爬上了貼在顯示器上方墻壁上的書櫃，努力地把一把五顔六色的糖果放在了書櫃二層，“來賓不吃點兒零食怎麽行呢？”
“這些不是主人的糖果嗎？”哈迪斯隨手拿起一個端詳了一會兒就又放下了，“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太喜歡吃糖的……”
“咔……”艾亞哥斯內牛滿面，他覺得自己的陶瓷猪心都要碎了。
“不要就給我唔唔唔……”紗織的嘴被波塞東緊緊地捂住。身爲淑女還明目張膽地要零食——而且還是搶別人的零食——簡直太丟臉了。
“修普，到你了！”“暗夜公爵”報完幕，房間裏就響起了優美的《金孔雀輕輕跳》的旋律。修普諾斯不慌不忙地舞起來。還別說，那冥衣的結構真的和傣族人的筒裙有幾分神似。在場玩具大多數被睡神優美的舞姿嗨得言語不能，某黑髮美人的存在感瞬間降低了不少。
“喔——喔！”星矢興奮地一蹦三尺高，還”啪“地點燃了火焰，誰知他差點把窗簾點著。波塞東眼角抽搐著命令在一旁以安保人員身份待命的憤怒小鳥公仔們到外面提一桶水來，免得某打火機興奮過度給消防員增加工作壓力。
“展翅開屏，河邊走~”睡神輕輕地展開了冥衣背後的孔雀屏，正打算收尾，却覺得不對勁——大家臉上全是忍笑忍到內傷的表情。
“好美的孔雀舞啊~”哈迪斯臉上蕩漾著柔美的微笑，他輕輕地直起身來，將背後六片漆黑的羽翼張開，輕輕抖了抖算作是回應：“不過，修普諾斯，你掉毛了。”
睡神一低頭，可不是嘛！脚下一片一片的，都是背後的羽毛，在枱燈的光芒下反射著奇怪的光芒。
“哈哈，尼桑你果然不行~”達拿都斯嘲笑著自己的兄長，捧著龍形的竪琴，在燈下彈奏起來。起初，他只是在彈奏著《神之園》的旋律，淡淡的，十分讓人陶醉。看到大家興奮的樣子，達拿都斯十分得意，那麽，追到美人，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天空之上，神之聖衣華美飄逸；凉風之中，五彩花瓣繽紛飄落……”連一貫對達拿都斯的琴技沒好感的紗織大小姐都開始欣賞了。達拿都斯更得意了。可問題就出在這種情緒上，不淡定可是會壞好事的，於是接下來，達拿都斯的琴聲就開始變味了！
“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別單身……”
死神正唱的深情，在別的玩具聽來，比《魔弦送葬曲》還要恐怖N倍。現場的情况是多的慘烈啊！星矢趴在桌面上，專用煤油灑得到處都是；枱燈的頭上是層層的黑綫，口裏還不斷地念著“阿彌陀佛”；紗織和波塞東已經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修普諾斯無助地流著寬麵條淚撓墻不已；BW撒加也沒能好到哪里去，WW哭得滂沱，BB臉上的表情儼然就是一個囧字，耳塞根本沒能抵擋住死神的歌聲的恐怖摧殘；米諾斯渾身的毛綫都打結到一塊去了；艾亞哥斯渾身發麻（特別是頭皮），仔細一檢查，身上已經多了無數個細小的裂口；“暗夜公爵”和他的搭檔立體聲音響抬起頭看看頭頂上的書櫃，當然他們最關心的還是哈迪斯目前的狀况。
出人意料的是某位有書呆子傾向的黑髮美人居然什麽事情都沒有。他瞪著湖綠色的眼睛驚訝地望著下面：“你們怎麽了？”
這這這……聽覺中樞飽受摧殘玩具們的下巴都快掉到桌面上了，哈迪斯……你你你……你的神經構造是有多麽强悍啊！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
“不過，達拿你在唱什麽？《忐忑》嗎？《江南STYLE》嗎？還是《法海你不懂愛》？”
“哢！”慘遭吐槽的死神瞬間漢白玉化，然後碎了一地。紗織鄙視地看向書櫃的第二層，在她看來，哈迪斯白晢的額頭上赫然刻著兩個大字——音痴！
“下一個下一個！”“暗夜公爵”極度鬱悶地切換背景音樂。
“小迪，讓我來向你展示一下我的極品滾動+翻花繩雜技好了~”米諾斯自豪地滾過去，然後馬上發現不對勁，“呃……身上的結還沒解開……”
……
書呆子依舊趴在書櫃的二層看書，型婢叩男亩級嬋肓松顪Y。
波塞東面無表情地關掉了了“暗夜公爵”，然後抬起頭：“哈迪斯，過一會兒主人就該回來了，別看了，眼睛要休息。”
“果然還是……不行麽……”星矢哭喪著臉。
“哼哼~”角落裏一隻戴著皇冠的綠皮猪欠打地冷笑了幾聲，“如果達拿都斯剛才只是把神之園彈完，肯定就追到了呀！”
結果，它遭到了全體憤怒小鳥的圍攻：“不說這種毀氣氛的真相你能死麽？！”
“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BB撒加繼續嘆息，“不過，他們萬一要是真的好上了，有朝一日哈迪斯恐怕會被達拿的聲音嚇死吧？所以……”他狡黠地看了看死神，笑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死神沉不住氣了，飛起一脚把雙面玩偶踹翻。這一下WW撒加也受不了了：“你小樣還要連累我受罪！！！”
“嗚嗚，誰可以幫我把綫解開？”米諾斯可憐兮兮地晃動著肥胖的身體，綫纏得越來越複雜，它就快失去行動能力了！
“各部門注意！”沙加猛地開口，“潘多拉一家出現在街頭拐角了，三分鐘之內請快速歸位！”
也只有這種聲音能把沉浸在文學世界中的哈迪斯吸引過來。他快速地把書本歸位，然後踩著“暗夜公爵”的身體從書櫃上下來，嗖地鑽進潘多拉的玩具寶盒，這一系列動作他從來到這裏起就一直在練，現在做的就如同藝術體操一樣優美。其他的玩具們全身戰栗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把桌面收拾乾淨，把房間變回原來的樣子，也挨個跳了進去。行動不便的米諾斯被波塞東拽了進去，艾亞哥斯和星矢也被達拿都斯帶了進去，沙加把自己的插頭從墻上的插座中拔了出來。一場奇怪的求偶party，就這樣不爲人所知地結束了。
黑洞洞的盒子裏，型婢叨荚谛÷曕止局P于求偶party的事情以及他們的遺憾，哈迪斯筆直地站在一旁默默不語。修普諾斯撇過頭看著他。好像……很難過？
潘多拉推開門跑到書房裏打開了玩具的寶盒，玩具們瞬間恢復成原樣，該笑的笑，該面癱的面癱。修普諾斯心想潘多拉肯定又是來找六翼天使玩的吧。
果不出其然。黑色的六翼天使暫時離開了這個玩具的寶盒，盒蓋重新被蓋上。
“他好像不是太開心的樣子，”WW撒加小聲地說，“莫非是我們的行爲嚇到他了吧？”
“總覺得沒有那麽容易。”
“哎，我看到了，”枱燈此時凑了過來對著盒子小聲說，“哈迪斯貌似要添新衣了？”
“呼，潘多拉真是無聊。”紗織氣鼓鼓地看向客廳，“芭比娃娃還沒穿新衣服呢，聖衣神話就要換新衣服了？”
“紗織小姐，你的衣服都能裝一個箱子了，再買就浪費了啦！”星矢跳到艾亞哥斯頭上，“不過，小迪要是穿新衣服的話，會是怎樣的呢？好期待啊~”
“長得美就是好啊，連主人也喜歡他。”BB撒加又嘆了口氣。
“哎哎哎，肅靜，主人來了！”沙加說完又回到了原地，盒蓋被主人拿起，哈迪斯又回來了。
現在潘多拉似乎去陽臺侍弄花草了，星矢趁著主人不在又發出了問：“小迪，主人給你買的衣服是怎樣的啊？”
誰料六翼天使似乎被定格了一樣，保持著被潘多拉放進來的姿勢，動也不動。
“小迪，問你話呢！”
“說嘛說嘛，我們都很好奇呢！”艾亞哥斯也發問了。
“算了算了，你們別問了。”修普諾斯看不下去了，他偏過頭去，却在冥王本來就撲克的臉上看到了少許黯然。奇怪，不該是這種表情啊！向來甚懂得閱人心思，善解人意的修普諾斯已猜到這當中一定有難以說明的原因，那並不是漠然，而是悲傷，沒錯，他清楚看到的，是悲傷！雖然還沒親身去了解，但他卻隱約看到他心中的傷口，也彷彿聽到他內心悲愴的呼喊。
他的心不禁刺痛了，他怎能忍心讓他這樣痛苦下去？即使他們只是認識不久，自己這樣做也許會令他覺得唐突，但修普諾斯也覺得，自己該去主動找他談談，雖然未必能幫上什麼忙，可是總能替他分擔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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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以為哈迪斯只是因為初來報到，不能適應又怕陌生，所以比較被動而已，只是，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裡，雖然他本應已習慣這裡一切了，可還是那麼沉默寡言，在眾玩具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在窗台上呆坐，又或是坐在書櫃上看書。所有玩具不管做些什麼，也無法進入他的內心世界。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從來沒有被拋棄過，一向受盡潘多拉百般疼愛的他們，又怎會知道慘被遺棄，任人踐踏的滋味？
從前的哈迪斯並不是這樣的，他雖只是個玩具，但他是冥王哈迪斯，也具備了真正的冥王哈迪斯的氣質──威嚴、自信、果斷、勇敢、強大。曾幾何時，他曾是一個王者，一個強者，只可惜，被遺棄在雜物房裡，飽經人情冷暖後，原本的堅強，原本的王者風範與高貴氣質，也一點一點受到摧殘。當身上被掛著充滿恥辱的賤賣牌子，他的驕傲，他的自尊，早已被無情殺死了，心也已在長久的摧殘下變得脆弱，變得自卑，變得自我封閉，再不相信別人，所以，即使大家都對他很友善，他還是無法敞開心扉，無法擺脫那可怕的陰影，無法接受別人的關愛。在大家興高采烈時，他還只能活在只屬於自己的孤獨世界裡。
不過，眾玩具卻沒有因此嫌棄他，因為，除了這一點點自我封閉以外，他的其他方面都是那麼美好，他雖寡言，但卻性格隨和善良，而且言行舉止總是充滿優雅，知書識禮，是一個很令人疼愛的男孩。大家都無法否認，雖然一開始只是被他的俊美外表所吸引，但現在真正令他們迷倒的，卻是那無法掩飾的內在美，大家很喜歡他，都想進一步了解他，即使現在他們與他之間仍有著隔膜，但他們都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打動他，贏得跟他的友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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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眾玩具又是嘻嘻哈哈的，而哈迪斯又是如常到窗台呆坐，那月亮的淡黃光線照在他的臉龐上，把他原本已很好看的輪廓勾劃得更美更迷人，只把在遠方默默看著他的修普諾斯看得痴了，因此他也懵然不知，在不遠處的角落還站著另一個人，他來的目的，也是和他一樣。
最近發生的一切，波塞東都清楚看在眼裡，一向睿智的他，當然也看到了其他玩具不易察覺的東西。在跟哈迪斯第一次見面後，他已對這個男孩很有好感了。後來細意觀察，更發現了他更多的美，也發現了他更多的傷。就如修普諾斯一樣，他前來也是為了希望能幫助哈迪斯打開心窗，然而，當他見到修普諾斯時，便猜想到他應該是和自己同一目的，於是並沒有出面，因為他相信，溫柔體貼的修普諾斯一定能助他解開心結的。他並不想打擾兩人的對話，於是先離開迴避一下。
修普諾斯很快就在沉醉中清醒過來，他並沒有忘記今晚的目的，於是走到哈迪斯的身邊坐了下來，笑著問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是啊！真的很美！’哈迪斯也朝他微微一笑，在眾多玩具中，哈迪斯和修普諾斯最談得來。他沒忘記，在他最初來到這裡時，是他向自己伸出了友情之手；在他每次被一眾玩具圍著陷於困局時，也是修普諾斯替他解圍。他雖然看似只活在自我的世界裡，但卻並非冷酷無情，修普諾斯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是能清楚感到，也是真心視他為朋友的。
‘為什麼這麼喜歡在這裡呆坐？’修普諾斯試探的問道：‘雖然這兒的風景很美，但只有一人獨賞，豈不太寂寞了？’
‘我現在不是有你作伴嗎？’哈迪斯輕輕答道：‘其實我並非討厭大家，只是，有時我更喜歡自己一人。’
‘請恕我唐突，可是，我能看出，你來到這裡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我們過於熱情的舉動令你害怕了？’修普諾斯繼續問道：‘其實大家並沒有惡意，他們是太喜歡你，太想跟你做朋友了。’
‘我當然明白的，我從沒有怪他們啊！我不開心也不是因為他們。’哈迪斯欲言又止：‘只是…’
修普諾斯正期待著他說下去，誰知哈迪斯卻沒有說下去了，於是他又問道：‘是曾發生過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哈迪斯沉默了，他這反應，令修普諾斯更確定心中的答案。
‘也許，我不能幫上什麼忙，你也不想把那些告訴別人，那不要緊的，我不會強逼你說。只是，看到你不開心，我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修普諾斯笑笑：‘其實，我也不是個懂得安慰別人的人，只是，我覺得，無論是人或是玩具，都必須向前看啊！過去的事情既然無法改變，我們何必只把自己困在愁城裡？若在自己面前築起了一道牆，那麼，將來就算有再好的事物在眼前，也是無法看到，那不是很可惜嗎？’
聽到他的話，哈迪斯若有所悟，反覆的思索這一番話。
見到他有所反應了，修普諾斯趁此良機繼續說道：‘也許，過去曾發生什麼事情，令你不想和其他人接近，可是，我很想你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你都不是孤單一個的！你的身邊還有我在，還有大家在呢！等到你願意讓別人分擔心中的不快時，我一定會樂意去聽的！’
看著他充滿真盏哪抗猓纤贡緛矸忾]的心有點被打動了，他原本以為這裡的玩具從沒有像自己這樣的經歷，並不會明白自己，但原來修普諾斯卻能看到自己的悲傷，是願意站在自己身邊的！他並不是沒有人願意看一眼，也不是孤單一個的！
‘謝謝你，修普。’哈迪斯衷心的說道：‘真的，很謝謝你。’
在這一夜，他們談了很多，當然，哈迪斯還是未能說出自己的過去，可是，他們卻可以談天說地，包括了書本裡的一切，也包括了種種發生在這屋子裡的趣事，直至夜深，兩人都累了才回去休息。
而守在遠方等待的波塞東，看到哈迪斯跟修普諾斯回來時那釋然的笑容，還有那之前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時，也放下了心頭大石，安心的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