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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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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了波涛翻滚的心情,姜己仍旧背好了鱼竿,打算继续自己的计划去钓鱼。
失恋不代表世界末日,这是天下间所有女人的共识。
尽管这个人自己喜欢了两辈子。
皇城外的天气还算给姜己面子,万里无云的晴朗。
摆好了帽檐,姜己抱着鱼竿一瞬间突然感觉无所适从。
如果是一开始期待重生是为了回到余子渊身边,如今她拼死拼活的做任务又是为了什么?
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前的她的确太过信任余子渊,天真的把所有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以至于现在仿佛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自我。
活着总要有个目的吧,如果说以前她在锦衣卫付出一切的工作是为了扶持余子渊,如今她被欺骗还呆在锦衣卫是为了什么呢?
反倒向余子渊复仇吗?她可没有这种闲心。
或者从心底来说,姜己还是没有放弃余子渊的,等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眼不明不白的拥抱就放弃了自己现在的一切。
那么……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鱼竿轻轻点头,姜己抽杆钓上了一条大鱼。
三个月后,朝中出现了很大的变动。
姜己在短短半年连升两次,受任锦衣卫佥事,四品官职,离上一世的锦衣卫统领只有两步之遥。
此时的姜己只有十八岁,不但在锦衣卫,甚至在朝中的争议声都很大,但得知了姜己这些年对锦衣卫司的贡献,这股明火也就稍稍平息了一些。
主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姜己明摆着是朝野举足轻重的余丞相安插在锦衣卫司的心腹,从进入锦衣卫就是他亲手栽培的人,于情于理都没有人敢和丞相抗衡。
从姜己的晋升就可以看出,这几个月余家在这次东厂的变动中没有吃亏,史将军为了自己爱女的后宫之路无暇他顾,所有的注意都在皇宫内和东厂的密报中。
如嫔也在魏公公的势力倒塌中从嫔位升格为妃位,三个妃子中,唯一没有子嗣还能封妃的只有如妃。
而夜染也在东厂的争权中不负所望,坐稳了东厂督主之位,只是东厂内的元老,死的死,残的残,具外人说新任厂公心狠手辣的下了死手,所有有意反叛的人全都被灭了口,也在东厂灌输了一批新鲜血液。
夜染废弃了魏公公原来的府邸,在城外不远的位置盖了一座小型的门殿,姜己有一次曾经路过那里,当时门殿还没盖好,但那时富丽堂皇的雏形就能看出比某些王府的排场还要阔气。
姜己还腹诽不是夜染贪了一肚子油水,就是他把魏公公的遗产全部占为己有了。
在这三个月,姜己和余子渊以及杜鹃的关系还是很糟糕,面对杜鹃的冷嘲热讽姜己开始沉默寡言,对余子渊也有意无意的疏离。
可笑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态度的转变。
胸无大志的姜己还曾想过,如若她真的和余子渊分手,她就辞去锦衣卫的职位浪迹天涯,若锦衣卫派人追杀过来,来一个她就杀一个,来一对她就杀一双。
当然这种玉石俱焚的念头也只是想想,她还没那么笨,能安全脱身是最好。
冒出离开余子渊这种想法的悲伤,还不至于让姜己天天以泪洗面,除了不怎么搭理余子渊外,姜己被整整放了三个月假,一切都算正常。
一日夜晚,姜己正托腮坐在锦衣卫司的后院,看着不远处的角落偷情的月雪,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夜染来。
如果脱离了锦衣卫司,那么她和夜染也就算不上敌人了吧,如果真的要离开这里,她一定会通知给这个特殊的“老朋友”道别。
姜己正没头没脑的想着,眼前骤然落座一个灰衫身影。
拢边的单簪官帽,官帽正中央镶嵌了一颗纯黑色曜石,颊侧落下入颈的鬓发,灰色宽大的官袍,内里是黑色的锦衣,风情万种的夜染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姜己。
“我正想到你了。”姜己和善的回了个笑容。
淡色的眉毛显得脸色更加苍白,稍侧过身的眸尾滞而一顿,夜染骤然间一脸漠然,瞳仁划过姜己的身上不停打探。
看着夜染捎带错愕的防备,姜己深吸口气微微一叹,“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里,你也不必惊讶。”
收身一侧,夜染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该不是因为爱上了本座,妄想脱离锦衣卫吧?”
怔住看着面前绝美的脸庞,姜己脸颊温度飙升,忽然不适时宜得害羞起来。
姜己回神后垂头,握住了左手的酒壶,好像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脑子都有点烧起来了。
“其实无论答案是什么,只要你想脱离锦衣卫,我都可以保你安然无恙。”
倾覆而下的薄唇隔着石桌含住了颤动的绵软,姜己蓦地张嘴,牙齿磕碰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她的耳膜,让她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起身握住姜己的腰,夜染直接将姜己揉进了怀里,不安分的大手划过她每一个敏感的角落。
这味道真是讨厌,她好像上瘾了。
姜己的心像是被人刺中,压抑到心底的窒息让她泪如泉涌。
疯狂的吮/吸顿时停住,温柔的仿佛使人融化的亲吻专注的吻去姜己眼底滚落的泪珠,夜染因动情变得沙哑的声线尽可能不想吓醒眼前默默落泪的挚爱,“为什么要哭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顺势埋入夜染的怀中,姜己这三月积攒的委屈仿佛都跑了出来,万念俱灰的悲伤冲击着她的心头。
破涕而笑的颤抖了一下肩膀,姜己突然自嘲说道:“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果然躲到你怀里哭鼻子了。”
因流泪变得鼻音加重的声音微微有些调皮。
夜染低头看向在自己胸口的狭缝里哭得极丑的姜己,好像明白了她落泪的原因。
“可是就算你因为别的男人躲在我的怀里哭,我都受宠若惊的未曾想要推开你。”冷却情/欲的嗓音带着稍许无奈。
迟缓的脚步声沙沙划过地面,听到声音的姜己目光凛冽的抬头。
在远处看到姜己的眼泪余子渊的眉头陡然皱起,脚步加快了几分。
“阿己。”余子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姜己仅是脱离开了夜染的怀抱,却又被他重新拥搂。
“余大人不识时务的打扰别人谈情说爱恐怕不好吧?”偏头挑起眼尾,虽然笑容伪善,半眯的眼眸却没有丁点的笑意。
“阿己。”又道了一声,余子渊的脸上直接露出了愠色。
使了一点力气离开夜染,表情严肃的姜己自动退后了一步,倒不是因为余子渊的盛怒,只是因为她觉得大庭广众的亲热还是十分不妥。
余子渊上前一步把姜己掩住,眼眸流转了复杂的思考,随即说道:“新任督主不知何故到锦衣卫司大驾光临。”
明明握住的拳头已经咯吱作响,看着余子渊声音亲和的维持笑容,夜染低下视线冷冷对他一笑。
视线再度落在姜己身上,夜染深邃的双眸晦涩的盯着姜己,表情懒散似毫不在意,“阿己,下次再这样将我推开,我会生气。”
利落似毫无牵挂的转身,傲娇的背影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怒火,姜己好笑的看着夜染的孩子气,笑容愈加扩大。
“他喜欢你?”余子渊转身直接对姜己问道。
“泛泛之交。”与他又打又砍的,姜己这也不算撒谎。
“泛泛之交就能搂搂抱抱的?”余子渊清澈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个度。
姜己挑眉紧盯着余子渊,抬手卸下他腰间杜鹃送的荷包,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转而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的余子渊没有再追来。
三日后姜己没有再看到余子渊,反而接到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任务。
在前堂读完了任务的锦布,姜己愤怒的抓着锦布出了门。
在余府门口等了两个时辰,一脸阴沉的姜己看着余子渊回来,一言不发的将他拖到人烟稀少的后堂,把锦布摔在余子渊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别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道。”
任务锦布上写的清清楚楚,勾引东厂督主念,配合朝廷完成任务。
“你明明知道念喜欢我,若是我去勾引他,他一定会动真情。”姜己真想扇这个厚颜无耻的人渣一巴掌。
慢条斯理的合拢锦布推了过去,余子渊沉沉说道:“不是我的主意,是父亲。”
“你竟然把我们私下的事情和余丞相说了?”姜己难以置信的打量余子渊。
“这件事事关东厂与锦衣卫的利益联系。”余子渊说着冠冕堂皇话。
“就算是丞相的意思,你没有反对吗?你竟然愿意把我推向别的男人?”
“反正他只是个太监,正好借了他喜欢你的心情,你可以更好的接近他。”
姜己毫不犹豫的扇了余子渊一巴掌,纠结的目光盯着他反复摇头。
手心被捏的泛红,余子渊迎了一巴掌后仍旧宠溺的揉了揉姜己的头发,“阿己,总有一天你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