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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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己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可笑过。
余子渊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温不火的，自己过于期待反而会使得他厌恶。
一定是被夜染影响了，弄得她现在什么都草木皆兵。
可若只是这个简单的任务，为何余子渊要搞的神神秘秘的，不让任何人看见。
既然是公事，总得知道个原因，姜己从九银那里接过毛笔，在余子渊的字下方点了二字：为何。
九银牵强的笑笑，接过了姜己的回信。
“头儿，什么时候走？”九银例行公事把信件塞回信封内。
“你们全都撤离，今夜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姜己严肃嘱咐道。
“哦……”九银声音拉的很长。
“嗯。”姜己点点头，四周观察了一番，准备离开。
“姜己！”突兀的轻唤让姜己莫名抬头。
“你不知去向的那几天，我一直很担心。”吞吞吐吐的话音刚落，九银便频繁眨眼目光游移不定的看向一旁，语气变得欢快，“啊……你也别多想了，我就是觉得你要是不在，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巡抚的证据又不好弄到手，我们彻底群龙无首很烦啊……”
“谢谢你的挂念。”
九银渐低的说话声被打断，怔了片刻，“哦。”
“行了，小伙子。”姜己嗤笑着拍了拍九银的肩，“好好干，没准能接我的班。”
十八岁的姜己一副老领导的做派让九银低声一乐，这小姑好像忘了他大了她整整八岁。
别了九银，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下了小雨。
姜己脱下衣服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的特别挑了后门的凉亭躲雨。巡抚如是从前厅回来，她直接能听到人传报，若是后门回来，她可以直接堵到他。
余子渊只说为巡抚保命，没说是否能暴露身份，姜己想着就算看到了巡抚回来，她也不能贸然跟着，只能暗中保护。
日落西山，不见黄昏，本是傍晚的时辰却因下雨暗得看不清人影。
姜己支着下巴，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披着细雨，撑着伞走来。
直至姜己十多米远，她才在烟雨朦胧中看清来人的脸。消细瘦弱的肩膀，被拉长反而显得单薄的身材，稍冷的天气披了个白雪无瑕的绒袍，打眼一看真是个绝代佳人。
夜染踏着泥泞走进凉亭，顺手收回伞，落到了木柱边上。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做个女人。”姜己这句话毫无侮辱的想法，纯粹是发自肺腑的。
纤长的玉手挡在鼻下轻咳，随即落座到姜己对面，夜染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波澜不惊的微笑。
“很忙吗？”
毫无头脑的问话让姜己未觉异常。
顿时觉得有些冷的姜己，哆嗦着低头抹了抹鼻子。
反复摩擦着臂膀取暖的姜己还未抬头便觉得肩膀一暖，侧下目光一瞧，发现夜染的绒袍落到了她身上。
微弱的咳嗽了两声，夜染这副林黛玉在世的模样让姜己汗颜。
姜己直接扯下袍子反扔回夜染怀里，“不要。”
姜己险些顺嘴说出：你更需要它。
外袍重新披了回去，夜染挺拔端正的坐姿也非常好看，姜己觉得这太监没招救了，上一世他就相貌出众，这一世他练了魏公公那歪门邪道的功法，导致他这张绝色之容让她根本认不出来。
静静端详了夜染一会儿，忽然后门窸窣作响，紧接着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众人簇拥着巡抚大人慌忙进来。
姜己立刻恢复身份的站回夜染身后。
本是擦身而过巡抚好似想起了什么，掉头走向了凉亭里的美人。
带着身后一帮累赘站定，巡抚难掩的喜悦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魏公公的事情办好了，念姬，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
夜染散开眉头抿笑，“大人请坐。”
巡抚身旁的跟班们一同挤进了凉亭。
顺着人群的目光一挑眉，夜染将目光转回巡抚身上再落下一个笑容。
“走走走，都到了府内了，你们都回去吧，后门看好了，我不会有事。”巡抚读懂了美人的眼色，急忙赶走了所有人。
见姜己还杵在原地，巡抚瞪眼怒喝，“叫你走没听见吗？”
“三夫人身体不好，过小会儿我还得服侍她吃药。”姜己目不斜视的撒谎。
巡抚一听是关于三夫人身体的事情，不耐烦的点点头，然后变脸般的对夜染笑道：“今晚，我去你房睡？”
垂头微笑的夜染拿出石桌旁的棋盒，推到二人中间说道：“大人不如先与妾身下一局棋。”
巡抚看着矫情的夜染有点不高兴，到顾忌夜染是第一次，总得先和他培养培养感情，于是又硬撑着应允。
刚开始巡抚累的有点打哈欠，可下了小会儿觉得夜染棋艺精湛开始感兴趣的振作坐起。
巡抚的黑子在棋盘上被杀的节节败退，却仍苟延残喘，连姜己都揪着心就期待着巡抚翻盘。
围棋的精髓是看似简单的布局，实际上形势能在一朝一夕间产生莫大的变化，巡抚被杀的性趣全无，盯着棋盘想要翻盘。
突然，一个小的纰漏映入巡抚的眼帘。所以……这里设下个陷阱就等着美人跳进来了。
巡抚的表情骤变，喜悦得不知收敛。
实力派的姜己又开始吐槽巡抚一家人的演技。
夜染顺着陷阱落下棋子，巡抚喜出望外急忙补棋，待几回落下巡抚刚要码棋，发现原来棋盘的格局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暇他顾的黑子已经落入更大的深渊，满盘皆输。
随着最后的胜局，雨夜里凭空落下十多名黑衣刺客，长剑刺入凉亭。
姜己抽出袖口短刀挡住攻击，把巡抚堵在身后，巡抚更是往后走了走，直接藏在夜染的后头。
虽仅持着短刀，姜己对付着些人却斯毫不吃力，几乎招招现血的毫不客气。
脑后传来嗓心的低咳，温柔娴定、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阿己，你不是问过我东厂派我来是做什么的嘛？”
大感不妙的姜己急忙回头，银光四溅的绒袍翻起，直接落在巡抚的头上，夜染利落的动作抽住巡抚的颈间，掰住他的肩头闷声一撕，鲜血淋漓的头颅直接落在绒毛滚滚的袍内，地上落下的仅是一具不断涌血的尸体。
消瘦的夜染径直站在寒冷的雨夜中，手中提着一颗人头露出妖异鬼魅的笑容，眼中偶尔闪烁的星芒犹如鬼火在世，因笑容眯起的双眼却给人格外温柔的错觉。
“相比于直接杀掉，我更喜欢看着猎物充满希望奔跑的猎杀……”夜染逼至姜己面前，温柔的抚摸姜己的头发，“所以不要被我抓到，不然……”
合启的薄唇陡然逼近，却在吻上姜己的一刹那停住，缠住姜己顶发的右手狠狠一拽，鬼畜的笑容贴近姜己的脸颊，“你以为我喜欢你吗？不过是逢场作戏。”
“噗”的一声肉痛，姜己手中的短刀插在了夜染的腰间。
夜染手中缠绕的断发随风飞落，饱含泪水而显得丰盈的双眸稍稍眯起，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情凉薄。
将手中的头颅丢给黑衣人，夜染弓身抽出腰部扎上的短刀，单手按住伤口，右手抬起短刀嗅了嗅上面的血腥。
“啧啧，真是残忍，”说笑语气微微疼的颤抖，“不过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后会有期了小姜己。”
保护巡抚性命这项任务失败，姜己只能看着一身白衣的夜染在雨中逃离府中。
伴着后知后觉头皮的酸痛，姜己抹去了眼尾的一滴眼泪。
怎么办，头上好像感觉不是很疼呢，可……不是那里又是哪里呢？
姜己默默一人在凉亭整整坐了一夜。
待第二天余子渊带着人马赶来，家丁已经把凉亭里的姜己围得水泄不通。
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散发着腥臭，和雨水混合有些已经散入泥土中。
余子渊闻讯拨开人群，看见姜己孤苦伶仃的坐在石桌旁，受尽千夫所指，发愣的看着地面。
“阿己？”
像是被唤醒的抬头，姜己看见了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的余子渊。
“任务失败了。”
姜己说完茫然站起，走了几步一头扎在余子渊的怀里，沁凉的怀抱带着一丝淡香，贴近余子渊胸口的姜己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任务失败了。”姜己又不带任何语气的重复。
可姜己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夜染昨晚所作所为的决绝。
姜己觉得自己好似散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助的趴在余子渊的怀里。
后脑被安慰的拍拍，清朗的嗓音在姜己头上响起，“好了，阿己。有我在，没有关系。”
姜己脱离余子渊的怀抱，满眼悲伤的抬头，“如果说，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样？”
温雅的笑容稍顿，双手落在姜己的肩头，余子渊笑眼尽是宠溺，“那我会为阿己做最漂亮嫁衣，看她做一个美丽的新娘。”
余子渊的双手被脆生打落，姜己自嘲笑道：“放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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