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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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韩钊
妈的，原来生日愿望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刚刚过完的十六岁生日我许的愿望就是：我不要再跟那个韩铎有任何瓜葛，就让他从此消失吧。
暑假结束，我以为所有的乌烟瘴气都该烟消云散，我该有一个新的开始。我深刻的痛苦过了，可我不能活在过去，那是傻瓜才会干的事儿。
谁知道这过去还就真过不去了，我在新的学期新的学校新的班级又遇到了韩铎。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是新的，我就是为了想说这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一所初高连读的学校，这儿的高中在全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初我爸妈对我没什么信心就废了好大劲把我弄进这的初中部，这样将来就可以直升这里的高中了，要知道外校的考进来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熟面孔很多，新面孔也不少。有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也知道我家里出的事，刚一进教室就凑过来安慰我了。
那段特别难熬的日子我见得最多的人就是齐孟了，他这个人一般话不多，但是我知道他是最够意思的一个。
他来找我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我即使跟他亲近也绝对不会把最私密的情感透露出来。他陪我打球流汗，陪我喝酒，看着我喝醉后没有节制的嚎啕大哭。朋友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跟所有人说“我没事”，自然到我都会误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没事了。原来我，是这样的虚伪，对那给我带来致命疼痛的伤口遮遮掩掩。其实有什么必要呢，又有谁会真的关心？
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背叛真的会让你失去相信任何人的勇气，爸，只用了一句话就颠覆了我十六载年华的认知。
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我竟然听到了那个名字，“韩铎”。
我想，巧合吧，就是为了验证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他的目光。我看到他眼里的吃惊不亚于我的，而之后我们脸上的表情也应该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失望透顶吧。
他应该也是像我一样期待没有对方打扰的生活吧，可惜命运偏偏喜欢作弄我们这样的人。
他坐在我斜后方隔了三个桌子的位置，我总觉得他在看我，可每次我回头他都是一脸认真的直盯着黑板。一看才发现，不过短短几天，他的脸小了一大圈，眼睛下有了明显了黑眼圈。
我想起母亲收回了他们住的房子，又和父亲生前所有的朋友打过招呼不可以对他们施以援手，这样一来，纵然有人好心也断然不会冒着得罪韩氏的危险来一次助人为乐了。
想必他们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头吧，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放学以后我没有去取自己拉风的摩托车，跟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像做贼一样跟在他后面。
在我的脑海里是很难想象出，这个世界上，这座我眼里流光溢彩的城市竟然还有这样非洲贫民窟一样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垃圾场。
那个小胡同还是黄土路，因为才下过雨而泥泞不堪，像我这样一个人甚至没有办法骑过去。
我停在路口，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落脚之处，破旧的平房还缺砖少瓦，很难想象在前天那样的暴雨天屋里的人要怎样度过。
屋外的院子里分区堆放着分好类别的废品，他们已经沦落到要靠这个生活了吗？在我看来那是乞丐才会做的事。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腥臭因着阴雨连绵的天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感觉浑身都被一种怪异难耐的湿气包裹着，以至于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把全身冲了个遍。
我在那里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不知道她身上又是怎样的落魄。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以为我已经恨他们恨到咬牙切齿，是他们毁了我原有的平静，是他们间接的打破了我的梦。看到他们惨迫，并没有得到心理上的平衡，反而有一种于心不忍。
整个晚上我的眼前都是韩铎骑着单车的消瘦背影还有他那个风雨飘摇的所谓的“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打开属于我自己的小小“聚宝盒”，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是我不需要的，可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会是沙漠中的一碗水吧。
我跟自己说我是为了父亲，他有这样说过，说一切都是他的错，我的弟弟是无辜的，我这个儿子一直是他的精神依靠，希望我以后也可以是“弟弟”的依靠。我记得当时他几乎是恳求的眼神，可我当时是多么嫉妒那个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所惦念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我不会替他照顾他在外面的妻儿，可是对他们见死不救我怕我的父亲会死不瞑目。就这一次，我想。
我没想到我对他仅有的一次好心竟然成了我们正式宣战的契机。
“你跟你妈煞费苦心的逼迫我们就是为了这样羞辱我？你跟着我就是为了证实我过的有多惨，好让你的羞辱达到最好的效果？如果你要看我崩溃的话，很抱歉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收起你所谓的同情心吧，我不需要。”
当我把钱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并且毫不犹豫的将那些钱摔倒我身上。
“你竟然是这么讨厌的一个人！”我原以为我们身上有些东西是一样的，我们没办法共存，但至少还不需要相互残杀。
“对，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简直讨厌死了，就算我们留着相同的血液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不起你，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又一次错了，我以为他是一个深沉的人，可现在，他暴跳如雷。
我不加思考的挥手出去，他捂着脸一个趔趄，我知道我下手多重，他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那样的话，还从来没有人敢那样跟我说话。
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向我出手，那样营养不良之下的体力自然不如我，我几乎毫发无伤，他脸上挂了彩。
“你最好能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报复的，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今日的耻辱我会一并讨回来！”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可是宣战一样的话语还说的那么铿锵有力。
你要报复是吗？你要把我踩在脚下是吗？你要有朝一日羞辱我是吗？
就凭你？你觉得你会有机会吗？
我错了，我竟然错把豺狼当绵羊。我何必可怜他，何必向他示好，我竟然忘了，我们明明就是天生的敌人，我们的生存状态就应该是斗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怎么可以如此愚蠢，我的三分善心都会被他嘲笑，我定要让他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重新把钱摔在他身上，“你的医药费。”
“如你所愿，我们开战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