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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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恐怖的恶梦。
黎光宸眼睁睁看着安夜华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黑沉沉的假眼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十分准确地对准了他眼睛的位置。
“你就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他的。”安夜华喃喃道，“我也很想，亲眼看看他。”
安夜华的手伸过来，冰凉，触在他的眼角，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了他。
他甚至分不清那疼痛来自哪里，只盼着立刻死去。
他想要尖叫，他的灵魂在尖叫，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以为自己会疼昏过去，意识却一直无比清醒。
甚至还听到了安夜华对银发少年说的那句：“既然你只要他的魂魄就能救活苏沉戈，希望你别介意我一时手痒，没忍住。”
真可笑，他明明都下定了决心，哪怕代替苏沉戈死去，他也能坦然面对。
可现在他却明白了，为什么银发少年会说，以命换命，是最好的结果。
“你也别怨我，”黎光宸听见银发少年说，“替人改命本就是逆天而行，你们要救这样不被天道待见的人，自然要付出更多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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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车撞飞的一瞬间，阚棋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是激烈的疼痛只是一瞬间就消失，阚棋还以为自己当场死亡，但他的意识还很清醒。
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下一秒他就身体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阚棋：……
#巴啦啦小魔仙变身#
阚君止快速跑过来，扶着膝盖剧烈喘息着，“哥，你……你……伤到哪儿了。”
卡车司机也赶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快别站起来，你这要是伤到了内脏怎么办！不能乱动的！”
阚棋有点儿懵，虽然别人看见他身上有不少血迹，感觉很害怕，他自己却觉得自己完全没被伤到。
这情形，蓦然让他想起上次，他被人捅了一刀，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但身体却奇迹般的没留下一丝伤痕。
路边上这时却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
阚棋心头一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顾阚君止和司机的阻拦，快速跑到刚刚传来尖叫的地方。
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一个长发女生倒在血泊里，身上穿着的衣服他却再熟悉不过。
不，这不是他的晨晨。
这不可能是他的晨晨。
这一定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恐怖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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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田疲惫地坐在病房外，旁边是他哥金灿灿，多动症似的一会儿抖腿一会儿颠脚，屁股在座位上挪来挪去。
“我去抽根烟。”金灿灿终于忍不住起身离开。
他们这个妹妹不是第一次被医生下病危通知。
但是这次医生们似乎终于黔驴技穷。
“患者各器官衰竭，我们只能尽力。”医生说。
金田田听到之后没感到多少悲伤，更多的是麻木和疲惫。
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她和他哥似乎只是为了坚持而坚持，对小妹的感情倒在其次。
她和她哥，也从来不敢问他们的妹妹：你真的还愿意继续撑下去吗？
已经坚持了那么些年，如果真的放弃，她只觉得有些不甘心。
这种时候，金田田格外想见到安夜华。
然而今天她发了好几条微信给他，对方都没回复。
安夜华跟他说过，有时候他会去做一些有点危险的“工作”，金田田给他电话之前，要先发信息确认好。
想想安夜华和她的初次相识，就知道安夜华的“工作”有多危险。
金田田忍了一整天。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最长有过两天不回复她的时候。
那一次她没有埋怨安夜华，但安夜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主动送给她一束99朵的玫瑰，以及一大堆衣服鞋包。只不过最打动她的不是那些东西有多贵，而是那些衣服鞋子每一件都符合她的品味和喜好，而且尺码特别合适。
金田田有些焦躁地再次查看手机上的微信记录，还是没有回复。
金田田眼睛盯了安夜华的电话好久，手指悬在拨出选项的上方，屏幕亮了暗，暗了又亮。
犹豫再三，金田田终究等不下去，拨出了安夜华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电话没打通，金田田的情绪更加烦躁了。
这时，她收到一条阚君止发过来的信息：【苏沉戈死了】。
金田田心一沉，总觉得无法相信，握着手机，回复的信息写了又删。
过了一会儿，阚君止又发来一条：【是你们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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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戈就倒在阚君止所住的医院附近，因而直接被送到了这家医院里，却没来得及送进抢救室。
刚刚医生已经确认了苏沉戈的死亡。
“你们救救她，她还活着……”
阚棋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手里死死拽着医生不撒手，又像是自虐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担架上渐渐变冷的尸体。
身后响起脚步声，然后是一道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苏沉戈，我来接你了。”
阚棋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抬起头。
阚棋记得这个声音，记得这个人。
当初就是这个人，在他身上捅了一刀。
安夜华走到苏沉戈身旁，手指一寸寸拂过他沾满鲜血的手臂，肩膀，最后落在苏沉戈唯一算得上完好的脸庞上。
#女主誓死都要美美的#
“你以为死了就能离开我吗？”
阚棋看到安夜华碰触晨晨的身体，冲上去想要阻拦，却被几个保镖制住，动弹不得。
直到苏沉戈被带走，安夜华才让人拿了份资料给阚棋，“看完这些，想想你有没有资格再面对苏沉戈。”
安夜华暂时不打算处理掉阚棋，他不愿意让阚棋在还没有了解真相的时候，轻轻松松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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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田的手机被她握得发烫，电量在刚刚已经用光了，屏幕一片黑。
她反复地拨着同一串号码，不敢相信召唤骑士的咒语已经失效了。
金田田站在走廊尽头，背后是医院灯光白晃晃的走廊，面前深深夜色透过窗，渗进来，包裹着她，随着她每一次呼吸，弥漫六腑五脏。
一辆黑色轿车滑过这片不见尽头的深深夜色，像是随时都会融化进夜色里，消失不见。医院门口的路灯，短暂地照亮了那辆车。
和安夜华有关的所有事，早就刻在金田田脑子里。
金田田忽然疯了似的跑下楼，跑出医院的大门，站在刚刚那辆车经过的路灯下面。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金田田的紧紧抓着那只安夜华送给她的黑色手机，指节发白。
美梦总是短得抓不住，噩梦却长的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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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光宸失踪了。
第一天，陈晓芸上课的时候没看见黎光宸，但她没觉得意外，因为之前黎光宸说过他今天可能会逃课。黎光宸也说过，他这两天可能会有点儿事要忙。
陈晓芸给黎光宸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下午老师上课点名了，顺便幸灾乐祸。
黎光宸没回。
第二天，班主任忽然说苏沉戈转学回美国了，陈晓芸有点儿懵，然后就默默为他哥点了个蜡。
他哥这段单恋估计是没机会发展成两情相悦了。
黎光宸又没出现，陈晓芸发微信问他知不知道苏沉戈回国，以及他打算逃课到什么时候。
黎光宸还是没回。
第三天，陈晓芸打电话给黎光宸没人接，随后趁着大家一起上课，去问黎光宸室友，其中一人说两天没见他了，也联系不上，他们已经把这事报告给班主任了。
班主任已经通知了黎光宸的家长，也就是，她的父亲。
陈晓芸很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毕竟那是他哥，也是妈妈的孩子。
随后许多年没有联系过她和妈妈的那个人，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接通之前，她以为她会开不了口叫那一声爸。
结果却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仿佛这些年，他们从没分开过。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晓芸，这两天你联系过你哥吗？”
大概他也是知道的吧，知道她和黎光宸一直私下里偷偷联系。妈妈或许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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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戈的破碎的身体被精心地修补起来，整个过程花费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修补的过程中，安夜华并排躺在苏沉戈的旁边，闭着眼睛沉睡着，睡梦中却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与此同时，细碎的、柔和的光芒，从安夜华身上缓缓地散发出来。
不同于普通的医生修补人类的身体要用针线缝合，银发少年修补苏沉戈的身体并没有用这些。
银发少年只是用手指尖极为缓慢地在苏沉戈身体组织的破损部位移动着，指尖划过之处，来自安夜华身体里的光芒就没入苏沉戈的身体里，随即，苏沉戈的伤处就愈合如初。
银发少年做完这一切，几乎累的虚脱。把最后一个伤口修补好，银发少年倒进旁边的沙发里歇着。
银发少年的目光落在安夜华惨白如同死人的脸上。
——你为他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