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和我搅基》修文狂魔

16、【Chapter.16兄妹梗好萌】

　　阚棋和坐在病床头的苏沉戈，相对无言。

　　“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阚棋首先按捺不住，开口。

　　“是啊，在医院里憋了这么久，都快发霉了。”

　　苏沉戈注意到阚棋那个欲言又止的憋屈样，就知道，对方又要问那个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了。

　　“你被绑走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阚棋右手轻轻牵起苏沉戈的左手。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苏沉戈任由对方摩挲着自己手腕上整齐的疤痕，目光沉甸甸地低垂着，“对不起。”

　　阚棋无力地叹气。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只要牵涉到那件事情的真相，他和晨晨的对话永远都止步于此。

　　他也不愿再谈及那场给晨晨带来巨大伤害的绑架，但是他不能不在意。

　　“医生说，她的身体里少了一个肾，左边那个。”黎光宸私下里找到他，对他说。

　　他震惊过后，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后腰处光滑的皮肤——当初那真实的，仿佛五脏六腑被绞碎的疼痛，以及死亡降临时的寒冷和无力感，不可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那个人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阚棋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就去找了苏沉戈。

　　“什么都没做。”苏沉戈说。

　　这是实话。苏沉戈身上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临出院前，阚棋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问起这件事。最后一次了，他想，如果晨晨还是不肯回答，他就不会再问。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苏沉戈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让阚棋心中隐隐泛起莫名的不安，“所有的伤害都会消失，所有的不幸都会被避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你呢？你也会好起来吗？”阚棋将苏沉戈仍旧没有知觉，无法正常使用的冰冷左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会的。”苏沉戈的笑容加深，却仿佛揉进了某些被很好地掩藏着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纯粹，透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美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直到死亡，再一次将我们分离。

　　“这是你的誓言吗，”阚棋紧紧地拥住他的晨晨，仿佛这样就能够抓紧自己此生唯爱，“永远陪在我身边，不会再离开？”

　　“是。”苏沉戈回抱住阚棋，“永远。”

　　阚棋轻轻地闭上双眼，感受着充盈了自己整个胸腔，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温度。这不是错觉，这是真实的。

　　只是，晨晨，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悲伤的表情，对我说永远。

　　==============我是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认真你就输了的分割线=============

　　“我说过的，好好呆在学校里，不要乱跑。”黎光宸扶额叹息道。

　　“我只是送他来医院。”秦晓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病房门上，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高冷样，“我不能看着他再这样下去了。”

　　“而且，”秦晓云几分戏谑，几分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你也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一出校门，周伯就等着呢。”

　　黎光宸【严肃脸】：“恃宠而骄是不对的。”

　　“我这叫有恃无恐你个文盲。”秦晓云用力扯着黎光宸的俊脸，当真有恃无恐。

　　“别再管阚君止的事了，哪怕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好吗？我真的是为你好。”黎光宸扯掉秦晓云作怪的手。

　　“你还是听他的比较好。”阚君止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如既往以不羁的姿态靠在门框上。

　　黎光宸和秦晓云同时看向他。

　　“你不换衣服？无论如何这次你不能离开，钱可以算我借你的——”黎光宸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秦晓云的肩膀上。

　　“我有钱。”阚君止闭了闭眼睛，“苏沉戈什么都知道。苏家从三年前就中断了那些接济但是自从苏沉戈回来，又开始有钱打到我的账户上，还有人为我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那你为什么不肯住院？”秦晓云微抿双唇，镜片之后的眼睛闪烁着隐忍的怒气，“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很有意思？”

　　回答她的是阚君止的沉默。

　　“无论如何，这都和你无关。”阚君止最终开口，语气中似乎有几分不屑、怜悯或者别的什么，“被你暗恋，不意味着给了你权利，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说完，阚君止转身从里面摔上了病房门。

　　黎光宸搭在秦晓云肩上的手，不动声色地用上了几分力道。

　　“你不用担心我会冲动的黎光宸，”秦晓云扯掉阚君止按住他的那只手，“就像你自己不也只是沉默地在旁边看着苏沉戈和阚棋卿卿我我。”

　　“没接吻。”黎光宸双手插兜，右手握着口袋里的手机，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搂搂抱抱。”

　　“老哥，你建立那个什么Times新闻社，是为了拍照片自虐的吗？”秦晓云将自己的爱疯举到黎光宸眼底下，屏幕上苏沉戈和阚棋虽没有接吻，却也在互相投喂，恩爱秀得欢。

　　黎光宸扯了扯嘴角，“你就不能放过你老哥一回。”

　　“你比我没大几分钟吧？老——哥。”

　　黎光宸孩子气地扁了扁嘴，“我讨厌你。”

　　秦晓云拍了拍傻大个儿黎光宸有些自然卷的柔软棕发，“乖，回去给你买糖吃。”

　　“我讨厌你，秦晓云。”黎光宸一边捉住秦晓云作怪的手，一边恶狠狠地威胁，“除非你听我的话不再插手阚君止他们那帮人的事。还有那个金田田，你也离她远一点……”

　　“知道啦……”

　　==============我是兄妹梗好萌肿么破的分割线=============

　　今天是苏沉戈出院的日子。

　　阚君止靠在床头玩儿手机，结果他却被自己的暗恋者强行拖到医院，入院治疗。

　　他不想这样，他不想让他的哥哥因为怜悯而爱他，更不想用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的钱。

　　刚才，医生敲他的胸骨，问他疼不疼。

　　疼，他说，非常疼。

　　其实比起胸骨，非常疼的应该是胸腔里的心脏才对——在看了那些专业八卦分子分享的实时照片之后。

　　尽管午饭全都进了马桶，那些该死的药让他仍旧感觉恶心。

　　从马桶边上挣扎着爬起来，镜子里面，是他苍白的脸，以及呕吐时涌出的生理性眼泪。

　　真是狼狈。

　　为什么他就应该承受这些？

　　从他和苏沉戈的生命交叉的那一刻开始，不幸就在他的身上缠绕着，母亲纯粹利用式的抚养方式，严苛的父亲，看不上自己的祖父。

　　所有人，所有盯着他的眼睛，都在不断地逼迫他让自己变得优秀，就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就因为他天生身体不够健康，而这些，都可能会动摇到他继承人的地位，进而影响到他养母的地位。

　　然后，突然地，他第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再一次与苏沉戈交叉的生命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优渥物质生活。

　　那么，这一次，他又要失去他的哥哥了么？

　　又或者他的哥哥，先失去他？

　　他真的很努力地尝试过了。

　　暗示，全部被无视掉；挑明，直接被拒绝掉。他尝试着不要逼太紧，对方就逃得远远的；步步紧逼，结果，苏沉戈出事了。

　　苏沉戈失踪，他的哥哥魂不守舍，苏沉戈回来了，他的哥哥仍旧魂不守舍。

　　他给他洗衣服，从食堂买饭给他，结果他的哥哥对他说：“请你不要这样。”

　　他努力忽视隐隐作痛的胸口，“这些都是你曾经为我做过的，难道作为弟弟，我都不能做这些吗？”

　　对方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接过他手里的脸盆和洗干净的衣服，晾到阳台上。

　　如果不能接受他这样畸形的爱，就离开他好了。不要再对他这么好。

　　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共同的话题，他们有着兄弟间无法言传的默契，但这一切，却无法兑现成爱情。

　　“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感情，不一定是爱情才可以。不要越过那条线好吗？不要破坏现有的一切。我爱她，但是，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之一。”他接口，“苏沉戈也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不是？”

　　如果杀了苏沉戈，阚棋就能够爱上他，他不会犹豫。

　　可是他知道，那样阚棋只会把阚君止推的更远。

　　又或者，只是他还不够狠心，狠心到哪怕把阚棋彻底毁掉，也要得到他。

　　难道一定这样才可以，他不想做到这一步，真的不想。

　　“君止！”病房门猛然被打开，他的亲生哥哥，龙卷风一般地冲进来。

　　“你来了？”阚君止从手机上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虚弱的笑。

　　我已经在线的那一边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要让我等太久，哥哥。

　　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