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云云之海》季洛云

38、section thirty-seven

　　盛夏的太阳虽是热情，但如火的炙热却让人觉得躁闷不堪，连树叶都被烤得打着卷，奄奄的。还好班车内，空调开的很足，并没有被外头炙烤的炎暑给殃及到。

　　未云泱此刻坐在从东京开往神奈川的车上，倚靠窗边，繁华的街道，和即使酷暑也要出门好好玩一玩的刚放暑假的学生，一一从眼底闪过。即使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凌云希仍旧把凉茶冰毛巾备的妥妥当当，用心伺候的没有一点马虎。

　　“如果不是要去真田老爷那里，暑假的时间也能回‘未家’了，老爷一定很想念小姐的。”凌云希在旁念叨，帮她把凉茶加满。

　　她不以为意的道：“我本来就难得来日本，既然来了多去爷爷那里走动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脑中立刻想到迹部他们那些人，“就算不去爷爷家，也未必就会回去。”

　　凌云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把一些话吞回去了。

　　未云泱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已经习惯了凌云希总是以未家为中心的思考模式，如果只是心里有想法，也没什么不可以。

　　说起来凌云希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却老成乏味的像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太一般。她自小时候有记忆起，凌云希就已在未家生活，那时她才刚记事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凌云希也就如现在的她一样大，就是对未家以外人事物——包括她自己，一副心同古井、波澜不兴的模样。无论是性子，还是对未家死忠到极端的想法，都是极难拗正的了。

　　只要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从东京到神奈川仿佛不过眨眼间，各种念头在脑子里绕过一圈，也就到了。一出车站就看见大伯一家等在出口处，大伯和大伯母高兴的朝她挥手，而堂哥弦一郎依旧是一张“包公脸”，她深深怀疑对于她的到来其实堂哥并不是那么欢迎的。

　　“弦一郎，快点帮忙拿行李！”大伯母一声令下，冷着脸的弦一郎只能乖乖来去接凌云希手上的行李箱。

　　“不用了，我来拿就可以了。”凌云希一让身，避开了。

　　真田弦一郎的手僵在那里。

　　“堂哥，没关系。就让云希拿吧。”未云泱解围道。

　　收回手，他沉默地退到一旁。

　　“快点回家吧！爸肯定等急了！”大伯提醒道。他们上车回家。

　　真田本宅是日本传统的和式建筑，古朴清雅。院内有花有树有池塘，与外界纷扰浮躁的节奏不同，宁静致远。

　　真田家的老爷名叫真田弦右卫门，刚年过七十，退休后还在警局里担任剑道教官。一头华发虽已斑白，但脸色红润很有精神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年轻时的职业是警察的缘故，为人刚正不阿，对后辈的方式也很严厉。

　　此刻这位威严的老人，在见到长年分隔异地的孙女后，风霜的眼底流露出慈祥的笑意。

　　未云泱对祖父见礼后，便被拉着坐到他身边说了几句体己话。

　　“人在日本却没能经常来探望，都是云泱不好。”

　　“你课业也繁忙，不能松懈。这种小事就不要挂在心上。”真田弦右卫门很开明的说。“在东京的生活还好吧？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一定让你大伯办妥。”

　　“我在东京很好，爷爷就不用操心了。”

　　“嗯……”老人家沉吟一下，体恤地道：“路上也比较幸苦，先去休息吧。”

　　作为在未家以“宅”出名的人，未云泱婉拒了真田老爷提议的让大伯一家陪她游玩神奈川的计划，心安理得的窝在真田家，每天找点小事做做。她会陪着爷爷下棋——虽然棋艺不精；会和贤淑细心的大伯母一起照顾院子里的植物——虽然对花草也不甚了解；也常常让凌云希教自己做一些中式点心孝敬长辈——虽然被她质疑。
　　“小姐为何要自己动手，这些事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这可不行，不是我亲自动手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老爷在家也很少能吃到小姐亲手做的东西，小姐的做法……”渐渐有些不满地口气。

　　“云希！”未云泱打断她的话。“如果非要这样斤斤计较的话，我是不是该在这里住十年才回去？”

　　凌云希被堵的哑口无言。

　　未云泱叹气，说：“之前我打过电话给外公了，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我答应外公，寒假的时候一定回家的。”

　　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算是释然。“小姐，绿豆差不多了，可以把百合也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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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闷热出汗量大，绿豆百合汤冰镇后喝是最消暑解渴的饮品。未云泱把煮好的汤端到比较阴凉的客厅凉着，又在冰箱里冰了两大盒冰块，想着等到下午爷爷午觉醒来，大家正好能围坐在一起吃点心。

　　其实凌云希说的并不全错，她的确是有些刻意的。虽说她身上亦留着一半真田家的血脉，且血浓于水是不可割舍的，但毕竟和这边的亲人聚少离多，有许多事就不像对待未家的亲人一样能毫不做作，再加上父亲的原因，她更是有心的想补偿什么吧！

　　院外传来大伯母和人说话的声音。

　　“啊，是精市呀！来找弦一郎一起去训练吗？他好像还没好，不如先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伯母。刚才和弦一郎通过电话，他说就出来了。”就像要印证他的话一样，未云泱看见她的堂哥从眼前闪过，消失在客厅，然后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我们走吧，幸村。母亲，我出门了！”

　　“你们路上小心！”

　　立海大和冰帝今年的运气都不好，犯了煞神无缘全国大赛。不过立海大的训练依旧刻苦严格，暑假第一天开始每个下午都有两个小时的练习，风雨无阻。与之相比，冰帝的训练制度显得较为人性化，虽然暑假中旬也会安排集训，好歹也留了些自由的假期给队员。

　　立海大的社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大伯母送走了儿子回到客厅，看到矮桌上的一锅东西，心头一暖，满面笑容的问：“云泱今天又煮了什么好东西呀？”

　　她浅浅漾着乖巧的笑靥说：“绿豆百合汤，等凉了后放入冰块饮用，很消暑的。大伯母，弦一郎堂哥训练回家正好能吃上呢！”

　　——但是没想到，回家吃上绿豆百合汤的可不止弦一郎一个人而已。

　　据说是为了大家一起讨论暑假作业里的难题，所以训练结束后几个国中时要好的队友便集体上门，顺便打电话通知已经国中三年级，并成为队长，没日没夜只知道训练，完全将学习抛诸于脑后的切原一起来参加——真是一群负有“爱心”的好学长们。

　　未云泱替大伯母把一碗碗绿豆汤端上桌，拿着空托盘退开。临走前回头看一眼被一众学长团团围住指导英语作业的切原赤也，见他埋头狠命抓着一头海带，双眼几乎要充血，心中不免同情。尤其当幸村精市挂着使人发毛的温柔笑容，堂哥严酷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冻结成冰，而柳一边看着一边默默在本子上狠狠记上一笔……不是要一起讨论暑假作业吗？为什么比较像演麻辣教师？
　　摇摇头 ，暗自为小海带头祈祷一番，她拉开门打算离开……

　　“云泱要一起来讨论功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