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 番外合集》无望的爱恋

12、驯父记（2）

　　“啪”卧室门被轻轻打开了，白玉堂端着个碗进来，看见展昭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以为他睡了，赶紧把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展昭身边就想帮他盖上被子。
　　“玉堂？你回来了？”一直假寐的展昭睁开眼睛，看见白玉堂回来了，终于放下心。
　　“嗯。你累了，怎么不躺好了睡？”白玉堂给他在腰底下放了两个靠枕，然后轻轻问道，
　　“我刚才看你晚饭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不饿？我刚才去给你煮了碗面条，你要不要再吃一口东西？胃没事儿吧？”说着，他就把面端了过来。
　　展昭笑了笑，接过碗，说道，
　　“你啊，这么些年还是老样子，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谁受得了你？！”说完，尝了一口面条，真香！
　　白玉堂坐在他身边，看他吃的带劲儿，心里一阵满足，嘴上却不依不饶，
　　“我干嘛要别人忍着我，有你就行了。对别人，我连脾气都懒得发！对了，还有那三个小兔崽子！”白玉堂想起他们就牙根痒痒，不骂两句不痛快。
　　“你还说…你自己…咳咳…孩子…咳咳，”展昭张嘴想说话，嘴里有东西，一下子差点儿呛着。白玉堂赶忙给他拍背，
　　“别说话，好好吃东西。”说完，又赶紧起身给他拿纸擦嘴。一会儿，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下肚，展昭觉得胃里暖和了，头也就不那么晕了。白玉堂把碗筷收拾好，回到屋里，看着展昭说，
　　“你现在脸色好多了，刚刚难看的吓人。猫儿，我刚才跟你发脾气，你…嗯…别生气。”白玉堂抻了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出来，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猫儿，你过来。”
　　展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他脸上严肃，赶紧下床，走向白玉堂。
　　白玉堂拉过他的手，把他带到窗户前，扯开窗帘，看着圆盘似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洒在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猫儿，”白玉堂温柔地叫着他，然后亲亲他的头顶，“猫儿，我这些年没有你在身边，脾气一直不好，你别怪我，我会改的。”展昭被他搂在身前，背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也感受着他的一片赤诚。展昭点点头，
　　“玉堂，孩子们刚回来，不熟悉这里。而且他们从小跟着我，最心疼我，也爱粘着我。突然间，生活中多了不同的人，他们需要时间适应。”展昭笑了笑，想起他们小的时候，有调皮捣蛋，有乖巧懂事，但每一件事，每一个场面，他都深深记得，不但为自己，也为有一天，和白玉堂重逢后，好讲给他听。
　　“你笑什么？”没有看见展昭的笑脸，白玉堂也知道他在笑，展昭的一举一动，每思每想，白玉堂都能感知，都能体会。
　　“我在想他们小的时候，那么小，我刚从寄萍手里接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敢抱，三个小小的身体，玉堂，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就像看到一窝小耗子。哈哈。”展昭想着当时自己的惊喜，第一次做父亲的青涩，看到孩子们尿湿了裤子的手足无措，又笑了。
　　白玉堂也笑了，尽管他错过了孩子们的出生，错过了他们第一次开口叫爸爸，错过了他们第一次入学，但是他们回来了，和展昭一起回来，他白玉堂的人生圆满了，他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错过孩子们任何一次成长的经历，他要和展昭一起陪着孩子们经历他们的每一个人生第一次。白玉堂搂紧了胸前的爱人，亲亲他的耳朵，
　　“给我讲讲他们小时候的事儿，我想听。”
　　“嗯，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展昭转过头，看着白玉堂，眼里满满地，全是幸福。
　　“好啊，你慢慢讲，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听你讲。”
　　结果，故事讲着讲着，就变成了少儿不宜的分级电影。展昭眼里的幸福也被浓重的情欲取代了，又是个纵情不羁的夜晚。
　　谁想到，美好的夜晚，在第二天清晨，就变成了一锅粥的杂乱。
　　展昭摇摇晃晃走到厨房，就看见白玉堂和白云瑞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云飞和云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云瑞，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开发案图纸会在厨房里，还被垫了桌子，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要用？”白玉堂耐着性子问他。
　　“你那上面也没写着不许用啊？再说了，我们只能在书房里玩儿，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书房里找东西。你再写一份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白云瑞不服气，本来想早起床，给daddy做个早饭，结果被也是早起给展昭做早饭的白玉堂逮到，不出一分钟，就被白玉堂发现垫在粥锅底下的是自己改了好几天的开发案文件，这叫一个气！！
　　“喂，你别又到我daddy那里告状啊，他身体不好，生病了，你付得起责任吗？”云瑞说的像个小大人，还派头十足。
　　“你叫我什么？”白玉堂动了气，就开始跟他较劲了。
　　“喂，怎么了？”白云瑞斜着眼睛看着他，谁都没发现，两个人此时的神情，样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你让我直接叫你白玉堂？我倒是想，我daddy不同意。”
　　“那你daddy没告诉你，我是你什么人？”白玉堂咬牙切齿地说，心里骂着，这个死小孩！！
　　“我daddy说了，可是我不同意！”白云瑞生气极了。本来就觉得只有自己长得和展昭不一样，很委屈，明明是三胞胎，云飞和云翔长得极像展昭，自己却是那个例外。现在看见白玉堂，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他像谁了。他这个生气，不像daddy也就算了，谁知道却像这个讨厌，脾气又暴躁的人。
　　白玉堂也生气，他走上前，一把抓住白云瑞的胳膊，厉声说道，
　　“你说什么？你不同意？这件事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你给我记住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你老子！”
　　云瑞的胳膊被他抓的生疼，就开始扭打起来，他一个7岁的孩子，哪里是白玉堂的对手，又不愿意服软，眼圈都红了，却不肯哭一声。
　　“玉堂，你放手，你会弄伤他的。”展昭赶过来，就看见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白玉堂看见展昭进来，立刻松了手，白云瑞趁机逃开，离开之前，还上前踢了白玉堂一脚。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白玉堂躲开，却把展昭差点拽个跟头，展昭本来就头晕，只好赶紧扶住桌子稳住自己。白玉堂见状，马上停住脚，抢上一步，扶住他，
　　“猫儿，怎么了你？”
　　展昭怕他真的去打白云瑞，忙阻止他，
　　“你和云瑞又怎么了？大清早上，干嘛冲他嚷嚷？”
　　白玉堂扶他坐下，把自己的文件扔在展昭眼前，
　　“你自己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儿！”
　　展昭看了看文件上一圈黑黑的糊锅底印，摇着头说，
　　“难道他不是你儿子？”
　　“我儿子？他说了他根本不同意做我儿子！他委屈的不得了！”白玉堂话说的酸溜溜的。
　　“玉堂，你也真是的，跟他一般见识，他说……”
　　展昭话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铃响。
　　白玉堂接电话，
　　“喂，白玉堂，哪位？”
　　“白玉堂？我是公孙策，请问展昭在吗？”
　　白玉堂对于公孙策还是很尊重的，不为别的，就为他对展昭的养育之恩。
　　“猫儿，公孙先生。”
　　展昭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拿起话筒，
　　“公孙先生，您怎么打电话过来，本来今天要带云飞他们过去看您的。”
　　“呵呵，”公孙策笑了一下，
　　“怎么，你紧张什么？你忙，我就不能过去看你们了？我马上到，一会儿见吧！”
　　展昭看见家里白玉堂和白云瑞打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公孙先生还要来，云飞和云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打刚才就没看见他们两个。展昭就觉得头皮发麻，胃又开始疼，还一阵紧似一阵。
　　“玉堂，公孙先生要来，马上就到，你找找云飞，云翔他们两个，我去看看云瑞去。一会儿，公孙先生来了，你就别跟他们较劲了，让先生看见了不好。”
　　“不好？就是你们给他们惯得！尤其是白云瑞！”白玉堂想着，不好好教训一下云瑞，这小子下次指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脸呢！
　　展昭胃疼，又怕白玉堂担心，强打精神，好言安慰，
　　“你要管孩子，也不在这一时。我一会儿跟云瑞谈谈，让他给你认个错。”
　　“我不是……”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破了两个人的争执，展昭让白玉堂去开门，自己往楼上跑，去找孩子。
　　“云飞，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展昭上了二楼，就看见云飞，云翔躲在书房的桌子后面，不知道在藏着什么，见是展昭进来，才叽里咕噜爬出来。
　　“云飞，你手里是什么？你们俩躲这儿干嘛？”
　　“daddy，刚才那个白…那个人在骂二哥，我和大哥不敢过去劝，你又在睡觉，所以只好给公孙爷爷打电话救命！”原来，两个孩子手里拿着电话。
　　“救命？！”展昭简直哭笑不得，他看向云飞，只见云飞点了点头。
　　“好了，那你们成功了，公孙爷爷现在在客厅里等着你们呢，你们下去吧！不过，不可以再惹爸爸生气。云飞，我昨天不是跟你们讲了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你们也是他的孩子。他很爱你们，只是不懂怎么表达。云翔，给他时间，可以吗？”
　　云飞最懂事，凡是展昭嘱咐过的，他基本都照做。看见展昭脸色很差，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抖，他不放心，
　　“daddy，对不起，是我们没想周到，让你为难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展昭笑了，摇摇头，
　　“我没事儿，你们下去陪着公孙爷爷吧，他最喜欢你们，别让他等太久。Ray呢？”
　　云翔看见展昭脸色煞白，嘴唇微紫，有点儿怕，
　　“daddy，你又胃痛了？我们不跟白玉堂打架了，你别生病，行吗？”
　　白云飞他们小的时候，展昭因为工作忙碌，又要照顾孩子，所以大病了一次，那次胃痛让云翔他们印象深刻，也真是吓坏了他们，所以他们淘气可以，但是前提是不会让展昭太生气。
　　展昭也真是快撑不住了，他催促云飞他们快点儿下楼，给了他们一个微笑，
　　“我没事儿，放心吧，记得跟爸爸好好说话。”
　　云飞不放心的又看了看他，然后拽着云翔下楼了。展昭转身刚关上书房的门，就一下跪在了地毯上，
　　“呃”，
　　他用右手捂着胃，左手拽着门，想站起来。他记得书房里有药箱，白玉堂在每一个家里都备了胃药，就怕展昭胃疼的时候没有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