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沧海暮夜

7、Chapter2_1

　　“我要两份蜂蜜烤鸡翅，一份甜罗勒牛肉，一份番茄牛尾浓汤，一份大蒜土豆泥，一份芒果牛奶布丁，热牛奶，嗯……还要两个燕麦片饼干。”饭馆里，艾尔坐在餐桌旁，仰着头报出一连串的菜名。老板娘飞快的记好，然后看向斯黛拉，笑呵呵的问道：“你要吃些什么？”
　　“啊？”正愣着的斯黛拉回神，看看老板娘，又看看一脸‘轮到你点菜了’表情的艾尔，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问道：“那些都是你要吃的？”她以为艾尔直接点了她们两个人的食物。
　　艾尔点头。
　　“你怎么吃那么多？”
　　“我可以自己付钱。”
　　“不是钱的问题，你吃那么多，怎么还这么瘦。”
　　“这之前我吃了三个月苹果。”
　　“……算你狠。”斯黛拉败退，想了想，说：“我要一份奶油虾浓汤和一份蒜蓉面包就够了。”点完菜抬起头，看见艾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我有不少钱，你想吃多少都可以的。”艾尔很真诚的说。
　　斯黛拉再也控制不住面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说：“多谢好意，我也不缺这些钱。艾尔，我这是正常女孩子的饭量。”
　　“哦，是这样。”艾尔说完，扭头对老板娘说：“哦，刚刚忘了，再加一份蒜蓉面包。”
　　“……”
　　石头溪小巷很干净，是灰叶城比较高级的佣兵才能买得起房子的地方。刚刚走到巷口，艾尔就被一群孩子围住了。
　　“艾尔姐姐，你之前教我的剑术我已经练熟了！”
　　“艾尔姐姐，妈妈叫我问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
　　“艾尔姐姐，你答应了这次回来会给我一把木剑的！”
　　“艾尔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换铁剑？”
　　“艾尔姐姐……”
　　斯黛拉有些惊奇，认识艾尔这几天，已经足够她了解到艾尔的面瘫属性。原本以为这样面无表情的艾尔不会招小孩子喜欢呢，谁知道……
　　“练熟了？一会儿给我看看。”
　　“明天晚上好吗？我也很想吃你妈妈的樱桃馅饼了。”
　　“我从森林里带了木材回来，后天就有木剑了。”
　　“等你手上的茧子再厚一些的时候才行。”
　　艾尔一句一句的回答着小孩子的问题。斯黛拉看着艾尔，她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这样一本正经的教育着这些八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小鬼头，从有种很奇异的违和感。
　　“哦，对了，我还带了曼多斯莓回来。”艾尔从她破破烂烂的皮袋子里面拿出一个藤叶编成的小盒子，打开递给孩子里面最大的那个男孩子。
　　“老规矩，每人一个，多出来的你自己留下。”艾尔对那个看起来快满十五岁的男孩说。
　　斯黛拉有种感觉，跟艾尔在一起，惊讶着惊讶着就习惯了。
　　曼多斯莓子，虽说小小的，可是一颗的价值等同一颗二级魔兽晶核。帝都的贵族都是常年收购曼多斯莓子的。不为别的，就为这种水果提升未成年人的天赋的能力，要知道，一个剑士最后能够到达什么水平，除了悟性和努力，最重要的就是天赋。一个身体孱弱武技天赋为F级的人，就算是再努力，也是突破不了剑师成为大剑士了。虽然曼多斯莓不能一下子提升天赋，但是长期食用的话，除了增强体魄，是很有可能让使用者提升一到两级天赋的。
　　“谢谢你，艾尔。”这个男孩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叫艾尔‘艾尔姐姐’的。他目光坚定炽热的看着艾尔，然后带着小鬼头们分莓子去了。
　　“那小鬼跟你什么关系？”斯黛拉好奇地问。
　　“邻居。”艾尔回答。
　　“那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分完孩子们每人一个，起码还能剩下二十个吧，那可相当于一个E级佣兵一年的收入了！”
　　“他一直很努力，只是天赋不够。”艾尔说：“他的父亲去年在任务中死了，他要尽快赚钱养家。”
　　“怎么说你也太大方了，你不是也没成年，你自己也可以吃曼多斯莓啊！”
　　“我不需要。”艾尔拿出钥匙，径直走向自己的房子。
　　“什么叫做你不需要？”斯黛拉追过去，说：“就算你是A级天赋也可以看看能不能进S级啊，虽说不太可能，但是也可以试试呀……”
　　“你好聒噪。”
　　“是你太沉默了好吗？年纪轻轻的就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要练习竖琴了，你自己找房间住。”
　　“竖琴？你还兼职游吟诗人吗？”
　　“……”
　　第二天一早，斯黛拉刚刚吃完早饭，苹果和牛奶，那群小孩子就跑到院子里像昨天一样围着艾尔。有的来送水果，有的来送黄油烤饼，还有几个男孩拎着木剑直挺挺的站在艾尔面前好像等着阅兵一样。
　　艾尔拿起院子角落的一把木剑，单手，闭着眼睛把一起围上来的五个男孩子打翻在地。然后坐下，接过一个小女孩递过来的苹果汁，咬了一口浇了糖浆的烤饼，那模样，简直就像女王一样。
　　虽然这个女王一点表情都没有。
　　指导（打击）完毕，一个女孩子蹦跶着要艾尔弹琴给他们听，于是一群人又跑到客厅里来安静的坐着，从艾尔坐在竖琴前就双手托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这个竖琴不是游吟诗人随身携带的那种小竖琴，而是带着五个踏板可以变调的大竖琴。
　　昨天见到五踏板竖琴的时候斯黛拉怔了好久。这样的竖琴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就算是当年在伯爵府，她见到的也不过是三踏板竖琴。一位可以弹奏它的子爵小姐可是被众人吹捧了好久。
　　或许，艾尔的背景并不像她原本想象的那样简单。
　　艾尔弹的曲子斯黛拉从前并没有听过，可是单单看她的手指就知道旋律有多复杂。之前看艾尔弹小竖琴时还没什么感觉，可是此时此刻斯黛拉竟然隐隐的感觉体内的水元素还有圣光元素特别的活跃。她连忙闭上眼睛，也顾不得现在的环境，进入了冥想的环境。
　　原本水元素和圣光元素在她的体内就像是两条水流，一条蓝色，一条金色，安静的流淌，可是现在两条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了起来，你追我赶的一起在体内奔涌。
　　好像感到了什么，艾尔手指依旧在琴弦上的飞舞，然后转头对孩子们说：“那个姐姐要突破了，你们都要安静，不要打扰她。”
　　孩子们都乖乖的点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艾尔则继续弹琴。
　　三个小时过去了，孩子们仍然安静的坐着，艾尔看看斯黛拉，手下的旋律渐渐的缓了下来，当艾尔拨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斯黛拉也睁开了眼睛，金色和蓝色的光芒瞬间从斯黛拉身体里射出，然后充满了整个房间。
　　“恭喜晋级。”艾尔起身，将孩子们送了出去，然后说。
　　斯黛拉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没有从晋级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我居然这样就从魔法士成为魔法师了！”斯黛拉低声吟唱，周身立刻出现了三十二个冰锥。要知道，原本她用尽身体里的水元素，也不过能同时催发出八个冰锥。
　　“看起来也比原来锋利了很多。”艾尔弯下腰，仔细的观察了半天，然后说：“而且其中的寒气凌厉了很多。”
　　“哈哈，那是当然了，我现在可是魔法师了！”斯黛拉叉腰一笑，然后说：“怎么样，要不要打一架？”
　　艾尔看着这三十二个寒气森森的冰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斯黛拉，认真的说：“你还是打不过我。”
　　“你！好吧，我也没指望脆皮魔法师能打得过九阶高级剑师。”斯黛拉面色不好的承认。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艾尔问。
　　“什么什么打算？”斯黛拉不解，说：“我们不是要去保护那个什么少主吗？”
　　“你还要跟我组队？”
　　“当然啦！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斯黛拉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就跟在恩人身边报答你的恩情！”
　　看着斯黛拉妩媚的模样，艾尔抖了抖，说：“顺手而已。”
　　“而且，不跟着你，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收起笑容，斯黛拉的声音微沉的说。
　　“可你现在是圣光魔法师了，这样的实力，足够进入大陆前三十的佣兵团主团了。”
　　“谁要去那些都是臭男人的佣兵团，谁也没有小艾尔可爱可靠！”说着，斯黛拉又伸手去揉艾尔玉米团一样的脑袋。
　　“你够了。”艾尔伸手想要推开斯黛拉的魔爪，可是手腕却被冰冻住了。艾尔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斯黛拉，说：“你在挑衅吗？”
　　“是又怎么样？”斯黛拉的笑容很灿烂，随着她笑容的加大，艾尔手腕上的冰一点点向手臂蔓延。
　　“那么当然只有开战了。”右手握拳，冰层瞬间碎裂，下一刻，斯黛拉的双手就已经扭到背后，整个人也倒在了沙发上。
　　“啊啊啊，好啦好啦我知道打不过你了，放开我！”被压在沙发上的斯黛拉毫无气质的大声嚷嚷。
　　放开斯黛拉，艾尔坐到了她的身边，问：“真的打算留下来？”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可能不会在灰色之森呆太久。”
　　“了解，佣兵就是要到处冒险流浪嘛！”
　　“那么，以后就是同伴了。”
　　“嗯！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