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看到你》胡千木

13、小猫夭折

　　第二日。甲板。
　　“周怡，小渔呢？”
　　“喏，就在那儿。”
　　小渔隔二人不远，慢慢朝着周怡所在方向走来。
　　“小渔，小渔呢？我很久都没看到她啦。”
　　“是丑，小渔是我。”
　　“是，丑小渔是你。”
　　“你！我懒得和你说了。”

　　周怡倚着护栏，听着此二人的斗嘴，暗自好笑，却又觉一丝落寞。曾几何时，自己的耳边
　　也充盈着这样一个虽不免聒噪却温暖异常的声音，而现在，那个声音不再霸道专横但却不无陌生。

　　“小渔呢？小渔呢？”
　　“……”
　　“小渔不是在这儿吗？”周怡回应。
　　“不是，是我送小渔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
　　“小渔，小渔呢？”
　　“小渔，小渔呢？”
　　……
　　尚婕纠缠着小渔，滑稽异常。

　　“呜呜呜……”
　　“小渔，你怎么了？”周怡关切地问道。她还打算一大早邀小渔去浮潜。
　　“呜呜呜…丑死了。”
　　“什么？”周怡难以置信，前几日，还看见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虽不是很活泼但也逗趣的抓被单，打滚啊。
　　“怎么回事？小渔你先别哭了。”周怡无助地劝道。

　　小渔伤心难抑，止不住的哭着。易羽洋，童筱琪，叶宁一行人等这时也被引了过来。
　　“小渔，你怎么了？”尚婕少有的正经。
　　“呜呜呜…尚，”小渔瘫倒在尚婕怀里。
　　“丑死了。”
　　“什么！”尚婕愕然。
　　众人这会儿才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地上的一具幼小的尸体上。
　　张弛俯下身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小猫的腰际隐隐可以看到大块瘀伤，他断定，这必是人为所致，却未动声色。只是安慰小渔，“别难过了。”

　　有一个人，内心虽极为忐忑，但眼下却淡定自如，“小渔，别难过了。不如我们把它海葬了吧。我听说这样生灵都会回归本原，安稳异常。”语毕，童筱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某日的画面。

　　三日前
　　“死猫，居然敢在我的衣服上拉尿，”童筱琪生气地吼道，却忽然好像察觉了什么降低了音量，“妈的！我最恨别人毁坏我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便抡起加湿器朝妄图逃窜的小猫狠狠砸了下去。
　　待火气减退，望着瘫软在地只有微弱呼吸的猫。童筱琪才开始紧张起来。她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如此暴戾。
　　一个能够对乖巧可爱的小动物痛下狠手的人，童筱琪自己也是厌恶鄙夷的，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烦躁，冲动。
　　因为，以她自己的话来说，“为什么我遇见不了美好？”。熟不知，其实是她自己一再将已拥有的幸福丢弃践踏。

　　“小渔，这是你的猫吧。它跑到我房间里去了。”
　　“噢，谢谢筱琪姐。”
　　“不过，它好像在我房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有点不舒服。”
　　“噢，”望着怀里较之前稍加活泼的丑，小渔并未察觉什么异样，“它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应该不要紧。谢谢你了。”
　　“呵呵，不用谢。”童筱琪背上早已浸出了汗。

　　“小渔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掉呢？”上官不解。
　　“前天，还是什么时候。筱琪姐把丑丑还我的时候还好好的。”小渔答道。
　　“恩，对。那天丑跑到我房间里去了，好像吃了什么东西，有点不舒服。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童筱琪就势解释道。
　　张弛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颇为冷静的女生。
　　“那么，你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呢？有什么让猫吃了可能会死的东西？”张弛的一席话不过淡定平常，却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小渔停止了哭泣，而一直专心安慰小渔的上官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童筱琪的身上。一旁的易羽洋却好似发现珍宝的孩童，全然不顾周身紧张几近凝固的氛围，仿佛演绎默片一般，在小猫的尸体旁蹲下，自顾自地唱起歌来。

　　迷失在失落的小猫，
　　你的房子，在那里...
　　我
　　即使你不知道名字的新闻，
　　即使你不知道报纸
　　Nyanyan猫
　　Nyanyan猫

　　迷失在迷失在她的小猫
　　河野河野众议院在哪里
　　请问乌鸦不知道
　　我不知道问麻雀
　　Nyanyan猫
　　Nyanyan猫
　　小猫不只是她
　　小松去了狗警察
　　Wanwanwanwan Wanwanwan
　　待易羽洋唱完。童筱琪忙不迭道：“我们把丑葬了吧。”

　　波涛起伏间，一个幼小的尸体沉入海底，归于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