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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行骗走江湖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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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君冉怒发冲冠地挥动著雷霆剑,随後而来的左右护法焦急的劝阻著,却丝毫阻止不了他熊熊燃烧的怒火。
今日一早,君冉去拜访师父的故友,本来预计晌午回来,却碍於对方的盛情留到了掌灯时分。回来的路上想著阿善会等得焦急,便买了支碧玉簪子做礼物,哪知道一进客栈,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易天诚。
他知道,因为误会,“柳云澈”曾假扮自己和这人有过一段纠缠,也明白易天诚算是个无辜被骗的人,可还是控制不了厌恶的情绪,於是他快步穿过大堂,落个眼不见为净,心里盘算著要不要换家客栈,别让阿善和他再碰面了。
来到住处,却见只有杨轾一人在,君冉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及问什麽,杨轾就神色不定地呈上一封书信……
然後,火山爆发……
“阿嚏──阿嚏──”阿善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身上一阵恶寒。
“怎麽了?阿善。”樊二虎掀开车帘,探头进来询问。
阿善吸吸鼻涕说:“没什麽,只是天色渐晚,有些冷了呢。”
樊二虎放下马鞭,脱下外衫扔进车里:“这个先穿著,等到了下个城镇,你多添置几件御寒的衣服。”
“嗯。”阿善披上了那件带著体温的外衫。身上不冷了,肚子却“咕噜”响了一下,不由得叹道:“逃命的日子真不好过啊,饿死我了。中午贪路都没来及吃饭,现在已经天黑了却还看不到下个镇店,唉……早上走得太急了,忘记带点干粮上路。”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樊二虎说著,把车赶得更快了。
正在此时,忽然看见道边的林子里闪动著火光,还有扑面而来的烤番薯的香甜味。
樊二虎心中一动,知道是露宿的旅人在吃饭,便想去讨个番薯,先让阿善垫垫肚子。於是和阿善打过招呼,停了马车走进树林。
林中那人正在烤番薯,看到樊二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呦,这不是樊施主?阿弥陀佛,净慧这厢有礼了。”
樊二虎见是他也笑了,问道:“小师傅怎麽不在泰安寺了?”
“小僧这是要去双阳山庄呢,听说会有很多少林寺的佛友去参加武林大会,小僧想去那里问问需要不需要专门的厨子,不是自夸,小僧做得素菜一流,而且又是出家人的身份,由小僧伺候那些佛友的饮食,一定更周到。”净慧答道。
樊二虎再次在心里佩服,这小师傅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樊施主,你怎麽在这里?”净慧问道。
樊二虎说:“我和我家公子路过此地,他腹中饥饿,我想讨个番薯回去。”
“原来如此,阿善施主也在啊。”净慧用树叶包了刚烤好的两个番薯,走向树林外。
阿善在马车中听得真切,回想起来那泰安寺真是个倒霉的地方,先是碰上楚青锋,接著是君冉,自此逍遥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现在遇见这小和尚,别再招上什麽霉运才是。此时净慧已经把番薯送过来了,阿善在车窗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跳下马车打了招呼。
净慧把番薯塞在阿善的手中,忽然神色一变说:“施主,你印堂发暗,怕是将有一劫啊。”
“呸呸呸,你少乌鸦嘴。”阿善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
净慧围著他饶了两圈,摇头晃脑地说:“小僧不才,愿意舍弃三年修为帮施主破了此劫。不过法力修来不易,这价钱嘛……”
“好啦,好啦,就知道你想要钱!”阿善没好气的掏出银子,虽然知道净慧在故弄玄虚,但还真怕被他的话触了霉头,只好认栽。
好在净慧也不是漫天要价,收了十两银子,随後原地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念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站起身来说:“好啦。”
阿善问:“就这样?我能平安了?”
“不能。”净慧干脆得答道,看到阿善想抽人的神情连忙补上一句:“不过小僧已经窥到了天机,若是劫难来临,施主尽管放心,会有贵人来相助。”
“哼,什麽劫难,我看你就是想骗钱。罢了,就当花钱堵住你的乌鸦嘴吧。”阿善啃著番薯上了马车。
樊二虎叹了口气重新驾起马车,早知道就不去讨食物了,十两银子换了两个番薯不说,还惹得阿善心情不好,真是得不偿失。
净慧朝著远去的马车挥手喊道:“施主们,有空一定再去泰安寺光临,哦不,一定再去泰安寺参拜啊。”
阿善狠狠地咬了一口番薯。
见君冉的雷霆剑当胸刺来,易天诚大惊失色,急忙纵身跃起,堪堪躲过了这一击,脚还没沾地,又一剑拦腰斩来。
大堂里立时乱了起来,宾客们四散而逃,掌柜的和店小二们尖叫著躲进柜台里,杨氏兄弟干著急插不上手,江隐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措手不及。
君冉怒火滔天,握剑的右手骨节泛白,一招一势皆是取命的狠招,易天诚早在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只能一味躲闪,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完全处於下风。
江隐明白过来,眼下不是顾及著“情人之间,外人不好插手”的时候,再不出手好友就要有危险了。
“君冉,你发什麽疯?有什麽话不能好好说?”江隐抽出玉笛加入了战团,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化去了君冉凌厉的一招,易天诚趁机喘了口气,终於有机会从腰间抽出软剑。
被江隐一阻,君冉稍微冷静了些,但剑招依然咄咄逼人。他不理会江隐,径自对易天诚喝道:“易天诚,他在哪里?快把他交出来!”
易天诚有些明白了,君冉是在找人。虽然他没提名字,但晌午刚巧遇上了逃走的柳云澈,所以不难猜测。不过……很奇怪,为什麽君冉向自己要人?难道他知道自己和柳云澈的巧遇?就算如此,也该是询问他的行踪,而不是开口就要人啊……他怎麽会认定柳云澈在自己这里?
来不及细想,君冉的雷霆绝命剑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见他状若疯狂咬牙切齿的模样,易天诚忽然很同情柳云澈──怪不得他要逃走呢,若他被君冉抓到一定有得罪受。也罢,自己就帮帮忙,隐瞒他的行踪吧。
想到这里,易天诚挥动软剑迎了上去,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大声说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要我交出谁?”
“少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谁!”
江隐一边极力地压制著君冉的招数,一边劝解道:“君冉,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厮斗不嫌丢身份麽?有什麽话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说!”
君冉在两方的压制下失了优势,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也明白光凭怒火解决不了问题,加上左右护法也在劝,终於强压怒火收了招。他万分恼恨地盯著易天诚,声色俱厉的问道:“你把柳云澈藏到了哪里?”
易天诚帮著打掩护:“柳云澈?我没听说过此人。你也看到了,我就一个人来参加武林大会,身边根本没带任何人。”
“哼,少装傻,你看这是什麽!”君冉从袖中甩出一封书信给易天诚。
易天诚接过大略扫了一眼就明白症结所在了,不禁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好你个柳云澈,自己逃跑还把我祭出来当挡箭牌。怪不得君冉朝自己一顿乱砍呢,不过又想到他在君冉的淫威下过著苦不堪言的日子还是怜惜大於气愤。罢了,反正又不是没被他骗过,也不差这一次了,既然已经决定帮他隐瞒行踪,索性好人做到底。
易天诚把书信随手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我明白了,你说的柳云澈就是当初那人吧?他根本没有来找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但看信里的意思,他是一心想要离开你,之所以会扯上我,或许是为了混淆你的判断吧。”
易天诚顿了顿,再开口时语调微带了酸楚:“我和他并没有书信上说得那般深情,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现在才知道,他又怎麽可能来找我?”
君冉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的确是这麽回事。上次遇见易天诚的时候,他还专门向自己询问他的名字,若是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告诉,大约可以证明柳云澈对他无心。
易天诚见他似是相信了,补充道:“从我的凌云庄到双阳山庄就一条官道,若是他诚心找我一定会遇到,可我一路行来连他的人影都没瞧见,可见他走了别的方向,根本无意找我。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好好想想他为什麽会离开你吧!”──他故意加重了最後一句的语气,是在暗暗责备君冉对柳云澈的暴行。
君冉当然不会听出这弦外之音,倒被他的话触动了心思──柳云澈不辞而别,究竟是为什麽?
书信上写得明白,他是因为移情所以离开。可是他并没有去找易天诚,这虽然算是一点安慰,可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究竟是为了哪般?自己待他不够好麽?还是那些尚未澄清的谣言让他依旧耿耿於怀?
……君冉紧锁双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见君冉终於收敛了满身的杀气,易天诚稍稍松了口气,走到柜台放下几张银票算是补偿客栈的损失。
眼见风波似是平息了,江隐也放了心。刚刚从易天诚和君冉的对话中,他听出了一些因由──好像君冉在寻找一个叫做“柳云澈”的人,他认定那人在易天诚这里,所以才不分青红皂白地来要人。可是,很奇怪……似乎柳云澈和他俩都有著不清不楚的关系。
江隐想起上次君冉怀中抱著的“新欢”,那就是柳云澈麽?可是……君冉和易天诚不也是一对情人麽?怎麽又牵扯进来一个人?
江隐不经意的一瞟,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封书信──刚才君冉拿出这个给易天诚看,似乎是个关键所在。
他随手拿起来,刚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这字迹,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