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走江湖》穿心莲

76、行骗走江湖73

　　第七十三章
　　终於重获了自由，阿善开心得像出笼之鸟，觉得神清气爽，近段时间的晦气一扫而空，长久以来伴随的好运气重新回归了。但眼下还不是笑到最後的时候，两人明白，当务之急是快些离开这里，并且是稳妥地离开。
　　樊二虎看了看四周，想买个纱帽给阿善遮一遮，忽然注意到街对面有一个高大的门楼，上书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威武镖局”。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和阿善商量了一下，便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先去一旁的家具店铺买了个描金匣子，再捡一些碎砖瓦块装进去，然後贴好封条，一起去了威武镖局。
　　镖局里的下人见是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带著仆人上门，不敢怠慢，急忙叫了管事出来招呼。
　　“这位公子，您是要保镖？”管事让了坐，询问道。
　　“嗯”，阿善指了指樊二虎抱著的描金匣子说：“我外婆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了，我娘准备了寿礼让我送去。别看这匣子小，里边都是值钱的东西。最近好像有个什麽武林大会，这附近多了很多江湖草莽，我担心路上出事，就想到了要保镖。你们护著我和这匣子一起上路，这买卖你们做麽？”
　　管事点了点头：“不知公子的这趟镖是要去哪里？”
　　“不远，雁亭山，几天就到了。不过要立刻启程，我要早点到外婆家，帮忙准备祝寿的事宜。”
　　“好，好，这没问题，我们总镖师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但其他几个镖师都在镖局里执事，我找身手最好的阮镖师给您送镖，保证不会出差错，这价钱嘛……”
　　“价钱不是问题”，阿善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到桌上。管事立刻召集下人套了车马，叫来阮镖师，点了几个趟子手，一柱香的时间不到，一行人就上路了。
　　阮镖师安排阿善和樊二虎坐在马车里，他和几个趟子手骑著马护在周围，对阿善保证道：“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威武镖局声名远播，总镖师更是江湖上的一流的好手，黑白两道都要卖我们几分面子，这镖绝对会平安到达的。”
　　“嗯，那就辛苦大家了，路上快点啊，我著急赶路。”阿善说完放下了车帘，懒懒的把头枕在樊二虎的肩膀上：“二虎你越来越机灵了。就算君冉找来，也不会想到我们混在镖队里头，还能避开沿途的江湖人，这主意真不错。”
　　樊二虎也稍稍松了口气，这些天看著阿善担惊受怕自己也不好受，现在终於逃出来了，希望一路顺利吧……
　　“咱们到了雁亭山之後，先到谷底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就照你说的，在偏僻一点的小镇买座宅院定居，做点小买卖什麽的。我现在知道了，平平安安才是福啊……”阿善开心地计划起未来的生活，满脸笑意。
　　能在阿善口中听到自己企盼已久的生活，樊二虎激动得心潮澎湃。一侧脸，阿善光洁的额头就在眼前，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阿善摸摸额头，笑了起来。这人真是很少主动亲自己呢，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只亲额头。当下他搂住樊二虎，凑上双唇就是一阵亲吻。
　　好久不曾被阿善如此热情的“招呼”过，樊二虎脸一红，随即笨拙的回应著。
　　……
　　见阿善目不转睛地瞅著自己，含春带笑，一幅半认真半捉弄的表情等待著答案，樊二虎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暖意。原先两人的相处也是如此的贴心，而最近碍於君冉，都好久不曾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现在，阿善又像原先一样，带著诱人的笑，问那些让人羞窘的问题，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
　　半晌，樊二虎也没好意思说出“想要”两个字，最後红著脸在阿善脸上亲了一下，算作自己的答案。
　　“嘿嘿，二虎你有点开窍了呢。”阿善和樊二虎亲昵地靠在一起闲聊。樊二虎忽然想起来，原先在说书先生口中有种神乎其神的“易容术”，便问道：“阿善，江湖上的易容术真的很神麽？你若是会易容，就不怕那些债主了吧？”
　　阿善说：“自然是真的。不过我不会，否则也不用逃得这麽辛苦了。我师父是靠著算瞎挂，耍花活儿卖艺来骗人的，哪儿会那种江洋大盗才会的高明玩意儿？他不会自然也就没人教我啦。”
　　“哦，原来这易容术还是种很高明的手段呢。”
　　阿善撇了撇嘴，道：“其实，原先和我一起搭夥的夥计就会，我看他也没比我高明到哪儿去……”
　　“哦？你夥计会易容术？说来听听。”樊二虎来了兴致。
　　“我是在两年前和那夥计认识的。他小时候是个乞丐，後来机缘巧合被一个很厉害的江湖人收做了徒弟，那人精通易容术，就传授给他了。”
　　“你怎麽不跟他学学？你这行的，肯定能用上吧？”
　　“跟他学？切──”阿善拉长了声音，语气中满是不屑：“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易容术，就有一种‘传说中’的感觉了？我保证你见了他本人就什麽幻想都没了。”
　　“啊？他怎麽了？”
　　“他好女色，而且嗜色如命。我们每到一个城镇，他都会易容成女子，跑到大户人家询问缺人不缺，为的就是能混进去当丫鬟，和姑娘们睡一间房，三五日之後再偷溜出来。偶尔露了马脚被乱棍打出来的，我就遇到过三次。还有他经常会在市集上撒一把铜钱，趁著捡钱的机会偷掀人家姑娘的裙子，然後被当场踹在脸上的，我就遇到过七次。还有……”
　　樊二虎目瞪口呆，这夥计还真做的出来。
　　阿善越说越来劲：“哼！他都龌龊成这样了，居然还敢看不起我！他说女子是天下最美好的事物，而我喜欢男人就是错误！娘的，和我师父一个论调！这种人，我才不屑向他学易容术呢──他也不肯教我就是了，总之……我和他天天吵架，成了家常便饭了。我跟你说过我俩合夥骗一个官员，後来被识破追杀的事情吧？就是因为那小子看官家小姐看的入迷，演戏不认真才露馅的，要不是那次逃跑，我也不会撞上君冉，想起来就郁闷。”
　　阿善缓了几口气，继续说：“和君冉在天山分别之後，我就又和那夥计搭夥行骗了，他说他单独做‘买卖’的时候，曾被路过的易天诚识破骗局，并教训了一顿，让我帮他出气，我们就辗转到了封阳去设计易天诚了……事成之後，我们仔细想了想，觉得天天吵架实在不适合再搭夥下去，就从此散夥了。唉……现在我是决定金盆洗手了，不晓得他还在哪里招摇撞骗呢。若是以後遇见，我要劝他早点收山，不然等好运用光了，就该和我一样了。”
　　樊二虎静静的听著，虽然阿善的言语间对那人有著诸多不满，但却能感觉到关怀之情，於是随口问道：“你那夥计叫什麽名字？”
　　“名字？”阿善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连串夸张的笑：“哈哈哈哈哈，名字……哈哈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提，他的名字啊，比我师父的还要好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他叫‘慕容潇洒’，我憋笑憋得肠子都青了，心说这家的大人一定没念过书。後来他又说他叫‘东方英俊’，我立刻明白这都是他编得名字，可是他起名的品味实在是……如果我叫这种名字，就一辈子躲在深山里不出来见人。再後来，我们路过他出生的小镇，一群乞丐围上来叫他‘小癞子’，我才知道他原先是个乞丐，真名叫……叫‘小癞子’，哈哈哈哈哈哈……”阿善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樊二虎心说，你的名字也没有太高明。罢了，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

　　镖车一路飞驰。阿善催得紧，还给了额外的赏钱，所以赶车的格外卖力，阮镖师和趟子手也撒马跟著。不出半日，已经走出了一百多里路。
　　阿善撩开车帘张望，旁边是树林，一条弯弯曲曲的官道通往前方，看看天色，已经过晌午了。君冉曾说，过午他就会回来，最迟不会超过掌灯，现在会不会已经回到客栈了？不晓得他看了留书之後会怎样发怒。
　　想到此处，阿善觉得一阵内疚。君冉对自己那麽好，自己却一走了之，还留了封绝对会让他怒发冲冠的书信……如果能选择，倒情愿从未招惹过他。但，有些事情不是因为内疚就能改变的……
　　正想著，忽然马车猛地一颠停了下来，紧接著传来阮镖师的大吼和兵刃出鞘的声音。
　　“你们是什麽人？居然敢拦威武镖局的镖车？”
　　阿善和樊二虎皱著眉对视一眼，心说，不会吧？人要倒了霉，真的喝口凉水都塞牙？原先两人经常行走在荒郊野外也没事啊，就今天想用镖车来隐藏行踪，居然还碰上了打劫？
　　阿善偷偷往外看，只见镖队前方站著三个手持兵器的人，站在最前面的瘦高个拿著链子飞刀，其余两人分别拿著亮银钩和板斧。
　　那瘦高个看起来是这三人的首领，他桀桀怪笑了两声说道：“威武镖局又怎样？不就一个总镖师卢天寒还算有点本事麽？他手下的镖师一个比一个脓包。你们若是识相，就乖乖交出值钱的货品，省得让我们阴山三侠动手。”
　　“原来你们是阴山三怪！好大的口气，兄弟们，保护镖车，保护公子！”阮镖师一声令下，趟子手们拉开架势，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阿善听到阴山三怪的名头吃了一惊，这三人作恶多端，是武林中的败类。三怪的武功算不得多麽高强，也就二流水平，但他们很会挑软柿子捏，此时既然瞄上了这趟镖，应是有备而来吧？
　　阿善欲哭无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不是原先自己的运气太好，所以现在倒霉起来才一件接著一件呢？眼下只能祈祷阮镖师和趟子手们能把这群恶贼给顺利打发了。
　　那边厢已经开打了，兵刃交鸣声不断，樊二虎护在阿善身前严阵以待。阿善的祈祷没有应验，阴山三怪略占了上风，眼看趟子手围著镖车的阵势渐渐散乱了，三怪尖锐的笑声听起来尤为刺耳。
　　“快下马车！”樊二虎拉著阿善：“他们的目标是镖车，留在车上不安全，我护著你出去，到旁边的树林里躲一躲。”
　　“好。不过你自己也注意点儿，我好歹也算会些武功，你别太在意我。”阿善说道。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外边已经打成了一团，时不时有兵刃擦过，两人小心得一一躲过。忽然！阴老大的链子飞刀斜飞过来，阿善往後一锉身，袍子的下摆被划开一道口子。他吓得脸色发白，好在已经到了树林边上，二人一起钻进了树林。
　　後边没人追，阴山三怪断定值钱的物品留在镖车上，因此对於跑了的人也不在意。
　　樊二虎和阿善正要跑向树林深处，忽然背後传来一声惨叫：“啊──”
　　是阮镖师的声音！那惨叫撕心扯肺，听得两人心头一颤。
　　樊二虎犹豫了一下，说：“阿善，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一直向前跑，我去帮帮镖局。”
　　“你去？你去也没什麽用，别去冒险了。”阿善扯住樊二虎的衣服，焦急又担心。
　　“我知道我武功不高，但阴山三怪只是略胜一筹，我加入之後，镖局就能多拖延一会儿，这里往来的江湖人多，没准会碰上路见不平的人……总之，我去了，你千万要躲好！”樊二虎交待完，一转身出了树林。
　　阿善急得直跺脚，这人怎麽这麽傻呢？哪儿会有那麽多路见不平的大侠刚巧路过啊？这不是白白送死麽？他明白樊二虎的心思：阮镖师和趟子手拼命保护的“财宝”其实只是一些砖头瓦块，虽然付了走镖的钱，却也有失情理。如果那些财宝是真的，说不定三怪得了之後会放过镖局的人；若被他们发现是白忙一场，怕是要当场杀人泄愤，所以他便去帮他们了。
　　──真是滥好人。阿善无奈地想，却又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骄傲：我喜欢的人，是个好人。

　　树林边上有个受伤倒地的趟子手，樊二虎捡起他的刀，加入了战团。阮镖师的前胸被亮银钩斜著划了一道，前襟上都是血，但他依然握紧钢刀咬牙作战。阴老大的链子飞刀从後边袭了过去，樊二虎急忙举刀迎上。
　　看著他的身影，阿善心里著实难受，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恨自己的武功无法进境。自从被楚青锋打伤了督脉，就算是再厉害的绝世武功，於他来讲也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纵然跟君冉学了一阵雷霆绝命剑，却顶多是街头艺人耍花架子的水准。
　　帮不上忙，去了也是添乱。阿善只能躲在树後紧盯战局，可一些险象环生的场面却又让他心惊肉跳，他想看又不敢看，焦急万分，最後干脆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祷告：老天爷，求您显灵一下，快派个武功高强的大侠把恶贼统统收拾了吧。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诚心祷告，随著马蹄声响，一声内力充沛的大吼响在众人耳中：“阴山三怪，居然在此兴风作浪，今天就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日子！”
　　老天爷真的显灵了！
　　阿善的心顿时像开了两扇门一样敞亮，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擦擦眼睛去看这位路见不平的大侠。
　　只见那人骑著白马飞驰而来，玄色的英雄氅随风飘飞，浑身上下散发著说不尽的豪侠气魄。离这边尚有数十丈远，他已经从马上飞跃而下，从腰中抽出软剑，几个起落加入了站局。
　　“易天诚！”阴山三怪大惊失色。

　　早在看清来人面目的一刹那，阿善已经开始了无声的哀嚎：老天爷，你能不能再显灵一次，换个别人来──
　　在他眼中，易天诚远比阴山三怪可怕多了。可是老天爷再也没理会他，阿善只能一动都不敢动地藏在树後，总算知道了什麽叫“仰天一笑泪光寒”。
　　易天诚的加入给战局带来了逆转，几个回合不到，三怪就失了战意，夺路欲逃。这等祸害若是被逃走，一定还会为祸武林，阮镖师和趟子手再加上樊二虎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尽力地困住他们。
　　又过了几个回合，易天诚挑落三人的兵器，点住他们的穴道，终於把三怪制服。
　　威武镖局的人立刻松了一口气，纷纷跪地，道：“多谢易大侠救命之恩。”
　　易天诚看了看马车上的镖旗，说：“你们是威武镖局的人吧？别客气，我和你们卢总镖头是朋友，帮助他的属下也是应该，大家快起来，治伤要紧。”
　　威武镖局的人道过谢之後，拿出随身带的金疮药互相上药包扎。
　　易天诚转过身子，在阴老大的气海穴上点了一下，又扣住他的脉门灌入内力，阴老大立刻冷汗涔涔，连声惨叫。易天诚又对剩下的二怪如法炮制，说道：“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你们已被我破了气海，废了武功，从此无法再作恶。记住这个教训，以後重新作人吧！”说罢，解了三人的穴道。
　　三怪怨恨得瞪了易天诚，却什麽也没敢说，灰溜溜地离开了。
　　易天诚刚想去关心一下阮镖师的伤势，忽然眼角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想往树林里躲。
　　“你，干什麽的？”易天诚一声喝问，止住了樊二虎的脚步，他只得无奈得转过身子。
　　早在前主子出现的那一刻，樊二虎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脑中想到的是阿善，几乎就想立刻逃走。但当时大家都在出力围困三怪，他也不好中途抽身。等终於擒下了三怪，想趁著易天诚转身处理他们的时候偷偷离开，却还是被察觉了。
　　“主……主子……”樊二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论理说，愧对易天诚的人是阿善，但他受阿善的影响颇深，此时面对前任主子，也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易天诚看见他之後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人原先是自家的仆人，後来因为“君冉”的事，被赶出了易家。想到自己曾被那个假冒君冉的人骗得团团转，就忍不住的一阵怅然……
　　那个可爱又可恼的骗子……不晓得现在何处……
　　易天诚又想起来，这人曾经在自己面前拆穿过那骗子，不过当时自己完全没有相信他。这麽说来，自己一直以为是他向老夫人告密也是冤枉他了？不，就算真的是他告密，也是为了让那骗子离开，并非坏心，自己却把他赶出了易家，实在太不应该了。
　　樊二虎见易天诚盯著自己半晌不说话，心里直发毛，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麽。
　　易天诚终於开口了，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温和：“我记得……你姓樊是吧？抱歉，原先把你赶出易家是冤枉你了。”
　　樊二虎真叫一个感动啊，几乎忘了眼前这人前一刻还让自己心虚地想要逃跑。看来易主子侠名远播不是没有道理，居然会给一个下人道歉！武林中大多是心高气傲的人，能做到这点的人真的不多。他连忙说道：“不，不，没事，我现在过得很好。”
　　“哦，那就好。”易天诚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为什麽往树林里躲？我看你的装束不是威武镖局的人，还以为是和三恶人一夥的。”
　　樊二虎这才想起目前的情势，急中生智解释道：“我……我不是要躲，我是想去树林里找找有没有小河，想弄点水来给镖局的各位兄弟洗洗伤口。我算是这趟镖的事主，不是坏人。”
　　“原来如此。”易天诚说。
　　一旁的阮镖师插口道：“樊兄弟，你先别管我们了，你家少爷呢？怎麽半天不见踪影？千万别出事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不能别提我家“少爷”麽？──樊二虎暗暗咬牙，故作镇定地回答：“我家少爷胆小，定是逃得远了，应该还不知道三怪已经被解决了。我去把他找回来。”──他知道阿善目前的情形不妙，他的位置离树林边很近，若是现在逃跑，肯定会被发现。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磨蹭到易天诚走了，再叫他出来。
　　忽然，那个趟子手指著地上，说：“咦，那是什麽？”
　　樊二虎顺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魂都要吓飞了，地上是一块玉佩，是阿善挂在腰上的玉佩，也是易天诚送给他的祖传玉佩。想是刚才阴老大的飞来一刀划断了系绳，它才会掉在地上。
　　樊二虎抢步上前想要捡起玉佩已然来不及了，易天诚快他一步把玉佩拿在了手中，他凝视著玉佩，神色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