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走江湖》穿心莲

58、行骗走江湖55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
　　两人沿著谷中的小河走了一整天，又是爬陡坡，又是穿灌木，好容易才出了山谷。在雁亭山下的小镇子住了一晚，阿善买了些药吃，休息了一天，重又上山祭拜。
　　当两人再次登上山顶，看到楚月仙的坟墓时，都呆住了。
　　只见墓碑倒在地上，坟土被刨开，棺材敞开著，里边空空如也。旁边的草地上有一大片烧焦的痕迹。
　　阿善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呆呆的半晌无语。樊二虎也愣住了，阿善师父的坟居然被刨了！
　　“楚青锋──”阿善大吼一声，恨得咬牙切齿：“疯子！真是个疯子！他居然掘了师父的坟，还焚了尸！他那麽恨师父麽？这也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人干的！”
　　阿善跪在狼藉的坟前，郑重地磕下头，沈痛道：“师父，阿善无能，让您入土後也不得安宁。”
　　樊二虎从未见过阿善如此认真严肃的模样，知他敬爱师父，此刻一定非常难过，上前安慰道：“阿善，先别难过了，我们把师父的坟整好吧。”
　　阿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他一起把棺盖盖好，堆上土，又把石碑摆正。
　　看著重新整好，却少了主人的坟墓，阿善沈默了许久，说：“二虎，等把雷霆剑送到碧云宫之後，我们去找楚青锋吧……他焚了师父的遗骨，骨灰应该在他那里。师父临终前交待过，雁亭山景色秀美，是他最理想的长眠之地，可楚青锋却让他不得安宁，所以我一定要把骨灰取回。”
　　“我帮你。”樊二虎说。
　　“嗯，”阿善点了点头，无奈又感伤地说：“我不明白楚青锋为什麽恨师父到掘坟毁尸的地步。说起来，还是他欠师父的多些，他杀了师父的新娘，还把师父那个了，师父重伤不治也是因为他，而他只是被骗了一次而已，至於如此报复麽？”
　　回想起楚青锋在悬崖边上那疯狂的大笑，樊二虎犹豫著说：“阿善……我觉得，他这麽做不是报复，或许，他根本不恨你师父……”
　　阿善愣住了，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却明白？看著若有所思的樊二虎，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不相干的事情──在悬崖边上，自己没有被放开……他当时，是否抱了陪自己一起死的决心？
　　“二虎，当时要不是你刚好拿著雷霆剑，我们就真的死翘翘啦。当时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松手放开我的话，就会和我一起摔死？”
　　樊二虎一愣，不明白阿善怎麽忽然扯到这个话题，想了想，说：“当时情况紧急，哪有功夫想这些。我唯恐一松手你就会掉下去，後来……就真的掉下去了。”
　　阿善笑了，心中有股暖意在流淌。
　　似乎，有点明白楚青锋那偏激固执所为何来了……

　　在坟墓的十步开外有块大石头，阿善挪开石头，挖了一尺深，拿出一个铁箱子。
　　“出於安全考虑，我每年得到的玉器，都会在祭拜师父的时候埋在这里，只留最喜欢的几件带在身上。”阿善打开箱子，里边已经整整齐齐地放了三个小木匣子。
　　“这个里边装的是前年的战利品，这个是大年前的。”阿善边说，边一一打开。果然，三只匣子里边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精巧玉器，琳琅满目。
　　阿善打开随身携带的那只小木匣，拿出里边的玉器，看看这个又掂掂那个，似是哪件都舍不得放下。犹豫了好半天，才把木匣子放到铁箱子里。最後包裹里只留了一支玉簪、一块易天诚的玉佩，一支江隐的白玉笛子和姬婉婷的血玉镯子，其他的东西全埋了进去。
　　阿善一边培土，一边感伤地说：“可惜我带不了这麽多东西，否则真想全带在身上和它们朝夕相处。以後要是定居了，一定弄间房子专门摆放这些宝贝。”
　　樊二虎看了看挂在阿善颈子上的玉坠子──那曾是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也是和阿善认识的契机，起初还一心想著怎麽要回来，现在却觉得……阿善一辈子戴著它也不错。
　　後来二人下山，取回马车，踏上了去江南的路程。

　　这次上路之後，樊二虎练武更勤快了，阿善和他对过几次招後感叹道：“你倒是个练武的好料子，进步神速，这麽短的时间就比我厉害啦，如果你早练几年，再遇上个名师，现在也是个大侠级的人物了呢。”
　　樊二虎笑而不语，他倒不在乎武功是否成了“大侠”级，之所以急於进境完全是为了一件事──以後要找楚青锋要回骨灰，恐怕要用武力才能达到目的。而阿善的督脉有伤，武功无法再长进，所以只有自己刻苦练功才能帮得上他。
　　阿善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被暖意填满，花了两天时间把自己所会的武功招式和内功心法写了下来，还配了简单易懂的图。樊二虎把这些订成书册，视若珍宝的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