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年倒影盛开》山野荆棘

7、第7章：刹那一瞬间

　　占峰和壮壮吃得开心，聊得也畅快，苗淼此刻却心急如焚如若热锅上的蚂蚁！
　　“你也别着急，要不再给他们老师打个电话？”已近十点壮壮还没回来，张彤听说壮壮还没回来也很担心，连忙从家里赶到了店里，见苗淼急得不行便安慰着。
　　“打了！”苗淼啪啪地拍着手机，恨不得再在手机上拍出一个和儿子相关人的电话号码：“能问的人我都问了，都不晓得他去了哪里。”越想越急，原地打起转来：“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不就是没考好吗？我平时又没有逼过他，他这是干嘛啊！”
　　“正因为你没逼过他，他才会更上心！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彤一想这会儿说这些干什么，又连忙安慰苗淼：“你也别着急了，静下来想想，他会去哪里？”
　　“能去哪儿啊，我们在B市又没有亲戚，我也就你这个朋友，他能去哪儿啊！”苗淼的脑子乱极了，天马行空地想起以前看的一桩新闻来，怕极了地问张彤：“这小子该不会想不开了吧？”
　　“别瞎说！”张彤轻斥着，怒其不争地剜了苗淼一眼：“你也不念着点好！”
　　张彤妈妈许阿姨放心不下，安排好了外孙女也赶了过来，进门便见着苗淼急得乱说，便劝道：“张彤说得对，你别乱想，那孩子不会那么没用。他也就是好个面子，在外头冷静冷静就回来了。”
　　“唉！”苗淼长叹一声，心说现在也就只能这么想了。

　　文印店，苗淼搬了个凳子坐在马路边，张彤抱着胳膊倚在门边陪着，许妈已经被他们俩请回了家。
　　望着车辆越来越稀少的马路，苗淼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张彤见她身形不稳连忙过来搀住，说：“要不，咱们报警吧？”
　　“我刚才打电话了，人家警察说：人口失踪要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苗淼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妈的这不是扯吗？”张彤气得骂人，“要真出了事，等二十四小时黄花菜都凉透了！”如此苗淼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张彤自知失言，又劝苗淼：“你也别急了，兴许跟我妈说的一样，这小子就是想要一个人清静清静呢！这段时间网上那个事也不顺利，他心里也难受！”
　　苗淼无力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张彤拍拍苗淼的背，拉着她回到店里，安置苗淼坐下，又去给苗淼倒了一杯水：“中午忙没吃成饭，晚上又没吃成，我看对面的饭馆还有人，要不我去给你买点？”
　　“别去了，你买了我也吃不下。”苗淼摇头，又拿出了手机，想了想又给壮壮的班主任拨了个电话，人家却已经关机。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眼见着已经过了十点壮壮却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占峰有些急了。
　　壮壮两手揣在兜里，低着头回答：“你走吧，我再溜达溜达！”
　　占峰一听就火了，气道：“这都半夜了你一小孩子家家的溜达什么？”心说遇上坏人怎么办，“再说了，你这么晚不回去你妈还不得担心死?”
　　“……，我知道，你走吧！”闷不吭声了半晌壮壮才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着还是没有要回家意图的壮壮占峰很是无力：“不就是没考好么？下回考好了不就行了？至于离家出走？”
　　“没有啊！”壮壮矢口否认，他见占峰眉毛一挑又顾作轻松地解释：“我就是想一个个静一静！”
　　得，还是这句话！占峰无语了，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临近十一点，他感觉困意袭来，有些不耐烦了：“你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有什么可别扭的？回去不就是顶多挨顿打么？你一个男子汉还怕这？”
　　“不是……”壮壮张了张嘴，又闷闷地闭了上，过了好一阵才又说了一声：“你不懂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靠！”占峰忍不住暴了粗口，真是恨不得扔下这臭小子算了，可是想想又觉得不道德。干瞪了壮壮半晌，占峰彻底地服了：“我也不能把你扔在这里啊！不行你就跟我回去吧！”
　　说完这话占峰就呆住了，他是给自己惊到了。想他那房子，除了自己的父母外连最好的哥们儿曹阳都很少让进，占峰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一个“陌生人”进自己那个宝贝的家。
　　但是，是男人就得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口的话就得算数！
　　令占峰更无语的是，这别扭的小孩居然同意了！他们还算是陌生人好吧？这死小孩就不怕自己是坏人？

　　“进来吧。”推开门，占峰自己先换好鞋，然后随手扔了一双给壮壮，“我家里没有小孩的拖鞋，你将就着穿吧。”
　　壮壮依言换了鞋，默默地走进房间。这个偌大的客厅装潢并不富丽堂皇，可不知怎的却让壮壮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好奇地参观着整个房间，最后来到窗前。
　　“喝水不？”占峰捧着杯子走了过来，一抬头看见站在窗前的壮壮怔住了。
　　“谢谢。”壮壮感觉还真渴了，老实不客气地就过来拿过了占峰手中的水杯。
　　手中空了占峰才惊醒过来，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窗前空空如也！占峰失落地看了一眼壮壮，心却是突突地几跳。他禁不住要求壮壮：“你再到窗前站一下。”
　　“干嘛？”壮壮觉得莫明其妙，不过还是依言站在了窗前。
　　刚才的幻觉又出现了！占峰忍不住奔了上去，伸手去摸壮壮身边的位置！
　　壮壮被占峰的举动吓了一跳，又看见他痴迷地伸着手在半窗轻抚吓得更是不轻，颤巍巍问：“你，你在干什么？”
　　“苗苗……”占峰低唤着，壮壮看到他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壮壮吓坏了：“你在干嘛？”占峰被惊醒了，眼前再一次空空如也，他看了一眼壮壮心里涌出一抹莫明的情绪，他蹲了下来问壮壮：“你是你爸亲生的吗？”
　　壮壮火了，骂起开来：“你才不是你爸亲生的呢！”
　　“呵呵……”被骂了占峰不怒反笑，他想自己真是疯了，竟会只因一个孩子像自己就幻想他是自己和苗苗的儿子。

　　已经到了深夜占峰却无睡意，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复现着刚才的那一幕，他一直在劝自己：“那孩子就是跟自己长得有点像，所以才会在为苗苗专门设计的窗前有那样的幻觉。”可是不管他这样对自己说多少遍，却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依然不能释怀。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占峰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又不自觉地出了门来到客卧的门前。伸出手，抓住锁柄轻轻一转，门开了。床上的孩童已经安然入睡，占峰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你要真是我儿子该多好啊！”占峰感觉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鼻子有些泛酸。
　　壮壮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些不适哼了两声，又挪了挪身子，占峰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醒过来，抹了一把眼睛连忙闪出了房去。
　　坐在沙发上，占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封存了很久的香烟，放在鼻尖轻轻地闻着。

　　太阳第一抹光芒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了进来，占峰动了动已经僵硬了的身体，恍然间才发现自己竟在这里坐了一夜。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挂钟，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揉了揉脑门，占峰站了起来，先活动了一下身体便走进了厨房。
　　“叔叔早！”壮壮起来，到客厅时正好碰见占峰往桌上端早点便灿烂地一笑：“叔叔可勤快，这么早就把早饭做好了？”
　　“过来吃饭吧，完了我送你去学校。”占峰笑着招呼壮壮，有一种久为人父的感觉，他自嘲地笑了。
　　“你笑什么？”听见占峰的笑声壮壮一边抓着面包，一边奇怪地问道。
　　占峰好不尴尬，愣了愣说：“喝粥吃面包，你不觉得很奇怪的搭配？”
　　“呵呵……，是有点！”壮壮瞅了一眼手中的面包，再瞄了一眼面前的粥碗，也笑了。
　　跟壮壮面对面地笑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在占峰的心底滋生。

　　苗淼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在店里，才回过神来，儿子失踪了不是自己的梦。外面天色已经渐明，苗苗连忙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嘟嘟的声音告诉她家里没人。
　　实在是坐不住了，苗淼转身叫醒张彤，跟她说：“不行，我还是得再跑一趟他们学校，店里就交给你了！”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呗，万一他回来了呢！”张彤揉着眼睛，蓬头垢面也是一脸的憔悴。
　　“刚给打了，没人接。”苗淼一边拿起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洗脸一边回答。
　　“哦。”张彤应着，见苗淼一边用水抓头发一边叮嘱：“你也别太急，路上小心些。”
　　苗淼胡乱地应着，抓起包就往外走。
　　火急火燎地来到学校，校门紧闭，苗淼想必是自己来早了，就挨着铁门坐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