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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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一样——原谅我一个军医的语言贫匮程度，事实上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类似从深海浮上水面之类的形容了——阳光洒满房间，细细的烟尘在空气中升腾，尼古丁的味道微微弥漫着。我喘息了两口，猛地挺身坐起，迅速看向旁边。
哦——好吧，果然，夏洛克就坐在那里，在我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那双深邃又明亮的湖蓝色眼睛显得神采奕奕。
“感觉怎么样，约翰？”他开口说道。
和我灵敏的视觉与嗅觉不同，我的听觉仿佛在地狱里——黑暗里经历了更久才回归这具肉体凡胎，夏洛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不现实的渺茫，让我产生了自己恍然还在梦中的感觉。不过在我晃了晃头之后，听觉的不适就慢慢调整过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昏睡前的记忆。
“哦，好多了。我是说——很好，夏洛克。”我露出一个微笑看着他，声音很平静。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夏洛克用那种看透了的口吻道：“实际上你应该记起了什么，否则你不可能在梦里那么激烈地呐喊醒来后却故作平静。”
连我是在“故作平静”都看出来了。我摇摇头，道：“对不起，我想这有关我的隐私问题。”
“但是也有关我们的案情进展，约翰。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对我隐瞒？”夏洛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低沉下来。我看着他，他那双蓝眼睛里现在蕴满了犀利的光。“OK，这太不明智了，约翰。事实上你明知我会得到真相的。”
我困惑地看着他：“夏洛克？你在说什么？”
夏洛克眼光犹疑了一下，抿起了嘴，身体前倾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OK，约翰，你了解我。”
我点点头，心里暗笑。
“从你这里得到的任何信息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比如迈克罗夫特或者雷斯垂德。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把消息透露给报纸或者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而且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依然能从别的渠道破掉这个案子。”
我反驳道：“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完全可以从其它渠道破掉这个案子，因为你享受的只是破案的乐趣，增加过程的艰难性不是更能令你感到兴奋吗？”
夏洛克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在做梦的时候情绪表现十分激烈。短短的二十分钟里，你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梦境，从第五分钟开始表现出了强烈的情绪，表情显得非常痛苦。到了第八分钟的时候你提到了你姐姐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救命’。我猜测这些和你少年时期的成长环境有关，从以前的对话中我得知你和哈利关系不好所以前后就可以联系起来了，你少年的时候家庭应该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也许就是在你上学期间然后因为这个你去了战场。啊，当然除此之外这个变故还没有结束，它在将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变得更加冷漠在某种情况下又可说是亲密的程度后继续贯穿着你的生命。第十一分钟的时候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接着一连三分钟的时间你都在那里抽搐，我注意到你的手指在下意识地模仿扣扳机的举动。后面你慢慢平静下来了，这也许可以解释成你已经解决了那个问题，但是从你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你仍然认为它是个隐患。到了这里基本可以确定案子的确和你有关了，但问题就在于从第十六分钟开始你的表情又变得十分严肃，梦境即将结束的时候又保持在了一种如同献祭的羔羊一样纯洁或者说如同刚入行的神父一样圣洁的表情上。现在，Well，约翰，你经历了一场改变了你一生的变故，而你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找到了解决办法，是吗？”
这么大段的话一口气说出来的确是夏洛克的风格，而我早已习惯了这种语言炮火的轰炸。假如我还是刚刚和他见面时的华生，也许会暴露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定。不过经历了那么长时间，我已经从灵魂深处对他产生了抗体——假如那么恶心兮兮的话的确可以应用在这里的话。不过确实如此。
我露出笑容，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好吧，我得承认你有些地方是说对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食指收缩是在扣扳机？”
“对于一个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解释吗？你的梦境很有连贯性，华生，从少年到现在，你只有这么一个和这个动作能扯上关系的经历。或许还可以解释成你是个老饕或在某方面有强烈的欲望引诱着你，但就你的性格和生活习惯而言，如果你真的会是那样一个人，我一定会观察到。”夏洛克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变故呢？你又怎么解释？”
“就你的经历而言我十分怀疑它是一场入室抢劫之类的事件。也许你年少的时候想要做警察来报仇，但是你当时已经临近大学毕业，如果重新报名当警察会耽搁报仇的机会，而如果是法医的话更加没有报仇的实力。于是你去了战场，成为军医，锻炼了强壮的体格和胆魄。在那个过程中也许你的心思已经慢慢淡了下来，可是在中间却又被另一件事情挑起了有关这件事的记忆，所以你又开始……”
“停——打住，夏洛克。为什么你用了诸如‘怀疑’‘也许’之类的字眼？”
“啊，嗯，当然是因为这些东西都需要你的核实，约翰。我不相信你真的是如我上面假设的那般，也许你参军的确和那件事情有关，但绝对不会是复仇。这个理由非常的站不住脚，即使我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一定和亨利·奈特先生的父亲有关。”
我沉默了，坐在床上低着头。的确……两者之间有无法脱离的关系。但是如果让我把事实真相告诉夏洛克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把椅子推到一边离开了。我抿了下嘴唇，看着他的背影。
……还不是时候，夏洛克。还不是时候。现在。
地狱的恶犬……火红的眼睛……呢喃……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