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实验品与HP同人》顾子木

16、chapter3

　　八点十五分。

　　莫妮卡将脑袋从松软暖和的被窝里探了出来，然后被外面的寒冷气息冻得哆嗦了一下。她不舍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慢吞吞地爬起来，将被子和睡衣叠好，然后将校服长袍往头上套去。

　　霍格沃茨已经放假，小动物们都回家过圣诞节了，只是今年莫妮卡的父母由于工作的原因去了德国，暂时赶不回来，她只好选择了留校——至少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厨艺非凡。

　　昨天米莉亚还拎着箱子问她要不要跟她回家，莫妮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原因是米莉亚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弟弟，每次莫妮卡去她家作客都会被那倒霉孩子的恶作剧搞得狼狈不堪。

　　假期的霍格沃茨格外安静，莫妮卡走在路上，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猫头鹰扑打翅膀的声音。浓重的云层压得很低，阳光几乎被完全阻隔，莫妮卡紧了紧衣襟，哈了一口白气在掌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以往人声鼎沸的餐厅现在只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莫妮卡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坐下，失望地发现格兰芬多除了她以外便没有人留校了。

　　她用叉子戳了戳面前的培根三明治，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视线不经意地从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滑过，然后在桌尾一个削瘦的黑色身影上停顿了一下。

　　莫妮卡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起身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路上还顺便捞了一块南瓜饼。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早餐，目前为止他的心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愉悦——安静的霍格沃茨，没有令人厌恶的格兰芬多，也没有那些喜欢找他麻烦的斯莱特林，一切都十分美好。

　　斯内普抿了一口黑咖啡，惬意地眯起眼睛。

　　“斯内普！真的是你！”然而下一秒，聒噪的声音便在他身后炸响，“你也留下来了？”

　　斯内普捏着咖啡杯的食指蓦地收紧，还算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暴躁无比。他面色不善地转过头，在看到来人的脸后变得更为不善，“莫妮卡·卡尔特，是你！”

　　斯内普对于这个格兰芬多母狮子的印象十分不好，这个毫无自觉的莽撞家伙在他的最厌恶名单上目前位列第五，而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让她一路超越了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等人登上了榜首。

　　相对于斯内普的不悦而言，莫妮卡简直就是兴奋了。作为一个格兰芬多，寂寞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东西，而她在忍受了昨日一个下午加今天一个早上的寂寞之后变得空虚且痛苦，她毫不怀疑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生出去找壁画里的胖夫人聊天的冲动——虽然这傻透了。

　　在寂寞如雪的莫妮卡看来，能有个认识的人作伴实在是太好了，哪怕这个家伙是个毒舌且十分不友善的斯莱特林。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莫妮卡惊讶之下十分愉快地在斯内普身旁坐下，“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隔壁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唯二的两个小獾的低声交谈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他们惊异地对看了一眼，又极为默契地偷瞟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在看到一只狮子和一条小蛇‘相谈甚欢’的景象后身躯一震。片刻之后，两只小獾微笑着与对方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可以预料得到，圣诞假期结束之后，重返霍格沃茨的小动物们将会听到‘格兰芬多的莫妮卡与斯莱特林的斯内普不得不说的往事’，说不定还有一些奇怪的版本，比如说‘那年的一个回眸令我至今难忘’，‘我们相爱，却只能相杀’‘在阴冷的地窖，你的金红色是唯一的温暖’什么的……哦，真可怕。

　　但令人感慨的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那一对小獾的奇异目光，莫妮卡沉浸于找到聊天对象的喜悦之中，而斯内普则深陷于早餐被打断与看到厌恶之人的暴躁与烦闷之中不可自拔。

　　莫妮卡兴冲冲地道，“嘿！今天你有什么打算么？”但显然她不打算听到什么回答，这只是她提出以下建议时的无关紧要的铺垫，“我准备去买给朋友的圣诞礼物，我们一起去吧！”

　　斯内普露出喝了一桶邓布利多的甜腻蜂蜜茶后才会有的表情，他轻蔑地啧了一声，“我想——”他慢吞吞地以一种刻薄而讽刺的语调道，“我对于蠢狮子的蠢礼物没有半点兴趣。还有——我希望你能离开斯莱特林的长桌，回到属于你的蠢座位上去，而不是在这里，粗鲁而没有教养地随意打断我的用餐。”

　　莫妮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从小到大活在狮子群里，被一群阳光热情的伙伴们所包围的小姑娘显然从未遇到过这样毫不留情且刻薄讥讽的拒绝，她有点难过。

　　看到莫妮卡黯淡下去的笑容，斯内普的心情重归愉悦——他在心中为自己漂亮的言语攻击加了十分，并且开始重新享用起他的早餐。

　　莫妮卡低着头沮丧了好一会儿，但你得知道，一只狮子的恢复能力向来令人惊叹，他们从不畏惧挑战与困难。而对于莫妮卡来说，与这位不怎么友善的斯莱特林同学相处便是一个十分大的挑战，她有些无措，但还不至于退缩。

　　莫妮卡在心中告诉自己，斯内普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对格兰芬多有敌意是正常的，而她作为一个正直而善良的狮子，应该有一颗包容的心。当然，她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自己迫切地需要一个共度圣诞节的同伴的事实——这是狮子的通病，他们善于给自己的一切行为罩上正义的目的，不过无可否认的是，这一特点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十分可爱。

　　她于是重新振作起来，换了另一种聪明的问法，“那么，你下午有事？”

　　斯内普不悦地抬起头，在以眼神表达了‘你怎么还不离开’的不满之后冷哼了一声，以斯莱特林独有的高傲语气道，“那与你无关。”说完，他冷淡而礼貌地朝莫妮卡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莫妮卡看着那个脊背挺直的背影，不禁有些无力，“……斯莱特林还真是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