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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莲生·四 ...

  •   莲生只觉得自己今日是飘着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了,她手上戴着醉生送给她的玉镯,翠绿色的,醉生告诉她,这玉镯叫此最相思。醉生还说,希望她能相信他,如今的他是没钱没势,可是马上就要乡试了,只要中举,定能马上来自家求亲。
      可是,上天似乎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让有情人难成眷属。
      “小姐,你别在哭了。”碧荷劝慰道。小姐今日定又被老爷逼婚了,不然怎会低声哭泣不止。
      莲生坐在窗边,转过身去,依旧低声哭泣,今日安孝廉竟然跪在她面前,哭着道,莲儿,你就嫁给林公子吧,你别看如今这孝廉府金碧辉煌,可是这个家,早就被爹给败光了,如果不是爹卖地死撑着,只怕这债主早就聚上门来了。
      莲生越想越伤心,自己和醉生好不容易互许钟情,就要被这样拆散了么?莲生只觉心中郁结,一口气接不上来,居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床上。
      碧荷看着莲生吐血倒在床上,惊吓的大声呼喊起来。
      一时间,这天台县的大夫全部被召集道了孝廉府,连那临镇已经告老还乡的御医都被请了来,却只能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摇头。
      原来,这莲生生的乃是心病,这心脉几乎都要断了,就算用天山雪莲互助心脉,也不消半个月,只得准备后世了。
      醉生听闻莲生病重,去了孝廉府不下白次,却总是被家丁给赶了出来。
      这日,安孝廉真在莲生床前,掩面哭泣,自言自语,“我苦命的莲儿,你怎么就生了这种怪病了,你这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好狠的心啊,莲儿。”
      不想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籁头和尚路过此地,瞧着这孝廉府上,黑云压顶,拿着拄杖,就闯了进来,那家丁如何拦得住,只得赶快去通报安孝廉。
      那籁头和尚一看安孝廉出来,居然行佛家礼,“阿弥陀佛,施主府上最近晦气重重啊。”
      安孝廉本看着那和尚衣衫褴褛,不予搭理,却一听他如此说,遂敛了脾气,“大师,有何看法?”
      “不敢不敢,施主府上的病人,能否让老僧一看。”籁头和尚问道。
      “这……”安孝廉有些许犹豫,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
      “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这心病还需心药医。”籁头和尚似自言自语说着。
      安孝廉一听,这‘心病’二字,也不做他想,便领了籁头和尚去了莲生房内。
      那和尚瞧得昏迷不醒的人,碧荷拿出丝帕垫莲生手腕处,他把脉完,之后道:“这姑娘心脉已然断了,这已经是活死人了,三日一过,必然是活不成的。”
      他这一说,安孝廉与众下人皆哭泣起来,此时刚好林成渝来探病,听得如此,心中庆幸自己还未娶莲生,便假意安慰安孝廉起来。
      “那可有救治我儿的方法?”安孝廉不死心的问道。
      “有是有,那就是需要这姑娘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半盅,然后混合白芙蓉、白荷花、白梅花各五两研末,在加那天台山中白雪十二钱,熬制成药,服下,药到病除。”那籁头和尚说完,也不待众人感谢,竟直接走了出去。
      安孝廉听得这个,在看看身边扶着自己的林成渝。
      那林成渝仿佛知道是要自己心头血,遂急着道,“本公子可是富贵之躯,岂能为了一妇人自残躯体。”说完竟然不管众人,带着家丁就出去了。
      那林成渝走远,安孝廉才似回神一般对着下人们大喊:“唐醉生!”
      林成渝带着家丁,像是躲瘟疫一样,离开了孝廉府,还不自觉地的咒骂,“为你一个女人,要不是看你美,本公子还不要了,如今病了,还想要本公子的心头血,做梦!”
      此时正好碰上被孝廉府家丁敢出来的唐醉生,那林成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唐醉生他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因为唐醉生,没准那安莲生早就嫁给他为妻了,怎会生这怪病,遂讥讽道:“这不是我们的唐大秀才吗?”
      醉生落魄至极,那林成渝一看他想走,使了眼色,众家丁拦住去路,一阵嘲笑。
      “你不是爱莲生吗?现在要莲生心上人的心头血,你刺啊,刺啊,刺啊!”林成渝嘲笑道,“你不刺,你就是看着莲生去死!!”
      醉生一把掀了桌上的笔墨,一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林成渝的事情,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的话,你刺啊,刺啊!他不禁怒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完,一把连那书桌都掀了,“百无一用是醉生!”
      醉生本是不易动怒之人,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找来小瓷瓶,拿出匕首,一刀刺在自己心口!
      “唐公子!”此时开门喊的,正是琳琅。琳琅自从听说醉生和莲生之事,心中一直不满,却还是默默关心着他,今日她听得家丁回报,那林成渝在街上奚落醉生,说要他自残,便赶了过来,却还是不能阻止。
      醉生看见是她,他看着刀剑上的血,装了那白瓷瓶整整一瓶,他有些艰难道,“琳琅,我求你件事。”
      “你先坐好,我去找大夫!”琳琅慌乱的扶他坐下,大声喊着大夫。
      “我没事,帮我把这个交给莲生。”他的手上全是鲜红的血,那白瓷瓶外也沾满了鲜血。
      琳琅不接,也不说话,只是满面哀伤的哭泣着。
      “去啊!”醉生吼道。
      琳琅看着他一脸决绝的模样,才忍痛接过瓷瓶,朝屋外跑去。醉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晕了过去。
      琳琅一路朝那孝廉府上跑,一般流泪,醉生,你竟爱莲生至此,只怕此生我们都无缘了。琳琅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右手握紧瓷瓶,竟然直接晕倒在了大街上。
      一刻钟左右,那安尚书府上来人,瞧得晕倒的琳琅吓的半死,抬了回去,请来大夫。
      不想,那大夫竟然说琳琅患上了和莲生一模一样的心病,需要心爱人的心头血才行。
      “老爷,老爷,您说可怎么办,怎么办,琳琅,她怎会患上这种病!”尚书夫人扑在床头哭着道。不想,却看见琳琅手上紧握的瓷瓶,“这是什么?”
      “这是唐秀才的心头血,说是要送过去救莲生的。”下人答道。
      安尚书面色凝重,思虑半响,开口道,“快点把这喝着花蜜雪水,给小姐服下!”
      “可是,安孝廉那边?”尚书夫人问道。
      “换成猪血,即刻给莲生送去!”安尚书一挥衣袖,不耐烦的答道,女儿,你是爹的心肝,爹无论如何都会救你的。
      半个时辰后,琳琅服下了醉生的心头血。而安孝廉府上,满心欢喜的接过尚书府送来的药引,也服了下去。
      五月十五,这日莲生觉得自己起色不错,听闻是醉生刺了心头血给自己,心中只觉得甜蜜和痛苦不停交织起来。
      安孝廉未免夜长梦多,三日后就安排了婚事。为什么安排在那日,因为五月十八刚好是乡试的日子,唐醉生定是去参加乡试,怎么可能知晓莲生成亲。
      五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莲生苦等醉生不来,被林氏逼着穿上鲜红嫁衣,妆上了又花,花了又上,反反复复十多次,这妆才画好。
      林成渝邪魅着眼睛看着缓步移来的新娘,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待两人站定,喜娘喜滋滋的喊道:“夫妻交拜!”
      莲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盖头下面的脖子直挺挺的挺着,就是不低头。喜娘轻扯她的嫁衣,又高声喊道:“夫妻交拜!”
      莲生依旧不低头,那坐在主位上的安孝廉轻声唤了莲儿几句。不想那林成渝瞧得这般,凑到莲生耳边笑着,声音冰冷,“你若不拜堂,我保证让安孝廉身败名裂,我还会不遗余力的打压唐醉生,让他如狗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莲生只觉心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的痛,泪水模糊了双眼,喜娘又高喊了一声,她轻轻低了头。
      醉生,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了吧……
      在贡院乡试的醉生,只觉得心口莫名的疼痛起来,那血已经透过棉服襦衣,渗透出来,他用手捂住胸口,手上沾满鲜血,和那日取心头血时一模一样,昏死过去。
      这正是:情人归西我不知,蓦然回首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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