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落椿》哈尼雅

41、第四十章

　　雾色弥漫，尸魂界上空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被灰蒙蒙一片遮盖了。

　　村正彻底同化成虚了，他的上半身以上部分包括头上都被骨甲覆盖着，吞吐的白色呼吸从他竖纹镂空的面具里喷洒而出。被绝望和痛苦席卷的他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意识，如果没有镜花水月那一刀的虚斩，让他看到绝望的未来画面，他根本不会这样。

　　在画面里，他看到自己被朽木响河彻底给抛弃了，在他费尽心思替他解开封印，在满怀喜悦迎接他们相逢的那一刻，响河竟用那柄刀刺进了他的腹部，一瞬的痛苦让他连反应都没有，紧接着他又用激烈的言语贬低他，蔑视他，不但如此，他最后竟然毫不留情的把他给硬生生折断了。

　　他所付出得到的就是那样一个不堪的结局吗？

　　不，响河怎么会那样对他呢？所谓的未来不过是是镜花水月想要他放弃解开响河封印的阴谋诡计，他怎么可以对响河抱有一丝的怀疑之心呢？

　　“啊啊啊啊啊啊！！”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却让他在崩溃，化为虚的村正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

　　雏森桃一边斩杀着周围的基利安，一边想着该如何解救村正，本来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乌尔奇奥拉被庞大的基利安数量给绊住了，基利安在数量方面的优势让他们这些人有点招架不住，无暇顾及雏森桃的乌尔奇奥拉只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就在此时，和雏森桃一样打着要靠近村正的黑崎一护来到了她的身边，两人就像达成共识般的杀出了基利安重围，并接来到了癫狂疯语中的村正。他的执念太过强大，黑红色的灵压竟然形成了一个球体，在黑崎一护和雏森桃都闪躲不及的情况下，将他们两人团团给包裹在了里面。

　　村正吞噬基利安留下了后遗症，天空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一只又一只基利安从口子里走了出来，有许多从黑红色灵压里生成的基利安保护着那颗吞噬掉雏森桃和黑崎一护的肉红色球体。

　　越来越多的基利安灵压吸引了众多死神的到来，他们携解除村正控制的斩魄刀们一起赶来附近帮忙了。乌尔奇奥拉的脸色越来越阴冷了，他和村雨一起斩杀着保护肉红色球体，也就是灵子体的基利安们，虽然不能强行斩开灵子体，但能让大虚在数量上减少，也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等雏森桃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黑崎一护和她两人待在一个神奇的空间，据黑崎一护的斩月大叔说这里是村正的精神世界，明明被他的不详灵压给吞噬了，谁料到这里头竟然别有洞天，周围除了歪歪斜斜倒在边上的石柱外，就只剩下一望无际，连个尽头都没有的水之国度。

　　“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响河不会那样对我的，响河不会那样对我的。”

　　“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现在的村正并非虚化后的他，依旧是原来模样的他一边发出愤怒的叫声，一边将全身的力气加注在突然攻击了黑崎一护的斩魄刀上。橘发少年单手抵去了对方毫无章法的攻击，他不是很清楚在村正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发生在他身上的肯定是件绝望痛苦的事情。

　　刀尖缓慢往门面击来，黑崎一护用力将村正连人带刀一起打飞了出去。雏森桃无声地注视着飞降到另一根石柱平滑面上的村正，她从进入这里后，就一直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劝说他，可惜，其效果简直是微乎其乎。

　　“我明白大叔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认同并接受彼此的存在，这才是斩魄刀与死神应有的关系。”黑崎一护换了只手握住了斩月，他抬头直视着被自己打飞的村正缓缓开口道：“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看你一直冥顽不灵，让我感到非常不爽。”

　　话音刚落下，周围的石柱竟开始坍塌了，村正的精神世界里盘旋着他多年来不停吞噬的虚的怨念，它们至今仍想要将他逼入绝境。斩月的意思是要黑崎一护跟雏森桃立刻离开这里，但当村正跌入深不见底的湖水时，雏森桃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她的水性很好，能在湖底屏息很久，看着村正没有求生的念头，她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想抽死他的心情。眼见他越沉越下去，雏森桃快速地游向他，接着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奋力将村正往上面拉，等她好不容易把他拉上了湖面，却被醒过来的他用力给推开了。“雏森桃，我不需要你来救，你到底明白些什么呢？响河拥有足以支配整个尸魂界的力量，我对此引以为傲，并心甘情愿为其倾尽所有。”

　　“那他对你又做了什么呢？”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可那打在村正脸上的耳光却成了鲜明的对比，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渐渐崩塌的精神世界。“你早就知道朽木响河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明明发现了那一点，却仍拼死到现在，努力想着要解开他的封印，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比任何人更想要与朽木响河心意相通吗？”

　　村正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了，就连胸前也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虚洞，斩月急切地呼唤着黑崎一护，要他带着雏森桃一起离开这里，可黑崎一护不但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对着村正大喊道：“村正，无论何时何地我与斩月都同在，不止是我，我的同伴们，尸魂界的死神们。对死神与斩魄刀而言，彼此的存在是无可取代的唯一，你既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又为什么还要作出践踏这份自豪于无形的行为呢？”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这是我力量的本质。”村正手中握着斩魄刀，他心里已经承认了黑崎一护和雏森桃的话，但却始终死要面子活受罪。

　　“凭蛮力使对方屈服，斩魄刀不该这么用吧。”黑崎一护的话让村正的灵魂为之一颤，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贴在胸口的一只手渐渐滑落至身体右侧。“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处处迎合死神啊！”

　　石柱一个接一个的崩塌，水之世界引发了一场海啸，翻腾的海浪如饿虎般朝他们涌来，不想继续跟他废话的雏森桃顶着额角凸起的十字青筋，一手揪住村正的衣服领子，一手夺去了他手中的刀，既然软硬兼无用，那她就来更加硬的。

　　“黑崎君，拜托破坏这里！”也不管她跟村正的身高比例和不和谐，雏森桃直接将村正公主抱着往上空跃了去，她冷着脸不顾他的挣扎，说道：“如果村雨也有你这样的想法，我绝对会暴揍他一顿，斩魄刀是死神的同伴，是我们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别把自己说得就像一个顺带附属品，大家都很关心你，镜花水月、村雨和神枪他们拜托我一定要救你，不解开朽木响河的封印又怎么样？难道没有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你的身边不是还有村雨他们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死了，最伤心难过的会是谁？”

　　村正越来越虚弱了，他无力反驳雏森桃的话，崩塌的精神世界被黑崎一护的攻击给毁掉了，他眼前最后一个画面不是朽木响河的脸，而是镜花水月他们担忧的神色，意识渐渐沉入了冰冷的黑暗，他想要放任自己沉沦其中不愿醒来，可耳边却突然清晰地回响着黑崎一护、雏森桃、村雨他们的声音，真是够讽刺的，朽木响河的声音没有传达过来，他们的居然能传到他的魂魄。

　　村正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握着自己手的镜花水月，掌心传递的温暖到达了心底，他虚弱地扯了扯唇角，笑道：“这就是彼此灵魂共鸣吗？”

　　“阿正，欢迎回来。”村雨伸手大力地揉了揉村正的头发。

　　“呵，都是我让响河走上歧路的……”村正到这个时候，心里想着的人还是朽木响河，身体渐渐不行的他在说话的时候都用力地咳了起来。

　　“谁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了。”黑崎一护单膝跪在村正的身边，他和雏森桃把他虽然带了出来，但却没有办法阻止他身上的生命流逝，这些年来吞噬虚得来的力量已消散殆尽，他最终迎来的结局不过是消亡。

　　村正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要活下来的几率可以说是零，没想到最后把自己整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没能解开朽木响河的封印，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累了。“村雨、神枪、镜花水月……认识你们真好……有朝一日，我也能……”

　　唇边的微笑还没有消失，该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村正的身体就发出了浅浅蓝光，当被镜花水月的手滑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化为了斩魄刀的原形，失去了原有光泽的刀在落地的瞬间，断成了两截，紧接着幽蓝的光芒将断刀化为了青烟，点点碎光伴着他一起飘散在了天空中。看着村正在真正意义上消失了，镜花水月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缓缓沿着脸颊落了下来，她终究还是没有救到村正。

　　“别伤心了，起码阿正得到了解脱。”伸出自己的手，村雨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并将镜花水月抱在怀中，轻声低喃道。

　　村正死了，他们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可那家伙到最后都将身为斩魄刀的自豪坚守到底，不管内心有多哀伤，依旧要打从心底替他在最后彻底的醒悟感到高兴，那家伙一直都是个死脑筋，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解脱般的微笑，真好。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雏森桃感受着雨水打落在她身上的感觉，这场雨来得也太及时了，这是上天的悲伤泪水，还是欢喜的泪水呢？

　　村雨的双手紧搂着镜花水月，他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浅笑，并转头朝身边的神枪，说道：“该回去了，阿神。”

　　“是啊，该回去了，我们。”神枪点了点头，身上发出了点点亮光，将身为斩魄刀的他们一起带离了死神们的眼前。

　　村雨他们消失了，雏森桃低头看着自己的斩魄刀，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