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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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诞一路躲躲闪闪地进了家门，唯恐手上抱着的那团意外得来的小生命被人发觉而引发邻居的议论。
“我回来了。”他踏进玄关，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飞窜过来的大黑和二黄的脑袋，鼓起勇气对正靠坐在沙发上的人坦白。“二哥，我，我把它带回来了，你一定帮我瞒着大哥。”
沙发上的人一言不发，侧脸对着玄关，微合着眼像是在沉思，身边摆着一副才刚出了几天的全球第一款全息网游头麦，显然是知道他快回来了而特地退出了游戏等着他。
没得到回应，偷渡了又一家庭成员回家的人急了。“哥，昨天说好的不是，就说它是你带回来的。”
依然没有反应，原子诞郁闷地紧了紧手里的那团，磨磨蹭蹭向沙发走。
“哥，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个！绝对没有下次的‘最后一个’！我……”
话音随着他走到沙发正前方时戛然而止——任谁看到原子胜那无神半眯的眼睛都不会觉得他是在cos思想者，就算是脑子缺了根筋的原家三娃都不会。
“二哥！！”
原子诞怀里的小奶猫被吓得飞奔投入那只大狗的怀抱，只留下抖着手去摇晃自家哥哥身体的原子诞。
“同志，你播错了电话吧。”120接到电话急急赶来，却在看到一个除了没反应之外什么都正常的所谓病患后大大翻了个白眼。“如果这不是常态，你应该拨电话给收惊的大师而不是医院。”
叫他们来有什么用？以为营养针下去就能解决问题吗？白括不耐烦得想走——早点下班就可以早点回家玩游戏什么的他会告诉别人吗？
“你要不再给他试试电击吧？”原子诞在门边团团转，身后跟着一串小动物：“我哥昨天还好好的！只是今天突然忘了把脑子的开关打开。”
“哦？是吗？”白大褂干巴巴地拖长了音，“那等你哥什么时候忘了把心脏的开关打开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免费送他进太平间。现在，带着你的狗和猫和鸟从玄关前让开！”
“不许走！”原子诞跳脚，然后又耷拉下脑袋泄气道：“拜托你再试试吧，就一会，一小会。我付你小费！”
医生收下小费，终于不急着要走了：“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
原子诞眼睛一亮：“你愿意想想别的办法？”
白大褂递出一叠名片：“不，我愿意给你想想别的能解决事情的人选。”
原子诞盯着手里的一叠从招魂大师到职业杀手一应俱全的名片，终于有了一种悲从中来的真实感。“对不起，请等一下。”他有些茫然道：“我要给我哥打个电话。”
“……”白大褂看看沙发上脑子开关忘开根本没法接电话的“哥”，再看看真的走到一边开始拨号的原子诞，摇了摇头。
作孽啊，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受不住打击呢？看来那叠名片对方是用不到了。
白大褂长叹口气，开始摸另外一叠——写有精神科老朋友联系方式的那叠。
原子必此时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桌子上一堆叠得老高却没一个能入眼的游戏人设发愁。
看来是时候再去老对头盛和那里挖角几个设计师过来撑场面了。
“讨债鬼们来电话啦，讨债鬼们来电话啦，讨债鬼——”
原子必叹口气，把那支平时不响，一响就能验证‘祸绝壁不可能单行啊！’的手机接起来，“喂？”
“哥！”听到自家三弟宛如报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原子必顿时坐直了——如果是他二弟打电话来，事情还是可能可以和平解决的，但如果越过了二弟直接收到三弟的电话……
“你又闯什么祸，连你二哥都吓得不敢管了？”
“二哥他——啊？什么？我、我没有闯祸啊。”
嗯，声音有点心虚。
“那是你又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回家？脱了毛的鸟？掉了色的狗？”
“大黑那是在换毛！二黄也没掉色……它只是沾上了泥巴。不、不是，你听我说，哥。”
更心虚了，难道是比带了奇怪动物回家更糟糕的状况？那只有——
“你不会带了个小孩回家吧！”
“我为什么会带个小孩回家！”话题完全被自家大哥的奇怪思路带走，原子诞忘了初衷，开始和他大哥争论起关于他那‘随便乱带东西进家门’的坏习惯。
“上次，差不多一个多月前。”原子必提示。
“啊，那次，我那是看小孩一直哭好可怜……”
“那半年前呢？”
“那次是我看他被扔在购物车里，以为他爸妈把他忘记了。”
“一年前！”
“那个，那次是……”
“咳咳咳！”隐约的咳嗽声从听筒里传来，原子必立刻搜寻大脑记忆，发现这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
“啊，抱歉抱歉。”紧接着是原子诞闷闷的声音——显然他那二货三弟是捂住了话筒说话的，但捂得技术没到家，他这头听了个清清楚楚。“再等我一下，很快的。”声音变回清亮：“大哥，说正经事，你听着，二哥他——”
原子必沉默了。
“——哥？大哥你在听吗？”
男人揉了揉额头，口气格外沉重：“小诞，你这次带了个男人回家？”
“不要叫我小蛋！我大得很！”意料之中的抗议，然后是对方醒悟过来后几乎掀翻了电话的惊呼：“等等……什么男人……那不是男人！不是的！刚刚那个是医生在说话！”
“医生？”原子必终于开始发现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怎么回事？谁生病了？”
“是二哥。他……”原子诞用沉重的语气把他二哥的事大致说了。
“……我知道了。让医生先走，我马上回来。”原子必扔下手机，快速地对守立在一边的小笨一号吩咐：“订最近的回S市的机票。”
“是的大人！”金属合成声音的激情澎湃得响起。
“谁是你大人，要叫老板！”
“是的，老、滋——”机器人卡了一会，终于完美处理了初识设定和主人命令之间的矛盾：“老大人！”
“……”
“医生，不用麻烦你了。”挂了电话，原子诞尴尬地又抽了一张一百递给那白大褂，“辛苦了。”
白大褂收下钱，看向原子诞：“嗯，辛苦倒还好，但是能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那不是男人，是医生’吗？虽然我是医生没错，但我哪里不像男人？！”
原子诞：“……”
一夜无眠——
“你听说了吗？原家老二变成植物人了。”邻居家的大妈们一大清早就搬了凳子在小区绿化带围成几个小圈，开始悉悉索索地分享昨日得来的最新八卦。
“嗯？听谁说的？”
“作孽哟，昨天那三娃在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的，谁还能没听见啊！”
“不对的吧。”另一个小圈圈的阿姨探过头来，“我听说是原家的公司垮了，那三娃才哭成这样的。”
“原家那么大的公司，哪会垮掉！”大妈皱在一起的鼻子和眼睛拼成‘你瞎说’三个字，“而且原家老大厉害得很，能一手把两个弟弟扯吧大，还管不了一个公司？”
想到那两性格迥异还经常闯祸的弟弟，其余人都沉默了。
“说起来，原家的长辈呢？”问话的人新搬来小区没多久，对之前的八卦都业务不熟，只能不耻下问地从头学起。
“哎呀，全死光啦！”
“一个没剩啊？”
“是啊。”一个老阿姨感慨，“据说，只是据说，你们可别乱传。原家的三娃是个倒霉丧了的，谁在他身边呆久了，都要倒大霉哟！”
老清早出门喂流浪猫狗的三娃默默从树丛后走过，在精神上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让你耳朵尖！
“大哥！”一进门就看到沙发旁边类似思想者的身影多了一个，原子诞脸色刷一下白了——二哥已经那样了，大哥再那样，他还怎么活啊！
“小诞？”原子必诧异地抬起头，“你今天没有课？”
原子诞在他哥面前端详半天，发现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还好，他的气场还没烂到把两个哥都克成植物人的地步。
“只有一节选修，许可会帮我签到的。”作为大三正冲击研究生的他，平时的课业还是很轻松的。
“正好，解释一下。”原子必指指在他腿上插队落户的一团白毛。
“额。”他看见了他大哥膝盖上的三白，“这只是，那个是，是二哥他……”原子诞苦了脸，原先想好的台词一句也派不上用场了——难道要说这是他疑似植物人了的二哥半夜梦游从绿化带里捡回来的吗？
“是你二哥托梦告诉你要养的？”原子必给他提示。
“啊，对！就是这——嗷！”被狠狠砸了一下脚背，原子诞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我错了，大哥。”
“错哪里了？”
“不该随便带猫猫狗狗回家。”
“嗯？”脚背上的压力加重。
“不不不，是不该欺骗我那英明神武的大哥啊！”
原子必终于满意地把自己的脚从某人脚背上挪开，拎起奶猫扔在地上，“这只比前面两只乖巧，就算了，没有下一次。”
“是，大哥。”原子诞眉开眼笑——他捡大黑回来的时候他哥就说过没有下次了，但家里还是有了二黄和三白。
事实证明，只要换了个品种，对他大哥来说那就算是副本重置了。
“昨天晚上医生具体怎么说的？”原子必抱起他二弟的身体，“有没有说要再带小胜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他说二哥一切正常，就连眼瞳也会随着光线自然转动，就是平时发呆的人的样子，让我去找收惊的大师别再找医生了。”
原子必本要把人抱向门口的动作一转，往中间的卧室走去：“你去报警。”
“报、报警？！”
“就问他们，人走失了，虽然壳子还在，但里面的东西不在了，他们管不管？”
“……”
这还用问吗？怎么可能管！警局怎么也不可能会配备收魂师。
哎，等等，收魂？原子诞脑子里极少闪烁的灯泡哔地亮了一下。“哥，你说魂走失了？”
“难道不像？”
“超级像……”原子诞犹豫了一下，指指被他收进房间的游戏头麦，“那个，在我回来的时候就扔在二哥身边，看那距离不太像是二哥摘下来的，反而像是受外力被砸飞了一样，你说会不会，其实二哥在游戏里走丢了忘了回来？我就说盛和怎么这么快就出产全息网游了，安全性果然不靠谱。”
全息什么的，想他人称游戏鬼才兼网络黑客兼……好吧，兼植物人的二哥才刚把爷爷留下来的相关资料看透呢！
原子必一言不发地把原子胜扔上床，乌黑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三弟。
“……”原子诞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怎、怎么了哥？”
“这个月的零用钱翻倍。”
“哥~~”被原子诞改掉好久的、一兴奋就漏波浪线的坏毛病重出江湖了。
“别急着高兴，有条件的。”原子必盯着老对头出产的游戏头麦冷笑，“你给我在24小时里搞到一副没绑定的头麦回来。”
原子诞的脸上顿时出现一副倒霉相，哀嚎道：“这不可能！哥！你的狗腿手下们呢？”
第一款全息网游刚上市就被人抢光了，怎么可能在公测的三天后还有存货！
“要不是因为这是S市，你还没有这个涨零用钱的机会。”原子必哼了一声，“等我吩咐下去，他们去找，再送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的速度好像就比他们快似得。”原子诞嘟嘟囔囔。
“你不是有个同学，是在学校旁边开游戏试玩厅的？肯定有没绑定的头麦在，你去问问。”
原子诞拼命摇头，“除非我死了！哥，你看你和盛和的老总关系那么好——”被他哥严峻的脸色一扫，原子诞弱弱得改口：“我是说，相当密切，你就不能去问他要一副？”
“除非我死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魂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