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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言士]额外会谈 ...

  •   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回响于枝头。
      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外就不再有其他装饰品的整洁和室中,淡薄的阳光从天窗泼洒而进。
      士郎如同往常那般在这个时间醒来,他小小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随后以僵硬地姿态蹑手蹑脚地坐起了身。
      被掀开的被子一角,隐约看到散在被褥上的银白长发。
      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微翘的赤铜短发,士郎倒是有点敬佩少女的锲而不舍,一次两次当然会惊讶,但要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就很难不习惯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伊莉雅的心情。
      保持着不吵醒伊莉雅的状态下,士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打着哈欠沿着旁廊转过拐角,拉开起居室的门,士郎盘算着早饭的搭配。
      他从餐桌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转到晨间新闻的频道后,就走向了厨房。
      当食物的美味逐渐飘散开的时候,陆陆续续有脚步声从旁廊上由远至进。
      “早上好,士郎。”Saber走到餐桌边正坐下来。
      “早上好,Saber。”正把煎好的三文鱼端出来的士郎顺势打了个招呼。
      虽然Saber目不转睛地盯着三文鱼,但身为骑士的她是不可能真的做出偷吃之类有违道义的事情。
      身为Master的士郎所能够提供的魔力不足部分,都需要依靠进食来补充。
      所以偶尔会听到Saber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也很正常。
      和精神抖擞的Saber相比,凛的每一个早上就是低迷期。
      摇摇晃晃如同梦游般走进起居室的黑发少女,才刚在餐桌旁坐下就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
      “早上好,凛。”士郎掐准时间正好端起刚泡好的红茶走了出来,摆到凛的手边。
      “恩……”带着浓浓鼻音又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应,揉着太阳穴的凛起身拿起茶杯吹了下不断冒起的白气,稍微抿了一口。
      欢快的脚步声哒哒哒地一路跑来,朝士郎背后扑去的伊莉雅一把抱住了士郎的腰。
      “早上好,士郎~”
      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撞击,让士郎差点一个踉跄,他堪堪稳住身体,无奈地回头轻拍了下伊莉雅的脑袋。
      “早上好。”
      家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女主播的声音还回荡在屋内,伴随着同住者们之间的交谈,顿时让士郎有些感慨。
      可即使如此,圣杯战争还没有结束。

      士郎在玄关换上球鞋时,Saber跟了出来。
      “今天要出门吗?士郎。”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妙龄少女,语气却总是死板又老成,带给人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Saber并不是普通的少女,士郎当然明白这一点,只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够更加随心所欲一点,毕竟对于他来说,眼前的金发少女并不仅仅是工具,而是一位朋友。
      “对,午餐的食材不太够了,正好新都的商城在搞促销活动。”收集抵价卷是士郎的个人爱好…其实不能这么说,只是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生活习惯而已。
      “不需要我的陪同吗?”虽然白天默认是安全时间,可是考虑到慎二的所作所为,面对尚未露面的Lancer的Master,Saber还是觉得小心为妙。
      “没事的,我会买铜锣烧回来。”士郎连忙摆了摆手,有Saber陪同的话走到哪里都很容易引起注目,而且士郎不认为这种小事还有需要Saber特地跟着跑一趟的必要,Saber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请务必路上小心。”在经历过几次事件之后,Saber对士郎的单独行动总是抱有种无法言语的担忧。
      “我会的。”面对Saber镇重其事地注视,士郎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第一次出门的孩童了。
      坐巴士来到新都,工作日的车站依旧人来人往。
      士郎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边条确认了目的地后,就重整精神准备大干一场。
      艰难地拿着大包小包从拥拥嚷嚷地主妇战队中挤了出来,士郎不由地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水,长长地呼了一口。
      这年头,想要节俭的过日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士郎清点了下自己所买到的东西,他露出了满意地表情。
      稍作休息之后,正打算打道回府的士郎突然感觉到一股让肩膀觉得格外沉重的诡异气压。
      “真巧啊,卫宫士郎。”高大的神父挂着一如既往地恶质微笑,完全没等士郎反应过来就一个跨步靠近,自说自话着在长椅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里是公共场所,绮礼的行为没什么好非议的,但老实说,士郎现在不想看到这家伙。
      不,应该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任何时候都不想见到这个神父。
      就好像来自更加根本的排斥,士郎不擅长应付这样的类型。
      虽然之前还为了老爹的事情去找过绮礼,可老实说,士郎对此感到了后悔。
      这个男人在说谎,连猜测都不需要的确信,并不是出于士郎过人的观察力,而是言峰绮礼正大光明传递给他的。
      可那又不仅仅是纯粹的谎言,而是混杂着一小部分真实的障眼法。
      就好像是为了欣赏士郎的困惑,所抛出的诱人食饵。
      不可能不去在意,那是有关卫宫切嗣的过去,士郎所不知道的过去。
      明知道是陷阱,还只能硬着头皮的跳下去,结果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能得到,平白无故被当做娱乐戏耍了一番,这让士郎对绮礼打从一眼开始就所剩无几的正面印象彻底消失殆尽。
      士郎的好脾气只适用于真心需要他帮助的人,很显然言峰绮礼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可是受到过良好家教的士郎,还是没办法对于明确点名的招呼视而不见。
      “有事吗?”士郎冷淡地问,就好像例行公事那样。
      “很遗憾,没有。”绮礼笑吟吟地回答,莫名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对士郎来说,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那么我先……”已经提上东西准备走人的士郎,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打断了。
      “事实上经过之前的交谈后,我也多少自我反省了下。身为神的信徒,在卫宫切嗣的话题上编造谎言的确不太妥当。”就如同沉稳老练的猎人,对待盯上了猎物总能保持着游刃有余地状态,绮礼颇为真诚地微皱起眉头,不紧不慢地说着。
      傻瓜才会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如此想着的士郎重新坐了下来,他很想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如果那真的能有用的话。
      言峰绮礼厌恶着卫宫切嗣,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从绮礼对切嗣的少许形容来开,又能看出那种厌恶并不是出于纯粹的意志相左。
      硬要说的话,士郎从绮礼对切嗣做出评价时的口气中,察觉到了几乎不可闻的失望。
      如果明确的话语是谎言的话,那么不想被察觉的语气就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好吧,你究竟认为老爹是怎么样的人。”越多的细节只会让绮礼的可信度持续下降,从而将对话本身变得毫无意义,至少士郎不打算再浪费一次时间。
      “想知道的只有这个吗?”绮礼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听起来更像是抱怨。
      “只有这个。”士郎硬邦邦地回答。
      别看绮礼之前有多坦诚,事实上他可没有保证过这一次就不会继续说谎。
      士郎懒得玩什么文字游戏,就算明知道他很有可能从绮礼的口中得到最糟糕的形容。
      “看在你给我提供了不少乐趣的份上,我就做一个客观的评价好了,卫宫切嗣是个愚蠢到无药可救的人。”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之后,绮礼用低沉却夹带着讽刺和嘲弄地声音说道。
      即使明知道会牺牲妻子的性命也不惜要参加圣杯战争,在终于得到了圣杯之后却又将之毁掉。
      虽然这些都算不上卫宫切嗣所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真正让人发笑的,从来都是他之所以要进行圣杯所持有的愿望。
      世界和平?
      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逗人发笑的小丑。
      只要还有复数的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和平永远就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对于卫宫切嗣所期盼的伊甸园来说,人类便是原罪。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拯救所以人。
      绮礼自认为这个评价再客观不过,他一直知道卫宫切嗣在第四次圣杯后停留在了冬木,只不过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对他来说已经连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了。
      但是那个几乎完完全全继承了切嗣的少年却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失去了所以之后,卫宫切嗣竟然还没有放弃,这份愚蠢实在是足以让绮礼捧腹大笑了。
      正义的一方需要必须被打倒的邪恶。
      第一次见到绮礼时,那个男人用着传递神谕般的愉悦口气轻易就挑开了士郎忽视掉的本质。
      所谓的正义使者,说到底也不过是依附于邪恶的寄生虫罢了。
      想要保护什么,就意味着希望有什么受到了侵害。
      士郎转过头,从绮礼坐下来开始他是第一次看向了那个虚伪的男人。
      至少没有说谎。
      注意到绮礼脸上的表情隐约透露出一种他无法很好形容的感觉,士郎突然意识到。
      回想起刚见面时,绮礼看似随意却再三提到了凛的避而不见,明明想给凛难堪的话,一次就足够了。
      这家伙,该不会觉得寂寞了吧?
      听凛说过,绮礼的父亲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过失,此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言峰教会。
      在凛还小的时候,绮礼经常会给她准备华丽的洋服,虽然那完全就是凛最讨厌的类型。
      就算凛压根就不会穿,他还是坚持添置新衣。
      总觉得在明知道凛会怎么处理之后,还继续送裙子,仔细想想就不觉得是为了让凛不爽的行为了。
      因为凛已经很擅长打发绮礼了,所以才找上我的吗?
      卫宫你这个人,真的很好玩耶。
      将戏弄士郎视为放松的最好途径,凛就这么当面评价过士郎。
      不愧是师徒啊……
      “其实你要是真的那么无聊,偶尔我顺路的话也不是不能去教堂坐坐。”自以为得出了一个靠谱的结论,士郎认真地对绮礼说。
      “哦?”本以为士郎的沉默是为了思考如何反驳他,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绮礼自认为能够轻易看透人心,而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他的判断失误。
      “这算是施舍吗?”大概猜到士郎的想法,绮礼的笑意更浓了。
      “不,是我的多管闲事。”士郎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绮礼用着一副装腔作势地腔调说。
      士郎再次起身,只不过这次绮礼没有阻挠的意图了。
      刚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的士郎站定,回身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绮礼。
      “说起来言峰,你说过圣杯消失之后从者也会消失的吧?”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绮礼不明就里地反问。
      “那么姑且问一句,你知道有第八个Servant存在吗?”一想到那个闪闪发亮的高傲王者,就让士郎的头跟着痛了起来。
      “什么——?”难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绮礼的眼中写满了“怎么可能”的意外。
      “根据Saber的说法,那家伙好像是从上一次圣杯战争留下的。”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身为监督者的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呢。明天我会去调查这件事,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教会来一趟。”绮礼起身,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哦,麻烦了。”士郎将左手上的袋子换到了右手,象征性地朝绮礼晃了下,就转身走开了。
      绮礼望着士郎远去的背影,无意识地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
      真的很有趣不是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被拉伸的影子从黑衣的神父脚下蔓延开,唯一胸前的银色十字架闪烁出了微弱的光芒。
      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宣告终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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