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言伤》喵肥家润

17、这就是结局

　　萧远盯着屏幕上那简短的一句话，炎炎夏日竟让他如坠冰窖。

　　不用等了，我恋爱了。

　　和谁？是寒假来的那个孩子吗？萧远坐起身，再难入睡。他坐在床沿沉默半晌，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他要见舒荷，他要当面问清楚，他要把舒荷抢回来。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什么狗屁天长地久，若连现在都不能拥有，哪里来的天长地久？

　　舒荷下了自习回家已经十点半。陈衡尽着男友的本分，每晚送舒荷回家。

　　昏暗的路灯下，萧远看着舒荷和陈衡说说笑笑，手紧攥着拳，没有冲出去。待舒荷走近，萧远缓步走到她面前，微微笑着，“小荷，我来看你。”

　　舒荷愣在原地，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若说萧远不在乎，为什么一条短信能让他等在这？若说萧远在乎，他为何要强自镇定那么久？舒荷稳了稳心神，淡淡问：“有事？”

　　萧远看陈衡一眼，点了下头，“没有，只是突然很想你。”

　　心上仿佛有什么炸开。现在的萧远不像萧远，那样直白的回答，让舒荷突然想笑。以前废了那么多心思都听不到的话，现在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听到。她抬眼看着萧远，放松一笑，“你真逗！”

　　萧远垂眸，看了陈衡一眼。舒荷明白他的意思，可她不愿让陈衡走开，甚至更把陈衡拉到自己身边。萧远叹了口气，手搭在舒荷肩上，“小荷，别闹了好不好？”

　　“谁闹？”舒荷拨开萧远的手，有些嘲讽，“萧远，如果我不说我有了男朋友，你是不是会永远这样淡然下去？你以为我会等多久？”

　　“小荷……”

　　“没有什么伤不会痊愈。平平淡淡不是我想要的爱情。”舒荷说着紧紧挽住陈衡的手，“我要的是炽烈，哪怕最后燃烧殆尽，我也不后悔。”

　　萧远看着舒荷愤愤的样子，有些黯然。他嘴巴张了张，沉闷道：“我想要和你结婚，我怕你不习惯以后的平淡，我只是希望……”

　　“够了！”舒荷突然怒吼一声，“什么细水长流！什么平淡是真！全是狗屁！淡然唯一的原因根本就是不爱！萧远，我根本不相信你会爱我，一点都不相信。”

　　舒荷说完直接上了楼，留下萧远和陈衡在楼下矗立。萧远没有动，他缓缓合起眼睛，狠狠的悔恨起来。陈衡没有动，舒荷那句话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疼的麻木。他忍不住想笑，原来这样的淡然，全是因为不爱啊。

　　舒荷回到家，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她有些后悔刚刚说了那样的话，也许萧远的低头，这一生只有这一次，也许自己这次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以后了。想到此，舒荷止住眼泪。蹑脚出了门，她想，也许可以最后的任性一次，可下了楼，却只有路灯孤寂的立在那里。舒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这就是想念啊。”连等待都省去。

　　陈衡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舒荷疯狂。同舒荷一样，他从不是一个考虑未来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以后的结局是分离，至少轰轰烈烈爱了一场。

　　八月中旬的时候，陈衡去学校报到。临别前，他一遍遍要求舒荷每天想念自己，每天和自己通话，却不想，最先放开的是自己。不是不爱，是突然累了。

　　舒荷接到陈衡电话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她有些讶异，陈衡鲜少这么晚打电话。电话那头沉默半晌，陈衡哑着嗓子说：“舒荷，我们分手吧。”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甚至是难得的轻松。舒荷深深舒了口气，“好。”

　　陈衡用手捂着嘴，眼泪哗哗往外掉。他沉默半晌，闷声问：“舒荷，在一起这半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

　　舒荷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在这样的事情上，她没有办法说谎，却也没有办法说实话，就这样僵持半晌。陈衡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说完只余嘀嘀的忙音。

　　舒荷盯着电话半晌，突然想起了萧远。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三年里，萧远有没有那样的疲累。当自己说分手的时候，萧远有没有感到轻松。舒荷微微蹙着眉，突然发觉自己懂了萧远。可后悔还来得及吗？

　　陈衡和舒荷分手后，开始了新的恋情，只是不是舒荷，便觉索然无味。身边的女友一个接一个的换，然后突然明白了舒荷那句所谓平淡，不过是不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的高考。舒荷在带完这批毕业班后向校长请了辞。她独自带着旅行包跑到了丽江，青石板路上她给萧远发了信息，她甚至对萧远是否还用的那个手机号都是不确定的。她只是想告诉萧远她走出了他们旅行计划的第一步。还有就是她想他了。

　　舒荷挨着路边找客栈，最后停在了一家古朴素雅的客栈前。她仰头看着客栈的名字，微微眯起眼来。

　　陌上花开。

　　像极了萧远的风格。若有一天他来到这里，他一定也会选择这里。

　　第二天舒荷去雪山前给萧远发了条信息，她说：听说如果有情侣可以沐浴到那短暂而可贵的一米阳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爱情。

　　握着手机，萧远的手微微发抖。陌上花开的客栈里，他坐在藤椅上。一旁的伙计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打趣道：“老板，桃花开了吗？老板娘什么时候来？”

　　萧远眯眼笑笑，人生最大的欣喜，莫过于峰回路转。

　　萧远循着舒荷的步调上了山，最终在蓝月谷站到了舒荷面前。月牙形的山谷，碧蓝的水。他微笑的看着舒荷。风徐徐吹过，空气难得的静谧。他说：“小荷，我们结婚吧。”

　　舒荷的心突突跳着，这句话她等了太久太久，却又不敢兴奋的太过露骨。她微微把脸别开，抿嘴笑着，“哪有这么简陋的求婚。”

　　萧远笑着把舒荷的手握在手心，舒荷只感到左手无名指被套牢，待萧远把手拿开，上面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舒荷圆睁着眼看着，萧远把舒荷拢在怀里，低低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舒荷微微垂眸，“万一我没有来这里，万一我们真的分了手，你是不是准备着把它送给下任？”

　　萧远笑着敲了舒荷的头一下，“没有万一，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舒荷因为被萧远这样的吃准有些微微不悦，她从萧远怀里挣出，突然翻起旧帐来，“我问你，为什么分手后，你不来这里？”

　　萧远抿嘴不答，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舒荷是因为来了这里更伤心呢？观察着舒荷的表情，眼看着舒荷就要发飙，萧远忙道：“你看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舒荷向四周看去，见一对对的全是情侣，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萧远凑到舒荷耳边，“你看这那里是疗伤的地儿？”

　　舒荷眨巴着眼睛看着萧远，“原来你来过这里。”

　　萧远无奈的摊了下手，“不然你当你住的客栈是谁开的？”

　　“你？”舒荷圆睁的眼看着萧远，突然扑过去，“萧远，你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舒荷和萧远的婚礼在十一举行，令舒荷惊讶的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竟然都来了。褪去高中时的懵懂，成熟中带着些许的青涩，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舒荷由衷高兴。只是舒荷没想到的陈衡和许娇阳竟然都来了。

　　许娇阳复读了一年和陈衡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少了高中时的情况，许娇阳穿着小洋裙，竟也沾染了些许的女人味。见了舒荷，只恨不得冲上来送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碍着舒荷的裙摆太大，还是忍了下来。

　　武藤君从来了就被舒静缠着脱不开身。看着舒荷暧昧的笑着，脸红的都抬不起头来。他如愿考到了全国前一百的大学，对此他最感谢的是舒静，是她给了自己这次的几乎，才让他不负父亲的期望。可他并不敢对舒静有什么别的想法，即便他的心底喜欢舒静，可他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酒席散去。陈衡磨蹭到最后，送给舒荷和萧远一对水晶娃娃，祝福舒荷和萧远喜结连理。他笑得开怀，可转过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许娇阳远远看着陈衡，黯然离开。

　　并不是每一个爱着的人都能得偿所愿。陈衡爱着舒荷，他是真的用了那份心。许娇阳爱着陈衡，亦付尽了真心。只是他们一个爱着的人成了别人的妻，一个爱着的人，爱着别人的妻。

　　只是世间一切并非一成不变的。就好比舒荷和萧远的爱情会慢慢的淡去，然后氤氲成弄得化不开的亲情。而陈衡的伤痛会慢慢淡去，许娇阳也许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青春的美好是不悔。

　　走过的路或好或坏都是忠贞的选择。待到白发苍苍忆起时，唇边都不忘挂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