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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智斗 ...

  •   来到银月教,那个让唐玲珑害怕的地方。虽然她那次被莫名其妙地带来了,四周的环境也没有看清,但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走进厅中,程印雪便要被带着关起来,唐玲珑却嚷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把我娘带去哪里?”唐玲珑毫不畏惧地质问着冷怀南。
      “她是我的犯人,我自然要把她关起来了!”冷怀南倒也是直言不讳。
      “犯人?关起来?我娘足不出户,应该不会跟你有什么过节,更不会作奸犯科,怎么会是你的犯人?我记得你抓我的时候,不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嘛?明明是你强取豪夺,抓了我娘,想要威胁我爹,进而有抓了我。既然有求于人,不但不把人当成座上宾好好伺候着,却把人当阶下囚关起来?这也说不过去吧?反正如果你关了我,我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这个人胆子小,又怕痛,你要是吓着我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什么都说不出的。不过你要是好好招待我和我娘,也许我还能想出什么来。反正是落在你手里了,我武功这么差,也是跑不掉的。连大哥也被你伤了,我才和连大哥还有我娘重聚,我是不会离开他们的,但也不想跟他们就这样天天拖下去,最后死在这里。放心吧,我不是傻子,我可不想白白因为你,送了命。我会好好想的,若是我想到什么,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再伤害我在乎的人,否则,你就是把我关到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唐玲珑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娇嗔地说道。
      冷怀南冷笑道:“女娃娃,你在逗我吗?明明就是我的阶下囚,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要杀就杀吧!我能在死前再见到连大哥和我娘,我死而无憾了。”唐玲珑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你!”冷怀南被唐玲珑气得青筋直跳,却不能下手杀她。现在看来,也许只有唐玲珑的口风松一些,既然她在乎这么多人,那么威胁她,总比威胁那个老头子来的容易。
      冷怀南的言语迟疑,连城璧知道,他这是在吓唬唐玲珑。若是他早想杀人灭口,他早就可以下手了。也许唐令山身上确实有他惧怕的东西,可是除了惧怕之外,他更想要得到的,应该就是唐令山这个可以克制他的方法。他果然是贪心的,好在他的贪心,否则,唐玲珑大概早就死了。
      “若是你要杀她二人,我也定不会叫你银月教太平的,对不对,萧兄?”连城璧故意说着,将话题引到萧十一郎身上。
      “呵!连城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凭着一个萧十一郎和那什么割鹿刀,就能杀了我?萧十一郎,你有这个把握吗?”挑衅的眼神,看着萧十一郎,现在的矛头终于从唐玲珑身上,转到了萧十一郎身上。
      萧十一郎当然听得出连城璧要为唐玲珑解围,他轻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萧十一郎的刀,不是杀人用的,除非你要将我赶尽杀绝,否则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刀,沾上血。”
      冷峻的目光逼视着冷怀南,萧十一郎和冷怀南之间的眼神充满着刀光剑影。但虽然是如此,冷怀南却也觊觎着萧十一郎手中的那把割鹿刀。萧十一郎的命,他不感兴趣,但是割鹿刀……虽然他用不着,可是此等宝物,他也不想放过。
      冷怀南心想着,这些人当中,也只有萧十一郎武功略高一筹了,这些老弱妇孺难道真的能对付他?冷怀南才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不就是白养着那对母女,和一个废人吗?作为武林盟主的冷怀南,又怎么可以小家子气?
      “好,不就是想住得舒服一些吗?这有何难?整个武林都是我囊中之物,我又如何会如此吝啬?来人!准备客房,让唐夫人和唐家小姐,好好住下!”冷怀南吩咐道,“好女婿,我妥帖安排好她二人,你我之间的事情,可以好好谈谈了吧?我看你这么辜负离月,我是定要为她讨回公道的!”
      说罢,冷怀南扼住连城璧的手腕,便要拽他走。唐玲珑还未离开,看着冷怀南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想到连城璧还受着伤,便急急握紧了连城璧的手,道:“连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害怕,我不想看不到你!”
      冷怀南的眼神落到唐玲珑身上,道:“你也想听我教训他吗?好,本来此事就是因你而起,若是要追根究底,怎么能少得了你?”
      说罢,冷怀南转身离去,银月教中两个教徒围了上来,示意连城璧,萧十一郎还有唐玲珑跟随而去。唐玲珑回身,为难地看了看程印雪,对于丈夫和母亲,她谁都放不下,可是如今,也许连城璧的处境,更加危险一些。
      程印雪意会,轻蹙秀眉,只点了点头,默语道:“自己要小心。”遂转身跟人离去。
      一路走着,在狭长昏暗的甬道中,唐玲珑只是怯生生紧紧握着连城璧的手,连城璧能感受她手心的冷汗。小心翼翼地依偎,连城璧低眼看她时,她总是故作镇定地浅浅一笑,可是握着他的手,却从未放松过。
      走过甬道,来到了另外一个厅中,冷怀南正坐在里面等着他们几人。
      萧十一郎走在最前面,却在门口被人拦下,“阁下请解下兵器。”
      萧十一郎道:“你是指它吗?一把秃刀,你们也怕?”说罢萧十一郎将割鹿刀递到守卫面前。守卫将刀拔出刀鞘,却见,只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刀。
      萧十一郎不屑地一笑,将刀丢给了守卫,大步迈进了屋子。
      连城璧握着唐玲珑的手,随后也跟了进去。
      冷怀南正襟危坐,道:“萧十一郎,本尊对你早有耳闻,只不过,你不该跟连城璧同流合污才对。”
      “同流合污?我萧十一郎,只是恶名在外的大盗,而连城璧是连家堡的少堡主,堂堂名门正派,众武林人士以连家堡马首是瞻。我与连少堡主有些来往,怎么又是同流合污呢?”萧十一郎问道。
      “呵!去年的武林大会,你是没有听到风声吗?连城璧有多么卑鄙冷酷,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否则沈璧君又怎么会逃离他,而投奔你呢?”冷怀南问着。
      萧十一郎被问得无言以对,连城璧听得那是怒火中烧。那是他的痛处,可是冷怀南是要拿它来羞辱他吗?
      “冷怀南,你究竟想说什么?”连城璧忍无可忍地问道。
      “好女婿,你又何必上火呢?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是你的一段情史,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我只是想知道,像你这般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之人,为何还有人愿意帮你。如你这般冷酷无情,狠毒残忍的人,又如何让两个女子为你神魂颠倒?离月跟你的婚事,我本是不同意的,不过离月坚持,我才会答应的。我本来是根本看不上你这样的人的。离月花容月貌,下嫁给你,真是可惜了。可是你却对她还不忠!”冷怀南轻蔑地讥诮着,起身又逼近唐玲珑道:“小丫头,你不怕连城璧骗你吗?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沈璧君的吗?如今不仅娶了我的离月,还和你勾搭上了,你就不怕连城璧为了得到你身上的好处,而利用你吗?一颗棋子,你也做得如此心甘情愿吗?”
      唐玲珑看着冷怀南那张可怕的脸,想着连城璧的一身伤和方才受到的羞辱,她鼓起勇气,道:“会不会被利用,是不是棋子,那是我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连大哥对我好不好,也只有我知道,我都没有叫屈,你又何必担心?”
      “哼!我只怕你们联手,害了我的离月!姓唐的丫头,我的离月为了维护连城璧,如今卧病在床。而连城璧对自己小产的妻子都不闻不问,只一心对你花言巧语,如此冷漠多情的男人,难道不叫你心寒吗?或者,你二人在她面前恩恩爱爱,这岂不是叫我离月,生不如死吗?所以臭丫头,如今,有你就不能有连城璧,有连城璧就不能有你!”冷怀南恶狠狠地说道。
      “坏老头,我告诉你,你不用威胁我!我的命是连大哥的,除非他要我死,我才会心甘情愿地死。至于连大哥……若你真的杀了他,那我姐姐,会不会恨你?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她着想,我想,你该不会想让她痛苦吧?”唐玲珑娇嗔地问着。
      “哦?原来你知道了?”冷怀南问道。
      “我再傻也应该知道了,除了我姐姐,有谁能这么轻易地出现在连大哥身边,而毫发无损?除非是他认得,而且不设防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你把自己的女儿派到唐门,是为了什么?就是想知道唐门的秘密吗?为了知道秘密,你不惜利用姐姐抓了我爹娘?既然你也是在利用她,你对她就不会心存歉疚吗?”唐玲珑问道。
      “我歉不歉疚,那是我们父女的事情。倒是你,抢了离月的丈夫,该当如何?既然口口声声叫她姐姐,那你该远离连城璧,好好回到你娘身边去才对!”
      “姐姐若是真心喜欢连大哥……我不会跟她抢的,但我也不会离开连大哥,我与他生死与共,除非他不要我了。否则,就算做个陪房丫头,我都不会离开他的!至于我娘,还有我爹,若是他们有丝毫损伤,我保证你想得到的一切都得不到!”唐玲珑得意地看着冷怀南,毫不畏惧地说着。
      “臭丫头。你敢威胁我?”冷怀南火冒三丈,说罢就对着唐玲珑出手。唐玲珑急急躲避,疾声道:“若是你伤我,我会缄口不语!那你就准备养我一辈子吧!”
      连城璧见冷怀南要伤害唐玲珑,便急急想要去抓住冷怀南,萧十一郎见连城璧行动略顿,便急忙跃身出手,挡住了冷怀南。
      粗略交手,冷怀南察觉萧十一郎功夫不弱,是个高手,但却绝非是他的对手。
      “臭老头,我只是没出手,不然的话,若是你中了我下的毒,你必死无疑,你知不知道?”唐玲珑说道。
      “笑话,就凭你?”冷怀南罢手,轻蔑地说着。
      “我武功是不行,萧十一郎尚不能在招招之内制服与你,我又能拿你奈何?可是,出自唐门的毒,除了唐门的人,想必没几个人能解得了。只要你沾上我用的毒,我保你必死无疑。你只是趁着连大哥失了武功,在这里欺负我们,若是连大哥武功尚在,怎么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唐玲珑说道。
      冷怀南听了,哈哈大笑。“连城璧他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他能赢得了我?”
      “反正连大哥现在没了武功,你要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又看不到你们一决高下的结果。不过若是连大哥败了,我想他早就被你杀了吧?他又如何还会站在这里?我看你就是小家子气,怕我连大哥赢了你!若你真有本是,不如你给我连大哥几年时间,等他恢复了武功再说?到时候谁厉害,一目了然,那我才能服气!”
      “你!好啊!原以为你是个傻子,原来……你是想用激将法,叫我放过连城璧吗?看来我倒是小看了你!”冷怀南本想跟唐玲珑继续斗下去,却突然恍然大悟。
      “你高估我亦或是低估我,那又如何?我没有什么手段,我只是不想连大哥再受伤害。这本是你和唐门的恩怨,我不愿意让连大哥为了此事而……”
      “玲珑,你在说什么?”连城璧打断了唐玲珑的话,心中甚为感动和心痛,也对自己以往的作为,更感后悔。
      “连大哥,你放心,我不舍得你再为我受苦,我……会好好想清楚,然后尽快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这个处心积虑的人。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吧?”唐玲珑动情地说着。
      “你的脑子到底灵不灵,那就看你究竟能跟我说多少了!不错,你把你知道的,如实跟我说清楚,我便会放了你们一家几口人,让你们永享天伦。”冷怀南心怀叵测地说着。
      “你说话算话,万不可再伤了我爹娘和连大哥,我会很用心,很用力地想的。你不能为难我连大哥,要找大夫给他疗伤……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不过,到时候,你也要如约让我们离开。”唐玲珑不舍地看着连城璧说着。
      连城璧眉头紧蹙,他目光闪烁,他想告诉唐玲珑,冷怀南的话,绝对不能信,她千万不能犯傻,可是他如今没有机会开口,他无法提点她。
      “连大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该去守着我娘了!”说罢,唐玲珑被人带离。
      连城璧愤愤地看着冷怀南,牙关紧扣,怒目相向。
      冷怀南却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他那怒气冲冲的脸,大笑道:“连城璧,你把这个一心只想着你和家人的傻子带在身边,只会坏了你的事,不是吗?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一定会为你们一家,选一块最好的墓地,然后把你们合葬!”狂妄的笑声,震颤着连城璧的心,可是如今他却只能把这口恶气吞进肚子里去。他只是害怕玲珑一时天真,上了冷怀南的当。
      狂妄的笑声中,冷怀南注意到萧十一郎冷峻的眼神,冷怀南收起了笑声,盯着萧十一郎,道:“怎么?想为他们打抱不平吗?”
      “不!萧十一郎没有资格!如今我只是在想,你想要的是割鹿刀,我已把刀留下,那么我可以走了吧?这场恩怨,本来就是你跟连城璧的事,又与我何干?如今该帮连城璧的,我已经帮过,我又何必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萧十一郎说道。
      “哦?看来你是个聪明人,你真能弃连城璧他们的生死而不顾?”冷怀南怀疑地问着。
      “我为何要顾及他们?我不是一代大侠,不是正道之人,即使我不杀人,都已经落不到什么好的口实,我又为何为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拼上性命?如今萧十一郎只要冷教主一句话,可否让在下离开?”萧十一郎问道。
      “既然你不与我为敌,自然可以离开。日后,我们说不定会有联手的机会……”冷怀南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十一郎,话中有话。
      “也许,我们是会有再见之时!告辞!”萧十一郎一抱拳,转身离开。
      连城璧恨恨地看着萧十一郎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好女婿,别动了肝火,那丫头可不希望你死。现在你就好好回房歇着吧,也该去看看离月了!你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如何处置你,那就听离月的吧!”冷怀南在连城璧背上一推,他便被人带了下去。
      “如今你的帮手,一一离你而去,我看你真的需要找机会,练好武功,才能离开我银月教了!好女婿,我会看着你子孙绕膝的!”冷怀南冷笑着坐下,目光严肃。
      连城璧被人看着,来到唐玲玉的房中,见唐玲玉确实在卧床。
      “城璧,你回来了,你受伤了?”唐玲玉急急坐起身,见连城璧的脸色不佳,察觉到他也许出了事。可是见他身后跟着人,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我没事,你怎么样?怎么会……”连城璧看着唐玲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冷怀南可能在偷听。
      唐玲玉立刻心领神会,她的脸,立刻悲伤了起来道:“此事……我不怨你。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以为……那日不过是一夜夫妻,怎会?”说着,唐玲玉竟然哭了起来。
      “那夜?你在说什么?”连城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许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两个多月前,那夜你想念玲珑,所以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你却将我当成了玲珑,我们就……我只是没有想到,那次,我竟会身怀有孕。若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我又何苦会这么放不下你呢?明知你有了玲珑,我又如何会……”说罢,唐玲玉小声啜泣起来。
      连城璧慢慢走近唐玲玉,轻轻搂住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冷怀南也知道这件事吗?”
      “嗯!”唐玲玉轻哼道。
      “好了,别哭了,说起来,这也是我的错。你好好歇着,别伤了身子。我与这孩子无缘,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连城璧柔声说着,轻轻松开唐玲玉,伸手为她擦了脸上的泪。
      痴痴地盯着连城璧柔情的目,唐玲玉却有些恍惚,若这一切是真的,该有多好?可这一切只是一出戏,一出为了保全性命的戏。
      唐玲玉愣了一瞬,转眼看到那些教徒还站在那里,便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见人都走了,连城璧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连城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了?”唐玲玉起身关心地问着。
      “是冷怀南……他差点伤了玲珑。”连城璧疲惫地说着。
      “玲珑?你找到她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把她藏起来?”唐玲玉问道。
      “我是想藏起她来,可是她却说不愿跟我分开!如今,她人已经在银月教,我怕她冒冒失失,会出事。”连城璧担忧地说着。
      唐玲玉心里有些心酸,却一边安慰着连城璧,道:“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照应她的。如今,倒是要先看看你的伤势,我命人给你请大夫。”
      连城璧没有应声,只是心中忧心忡忡。
      唐玲玉吩咐了之后,回到连城璧身边,柔声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脸色实在有些吓人呢!”
      “我不要紧,倒是你说的这些,真的能唬住冷怀南?他可信了?”连城璧问道。
      “与你有一夜夫妻之事,也是当初他找到你时,为了保全你,我随口胡诌的,没想,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我请了为大夫协助与我,想来冷怀南应该没有怀疑我。不过我想,即便他怀疑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
      “也是,其实我们心中各有各的盘算,就如我明了冷怀南所想,我想他也一定早就猜到我们的想法了。只是这层纸,一直没有捅破罢了。”连城璧说道。
      “那如今,玲珑和程印雪都在银月教了?”唐玲玉问道。
      “是呀!本想着唐夫人回来,是为了套出唐门主的下落,可是玲珑却是在我计算之外的。”连城璧无奈地说着。
      “那如今我要怎么办?是帮你救走玲珑吗?”唐玲玉问道。
      “如今,就算你能救她走,她也未必肯走。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让她不要乱说话,不要太天真。我……”连城璧心中甚是着急,不住咳嗽,口中又溢出了血。
      “你先别说了,先躺下休息!”见连城璧伤势不轻,唐玲玉甚为心疼。
      连城璧点点头,躺了下去,嘱咐道:“你也别轻举妄动,既然你说你小产,那就得好好歇着。若是到处走动,会叫冷怀南怀疑的。至于玲珑,我会想办法去见她的。”
      说完,连城璧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唐玲玉看着连城璧苍白憔悴的脸,小心翼翼地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万事,你想到的只是玲珑,我不求你能想着我,可你至少也要想着自己呀!”心中疼痛,唐玲玉竟然流下了眼泪,但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又急忙很不安地擦掉了,生怕让人看到,更怕让他看到。
      “娘……”唐玲珑被送回了程印雪身边,程印雪只是关切地打量着她,急忙询问,“没事吧?你没事吧?”
      “娘放心,我没事,以后我想大家都不会有事的。”唐玲珑娇滴滴地说着,缓缓靠进了程印雪的怀里。“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的,娘要好好抱着我,抱着我,你抱着我,我的心就安了。”
      这里众目睽睽,程印雪本就不能多说什么,今日,唐玲珑也是出奇的安静。本以为以她以往的性格,遇到这种事,她肯定会喋喋不休,可是今日,她只是安静地抱着她。于是程印雪也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她的沉默安静,让程印雪突然觉得,她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也许她是被吓坏了,或许……她真的长大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她们母女的人,也退出了屋子。程印雪见人走开,但生怕隔墙有耳,便在唐玲珑耳边轻声问道:“玲珑,你究竟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娘说了呢?”程印雪担忧地看着唐玲珑,急切地问着。
      唐玲珑柔柔地看着自己的娘亲,道:“娘莫担忧,我没事,我只是想安静地想一个办法,让大家都转危为安。我不会有事,您和爹也不会有事,我只怕……连大哥和姐姐会难以脱身。”有些忧虑地说着话,唐玲珑却勉强在程印雪面前淡淡一笑,安慰着她焦虑的心。
      程印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唐玲珑,那个以前说话天真,思想单纯的小女儿,如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对连城璧果真是如此情深牵挂吗?
      “玲珑,你对连城璧,果真陷得如此深吗?”程印雪问道。
      “娘是否时刻牵挂爹呢?若不是深爱,娘又怎么会冒险再回来?连大哥已经是我丈夫,我理该对他同生共死才对。可是我没那么傻,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死。我答应过他,我们要生很多孩子的,我们的生活还没有开始,我不想我和他都留下遗憾。我不要!娘,你放心,我有办法,我想连大哥也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唐玲珑信心满满地说着。她的连大哥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如今也不会,她在做的,就是好好助他一臂之力!
      冷怀南从唐玲玉的房门口离开,倒也没听得出什么异常之处,遂又吩咐下去道:“给我盯紧萧十一郎,别以为他跟连城璧玩一手把戏,就能骗过我!”
      “回禀教主,我们的人,都在盯着呢!方才有人报,说萧十一郎确实是下山了。”
      “下山了?他真的就这么乖乖下山了?”冷怀南心中还是充满怀疑。“那个臭丫头呢?跟程印雪一起,有没有漏什么口风?”
      “似乎没有,怕是吓傻了,一直没有说话,后来隐约听到她跟程印雪在提连城璧,说是担心他。”
      “哦?”冷怀南有些不确定,他想要再试探试探唐玲珑。一年多的时间不见,也许这个女人会有所改变。可是她的心机到底有多深,还是得去试一试才知道。
      看着连城璧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唐玲玉叫了大夫,却迟迟不来,她有些心急,催了几次,有些坐不住。
      “人呢?怎么还没来?”唐玲玉质问着,她正起身要去再找人,却被连城璧拉住。
      他缓缓睁开眼,吃力地说道:“不用费力气了,我想冷怀南是不会让人来医我的,即使你把人叫了来,我的伤,也看不好的。他怕我有所行动,所以他会宁愿叫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会傻到这么快让人医好我。”
      “那可怎么办?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辛苦。”唐玲玉急急说着,她伸手为连城璧擦着额上的虚汗。
      “冷怀南老奸巨猾,他出手伤我,力道倒是恰到好处,既不让我好过,也不会让我死。你别担心,只管叫些好酒好菜,我自己养好了气力,自然不会影响我自己的安排。”连城璧缓缓坐起身说着,“你先躺下吧,别露了马脚。”说罢,连城璧起身,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床前的桌子前。
      “你在想什么呢?”唐玲玉问道。
      “我在想,冷怀南会想什么,他如今会不会逼玲珑说出唐门的秘密?还有……萧十一郎……”连城璧微微闭眼,轻蹙着眉头说着,心中暗想道:“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骗过冷怀南……”
      薛子枫一路追着贾信,来到离银月教不远的落脚点,发现白杨绿柳二人早已在此等候。
      “咦?你怎么会来?唐姑娘呢?我家少主呢?”白杨问道。
      “少主和唐姑娘,都去了银月教!”贾信说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白杨,绿柳大惊。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玲珑会跟了去,其实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只是那连城璧太过自信,却不知小玲珑的痴情有几许。不过,你们也不用怕,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倒是那个老小子,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交手,这叫我心里实在是痒痒!”薛子枫摩拳擦掌地说着。
      “喂!薛老头,你可别乱来,我家少主都安排好了,你可别坏了他的计划!”绿柳说道。
      “笑话!我能坏了他的事?说不准,以后他的命还要我救呢!你们放心,我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机会,我也不会动手的。不过我闲着,确实有点闷,我先找人玩玩去!”说罢,薛子枫一个跃身,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贾护卫,快把他追回来!”白杨急急嚷着。
      贾信远眺了一番,早就找不见薛子枫的身影,他道:“你若追的上他,你去追!薛前辈有分寸的,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还是按照少主的吩咐,赶紧去办事吧!该联络的人,你们有消息了吗?”
      “西南这地方的人,留下的不多,消息都传不出去。”绿柳说道。
      “司马相呢?少主说,司马相应该是逃脱的,只是,他却不一定会投奔少主。”贾信说道。
      “是呀!他们二人积怨已深,不过我想,面对生死,他应该知道该如何抉择吧!”绿柳说道,“不过冷怀南霸着这武林盟主之位,也有将近两年时间,只怕这些武林人士的意志,已被消磨殆尽。怕少主有心,却无人响应,那要如何是好?”
      “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不管如何,咱们总要护着少主和唐姑娘,就算夺不回失去的一切,但至少要保他们隐姓埋名,淡薄远离江湖,安静地生活吧!”贾信信誓旦旦地说道。
      连城璧沉思了一阵,突地问道:“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问你。冷怀南是否擅长用毒?”
      “银月教是有人用毒,可是比起唐门,那只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冷怀南似乎不擅长。”唐玲玉说道。
      “那么他几次用的毒,是从哪里来的?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前几日又差点害我失明……”连城璧口中嘀咕了一句。
      “怎么?你中毒了?”唐玲玉惊讶地问着,显得有些歉疚。
      “是呀!看来他是不信任我,所以偷偷下毒的吧,好在有高人在,否则……我的眼睛就瞎了。不过,冷怀南一定会认为这是玲珑的手笔,想来……”连城璧突地顿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的,对不起,连城璧,这些毒方都是我从唐门偷出来的!”唐玲玉很懊悔地说着,她这才意识到,前些年她的作为只是在为虎作伥。
      “原来如此!看来他胃口不小!”连城璧没有责怪唐玲玉,反倒有些信心。
      “怎么了?”唐玲玉问道。
      “没什么,我想我要找机会再见一见玲珑,我想我想到了拖住冷怀南的方法。只要玲珑能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加紧时间,找到唐令山的下落的。”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饭菜,唐玲珑便窝在程印雪身边,躺在她腿上,闭着眼,靠着她。突地不速之客到来,吓得她,浑身打了个颤,跳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唐玲珑问道。
      “笑话,你在我银月教,我是银月教的一教之主,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就算我到这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冷怀南说道,接着他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饭菜,道:“怎么?不合胃口?这倒是,连城璧前脚对你山盟海誓,后脚这会儿又跟我那离月亲亲我我,你没胃口吃饭,那倒是可以理解。”
      唐玲珑听了,努着嘴,什么都不说,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出戏,什么都是假的。
      “不说话?看来连城璧把你哄得服服帖帖,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是真的大气,没有心眼,还是真的蠢得可以。唐夫人,若是你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怀了孩子,你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会像令爱这般,沉得住气?”冷怀南问道。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程印雪怒斥道。
      “你少胡说!我连大哥……也许只是个误会!”唐玲珑说道。
      “误会?连城璧是怎么跟你解释的?”冷怀南怀疑地问道,他就是想在唐玲珑这里找到破绽,他想知道,唐玲玉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他。
      “连大哥……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说这不可能,他跟姐姐才成亲几日,她怎么会怀有身孕,也许是姐姐想他,担心他,催着他回去罢了。”唐玲珑说道。她心想着,这是姐姐想出来的借口,关于这一点,倒是确实没有跟连城璧通过气,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好呢?不过……醉红楼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想来男人都不爱说真话,所以一般的男人应该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会跟别的女子有子嗣吧!
      “哦?连城璧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不知道离月怀了身孕?”冷怀南问道。
      唐玲珑抬眼瞪着他,定定地问道:“这种事情,你来问我,你认为我知道的一定是事实的真相吗?我不知道连大哥跟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确定姐姐是不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不过我问你,若是换做是你,你会实话实话,你会告诉另外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对她说,你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吗?你这个人真是可笑,即便连大哥他是骗我的,我也只选择相信他呀!你何必来挑拨离间!”
      冷怀南一想,这倒也是,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连城璧都不可能告诉唐玲珑,他与别的女人有染。不过,如果让这个傻子相信,连城璧就是一个薄情寡性,到处招蜂引蝶的情场浪子,想来她应该不会再对他痴心一片的吧?
      女人的真心最怕什么?最怕被辜负!若是让唐玲珑知道连城璧跟唐玲玉的事情,她对他若是很动摇了,那么他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更快得到手的。
      “挑拨离间又如何?事情的真相,如今我也不明了,所以才问你的。也许连城璧说的不是假话,因为酒后乱性做出来的事情,他不记得,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怪不得离月说,连城璧大概都不知道她还有身孕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冷怀南说道。
      “你说什么?酒后乱性?怎么可能?”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唐玲珑却偏偏忍不住问了起来。
      “也许此事,只有离月清楚吧!说是几个月前,连城璧心情不好,所以喝醉了酒,然后就……照那种情况,连城璧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足为怪,只是可怜了离月,竟然怀了身孕,可是她却因为你,失去了这个孩子。”
      唐玲珑瘪着嘴,眼中含着眼泪,一声不响,心里却在千万遍的否认,可是……可是心好像无法说服自己。虽然知道连城璧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若是真的喝醉了,却什么都可能发生。而他为什么会喝醉,她也能想到,也许……也许这一切都会是真的。
      “对于一个不忠于你的男人,你又何必对他一心一意?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遵守承诺,绝不会为难与你,所以你……”冷怀南见唐玲珑心思动摇,心中甚为得意,正想追问,却突地被唐玲珑撵了出去。
      “你好烦呀!你走,你走!你太坏了,说连大哥的坏话,害得我心情很坏,不想再看到你!你若是再逼我,我宁愿死,也一个字都不向你透露了!”唐玲珑赌气道。
      虽然被唐玲珑轰了出来,冷怀南甚为生气,不过看到她这般混乱的模样,他倒是满意的,也许很快就能成事了!冷怀南不再逼问,只道:“别以为你胡搅蛮缠,就可以拖延时间,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最后给我说出几句有用的话,否则……你们都别想活!”冷怀南说完,转身离开。
      今日得知唐玲珑心神大乱,唐玲玉又急着找大夫,看来连城璧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冷怀南却觉得这日过得甚为舒心。连城璧心思缜密,也沉得住气,要从他身上找出破绽不容易。可是这臭丫头还嫩得很,就算现在学着长了心眼,毕竟还是靠不住的,想来,沉不住气,就要露出马脚了。到时候,连城璧,你再聪明,也会败在我手里!
      “玲珑,你怎么了?伤心了?”程印雪慢慢来到唐玲珑身边,柔声询问。
      唐玲珑含泪,只摇摇头,什么都不说,紧紧抱住程印雪,默默流泪。
      “你到底跟冷怀南做了什么交易,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程印雪问道。
      “娘,你别问了,我自会应付他的。”唐玲珑心中全是连城璧,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
      夜晚,唐玲珑亦是不能安睡,想着冷怀南的话,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假的,可是她的心却忍不住痛了起来。
      连城璧一晚上也是睡不安稳,伤势疼痛,辗转难眠,这也让唐玲玉甚为担心。大夫最终虽然是来了,但是如连城璧所料想,开了药,服下,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看着连城璧伤痛发作,唐玲玉却帮不上忙。也许自己想出的这个点子有些糟糕,如今限制的,反倒是她自己了。
      再说萧十一郎,明着是下了山,可是一晃眼,他便甩掉了身后的人,又回到了山上。他跟连城璧约好,他要留在山上接应他们的。只要知道了唐令山的下落,他便会告知连城璧,然后按计行事。萧十一郎看准了时机,打晕了一个守卫,换了银月教的衣服,混进了教中,等待机会,伺机而动。
      还有那薛子枫,早就知道了上银月教的路,他也用了和萧十一郎一样的手法,混入了银月教中。可是毕竟上次来去匆匆,他进教之后,老是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
      半夜,萧十一郎和薛子枫都在教中摸路,却意外相遇。二人见彼此身形举动都有些怪异,便都会彼此留了心眼,相互追随,到了暗处一交手,才发现是自己人。
      “是薛前辈吗?”
      “哦?是萧十一郎?怎么,是连城璧叫你留在这里的?”薛子枫问道。
      “是的,他说会尽快查到唐门主被关在何处,叫我适时接应救人。”萧十一郎说道。
      “那很好,那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到处看看。”薛子枫不当一回事地说着。
      “前辈,不要乱走,连城璧说,这银月教中有机关,若是不小心触动,会打草惊蛇的。”萧十一郎说道。
      薛子枫本还不服气,可是想到他答应过连城璧,这次不乱来,便没有再坚持,遂问道:“知道小玲珑被关在哪里了吗?我去看看她总可以吧?”
      “我想唐姑娘和唐夫人的落脚处好查,但是我听唐姑娘的言下之意,她心意甚为坚决,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况且她若走了,连城璧会有危险,她也不会愿意。”萧十一郎道。
      “小玲珑现在这么有志气!不枉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不过,她武功还是不行呀,我想我还是得好好看着她才好。”
      “前辈若是执意要留下,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我想连城璧很快会有行动的。”萧十一郎说着。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程印雪心酸地看着唐玲珑,直到她醒来。
      “娘,你怎么了?你一夜没睡?”唐玲珑问道。
      “玲珑,你是不是很想连城璧?昨夜你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呓语,一直叫着他的名字。”程印雪说道。
      “我是想他,即便他骗了我,我还是想他,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唐玲珑担忧地说着。
      “若是实在想他,那你就想办法留在他身边吧,不用担心娘,娘已经被冷怀南软禁了两年,他是不会轻易杀我的。”程印雪说着。
      “娘……”唐玲珑有些不忍。
      “也许娘也该顾着你的感受,孝道固然重要,但一个女人也要以夫家为重。将来,决定你一生幸福的人是他,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要依靠谁呢?你大了,嫁人了,爹娘纵然再疼你,陪着你一生一世的,也是他。你们是夫妻,应该鹿车共挽,同心合力。去吧,娘自己会小心的,你自己也要小心。”
      连城璧急着要去找唐玲珑,却被人拦住。
      “姑爷,请回吧,没有教主的命令,你是不能到处走动的。”
      看着有人阻扰,连城璧知道,冷怀南对他会步步紧逼,于是连城璧道:“去告诉冷怀南,我要见他!快去,否则,他想要的东西,就得不到了!”
      冷怀南召见连城璧,讥诮地质问道:“连城璧,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对于唐门的秘密,你应该无从知晓,你又凭什么来威胁我?”
      “因为唐玲珑!你不知道她的个性,若是我不去安抚与她,你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来?”连城璧说道。
      “我已经命令那臭丫头,三日之内必定要开口,否则……”
      “你却不知,你越是威胁她,逼迫她,她也许吓得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城璧说道。
      “你少来诓我,那臭丫头在你面前,不是信誓旦旦要保证你们的性命吗?这么有胆有识的人,怎么会吓傻?”冷怀南说道。
      “你不是阅人无数?唐玲珑武功差的出奇,只是喜欢逞强罢了,不然,你看她若是见不到我,是不是会乖乖就范!”连城璧说着,似乎无可奈何地离开。他只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唐玲珑一定要提要求来见他。
      “哼!又想暗中串通什么?连城璧,你急着要见那丫头,是不是怕她坏了你的大事?可是,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你也太低估我了,我不是一个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人。连城璧,你走的每一步棋,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别以为有一个萧十一郎肯帮你,你就能胜券在握,你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再加上一个臭丫头拖你的后腿,给你帮倒忙,你就等着死吧!天下最厉害的人,也不过如此,那几十年的武林至尊,你是怎么混过来的,连城璧!”冷怀南心中暗想着。
      唐玲珑被程印雪鼓励着,虽然她的心有点不舒服,可是她还是准备伺机去找连城璧商量大事,但她同样被限制了自由。
      “喂!我要找连大哥,你们去把连大哥给我找来!”唐玲珑冲着门口的一个守卫说着,可是没有人理睬她。于是唐玲珑开始大吵大闹起来,守卫无奈,只得禀报给冷怀南。
      “你吵吵嚷嚷地在干什么?”冷怀南大老远的,就听见唐玲珑的声音,在那里胡搅蛮缠。
      “我想见连大哥!我要去见连大哥!”唐玲珑鼓着嘴道。
      “你不说出两句有用的话,你谁也别想见!”冷怀南说道。
      “你不让我见连大哥,你也休想听到一句有用的话!”唐玲珑驳斥道。
      “臭丫头,少给我讨价还价,我可不是连城璧,会耐着性子听你耍横!我说过,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要是说不出有用的话,我也许会杀了你,也杀了他们!”冷怀南威胁道。
      “坏老头,你欺负人!我胆子小,见不到连大哥我会害怕,我一害怕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若是要我这么一个人白白干想,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反正早晚是个死,你又何必要我战战兢兢,食寝难安地再煎熬两日?见不到连大哥,我生不如死,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说罢,唐玲珑朝着冷怀南撞过去,自然被冷怀南一手反扣住了双臂。
      “哎呦!”唐玲珑大叫,冷怀南才发现,唐玲珑的一只手臂,几乎是废的。
      “坏老头,亏得你还自称武林盟主,真是不羞!连大哥没了武功,我又废了条手臂,武功差得你都看不上眼。难不成你连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怕?怕我跟他串通?可是我能跟他串通什么?让天上的神仙佛祖收了你吗?真是小家子气!算了,我看我还是坐在这里等死好了!只是我还是舍不得连大哥,我觉得好对不起他和我爹娘,原以为我能救他们的,可惜我一紧张一害怕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大哥……你说我该如何救你?连大哥……”说罢,唐玲珑嚎啕大哭起来。
      “玲珑,你说什么?你可什么都不能说!”程印雪以为唐玲珑是真的犯了糊涂,立刻阻止。
      “你少开口!自己嘴硬,还不许别人开口嘛!”冷怀南一把推开程印雪,害她摔在了地上。
      “娘!对不起,我不想大家死,所以我只能把唐门的秘密告诉他了。可惜,我现在一害怕,把爹爹跟我说的,都忘了。我本想见到连大哥,叫他安慰安慰我,我也许能记起来,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他。如今,我只能守着秘密,陪着你们一起死了。”唐玲珑扑到程印雪身边,一边哭,一边说着。
      可是程印雪一听,便知道唐玲珑在胡诌。唐门的秘密?唐门的秘密怎么是唐令山告诉她的呢?唐门的秘密,根本就在那两部秘籍里面。不过,至于唐令山真正的秘密,连她都不知道,也许只有他一人知道吧,所以唐玲珑胡说什么,都不打紧。
      “臭丫头,我若是让你见连城璧,你定能想起来?”冷怀南问道,想着连城璧说的话,也许唐玲珑的性格,他太了解,也是,听着唐玲珑这么无理取闹地哭闹,吵得让人心烦,不如就让她见见连城璧好了。反正他二人被软禁在银月教,也走不掉,就算指望一个萧十一郎,他也是没有办法把一大帮子人一下子救出银月教的。
      “我想是吧,你让我陪着连大哥几日,看着他,抱着他,我就不怕了,也许我能想起来什么。这样吧,待我见过连大哥之后,等我心情平复一些,若是我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的话,那你直接把我杀了好了。”唐玲珑抹了抹眼泪说道。
      “好!看你们二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冷怀南气急败坏地说着。
      “就是嘛,我们又不是天上的雀儿,难道能长翅膀飞了?唉!如今我只是想见连大哥,苦中作乐罢了!”唐玲珑说着。
      “带她去!给她和连城璧单独准备一个房间,不要打扰了离月的休养!”冷怀南吩咐着。
      唐玲珑瞪了冷怀南一眼,然后跟人离开,临走时,她回身说道:“别再欺负我娘了,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吧!”
      唐玲珑被送到了连城璧身边,当唐玲珑见到连城璧那苍白的脸时,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夺眶而出。再看到连城璧身后,卧病在床的唐玲玉,更是让唐玲珑哑声。
      “玲珑!”看到唐玲珑,更是让连城璧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时时刻刻担心的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连城璧的眼中也突然有了光。
      唐玲珑上前,轻轻抚着连城璧的脸,又假装无意地看了唐玲玉一眼,道:“怎么病成这样?没有看大夫吗?”
      “大夫是找了,可是他医术不精……”唐玲玉见唐玲珑到来,也是坐起了身,心中五味杂陈。
      唐玲珑扶着连城璧,扭头看了看唐玲玉,见她脸色也不是很好,想来她确实是抱病在身?唐玲珑不由得有些忧伤,“姐姐身子抱恙,不要太过担忧。我跟那教主说好了,这几日,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们的。”
      “玲珑你……”连城璧有些惊讶心痛,他猜想着,也许冷怀南拿他所知道的“实情”去试探唐玲珑了,这会儿唐玲珑莫不是是信以为真了,她该是心痛了吧。心痛也好,心痛也好,若是不痛,那倒是不真了。可是如今似乎不能告诉她真相,因为如果她不痛了,冷怀南反倒是会怀疑唐玲玉的,到时候她就危险了。
      “你操那些心做什么?伤还没有好,你这个样子,岂不是叫我担心?你们两个都病着,真是让我很难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唐玲珑忍着眼泪,问着。
      说罢,她松开连城璧,走到唐玲玉床前,轻轻拉起唐玲玉的手,抚了抚,道:“这么憔悴,也不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伤了身子,该如何是好?姐姐,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和连大哥的。劳请姐姐,叫人带我去厨房,我去做点好吃的。”
      说罢,唐玲珑缓缓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玲珑……”唐玲玉急着想要起身,要给她解释,可是被连城璧上前,扼住了她的腕子。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唐玲玉满脸歉疚地看了看连城璧,又看了看唐玲珑孤零零离去的背影。
      唐玲珑被人带着,缓缓往小厨房走,用心地做着饭菜,但是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她悉心地为唐玲玉炖着补身的汤,可是却不由得蹲下身子,抱成一团,伤心地哭了起来。
      原以为心里会很大度,可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怪怪的不舒服。
      小心翼翼地喂着唐玲玉喝汤,唐玲珑只是自顾自地念着,“以前在唐门,总是我病的多,姐姐照顾我。这会儿,我倒是也有机会照顾姐姐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照顾得好不好,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姐姐你要多担待些。我会尽力的,因为我不想我姐姐有什么闪失,因为你是我姐姐……”
      “玲珑……玲珑,你别这么说,其实……”唐玲玉心中急切,她只想把真相告诉唐玲珑,叫她不要这么难过,可是连城璧说不行,她也明白,确实不能因小失大。
      “姐姐,你为何如此看着我呢?我没有要怪你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身不由己,连大哥他喝醉了,才会……我只是觉得那孩子很可怜,既然来到了世上,怎么就……怎么说,那也是他的骨肉。”说着,唐玲珑放下碗,擦了擦眼泪。“姐姐躺下休息吧,这么冷的天,出了事,要好好养着,别亏了身子。我去陪连大哥吃饭,我答应过他,以后都要陪着他的。”说罢,唐玲珑转身离去。
      “玲珑……,好好陪着连城璧吧,他需要你!我身子欠佳,照料不到你们,你好好陪着他,照顾他吧!”唐玲玉急急叮嘱道。
      “嗯!我会的!我求他们让我来照顾连大哥,我就没准备离开他。”说罢,唐玲珑转身离去。
      在隔壁的一间小屋里,唐玲珑安安静静地陪着连城璧吃饭,脸上露出淡淡的苦涩却欣慰的笑容。“连大哥,好吃吗?”
      “嗯!”连城璧知道唐玲珑那是强颜欢笑,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屋外有人盯着,他们不方便说太对。
      “那多吃一点吧!你瘦了很多,多吃点,才能养好身体。反正我跟那坏老头说了,我要留在你身边,否则他什么也得不到!”唐玲珑神情淡淡地说着。
      “嗯!好!我一定尽快养好身体,不叫你担心。”连城璧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饭后,二人都有些沉默,只是连城璧还是不住地咳嗽。
      “躺下歇会儿吧!既然不能走动,那就多躺下休息。”唐玲珑扶着连城璧躺在床上。
      “玲珑……”连城璧心里也不好过,看着唐玲珑那不快乐的脸,他心里也很内疚,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唐玲珑顺势伏在他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他伸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发,道:“伤心了吗?我想你是伤心了吧,对不起,我……”
      连城璧没有说完,便被唐玲珑伸手掩住了他的口,“嘘!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本意,喝醉了酒……怎么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呢?我是信你的,我信你,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唉!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小气,可是……可是我就是吃醋了,连大哥,我吃醋了……”
      连城璧听得她这么说,便坐起身来,唐玲珑也顺势抱住了他。听得唐玲珑说吃醋,连城璧有些高兴,却也觉得抱歉,这个傻丫头,一心都是他,可是他却还要如此“伤害”她。
      “玲珑,我会尽快找出唐门主的下落,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尽快完婚,我再也不会给你吃醋的机会了。”连城璧低声在唐玲珑耳边耳语,唐玲珑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她知道连城璧和自己的姐姐之间没有爱情,可是毕竟……玲玉已经委身于他,日后,他三人要如何是好?真是太复杂了,唐玲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愿意去想。如今不允许她想这些儿女私情,她要做的,远比这重要得多。她只是紧紧抱着连城璧,钻在他怀里,一声不响。
      如今这个屋子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对耳朵在监视着,唐玲珑知道,她和连城璧什么都干不了。可是他们总要说话的,还得商量以后的行动呢!
      静了片刻,唐玲珑撒娇道:“一夜都没看到你,我想你了,想你了……”说着,唐玲珑爬上床,腻到连城璧怀中,缓缓放下了床帘。
      唐玲珑抱着连城璧,在他耳边低语,“连大哥,我知道那坏老头想激我,我心里不好过,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对他说。我做得对吗?”
      “玲珑……”听得唐玲珑温柔却显得镇静的语气,连城璧知道,他该对唐玲珑刮目相看。“你做得很对,你帮了我的大忙!不过,以后,你若是还想帮我,那你只要做到一点,就是千万别让自己冒险,不要让自己受伤。”
      “连大哥,我明白,可是找爹爹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比你更名正言顺。”
      “不行,玲珑,你还应付不了他!太危险了!”
      “连大哥别怕,我不会冲动的,我之前所说的,只是敷衍那坏老头的。我自然不会乱来,若是不跟你先串通好了,我真怕会害了你。所以,你要我怎么做呢?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的,肯定就没那么危险了吧?你想我拖着那老头,还是尽快找出爹的下落?”唐玲珑柔声问着。
      “玲珑,原来你……”原以为唐玲珑这次吵着来找他,是心有灵犀,却没有想到,这丫头如今也是长了心眼,会察言观色,伺机而动呢!连城璧甚为欣慰,却又担心着唐玲珑的安危。“我很诧异你会如此涉险,只是,如今这里的危险,不是你可以设想的,我不想你这么做。冷怀南不好对付,即便你有些小心思,可是很容易便被他识穿的。即便是我和唐玲玉,他也一直在提防怀疑着。我们如今比的并不仅仅是心思,更是一份耐性和镇定。”
      “连大哥,你说得我都懂,可现在也是该我长点心的时候了,以前练武偷懒,现在我不会了。世事我也看得清楚,我不会把你们再推到危险边缘了。我只怕我擅自行为,会连累了你,所以要怎么做,我听你的,你不让我做的事,我绝不做,好不好?”
      连城璧淡淡一笑,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好吧。你能听我的,不擅自做主,就行。我问过了,冷怀南不擅用毒,若他逼你逼得紧了,你且先用些粗浅的制毒之术,先拖住他。至于救你爹,还是等我来吧,这太危险。”
      “不好,我找我爹能有很多借口,可是你却不方便。要不我先去见见我爹,看看他的意思?既然他跟爹爹有宿怨,我想爹爹会有办法对付他吧!再说,爹爹究竟有何本事,叫那坏人惧怕,我真是不知道,我也可借此,询问一番。”唐玲珑问道。
      连城璧沉思一阵,道:“也好,至少要看看唐门主的状况,我才能决定能如何救他。再说,唐门主应该更了解冷怀南,也许得他指点,我们更能知己知彼,只是你千万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而且我现在很用功习武,我会保护自己的。师父说,我的暗器很了得了呢!也许那坏老头见了,也会心痒,到时候,我又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了,不是?而且我还会耍无赖,任性娇气,我看我总把他气得眉头直皱呢!”唐玲珑柔柔笑着,看着连城璧温柔的眼眸,来驱赶内心的害怕。
      唐玲珑和连城璧躲在帷帐之内,悄悄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外面监视他们的人,只见得他们大白天的便钻上了床,都在偷偷讥笑连城璧,就算这大白天,也如此性急,竟要享受这男女苟且之事。
      守卫正笑着,门前走过一个长老,沉声呵斥道:“笑什么,就不怕他们偷偷商量了计谋,逃脱了去!”说罢他便踹开了大门,闯进了屋子。
      连城璧和唐玲珑突地听见有人闯入,唐玲珑立刻拉着连城璧躺倒,然后吻上了他的唇,解开了衣衫。连城璧亦顺势压在她身上,拉过被子,遮在身上。
      来人掀起床帘,唐玲珑一副惊恐的模样,大叫一声,然后满脸通红,嚷道:“你是何人?怎么闯进来了?你们不守信用,不是答应让我跟连大哥独处的吗?为何来打扰我们,现在多让人难堪呀?”
      “哼!教主就猜着你们会耍手段,所以让我们盯着你们!教主是答应让你见他,可是却没有允许你们鬼鬼祟祟……”
      “什么鬼鬼祟祟!你们在外面守着,我们两个难道一直干坐在这里?既然不能出去,那……以解相思之苦总可以吧?这里就一张床,那我们就只能……可是你们……”唐玲珑红着脸说着。
      “谁知道你们拉着帘子,在干什么?”
      “啊?你说在床上,还能干什么?难道你与人亲热,不拉床帘?那多害羞啊!”唐玲珑红着脸,硬着头皮问着,“就这么点方寸之地,那不成你怕我打个地洞跑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教主,别这么步步紧逼,我是受信用的人,所以别来打扰我和连大哥!”唐玲珑说道。
      那长老也自觉没趣,惹了一身晦气,退了出去,立刻禀报了冷怀南。
      “哦?连城璧可不是这种不识大体的人,怎么可能光天化日就贪恋这男女之事?这分明是个幌子,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吗?”冷怀南问道。
      “没有,我已屏息凝神在听,亦未听得他们说的任何话。”长老回答道。
      “哦?看来他二人都在有心提防我,就连那丫头也……我倒要看看,她在我面前,能玩的出什么把戏!”说罢,冷怀南亲自来到了小屋。
      “如今,你还有什么借口?人也见了,情也叙了,我要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冷怀南问道。
      唐玲珑定定地看了冷怀南一眼,道:“你想要什么?”
      “你爹的秘籍!”冷怀南说道。
      “我爹的秘籍有很多,我怕我记不得了……”唐玲珑说道。
      “少跟我打哈哈!你再故意拖延,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冷怀南失去了耐性。
      “我说的是实话!我记得那时你捉了我来,想问的是如何破解我爹的漫天花雨,对不对?可是这漫天花雨,我都没有见识过,如何教你破解?”唐玲珑说道。
      “你!你耍我?”冷怀南气急败坏地问道。
      “谁耍你了,我是没有听说过,我又不爱练武,也不听话。不过你别着急,我还有一个办法。”唐玲珑不紧不慢地说着。
      “说!”
      “让我去见我爹,让我问问他么!”唐玲珑说道。
      “哦!原来,这就是你跟连城璧商量出来的计策?不过我早就料到了,可是,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冷怀南说道。
      “你不答应那就没辙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唐玲珑说道。
      “连城璧,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方法?让这臭丫头在这里胡搅蛮缠?不过,不管你们怎么耍手段,都不可能得逞!若是拿不到我要的,我是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冷怀南说道。
      “呵!你以为是我让玲珑说这些话的?我明知道你不会答应,我还会蠢得让玲珑再求你?若是能轻易见到唐门主,我在银月教这些日子,也早就想法见到了,不是吗?若你不信玲珑,我也没法说服你。只是我知道玲珑说她不清楚,那就是真的不知道。我且请问,教主觉得唐门武功如何?”连城璧问道。
      “嗯?你什么意思?”冷怀南问道。
      “没什么,我知道,唐门的武功自然不敌你,但唐门的独门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可你看唐玲珑武功如何?对于一个天生不喜习武的姑娘来说,很多武功刀枪棍棒上的事情,她不知晓,不是很正常吗?玲珑天生不爱习武,还常常偷懒,这本就让唐门主非常头疼,你若不信,你问问唐玲玉就知道了。如今你逼着她问这问那,她不知道结果,自然只能去问唐门主,可你却偏不叫他们相见,你叫她如何是好?”连城璧说道。
      冷怀南质疑地看着唐玲珑,唐玲珑朝连城璧身边缩了缩,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嘛!你也不信姐姐?既然你什么人都不信,那你还问我这么多干什么?就不怕我骗你?不过,我倒是想骗你,可惜我爹的那些东西,我看到就觉得头大,编都编不出来!如果我胡编乱造,凭你的眼力,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呀!其实我找连大哥,就是想让他教我说个谎,能随便敷衍你就好了,谁知道你来得这么快,我的谎还不知道怎么编呢!”
      “哼!凭你的本事,确实骗不了我!你若是敢骗我,那就是自寻死路,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冷怀南说道。
      “我要是有骗你的本事,我想我的武功也练得差不多了,虽然杀不了你,但是我至少可以带着连大哥和我娘逃走了,还会在此成为你的阶下囚?我爹说得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若是我早点用功,如今也不会到这个地步!既然我爹有克制你的方法,我要是早学会了,还容得下你来猖狂?”唐玲珑娇嗔地说着。
      “哼!谁说你们那雕虫小技能克制我?我要得到它,自有我的用意!若你们以为,小小一个独门秘技便能杀了我,那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连城璧,本教主的武功,你该是领教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太天真!”冷怀南说道。
      “是嘛?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如今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看教主如何选择了!”连城璧说道。
      “见唐令山可以,待我安排一下,过几日便可以叫他们父女相见!连城璧,若是你敢胆大妄为,小心我要了你的性命!”冷怀南威胁道。
      连城璧悠悠一笑,不置可否。
      冷怀南离去,只听得他在屋外说道:“你们都可以撤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连城璧,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如今心照不宣,只是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冷怀南似乎是起了兴致,想要跟连城璧斗一斗。他已经不在乎连城璧是明着跟他作对,还是暗中算计他。对于一个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人来说,他必须征服全天下,无论是他的武功,还是智谋。如今的连城璧武功上是比不了了,也许剩下能比的,也就是一个才智了。而冷怀南却突然想把连城璧当掌中物一般,慢慢玩死。因为他不认为,连城璧有赢的可能。如今杀这么一个废物,太失身份,冷怀南要的,确实是连城璧的死,不过,他要看着天下人慢慢杀死连城璧,而不是他本人。对于杀死连城璧,于他而言,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已经不屑。
      “连大哥,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把人撤了?”唐玲珑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他已经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连城璧说道。
      “啊?那这样……我们还有机会救出爹爹吗?还有我娘!”唐玲珑担忧地问道。
      “自然可以!我与冷怀南之间,每走一步,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我只希望,他不要超出我算计之外就好了。”连城璧说道。
      “啊?连大哥,你想怎么样?”唐玲珑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连城璧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心里却在盘算着,他希望冷怀南的一部分精力放在萧十一郎身上,他只期望,白杨绿柳还有贾信办事,能够得力一些,这样,他才有机会,出其不意!
      门外少了看守,连城璧带着唐玲珑走出屋子,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却意外遇到了萧十一郎和薛子枫。
      “前辈,你怎么来此了?”连城璧神情严肃地问着。
      “我?我来找小玲珑呀!我怕她吃亏!”薛子枫说道。
      连城璧默了一瞬,道:“既然前辈来了,也好,我想我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下。这样,前辈能否给我带个话?”说罢,连城璧凑近薛子枫,低语了几句。“还望前辈赶快离教,务必帮晚辈完成这件事。”
      薛子枫道:“好吧!那我这就去找你那几个手下,准备起程了。”
      说罢,薛子枫疾步离开。
      萧十一郎见薛子枫离开,便问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你就不必管了,冷怀南说,这几日会让玲珑去见唐门主,你留个心吧!”说罢,连城璧张望,见四周无人,便带着唐玲珑离开了。
      回到房里,唐玲珑问道:“连大哥,你是想让萧十一郎去救我爹?这能成吗?”
      连城璧柔柔笑着,没有回答,“别担心,一切我自有主意!我定不会叫你爹又任何损伤的。”
      夜晚,唐玲珑给了连城璧一些伤药,说是向薛子枫讨的,连城璧服下药,睡了下去,唐玲珑躺在他身边,问道:“连大哥,你让师父干什么去了?为何不让他来救我爹?萧十一郎的武功,难道比我师父的武功还高吗?”
      “玲珑,别想这么多了,我让薛先生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救你爹,而是让我们回连家堡!”连城璧说道。
      “回连家堡?”唐玲珑惊讶地问着,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惊呼起来。
      “嗯!只有让我跟冷怀南实力相当,救你爹,才有可能。冷怀南精得很,我们冒冒然然救人,绝对不会成功的。我要先瓦解了他的银月教,这样救人,才能有把握!”连城璧说道。
      “可是萧十一郎……”唐玲珑迟疑道。
      “别管什么萧十一郎了,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好了,睡吧,别多想。如今的事情,瞬息万变,也许我算计好了,还会有变化的。到时候,我只能随机应变了!”说罢,连城璧一臂揽住唐玲珑的娇躯,闭眼睡去。
      第二日一早,连城璧支开唐玲珑,来到唐玲玉房中,道:“唐玲玉,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你说!”
      “恨我,我要你恨我,然后要让冷怀南最大程度地相信你,为此,就算你故意伤我,也没有关系。总之,要让他打消对你的疑虑,我要你呆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做他的好女儿,就像以前一样!你要把你知道的,怀疑的一切,全部忘掉!包括你对我的感情,你也得忘记我!只有你取得他的信任,以后我毁掉银月教,救出唐令山才有可能!”连城璧说道。
      “你说什么?你要毁掉银月教?”唐玲玉问道。
      “是,我以为这是唯一能够救出唐令山,对付冷怀南的方法。”连城璧说道。
      “我不知道你察觉了什么,可是若你认为非得这么做不可,我会的。可是……如果这么做,需要伤害玲珑呢?”唐玲玉试探地问道。
      “我会尽量避免的,若不幸她真的伤了,我只希望她性命无虞……”说罢,连城璧离开了唐玲玉的房间。
      唐玲玉一个人,默默坐着,她知道她的问题是白问的,因为如果需要她出手伤唐玲珑,那么连城璧也一定会挺身挡在她面前的。可是若是真的要冷怀南再次对她深信不疑,那么对唐玲珑下手,是必须的。这意味着,连城璧一定会再次为唐玲珑受伤,与其说,让唐玲珑性命无虞,不如说,要对连城璧手下留情。
      忘记他?那是他的借口吧?只是想彻底跟她切断联系,他可以说忘就忘,也许他从不曾记得她。可是她如何做得到?可惜,若是做不到,那就辜负了连城璧的期望,冷怀南的疑心比任何人都重,也许不真的忘了连城璧,冷怀南是不可能再信任她的。连城璧是想一切都回到原点吧?对,如今他得到了唐玲珑,一切是该结束了。
      他本来就是讨厌他的,却不知道为何会对他动了情。可惜他根本就不领情,忘了他是对的,是对的……
      若无其事地过着日子,唐玲珑只是日日照料好连城璧的起居,因为服下了伤药,连城璧的伤势,也好转了不少。
      冷怀南听得人来报,说连城璧和唐玲珑每日都过得甚为逍遥,似乎早已将眼前的危险,抛之脑后,他冷笑道:“果真能如此沉着?连那个臭丫头也长了胆子?原以为她会露了马脚,没想到……好,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故作镇静到几时!来人!”
      话音一落,一个长老上前。
      “老不死的怎么样?能说话了吗?”冷怀南冷声问道。
      “好些了,只要不过于激动,应该不会再晕过去了。”长老应答道。
      “很好,我要看看那臭丫头能强壮欢笑到几时!在连城璧身边,她是壮了胆,可是……她总会软下来的。去,让他们见见面吧!”冷怀南说道。
      一声令下,唐玲珑和连城璧本还安安静静在屋里呆着,柔柔说着话,突地有人来访,道:“姑娘请跟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唐玲珑起身问道。
      “教主说,有一个人很想见你,你也很想见他,所以,此刻我们就带姑娘去见他!”
      “你们是说,我可以去见爹了?”唐玲珑惊喜地问道。
      “嗯!姑娘请移步吧!”来人说道。
      唐玲珑心中惊喜,却又谨慎地看了连城璧一眼。连城璧只轻轻点头,示意她跟着去便是,万事小心。
      唐玲珑离去,连城璧心中焦急的是,为何白杨绿柳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清楚地知道,银月教内,他做不了任何手脚,只等着银月教外,风生水起。
      冷怀南这次难道如此放心让唐玲珑就这么去见唐令山了?既然这么快安排他父女二人相见,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出面。难道他没有猜到萧十一郎还潜伏其中,他就不怕萧十一郎出手,就这样把人带走?亦或,他知道萧十一郎要动手,所以他只是暗中埋伏了?
      连城璧猜想着,可是只觉得冷怀南的举措,有些奇怪。也许事情不是他想的这样,也许……唐令山出了问题?
      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城璧想以不变应万变,之前想过的方法,如今还是要依计行事,只看冷怀南会如何应对了。
      想到此处,连城璧突地起身,走出了屋子。遇到一个“侍卫”施以眼色,那人便向着唐玲珑离去的方向去了。
      唐玲珑跟着人走,穿来穿去,走过漆黑的甬道,然后被人蒙上了眼,虽然很害怕,怕到想要退缩,可是想着连城璧,想着自己的爹,她还是咬着牙,被人蒙眼带着往前走。
      还是一阵七拐八拐,唐玲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听得一声,“到了!”然后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揭开,她见着自己,正站在一个冰冷的铁门之前。
      那带路人先走进了那铁屋,门被关上了,一点也听不到里面的人声。
      那人进入铁屋,道:“睁眼看看吧,什么人来了!”
      床上的人,微微睁眼,不以为然。
      “进来吧!”一声令下,唐玲珑缓缓进了屋子,见到床上那苍老憔悴也苍白的人时,她几乎愣住了。
      床上那苍老消瘦的人,本不屑地想要闭上眼睛。可当唐玲珑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他亦是惊愕地哑然。
      “爹……你是爹吗?”唐玲珑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滚落,踉踉跄跄地扑到唐令山面前。她不敢认他,看着他,她只觉得心痛。
      “玲珑,怎么是你?”干涸沙哑的嗓子里,无力却急切地发出声音。他看起来是那么虚弱,可是他的目光却像突地着了一把火。
      “给你们两个时辰,该问什么,该说什么,别忘了!若是问完没有交代的话,教主自会处置你二人!”说罢,那些侍卫倒也奇怪,没有盯着唐玲珑和唐令山,倒是一个个都退出了屋子,关上了大门。
      “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唐玲珑看着瘦如枯槁的唐令山,泪如雨下,除了瘦削,唐令山的身上还有伤口。胸前锁骨处有伤口,初看,似乎是好了坏,坏了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唐玲珑心痛,却都不敢伸手碰他,只怕她的触碰,会增添他的痛苦。
      “玲珑,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会是你?难道……连家堡也保不住你,还是连城璧根本不愿意保住你?”唐令山急切地问着。
      “爹,我没事,我没事!我是故意来的,我就是来救你的。连大哥也在,他也会救你的。”唐玲珑说道。
      “什么?你们来了?你们是自投罗网的吗?难道连城璧也不知道冷怀南一直都要抓你的吗?若是迟早你都是要落在冷怀南手中,我还要他带你走做什么?!”唐令山恨恨地说着,情绪起伏,令他看起来很痛苦。
      “爹,你早知道那坏人要对付你,是不是?所以你是故意让连大哥带我走的?并不是他要带我见识见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害你吗?”唐玲珑伤心地问着。
      “他并不知道我会遭受什么,但我觉得,以他的才智,至少他该明白,得好好保护你,不能再让你回到蜀地。我跟他说过,要保住你的,若是一年之后,我不能去找他,便要他带你永远不要回来的。难道他连这点暗示也不懂吗?”唐令山问道。
      “不!我想他是明白的,所以他一直不让我回来,所以他一直在保护我。可是他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不带你一起离开?为什么他知道你遭遇危险,而一句话都不告诉我?”唐玲珑哭着问道。
      “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涉险。他不告诉你是对的,可今日,你们又为何要自投罗网?我这些个安排,心思,不都是白费了?”唐令山苦恼地说着。
      “爹,你不能一味想着要保护我,便什么都瞒着我了。一年前,我被他们抓来,我想他们除了想要逼问我,第二个缘由,大概就是想用我威胁你吧!就像今天一样。”
      “一年前?”唐令山突地想到,一年前,有一次冷怀南曾跟他说过,他教中要选什么圣女,如今想来,那个女子,是不是就是唐玲珑?可那事后来不了了之,看来也许真的是唐玲珑吧!可是,有谁能把她从银月教救出去?
      “上次连大哥救了我,这次,我不会走了,我要带着爹爹一起离开。”
      “连城璧能从冷怀南那里救走你?我没想到,他的武功竟有如此了得。”唐令山说道。
      “爹,如今不能了,连大哥为了救我,他的武功……已经全都废了。”唐玲珑痛心地说着。
      “什么?没了武功?没了武功,你们俩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要给我陪葬?可是……连城璧不该是这样的人呀!他为什么会这么糊涂,他又何必为了唐门的人,送了性命?!”唐令山说道。
      “爹……”唐玲珑本想说此事,可是想着如今不是说这事的时机,便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等连大哥把我们救出去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只是我很奇怪,冷怀南他跟我们唐门,究竟有何冤仇?他为什么要抓你,为什么要软禁娘,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他究竟想得到什么?”
      “你娘她……是我连累了她!玲珑,此事你知道得越清楚,便会越危险。若是连城璧有把握救人,那爹会拖住他,给你们机会逃走!”唐令山说道,“冷怀南此人心狠手辣,手段恶毒,趁着爹还有办法克制他,你们先走吧!万一爹要是不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去找曾先生,求他照顾你!”
      “我不要曾先生,我只要爹!既然你可以克制他,为什么我还要曾先生保护?难道曾先生能克制他?若是曾先生有手段对付他,那为何不让曾先生杀了他?”唐玲珑不解地问着。
      “曾先生是一代高人,但爹也不能肯定,他的武功是不是对付得了冷怀南。再说,爹不想将此杀戮之事,再惹到曾先生身上。他也是为了避世,才隐居唐门的,爹不想连累他重出江湖。”唐令山说着。
      说罢,他大喘了几口气,看起来很是痛苦。“爹的武功虽不及他,可是爹的机关暗器,却能限制了他,所以趁他还不知道如何破解,你们快走吧!”
      “爹……不可以这样,若按您所说,他只是被困住一时,若他杀了你,天下难道就没人能对付他了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机关的破法,也许他只是想无往而不利。他以为破解了爹的机关,那日后就没人能压制得住他了。可是,他难道没有想过,若是杀了爹,也没人能压制得住他吗?爹,你如此命悬一线,我怎么可以看着你去死?若是你最终还是死了,娘为什么还要回来救你?”唐玲珑哭诉道。
      “你说什么,你娘是去而复返吗?”唐令山惊愕道。
      “嗯!本来娘被连大哥救出去了,可是为了救你,她还是没有离开。随着连大哥回到这里了。所以,爹,你不能辜负我们呀!”唐玲珑哭着。
      唐令山听得甚为感动,不枉他们一场夫妻,只是不管他们是生是死,为的,却只是保住唐玲珑,他们唯一的血脉。“看来,他还不知道玲珑根本什么都不知晓,所以他畏惧着,可是他也能杀了玲珑呀!灭了唐门,他就可以称霸武林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杀人呢?还有唐门那些门众,是都死了,还是都逃了,亦或是都被软禁了?”唐令山疑惑地猜想起来。在他看来,杀人灭口是最简单的,为何冷怀南要折磨他两年,步步紧逼地逼问,却不干脆一刀杀了他呢?他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若是冷怀南根本不知道唐玲珑对这机关暗器,一无所知,那如今,该不该把这其中的要诀和方法告诉她呢?玲珑这个孩子没心眼,武功又不好,心肠又软,万一她知道了其中诀窍,若是真给了冷怀南,该怎么办?
      唐令山心中纠结,他最终还是决定缄口不语。
      本想着把这秘诀传于后人,至少到时候,还有办法克制冷怀南,不让他横行。可惜唐玲珑,先抛开她是女儿身不谈,她的智谋和武功,让她成了一个不是很好的人选。连城璧……他智谋不俗,也许甚至可以称为出类拔萃,可惜他是外人,本就不得窥视唐门秘技精要,如他今又没了武功,更是不能托付之人。
      如今,唐令山突地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怎么只生了个女儿。若是他能有个儿子,那么从小他会督促教导,至少现在他也该能担起大任了。至少能为武林存亡,出些力。
      “爹,您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连大哥说,也许你对冷怀南更为了解,你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的,对不对?爹,你有办法的,是不是?所以你要活着,我带你出去,我们才能一起对付他。爹,我现在要怎么做?你说呀,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除了离开你,我还能怎么办?”唐玲珑急切地问着。
      “除了赶紧走,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不知道冷怀南为何会留着你的命,让你来见我,可是我知道,若你不尽早离开,早晚会被他杀了的。这点,我想连城璧也明白这点,可是他为何……”唐令山显得非常失望。
      “爹,我来了,就不会走了!连大哥也是!”说罢,唐玲珑靠近唐令山,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
      “连城璧果真是这么打算的?”唐令山沉声问道。
      “嗯!所以,爹,你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应变。而且我答应过连大哥,若不得他应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唐玲珑说道。
      唐令山沉默了一阵,凑近唐玲珑耳边说道:“即便连城璧的办法不坏,但是我如今告诉你一切,也无济于事。唐门有几本秘籍,我都叫曾先生带走了。你若没有看过秘籍,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唐玲珑听得此话,眼睛一亮,低声道:“爹爹莫愁,其实,我已经见过曾先生,至于爹爹口中的秘籍,我已经看过,只是我看不懂。”
      “果真已经看过了?”唐令山显得有些激动,“好吧,算是权宜之计吧!就算救不了我,你也要带着这秘籍平安离开。等后世,总会有人压得住这冷怀南。既然看过了秘籍,那要好办很多,但是其中精要并不是我口述,你就能明白的。如今没有文字,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向你解释,你且先记得我下面说的话,能不能克制住冷怀南,还得你慢慢揣摩,明白吗?”
      唐玲珑重重点点头,接着,唐令山便贴着唐玲珑的耳朵,口述精要起来。
      “都记得吗?我方才说的话,你要一字不差地记住,而且千万不能多任何人说,知道吗?连你娘也不行。她心软,若是知道了,怕是守不住秘密。到时候,不仅压制不住冷怀南,我怕我们死得会更早。”唐令山说道,“你也是,万不可漏了口风,万事都听连城璧的。即使爹娘都要死,你也不能说,知道吗?”
      “我知道的,爹,我都记得了,不过我不会让你们死。那接下来,我能不能按照连大哥的办法,来拖住冷怀南?我想连大哥一定还有别的安排,我想他只是需要时间。”唐玲珑说道。
      “连城璧也是会玩心思的人,只是他和冷怀南谁更胜一筹,爹就无从而知了。但是玲珑,你答应爹,不管连城璧斗不斗得过冷怀南,你都要带着这秘诀,平安离开。若是能救走你娘,那再好不过,爹的生死,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唐令山说道。
      “爹娘都是一样重要的,我想连大哥会有办法救你们的。他从不骗我的,若是没有把握,他又何必自投罗网地寻思呢?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只要听他的,就一定会有希望的。”唐玲珑信心十足地说着。
      唐令山倒是没那么乐观,他如今还搞不清唐玲珑和连城璧的关系,他也不知道唐玲珑对连城璧的信心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很虚弱,若是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太容易了。
      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唐令山似乎也少了几分死守的责任,他突地咳起来,显得很痛苦,病情很严重。见得唐令山身体极度虚弱,唐玲珑又哭了起来。
      急急诊脉,才察觉爹爹的内伤也很严重,如今最需要的是,将爹爹救出去,然后找个温暖干净的地方,给他治病养病,否则她也觉得,唐令山撑不了多久了。
      “爹,爹,你还好吧?你要撑着,你要撑着,你很快就会出去了,相信我,相信连大哥!”唐玲珑哭诉着,跪在唐令山床边。
      “爹如今死了,也不会遗憾了,至少唐门的绝技,还能靠你流传后世。你要想办法找到唐门的门人,集合众人之力,一定要克制住冷怀南。否则……唐门,甚至整个武林,就要生灵涂炭了。”唐令山虚弱地说着。
      “爹,您还不知道吧?冷怀南已经成了武林盟主,连大哥说如今整个武林都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了。所以爹,我不要管什么武林,我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在一起。”唐玲珑涕泪横流地说着。
      “胡闹!如今死的,只是爹一个,若是压制不住冷怀南,死的,又何止一个人?你少了爹,会伤心,可是别人家的儿女,若是少了爹,少了兄弟姐妹,难道就不伤心吗?爹的武功虽然卑微,唐门在江湖上,也不算声名赫赫,爹虽不管江湖闲事,但做人至少要有良心。即便爹选择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可是冷怀南也不见得会放过我。既然爹爹能为江湖安危出点力,爹就不会选择躲起来。玲珑,做人万不可私心太重,往往若是只想顾得自己的利益,反而一切都得不到。就如,国将不国,何以为家是一样的道理,懂吗?”唐令山说道。
      “爹,我懂,我懂,我知道人不该独善其身,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只是心疼你……”唐玲珑呜呜大哭着。
      唐令山听得唐玲珑这么说,心里安慰,可是实在体力不支,倒在了床上,显得奄奄一息。
      “爹,爹!来人呀!来人呀!”唐玲珑大叫着,可是无人应声。她起身,跑到门口,大力地拍打着铁门,“来人,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门外守着人,听得唐玲珑拍打铁门,便开了门。
      “怎么?话说完了,可以走了?”领头的长老问着。
      “我爹不行了,你们快找大夫救他!”唐玲珑哭着说道。
      “既然说完了,那就走吧!”那长老也不听唐玲珑说的,只是武断地将她的眼睛蒙上,拉了走。
      就在唐玲珑跟唐令山在铁屋之内谈话之际,萧十一郎早已跟上了他们,本来他想出手,可是他却觉得蹊跷。
      看守唐令山这么重要的人,不该是这般防备,连冷怀南都没有出面,难道他不怕有人劫走唐令山?即便他没有料到连城璧有此打算,可是只派了三两个人看守唐令山,似乎也太不正常。难道其中有陷阱?萧十一郎甚为谨慎,并没有就此出手,只是在暗中静观其变。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得唐玲珑哭哭啼啼地出来,然后屋子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留,便跟着唐玲珑一起走了。
      萧十一郎觉得甚为不妥,见得四周的人,都走光了,确定再无人来,便走到铁门之前,推开了铁门。可是,屋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个木桌,几张板凳,一张不算干净,也不算脏的床,剩下的,就是冰冷的四壁。可是……唐令山人呢?
      没有见到屋子里再有人出来,可是萧十一郎摸了屋中所有的物件,墙壁,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和暗格。唐令山就这么不见了?
      萧十一郎觉得甚为怪异,虽然连城璧突然叫他不要动手,说是会有变数,可是,他难道已经料到唐令山根本带不走吗?查看了一番四周的情况,萧十一郎也早早撤了。
      唐玲珑哭天抢地地被人架着离开,然后回到了连城璧身边。
      连城璧正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却听得唐玲珑哭着回来了。“|怎么了?玲珑,发生什么事了?”连城璧甚为担心地起身询问。
      “连大哥,快救爹,快救爹,我怕他要不行了。他伤得很重,他……”唐玲珑泣不成声,见到连城璧,便扑到了他怀中痛哭。
      连城璧一听唐玲珑此话,便知道自己料得不假。冷怀南为何如此放心让唐玲珑就这么去见了唐令山?他明知道萧十一郎会尾随而去,说不定就把人带走了,可是他却偏偏连身都不现。他如此沉着,那是因为,他知道,唐令山根本走不了,原来如此!
      不过还好,连城璧早就料到唐令山也许会出事,所以,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唐令山。
      “玲珑,不要着急,不要乱了自己的方寸。你爹还有用,冷怀南不会让他死的,明白吗?你且先告诉我,你爹跟你说了什么?一字一句,一句也不要落下地告诉我。我想你爹心中一定有数。”连城璧柔声说着,慢慢扶着唐玲珑坐到了床上。
      唐玲珑抽泣着,靠在连城璧肩头,把唐令山的话复述了一遍。“连大哥,还有几句,爹说是唐门的秘诀,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唐玲珑凑到连城璧耳边,低语着。
      “哦!这无妨!先让我想一想。”连城璧轻轻搂着唐玲珑的肩膀,沉思着。
      “玲珑,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去问问萧十一郎,你爹的状况。”连城璧扶着唐玲珑躺下,自己便踱出了门。
      一处甬道中,连城璧遇上了萧十一郎,见前后 ,连城璧便大致询问了情况。
      “人不见了?果真没有发现暗格密道吗?”连城璧问道。
      萧十一郎摇摇头,突地他道:“连城璧,你究竟想我在这里做什么?”
      “嗯?你何出此言?不是说好了,你混进银月教,就是伺机带走唐令山的吗?只是我没有想到,唐令山伤重,走不了。”连城璧说道。
      “是吗?若是真的叫我劫人,又为何叮嘱我不要轻举妄动,只在暗中查看?方才,守卫唐令山的,不过三两个人,若是我那时动手,我定能带走唐令山。可是你却叫我按兵不动,如今却又说,你不知道唐令山伤重。连城璧,我怎么觉得这事有蹊跷?”萧十一郎质问道。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我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因为,我觉得冷怀南在算计我。今日他自己没有出现,便叫人把玲珑带走去见唐令山,我是怕他有埋伏,所以叫你谨慎一些。因为他已经猜到,我会让你救走唐令山。不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唐令山受了重伤,所以我要从长计议。不过,唐令山那里是不是有鬼,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即便我不让你按兵不动,难道你真的会动手吗?冷怀南此人生性多疑,你自己也会小心提防吧?”连城璧不屑地答道。
      萧十一郎将信将疑地点头,道:“那接下来,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我想,那间铁屋里,肯定会有暗室,想一想逍遥侯的地方,便觉得不稀奇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开启暗道的机关。唐令山一定要救,唐玲珑说他伤得很重,怕是有性命之忧,只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冷怀南把唐令山藏在什么地方了。我想,不如过些时候,我再叫唐玲珑找个借口,去见一见唐令山,若到那时,冷怀南还是如此掉以轻心的话,你便动手,先劫走唐令山。如今,你先找一处适合的地方,到时候好安排藏匿唐令山。我想不出意外,下次唐玲珑还会在那个铁屋见到唐令山的,你且先去熟悉熟悉四周的情况。”连城璧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你有把握,唐玲珑还能再去见唐令山?”萧十一郎问道。
      “当然!因为唐玲珑不会看着我死的。你先走吧,五日后再来!”说罢,连城璧轻蔑一笑,转身而走。
      一路上,连城璧想的不是萧十一郎,却是薛子枫,他只是心急,为何到如今都没有动静。
      且说薛子枫,认同了连城璧的做法,便溜出了银月教,又找到了白杨绿柳。
      “先生怎么又回来了?我家少主呢?”贾信惊讶地问着。
      “连城璧让我来的,那两个老头呢?”薛子枫问道。
      “在后屋。”贾信说着,只见薛子枫已经闻语,大步疾走往后屋去了,贾信这也是跟了上去。
      “喂,我说你们两个,那连城璧说了,让你们即刻前往成都的陆家寨,先解了那里的围,然后直奔连家堡。”薛子枫冲进屋子说道。
      “什么?你说少主让我们去陆家寨?”白杨绿柳齐声问道。
      “是呀!他说现在武林中人,十有八九已经中了冷怀南下的毒,受到他的控制。而冷怀南用的毒,应该是出自唐门,既然你们与唐门颇有渊源,他便命你们帮那些武林中人解毒,但是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暗中要协助连城璧,重返连家堡!”薛子枫说道。
      “你是说,少主要重返连家堡?”白杨绿柳听后大喜。这一直就是他们的心愿,他们一直害怕连城璧因为唐玲珑,而舍弃了整个连家堡。虽然觉得不应该再逼迫连城璧,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但是因此而舍弃连家堡,他们只觉得对不起连家的老堡主。他们没有守护好连家堡,这是他们的罪过。如今连城璧居然自愿重返连家堡,那就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那自然,他希望你们尽快动身,江湖上,要尽快起波澜,不然这江湖要变成一潭死水,会发臭的。”薛子枫说道。
      白杨绿柳互望了一眼,道:“明白了,我们这就动身!”说罢,两个老头略略整理了行装,便上路了。
      “白杨绿柳二人已走,那先生要做什么?我又当如何?”贾信问道。
      “我嘛,本来已经隐居山林,不再问世事了。不过那姓冷的老小子打扰了我的清净,而且此事看来十分有趣,那我老人家就帮着连城璧这小子,逗逗那个老小子!你嘛,自然有你的职责。我问你,你体力还可以吧?”薛子枫问道。
      “自然,先生欲愿何等?”贾信问道。
      “很简单,跟上次一样,去打洞!”薛子枫说道。
      “打洞?是要去救唐门主吗?”贾信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跟我来!”说罢,薛子枫拉着贾信往银月教去了。
      另一路,邓志轩日以继夜地赶往了少林寺,找到自己的师父,说明了来意。
      “连城璧不是少林的弟子,且此人戾气甚重,怎可修习我少林绝学?”至善拒绝。
      “师父,如今武林一片混乱,难道师父也见死不救?少林乃武林正派,若是少林也不出手相助的话,我怕后世会给少林一个明哲保身的骂名!我倒是觉得,连城璧如今没有了武功,大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跟那新任武林盟主,作生死周旋,他是有十足的理由,独善其身,远离是非的。可是他就是为了整个武林,才不惜冒险。还有,一年前师父见得的那个姑娘,那是弟子心爱之人,她有多柔弱,师父也应该知晓。可是就是她这样的女子,也不畏艰难,跟连城璧站在一条线上。若是连城璧不能恢复武功,那有多少人要跟着他,白白送死?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若是少林能深明大义,我想也可免得世间,生灵涂炭。听连城璧说,那盟主武功诡异,想来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他如此高的武功,万一他最后的目标是少林,该如何是好?”邓志轩晓以大义地说着,希望说动至善。
      至善沉吟一阵,道:“师父不是少林的住持方丈,这些事情,师父做不了主,且待我禀明住持,再作商议,你随我来。”
      少林住持方丈空明大师,听得至善说的话,眉头紧蹙。
      邓志轩又在一边说道:“连城璧说过,那武林盟主心机颇重,且野心很大。他尚不知此人对武林有何图谋,可是看他如今对待武林中人的手段,便知他,绝非善类。若是整个武林中人都被他牵制利用,那最终少林,会不会是他最后的敌人?到时候,恐怕少林的一场浩劫,也难以逃脱吧?”
      听得邓志轩此话,空明有些迟疑。邓志轩说得对,虽出家之人,不管在家之事。可如今少林却身处尘世之中,又如何避免的了世间的一切琐事?再说,这确实事关人命,既然慈悲为怀,又怎可袖手旁观?可是少林有少林的规矩,却不能因为哪个人,而坏了规矩。
      空明沉思一阵,道:“至善,你且带着达摩堂几位弟子,虽邓志轩下山看一看吧!”
      至善愣了一瞬,便合掌领了法命,带着几个少林弟子,跟着邓志轩,赶往峨眉山。
      曾先生跟沈璧君留在山中等待邓志轩的消息,这些日子,曾先生只是为沈璧君调理着身体。
      曾先生心中也在担心着,连城璧没了武功,他又如何能保住唐家三口,还有他自己,全身而退呢?还有那个冷怀南,一直都没有机会认识,他又是什么人?唐令山早早跟他打过交道,可是他却不愿他插手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曾先生一日日焦急地等着邓志轩,终于有一天将他们等到了。
      “终于到了,赶紧动身,跟我师弟会合吧!”说罢,曾先生带着众人,循着薛子枫留下的记号,一路寻至薛子枫他们的落脚点。
      “师兄,你来了?”清晨,天微亮,薛子枫跟贾信,正好要出门,却遇见了匆匆而至的曾先生众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按你的性格,应该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曾先生问道。
      “我倒也是想啊!可是连城璧说,那老小子更是狡猾,怕我们根本没有可能找到唐令山。所以,他只能让我们另谋出路了!也好,来的人不少,都跟我去打地洞吧!”薛子枫说着,拔脚要走,却见得曾先生身后,还跟着一帮子少林的和尚。
      “咦?怎么还有秃……还有和尚?”薛子枫问道。
      “薛先生,这是我师父至善,这些是少林达摩堂的大师们,他们是来帮助连城璧的。”邓志轩上前说道。
      “帮连城璧?难道他们要杀进银月教去救人?就凭他们几个?”薛子枫讥诮地说着,“喂,小子,我不是让你去要易筋经的内功心法,好帮着连城璧恢复武功吗?你找来这些没用的和尚,有什么用?”
      “这位先生,此言差矣。少林有少林的规矩,易筋经乃我少林绝学,怎可擅自传于外人?但我佛慈悲,不愿见生灵涂炭,所以我等下山,以卫正义。”至善合掌说道。
      “以卫正义?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迂腐不堪!什么名门正派?到最后,讲究的,不过是门派之别!只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也只是看得起你少林罢了,可没想到少林也有门户之见,这要指望你们普度众生,我看众生都要死绝了!你们念佛,都念了什么?佛不是说众生平等,不要生差别心的吗?可是你们在武功派别上,就有三六九等,高低之见,这难道不是差别吗?还有,佛法要不住相,这世间万物都是无常,可是你们却非要分个清清楚楚,难道这不都是迷了你们眼的世间相?”薛子枫气愤地说着。
      至善静静听着,一语不发,待薛子枫停顿了一刻,他突地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是我少林要执着于这门户之别,我少林初衷,只是怕有恶人,习得我少林绝学,为祸武林。”
      “虽说是不住相,不为眼耳见闻之相所迷惑,但是,换句话说,人心好坏,难道你们连最简单的分辨方法都不懂吗?”薛子枫说道,“连城璧也许以前确实罪大恶极,但你们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如今他有向善之意,只看你们这些出家人,要不要度他罢了!连城璧说,银月教之中,危险重重,机关甚多,他尚摸不清其中状况,我们又怎可轻举妄动,白白丢了性命?况且,他没了武功,时时刻刻都面临着生死威胁,若他能早一日恢复武功,不是可以救了他一命吗?前些日子,我混进银月教,只见得他被打伤,冷怀南这老匹夫,连大夫也不帮他找,我能想象到他的处境有多困苦。”薛子枫惆怅地说着。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他们都带出来?连城璧伤成这样,玲珑又……”曾先生说道。
      “哎,别担心,既然我见到了,难道我能袖手旁观吗?伤药我已经给了小玲珑,我看着这连城璧倒也是执着之人,若是就不出唐令山,他是不会走的。他不走,小玲珑又如何会走?”薛子枫说道。
      “前辈,你说什么?玲珑她也去了那里?那她岂不是很危险?”邓志轩担心地问道。
      “是呀,如今他夫妇二人同心,定然不会分开的。所以我在想,连城璧没有了武功,那就没有办法保护小玲珑了,他二人可真是命悬一线呀!”薛子枫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求你师父咯!只要他肯把易筋经的内功心法给连城璧,我想他们还会有活路。”
      “师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出家人,自是被俗世迷了眼,才为世俗之相所困所扰。易筋经也好,少林寺也罢,只是俗世之相,本来都没有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说罢,至善便向屋子里走去,不一会儿,他便将易筋经的内功心法,交到了薛子枫手上。
      “这不过是虚空之物,本来无常,终将幻灭。施主,拿去吧!”说罢,至善双手合十,退到了一边。
      薛子枫握着手中的心法,得意一笑,道:“这才对嘛!不枉我听了小玲珑念了一年的经,看来,我也开悟了不少!要不然,我哪来这些话,来说服你们这些出家人?说实话,你们不能有门户之见,我也得找个传人,等连城璧那小子出来了,我定将我一身武功,传授于他。好了,我就辛苦一些,去跑趟腿吧!”
      “你要去哪?”曾先生问道。
      “去找连城璧,把这个给他,我想凭着他的资质,修习此法,也是不难,多少能悟点什么出来。早一日恢复武功,早一日多些自我护卫的筹码呀!师兄,有劳你,跟着贾信,去打地洞吧!大师,你们你年事已高,一路辛苦了,就先留在此处,先护着这个沈姑娘,歇息歇息吧!”说罢,薛子枫一个跃身,便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个薛疯子,真是疯疯癫癫的,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话呢,他却跑了!”曾先生嘀咕了一句,转身问贾信道:“我师弟,他到底要做什么?打什么地洞?”
      “我也不太清楚,薛先生只叫我在银月教外的一处,开始挖洞,他说要尽快挖通,他说要打一条通道,通到银月教里面。想来,可能是少主有什么安排,才会作此决定吧!既然是少主的吩咐,那我也就只能遵命了。曾先生,时间紧迫,若是你也愿意帮忙,那就跟我来吧!若是您一路疲倦,那就在此先歇息一下,我得赶紧去了,若是来不及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务,我怕误了他的事。”说罢,贾信抬脚就要走。
      “贾护卫,请留步,我想问一下,十一郎呢?他在何处?”沈璧君问道。
      “我不太清楚,怕是在银月教吧!”说罢,贾信转身往银月教方向走去。
      沈璧君听得这句话,有些神不守舍,本想跟着去看看究竟,却被曾先生拦下。沈姑娘,你和这几位大师先留在此处吧,我去那银月教探探虚实。
      说罢,曾先生随着贾信前往银月教。
      唐玲珑因为看到唐令山的惨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即便是小睡,也睡得十分不安稳。连城璧一回来,她便坐了起来。
      “连大哥,怎么样?有办法吗?”唐玲珑期盼地看着连城璧,殷切地问着。
      连城璧柔情地望着唐玲珑,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只是下面的每一步,我们都得小心谨慎。”
      冷怀南这会儿也在听人回报,只是有些气恼,心想道:“难不成那连城璧,也是换了手段?他竟然选择按兵不动?”本以为萧十一郎会出手救人,可是除了唐玲珑哭哭闹闹,竟然没有惹出别的枝节,这倒是超出了冷怀南的料想。
      “连城璧,我看你能忍到何时!就算你沉得住气,那臭丫头也不会就此罢手的!”说罢,冷怀南起身,看着萧十一郎那柄秃刀。他研究了很久,他看不出这把不起眼的刀,有什么与众不同。他反而比别的刀,更旧更破,也更钝。
      他拿起那柄刀,道:“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割鹿刀吗?既然是一件宝刀,萧十一郎为何那么轻易地将刀留在我手里?难道这又是连城璧放的一颗棋子吗?”冷怀南猜来猜去,也不知道萧十一郎留刀的用意。不过他认为唐玲珑一定会要求连城璧去救唐令山,而连城璧一定会就范。可是连城璧是不可能救得走唐令山的,他注定会输!
      “连城璧,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不管萧十一郎在你眼里是多厉害的对手,可是对我来说,你们俩个玩什么把戏,都别想赢!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能是我的对手?真是自不量力!”冷怀南自负地想着。
      唐玲珑情绪悲痛,连城璧一直希望她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可是即便搂着她,她也睡得极不安稳,哭着醒来。
      黑夜里,连城璧只感觉到她柔弱的身体在发抖,她一直在他耳边哀求着。可是连城璧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在他们的床帏之中,才能细细讲明他的计划。
      他的大手,搂住他纤弱的身体,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玲珑,我知道你担心,我知道你心疼你爹,可是,我们自己也不是安全的。我要你冷静,你要安静下来,脑子清醒一些,我才能跟你说我的计划。”
      “连大哥,你有计划了?”唐玲珑急切地问着。
      “当然有计划,我当然有想过下一步应对冷怀南的计划,我不会坐以待毙的。别忘了,我们救你爹有困难,而且我们还要面对冷怀南。我想过不了多久,冷怀南一定会向你要他想要的东西,而你一定得给他。”
      “给他?爹说那对谁也不能说的。”唐玲珑说道。
      “我知道,真正的秘诀当然不能给他,可是你总要拿点东西出来应付他吧?按你所说,你爹能克制他的,是一种暗器机关,对不对?”连城璧问道。
      “嗯!”
      “那么你就这么做……”说罢,连城璧在唐玲珑耳边耳语,唐玲珑连连点头。
      “至于要看起来怎么神乎其神,那就看你怎么编了。”连城璧说道。
      “我知道,我见识过这里的阵法,也不是很精妙复杂,可是他都不会解,所以我随便写点什么,大概就能唬住他了。可是那些制毒的方子,可是害人的,也要写真的吗?”唐玲珑问道。
      “一定要写真的,开始几日,你写的一切,都要是真的。冷怀南这人多疑,他必定会想办法验证的,所以你要是写假的,会被他识破的,到时候说不准你会吃苦,连你爹也会被连累的。”连城璧说道。
      “哦,我明白了,连大哥,我听你的。可是我这么做,你就有办法救出爹了,是不是?”唐玲珑问道。
      “嗯!”连城璧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他搂着唐玲珑,只叮嘱她安心睡觉,养足精神,对付冷怀南。
      唐玲珑听得连城璧的劝,才稍稍睡了一阵,也吃点东西,可是冷怀南不来找她却叫她有些心里发急。
      看着唐玲珑忧心忡忡,连城璧准备外出看看,顺便知会一下唐玲玉,看她知不知道密室的事情。
      在银月教的势力范围里,连城璧在户外走动着,却遇上了前来找他的薛子枫。
      “易筋经已到手,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心法,先行修炼吧,多少也对你有些帮助。”薛子枫道。
      连城璧手握心法,心中甚喜,问道:“先生,外面的事情,进行得如何?”
      “放心吧,白杨绿柳已经动身,至于通道,我也已经让贾信在挖了,而且我师兄也到了,人多了,好办事。”
      “人多虽好,但是也容易被人发现,先生要多加小心。”连城璧嘱咐道。
      “小子,你放心吧!老头子我选的地点,绝对隐秘,那地方出了虎狼狮子,一般的人,到不了的。”薛子枫得意地说着,“安心修习吧,小心被人发现,仔细护着小玲珑,好好应付冷怀南。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在起事之前,密道打通,只是,里面定要有个接应的人。”
      “这就好,这里面,我会让唐玲玉接应,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连城璧得了心法,回到住处,可是青天白日之时,他是不能练功的,只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盘坐于床帏之内,慢慢修习内功。
      “连大哥,有了这个易筋经,你就能恢复武功了吗?”唐玲珑在一边问着。
      “嗯!这心法我粗略看了一下,此法着重内功之修炼,果然博大精深。若是依照此法修习,那我的内功,定能胜过从前。且以后练什么武功,都能事半功倍。”连城璧信心满满地说着。
      “那好,你练吧,我不打扰你。”说罢,唐玲珑要下床,在外守候。
      “你别下去,若是叫那个多事的看到,会被人怀疑的,而且现在天还凉,你就先委屈睡在一边吧!养好精神,你还要对付冷怀南呢!”连城璧柔声说着。
      “嗯,好的。” 说罢,唐玲珑便蜷身在床的一角,如同一只小猫一般,渐渐睡去。
      天渐明,连城璧修习了一夜内功心法,虽还不得其要领,但运气打坐一晚,胸膛已有一股暖意。
      他缓缓睁眼,见唐玲珑蜷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床的角落,心中顿生怜爱之意。
      他挪过身子,靠近唐玲珑,将她抱起,抱在自己的臂弯。
      唐玲珑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自己已被连城璧抱入怀中,懒懒一笑,道:“连大哥,你练完了?”
      “嗯!一晚上都没睡好吧?快好好躺下睡吧!天才刚亮,我也陪你睡一会儿。”说罢,二人躺下,继续睡去。
      冷怀南等了三日,却没等到什么动静,却听说,连城璧自那以后,非但没有任何的行动,反倒的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怎么会睡懒觉?难道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吗?萧十一郎也是,怎么突然好像失踪了一样,难道他离开了?这二人什么都没得手,难道就这么放弃了?纵然知道唐令山不好救,可是连城璧不是信誓旦旦要救人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连城璧的一时安静,却叫冷怀南狐疑重重。
      这日,连城璧和唐玲珑才刚起床,冷怀南便气势汹汹地到了。
      “臭丫头,人你已经见了,我要的东西呢?”冷怀南问道。
      唐玲珑巴巴地望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连城璧,复又抬眼看了看他道:“你说话可当真?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可会放了我爹娘,还有我和连大哥?你会不会让我们走?”
      “当然会,本教主是一教之主,又是武林盟主,岂会信口雌黄,不守信用?”冷怀南说道。
      “好吧,你给我拿纸笔来,我写给你。”唐玲珑说道。
      冷怀南一听唐玲珑说要写下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破解之法,难道那么复杂?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好,那你跟我到书房,你在那里安安心心写。”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写,我一个人呆着,我会害怕的,我要跟连大哥在一起。”
      “好,你就在这里写!连城璧,你可千万不要给她出馊主意!”冷怀南警告着。
      连城璧冷笑道:“冷教主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唐门的武功精要所在,连城璧怎么会懂?冷教主跟唐门多年恩怨,唐玲珑写的是真是假,岂不是你一眼便看出来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你怀疑,被你拆穿呢?”
      冷怀南听了,没有答话,只瞪了连城璧和唐玲珑一眼,便转身离开。
      接着有人送来了文房四宝,然后守在了门口,唐玲珑便乖乖地写了起来。
      连城璧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可是唐玲珑写得着实的慢,一天下来,才写了寥寥一页纸。
      “臭丫头,你在拖延时间吗?怎么一天功夫,才写了这么一点点?”冷怀南问道。
      “这有什么办法?我从小不用功,写字又写不好,所以只能一笔一划慢慢写。不信你问他们,我可没偷懒,连吃饭都是紧赶慢赶的。”唐玲珑反驳道。
      冷怀南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守卫,只见他们纷纷点头。
      “既然我都写了,总会给你个答复的,你可别催我,我不用功,爹爹说的,我得好好回忆回忆。”唐玲珑说道。
      “哼!谅你也不敢耍花样,若是耍小聪明,你们就都得死!”冷怀南说道。
      “你放心吧,我可不想任何一个人死!虽然爹说,不能让你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可是我想,连命都没了,守着这个秘密,又有什么用处?我跟我爹要的不一样,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团圆。”唐玲珑说道。
      “好!很好,你能明白就好!”
      花了两天时间,唐玲珑总算是写了点什么给冷怀南。自然不出连城璧所料,唐玲珑写的东西,冷怀南十分怀疑,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尽管唐玲珑表现得非常服从,却也去不掉他的疑心。
      他大略看了看,问道:“你写的这是什么?我只要漫天花雨的解法,你写的,好像文不对题吧!”
      “你可见识过漫天花雨?我想你一定无法破解漫天花雨,吃过它的亏,对不对?”唐玲珑问道。
      “你这臭丫头,你什么意思?世上还没有我冷怀南征服不了的东西!”冷怀南一听这话,火冒三丈。
      “若是你能征服,又何必叫我教你破解之法?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厉害,你怎会知道,我写的,不是你想要的呢?”唐玲珑问道。
      “你这臭丫头,你究竟想怎么样?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便有恃无恐了!最多我让你们一家子抱着你们的秘诀,一起长埋地下!”冷怀南恶狠狠地说着,突地出手,狠狠掐住了唐玲珑的脖子。
      连城璧在一边见状,急急上前,想要解救唐玲珑。无奈,这两日的修习,只是叫他体内有真气在窜动,想要跟冷怀南交手,是根本不可能的。
      “冷怀南,你放开玲珑!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我知道,你一直想赢我,因为你知道,你根本不如我,所以你想叫我向你俯首称臣,你想叫我心甘情愿地认输。只有我输了,你才觉得,你可以成为真正的武林盟主,不是吗?可是你若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牵制我,你认为,你是真的赢了我吗?你连我都赢不了,又如何让全天下的人,诚服于你?”连城璧急急说道。
      “连城璧,你真是很自以为是!你以为我真的把你放在眼里?我只是不想被人说,我杀了一个废人罢了!”冷怀南自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症结,可他面对连城璧,确实有些不服气,不甘心。连城璧说得不错,如今,他确实像连城璧说的那样,若是不叫世人亲眼见他赢了连城璧,不把连城璧踩在脚下,他便觉得这个武林盟主做得也不是滋味,至少,连城璧是不会服他的。
      若是比年龄,这连城璧小了他几十岁,可是,江湖的名望却比他响亮多了。连城璧,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他呢?虽为一教之主,但江湖之上鲜有人知。最可恨的,就是连城璧那与生俱来的清冷华贵之气,就算他成了阶下囚,他却并不显得有多狼狈。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他身上依然散发着飒飒之气。
      可是他自己呢?武功卓绝,却无人知晓,就算成为武林盟主,也没有人服他。天生不是那么高大的身形,也让他在连城璧的面前,似乎矮了半个头,压得他觉得有些压抑。连城璧明明应该惧怕他,向他求饶的,可是他却没有。即便他在求他放过唐玲珑的时候,他也不显得那么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连城璧就算没有了一切,他依旧是个硬骨头!硬骨头的人,是最讨人厌的,也许也是最不好对付的。若是想要连城璧的命,如今,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可是他不能这样。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连城璧,江湖上的人,只会耻笑他,不会打心底敬畏他,他们不会服气,他也就不能成为真正的武林至尊。
      冷怀南想到这里,缓缓松了手,悠悠地道:“连城璧,这样说来,你是想跟我比一场了?”
      “错了,并不是我想跟你比,而是你一直在跟我较劲。既然你要视我为敌,处处想与我争高下,那好,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连城璧亦是悠悠然地说着。
      “哦?你想如何?”冷怀南问道。
      “与唐玲珑成亲,你已经昭告天下,也就意味着我连城璧与你冷怀南已是一丘之貉。连城璧在正道武林人士之中,已成为众矢之的,也许会让人杀之而后快。而且拜你所赐,连城璧也已经武功尽失。但就是如此境遇,我依旧可以跟你赌,赌我依旧可以保护唐家三人,平安一生,全身而退。”连城璧自信地说着。
      冷怀南听完,哈哈大笑,他认为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连城璧,你的病是不是还没痊愈?而且病得还不轻?你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跟我斗?你自己尚身陷囹圄,你又如何叫他们脱困?就算你能叫萧十一郎救走他们,就算你有本事逃出银月教,可是你别忘了,外面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杀你。也许他们远离你,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你又何必连累他们?”
      “我知道,那些不服你的人,都被你用毒药控制着,那些怕死的呢,也是趋炎附势,明哲保身,才投靠了你。可是你别以为你以盟主之名,控制了他们,让他们把我赶尽杀绝,我就一定会乖乖就范。连家堡屹立百年而不倒,也并不是没有经过风浪,成为一堡之主,也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承受了那些我不想承受的一切,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服输,等着瞧吧!可是你用弱智女流来威胁我,那这样的比拼,早已没有了意义。”
      “连城璧,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口才很好,我也知道,你是想保住唐玲珑这个臭丫头的命。其实她的命,与我而言,没什么价值。你若如此自负,好,我就答应跟你赌一场。若是你真能保他们全身而退,若你还能在这江湖立足,那我冷怀南甘愿放弃这武林盟主之位!不过,若是你败在我手里,那到时候,你求饶,就算像狗一样求我放过你,你也休想再能活命!我给过你机会,但不会再有第二次!”冷怀南冷声道。
      “好!连城璧乐意奉陪!”
      “哼!异想天开!你以为凭着一个萧十一郎,声东击西,就有机会把人带走吗?就算你一个人逃出去,你也绝不可能再活命!连城璧,看来,我还得费些财力,为你们准备墓地了。”说罢,冷怀南夺走唐玲珑手中的册子,大笑而走。
      “连大哥,我是不是又闯祸了?我又连累了你!我其实是想……”唐玲珑没有料想到局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却成了一把火,可能会烧死连城璧。
      看着眼闪泪光,表情有些木讷的唐玲珑,连城璧只是温和地微笑,轻抚她的发顶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只是怕他怀疑,不过我说过,你现在的首要之事,不是对付冷怀南,而是不要让自己面对危险。方才你那样子,差一点就让他伤了你。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如今说得明白,这是我们之间的较量,有什么,我会去面对他,你就安安心心,躲在我身后,好吗?”
      唐玲珑抱歉地看着连城璧,点点头,轻轻靠近他怀里,喃喃道:“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决不再连累你了。可是,我写的那些东西,他会怎么验证呢?我该怎么做?”
      “你只说你不会解,要找唐门主,才能解。你再找机会去见唐门主一面,我自有安排。”连城璧搂住唐玲珑,静静地说着。
      果不出连城璧所料,冷怀南将唐玲珑写好的秘诀,细细研读了一番,表面上看来,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
      “教主,你是说,那丫头真的把秘诀写给你了?”左护法在一边问着。
      “当年跟程印雪颇有些交情,虽然奇门之术,我不甚了解,可是按照义理来看,倒也没什么破绽。至于这毒方……我总有办法知道真假的。我必先找人试试,否则若是被那臭丫头耍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人耻笑?”说罢,冷怀南便吩咐了下去,叫人准备了些东西。
      粗浅的五行八卦之法,他略微知道一些。他按着唐玲珑所写的布阵方式,摆着八卦阵法。
      摆好阵法之后,他叫了几个教徒进去,果然有些威力,那些人被困在阵法之中,无法逃脱,可是按着唐玲珑的破阵之法,却可以将他们解救出来。
      这虽然是一个不错的阵法,可是他跟破解漫天花雨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唐玲珑故意在拖延?还有唐玲珑写的那个方子,看起来分明是一剂毒药,这跟破解机关,似乎更没有关系。
      可是冷怀南自有应对之法。
      再说那萧十一郎,听得连城璧的吩咐,四下观察了银月教的地形和岗哨分布,他也为自己策划好了撤退的路,自然他也为唐令山找了一处僻静之地,用来给他做藏身之所。
      这些准备都做好了,萧十一郎便回到了小屋。
      沈璧君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若是再不见他回来,也许她会暗中跟着贾信他们去银月教找他。见他回来,沈璧君自是满心欢喜,见到他时,也不忘上下打量,柔声询问。
      得知了连城璧的计划,沈璧君只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她也不不明白,连城璧这究竟是何打算。两年前,她也曾跟连城璧斗智斗勇,对于连城璧的行事作风,倒也有些了解。可是这次他救人的计划,却说不出的蹊跷。
      待薛子枫回来之时,萧十一郎也一并询问,可是,似乎连薛子枫,也不清楚连城璧究竟要做什么。
      “他是说叫我救人的,我连撤退的路线也计划好了,可是他却又叫前辈挖条暗道,又是为了什么?”萧十一郎自言自语道。
      “这还不简单吗?他叫你救人,这条暗道……怕不是留给他自己的吧?你想,他必定是要想办法拖住冷怀南的,可是到时候,他自己也要全身而退的呀!若是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那你叫我小玲珑该怎么办?”薛子枫不假思索地说着。
      “我只怕那小子高估了自己,他没有武功,为何不让萧十一郎留在他身边帮他?万一动起手来,他自己会死不说,还要连累玲珑呀!”曾先生担忧地说着。
      “我想连城璧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让唐姑娘也跟着冒险的吧!以连城璧的心思,他不会连这点都漏算的。也许少去些人,他才更方便行事。”萧十一郎说道。
      “好吧,也许你们更加了解他,那就等几日之后,看他指示再说吧!”曾先生此时,也只能作罢。
      这些日子,唐玲珑依旧在专心地写,冷怀南要的东西,而连城璧却去找了唐玲玉。可是从她口中得知,连她也不知道银月教中,竟然有暗道。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的结果,连城璧并不感到意外,可是唐玲玉却感到分外失落。“也许你说得对,我是该怀疑他的,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外人,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处心积虑地在隐瞒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我认贼作父,为什么要我去杀唐令山?他跟唐门究竟有什么仇怨?”
      “唐玲玉我告诉过你,你现在要停止一切胡思乱想,你要做的,是博得冷怀南的信任!不管你怀疑什么,不管你发现了什么真相,我不准你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这次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我的造化了。我死没关系,我不希望玲珑有任何闪失。好了,你别多想,只要是事实,你总有一天会看到真相,不用急在这一时。”连城璧冷声警告着,冰冷的目光逼近着唐玲玉,那目光中竟没有一丝情感。这让唐玲玉感到了一丝逼迫感,她瞪着大眼,竟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唐玲珑继续写着,冷怀南也姑且就这么看着。不过他一直认为,唐令山不会松开,而唐玲珑根本不可能写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可是,她依旧每日奋笔疾书,真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
      “臭丫头,我让你说个破解之道,你却给我写了几日,这破解之法,有这么复杂吗?”冷怀南沉声问道。
      唐玲珑搁下笔,巴巴地看了冷怀南一眼,道:“漫天飞银花如雨,九天揽月影如魅。你既然见识过漫天花雨的厉害,便知道它是不可小觑之物。既然威力这么巨大,自然制作也不会简单。难道你心急了?”
      冷怀南一听,唐玲珑竟能说出漫天花雨的要义,她真的知道!想必,唐令山是跟她说过什么的。难道他们真的会乖乖就范吗?
      “你少唬我!你这根本不是破解之法!这只是简单的阵法!况且,还有这些,这是制毒之法吗?你写这么些毒方给我做什么?”冷怀南质问道。
      “你可知道,那些金针上面有毒?那些毒,是没有解药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我现在只是把金针上用的毒,写给你,至于要怎么克制,我还得想办法。自然,银月教也有高人,所以我写出来,说不准,你们自己就破解了呢?至于那些阵法,别看它们简单,可是加在一起,便可以千变万化了。”唐玲珑悠悠地说着。
      “以毒攻毒?好!很好!”冷怀南冷笑着,心中自然有了打算。
      真的会是毒药?唐门以用毒擅长,毒术精妙,而唐门的毒术却不会轻易传授给外人。唐玲珑真的能写真的配方吗?即便是真的,可是要我自己破解,或者让你慢慢想办法,那么不就是让连城璧又更多的时间,来准备吗?想要破解,又有何难?冷怀南心中早已心生一计。
      唐玲珑只是按着连城璧的吩咐,写了一剂毒药配方,也按着他的说法,说这个毒一定需要以毒攻毒才能解。唐玲珑便绞尽脑汁,自己配方了一篇,也不知道连城璧为何要这么做。
      这日,唐玲珑依旧乖乖写着,可是冷怀南突地闯了进来,道:“你是说,你写的这些,都是毒药?”
      “嗯!都是剧毒!”唐玲珑停下笔说道。
      “是吗?无药可解?”冷怀南质疑。
      “当然是!不信,你可以自己验证一下。”连城璧说道。
      “连城璧,我本就不以为,你会置身事外,这丫头的一举一动,一定是你授意。那么,就看你有没有猜中这结果了!”说罢冷怀南命人端来了配制好的毒药,道:“丫头,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一会儿便能知分晓了!”
      冷怀南阴冷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盯着唐玲珑,唐玲珑心想,莫非他是要拿自己试毒?不过没有关系,她吃过南海珍珠,早已百毒不侵,不会有性命之忧,也许连一点痛苦也不会有的。况且这毒,是她配的,她只要找齐了毒物,便能解了这毒。唐玲珑想到这里,心中根本是不害怕的。
      可谁知,冷怀南冷冷一笑,顺手端起药碗,走向了连城璧,一掌拍他坐下,点了他的穴道,捏着他的嘴,将毒药灌进了他的口中。
      “啊!连大哥!”唐玲珑顿时脸吓得苍白,失声大叫起来。
      可连城璧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他被灌下毒药,解穴之时,竟然一点也没有慌张。虽然眼中有愤恨之意,但他却丝毫没有挣扎,没有去袭击冷怀南,根本没有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唐玲珑却吓坏了,她急急扶着连城璧,眼中的泪几乎已经要掉落。“连大哥,你有没有怎么样?坏老头,你干嘛把毒药给我连大哥喝了?我没有解药的,真的没有解药的!”唐玲珑瞪着冷怀南,眼泪簌簌而落。
      “哦?真的吗?唐门的一绝就是用毒,唐令山自己配出的毒药,怎么可能没有解?要么就是他没有告诉你,要么就是你死活不肯说。不过如今,我想连城璧中了毒,我一定会拿到解药的。”冷怀南得意地说着。
      “你!”唐玲珑被气得无话可说,连城璧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玲珑,不要跟他多费口舌,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你跟他多言,也是白费力气。只是,若是连大哥命大,定会再陪你左右,若是万一老天不垂怜……连大哥只是担心你一人。不过,到时候你去求求唐玲玉,我想他会念在姐妹之情,好好照顾你的。”连城璧缓缓说着,脸色却越来越不好,唇色亦渐渐发紫。
      “连大哥,你别说这么多话,你……你感觉怎么样?”唐玲珑见连城璧脸色已经变了,心中十分害怕。她焦急地看着连城璧,眼眉之间尽是妥协之意,可连城璧却缓缓眨了眨眼,示意否决。唐玲珑只是懊悔,若是早知道中毒的会是连城璧,那她便不写这么凶险的配方了。
      “臭丫头,若是不想看着连城璧就这么死了,那就快写下解药的配方吧!”冷怀南说道。
      唐玲珑看着连城璧,咬了咬唇,她记得连城璧跟她说过,誓死也不能松口,可是……“我都说了,我不会解,不会解!爹说没有解药的,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求你,快去准备几碗极咸之水,我要连大哥把毒药吐出来!”
      可是,冷怀南哪会答应,“他要是把毒药吐了,我又能靠什么拿到解药呢?”唐玲珑的苦苦哀求,自然都是白费的。
      不多久,连城璧显得越发地痛苦,唐玲珑也越发地乱了阵脚。只是连城璧一直用力握紧着她的手,才使得她没有鲁莽之举。到这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许这一切,都是连城璧早已预料到的。那时他还说,她是有机会再见到唐令山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都预料到了?他设计了一切?若是这样,那太可怕了,他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怎么了?还不松口?难道你真的能看着连城璧这么痛苦至死?”冷怀南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都说了,我不会解!我不会!对了,要不,你再让我去见爹吧!他的手法比我高明多了,也许他会有办法的。”唐玲珑说道。
      冷怀南质疑地看着唐玲珑,只觉得她说话有些前后矛盾。如果唐令山有解法,应该是告诉给唐玲珑的吧?可若是唐玲珑真的有解药,那她是不可能看着连城璧痛苦成这样的。难道是唐令山用了心机,没有告诉唐玲珑?
      “我求你了,让我去见我爹,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我求你了!”唐玲珑看着连城璧渐渐瘫软下去,急急跪在地上哀求。
      连城璧忍着腹中剧痛,却一直紧握着唐玲珑的手,不吭一声。可是感觉着连城璧手上的力道,唐玲珑知道,她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错,既然他说自己可以再见到爹爹,想必这冷怀南会答应的吧!
      突地连城璧吐出一口血,虚弱地倒在地上,唐玲珑见得血色深暗,心中吓坏了。看这情形,连城璧中毒的状况要比她想象得更严重一些,若是不赶紧解毒,即便没有性命之忧,也对他的身体有巨大的损害。
      “我求你了!带着连大哥去见我爹!再晚就来不及了!”看着连城璧痛苦倒地,几乎要昏迷,唐玲珑跪在冷怀南面前放声急叫,哭叫着,声嘶力竭。
      看着连城璧已快要不省人事,看着唐玲珑泪流满面的急迫情形,冷怀南便应允了,叫人抬着连城璧,带着唐玲珑,来到关着唐令山的处所。
      冷怀南一路跟着来到铁屋,唐令山已经被蒙眼带到了那里。刚坐定不久,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听得唐玲珑大哭的声音,心中一颤。
      很快,唐令山便见得四个人抬着连城璧进来了,唐玲珑追着他,在他身边哭得很是伤心。
      “爹,快救救连大哥,快救救他,他中毒了,他中毒了!”唐玲珑急急扑到唐令山身边,哀求着,唐令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瞬。
      “爹,对不起,为了保住我们所有人的命,我违背了你的意愿。我把漫天花雨上所用的毒药的配方,写给那个坏老头了。我告诉过他,这毒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您说的,必须以毒攻毒的,可是他不信我,他竟然让连大哥试毒,如今,他会不会死啊?爹!”唐玲珑哇哇大哭着,用力拽着唐令山的手,用力握着他,暗示着他。
      唐令山并不明白唐玲珑在说什么,漫天花雨的金针上确实有毒,可是那毒有解药,并不需要以毒攻毒才能破解。况且,因为时间紧迫,也怕唐玲珑根本记不住,所以他根本没有把金针上的毒药配方,告诉给唐玲珑,可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爹,你别愣着呀?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再气我,也要先救连大哥,好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伤了连大哥的性命!”唐玲珑哭着说道。
      唐令山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之前听唐玲珑说过,连城璧有自己的计划。所以这招苦肉计,是否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毕竟不能拆穿了唐玲珑,且看看连城璧中了什么毒,再说吧!
      “让我把把脉,看他中毒已有多深!”唐令山堂而皇之地找了个借口,接近了连城璧。
      他碰到了连城璧的手,他的手居然有了温度,有了血肉的感觉,他有些诧异。但如今这个情况,他也不能细问,只是带着惊讶,细细把脉,再看了看他中毒的情况,唐玲珑围在他身边,又悄悄时不时向他使眼色。唐令山这才确定,这是他们故意而为之的,不过,连城璧中毒,倒是一点不假。但……光从表面症状,不太好确定,连城璧所中的毒,极为复杂,从症状不能完全确定他究竟中了何种毒。既然唐玲珑暗示说,这个毒要以毒攻毒才能解,那么就必须搞清楚她用的每一味毒药究竟是什么,若是稍有偏差,连城璧的性命便堪忧了。
      “把你的方子拿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毒性,怎么这么猛烈?”唐令山诊完脉,封住了连城璧的几个大穴,又说道。
      唐玲珑转身,向着冷怀南道:“你是不是按着我的方子配的?你有没有带着配方?”
      “怎么?唐令山,你自己告诉你女儿的方子,难道你自己都记不得了?”冷怀南心生疑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
      “我当然记得,我只怕玲珑是不是记错了。从小就不爱用功,那么短的时间,叫她记住那些东西,怕不是会出错。唐门不会轻易跟人结怨,自然下手不会这么狠辣,直取别人性命。我只发觉连城璧身上的毒,性子烈了些,就生怕是玲珑出了岔子。”唐令山说道。
      唐令山的一番解释,倒是叫冷怀南不好辩驳。看着这唐玲珑也是呆呆傻傻的,许是真的记错了?
      唐玲珑却急了,急急把配方说与唐令山听。唐令山听了,心中十分诧异,也不知道唐玲珑哪里来的方子,可是药性配比确实没错。
      “怎么样?方子有问题吗?”冷怀南问道。
      唐令山也只得顺水推舟,假意极不情愿地说道:“方子没错!可是……连城璧的状况却比料想的严重。”
      冷怀南听到此话,便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因为他以前中过毒?”
      唐玲珑倒是耳尖,听得这么一句,她道:“连大哥确实中过毒,眼睛都差点瞎了。我也是歪打正着,才救得他一命。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毒未清,而……”唐玲珑哭着说道。
      “哦?连城璧的毒,想必是你下的吧?”唐令山瞪着冷怀南说道。
      “是又如何?”冷怀南说道。
      “下的何毒,最好叫我知道,否则,连城璧的毒,难解!”唐令山故意说道,“毒物相生相克,多一味少一味,毒性完全是不一样的。”
      冷怀南听了,也是无奈,只得乖乖叫人拿出了配方。唐令山一看便知道,这是唐门的配方,是出自他手,是有人偷出去的。
      唐令山假意思考了一阵,道:“只能一试!这解药我确实还没配制出来,以毒攻毒的方法,也只是叫中毒之人,暂保性命罢了。余毒还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才能慢慢排出体外。唐令山不喜杀人,可是对作恶之人,也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唐令山故意警告着。
      “爹,快写配方吧!”唐玲珑急着说道。
      唐令山便口述了毒药的配方,唐玲珑听完急急道:“让我去配药吧!让我去,我去会更快的!”
      冷怀南点头应允,他倒想看看,走到这一步,唐家父女跟连城璧还能出什么下策。凭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唐令山,一个做事莽莽撞撞的唐玲珑,还有一个自身难保的连城璧,他们如何脱困。
      唐玲珑一走,冷怀南道:“唐令山,识相的,把原本的方子写给我,否则,你那笨女儿也会露了你的底。”
      唐令山心想道,不如顺了他的意,也好过他再去为难唐玲珑。他道:“别以为知道如何解毒,就能万事大吉,它只是我机关中的一部分。”
      “我自然知道,不是有你的宝贝笨女儿吗?有她在手,你的秘籍是保不住的!”冷怀南得意地说着。
      唐令山便乖乖写下了毒药的配方。
      唐玲珑急急在银月教的丹房找到了几味毒药,研磨成粉,用黄酒叫连城璧服下。
      服下药不多会儿,连城璧便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冒冷汗,又过了片刻,他才吐出了一口黑血。
      唐令山道:“你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会饱受疼痛浊蚀之苦,我想,玲珑会有办法帮你把余毒排清的。”
      连城璧喘着气,摇摇晃晃地起身,谢过唐令山之后,转身面对冷怀南道:“莫非是怕了我不成?想要尽快毒死我,这样,你就没有对手了是不是?”
      “哼!笑话!连城璧,我难道会惧怕你?”冷怀南不服气地说道。
      “若不是因为惧怕,你大可让你手下的人去试毒,又为何偏偏找我?唐玲珑心慈手软,但凡一个无辜的人中毒,她都会想尽办法救了他的命。何况,就是她不想办法,你也照样有办法逼得她就范不是吗?”连城璧说道。
      “是呀,老头,你好卑鄙!若是想要解药,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药给我喝。你是害怕我真的给你的是毒药,要是假的配方呢?你竟然用连大哥的性命威胁我,我看就是你小肚鸡肠,你怕输给我连大哥,所以才想折磨他到半死,这样,连大哥身体虚弱,想跟你斗,也是不成的了。我看你就是没本事,才想出这样的拙劣手段,来伤害连大哥!”唐玲珑也在一边帮衬着。
      “胡搅蛮缠!连城璧,我既然答应了跟你正大光明地比试,就不会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故意加害于你。我只怕这丫头耍诈!”冷怀南说道,“如今算她识时务,只要她乖乖合作,你们都不会受苦。倒是你,若是没有办法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走他们,你这牛皮就吹破了,到时候我取你性命的时候,你求饶也没用了。”
      “你放心,我定不会叫你失望!”连城璧斩钉截铁地说着。
      “如今你安然无恙,该走了吧!”冷怀南说道。
      连城璧转身向唐令山抱拳说道:“唐门主,多谢救命之恩,告辞!”
      说罢,唐玲珑扶着连城璧缓缓走出了铁屋。
      回到小木屋中,唐令山才摊开手掌,看了看连城璧塞给他的字条。原来连城璧是故意用了这苦肉计,来接近他,为了要暗中跟他串通的。待他刚刚苏醒之时,唐令山为他把脉,他便顺势往唐令山手中,塞了一张字条。
      唐令山略略过目,自是也懂得了连城璧的用意。只是他若是这么做,真的能对付得了冷怀南吗?唐玲玉,她究竟靠不靠得住呢?她会不会出卖他们?
      连城璧回到屋中,唐玲珑歉意地说道:“连大哥,对不起,我下手太狠了!我差点害了你!”
      “没关系!”苍白的脸上,温柔的笑意,连城璧轻轻抚着唐玲珑的发,安慰着她。
      “连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让你试毒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差点害了你性命!”唐玲珑问道。
      连城璧没有回答,只道:“别瞎想了,连大哥如今不是没事了?”
      “可是我好怕!幸亏爹爹看出了我的计划,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唐玲珑心有余悸地说着。
      “你那么聪明,定是得了唐门主的真传了。所谓虎父无犬女嘛!我也是认定唐门主能随机应变,才敢让你作此下策予以应对的。”连城璧说道。
      “嗯!下次,你可千万别再这样了,我真的好怕……”
      “别怕,玲珑,记住,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大哥……”
      休养了一日,连城璧并未发觉体内有任何余毒,问了唐玲珑才知道,那不过是她跟唐令山胡扯的。
      “想来,冷怀南还会叫人试毒,再试解药,看来唐门主是下了心思的了。”连城璧说道。
      “放心吧!爹爹既然那么说,定不会给这帮坏人有好日子过的。只是,你真的有办法救出我爹吗?”唐玲珑问道。
      “放心,我有办法。”连城璧并未多说,只是让唐玲珑知道他有信心。
      这一日中,冷怀南确实让人试了药,毒确实能解,但似乎又解得不彻底。这么说,连城璧还有唐家父女,果真没有撒谎耍诈?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一旁的护法道:“教主威仪,只用了小小手段,便叫那连城璧吃了苦头,又得了解药,真是一举两得!”
      冷怀南本心中还在得意,突地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不好!又着了连城璧的道!他的目的,是为了见唐令山!”刚想到此处,冷怀南却又舒心地微笑道:“也无妨,萧十一郎办不到的,他以为他能做到吗?萧十一郎尚找不出端倪,凭着一个昏迷的连城璧又能找到什么?这两张毒方留着,以备日后有用!”
      “教主是说,这是连城璧故意设的局,为的就是一探铁屋的奥秘?”右护法问道。
      “嗯!他们一定在奇怪,唐令山是从哪里冒出来,又怎么消失的吧!可是,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算再聪明,也没有施展的机会。我白白得了两种毒药的配方,也不算亏!连城璧,如今你我只是打了个平手,我还等着跟你慢慢较量呢!”冷怀南自负地说着。
      一转身,他又问道:“对了,今年的解药都派下去了吗?那些食古不化的,可有动摇?”
      “解药已经派人分下去了,不日应该能听到他们的消息了。这两年,这些武林中人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他们因为身中剧毒而畏惧着教主,可是他们分明心中不服呀!教主花了这么多心力,得到了这个武林盟主的席位,为的是……什么?”连右护法都没有搞明白,这两年,冷怀南虽然位居着武林盟主的宝座,可是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图。他除了用那些毒药叫人对他心生畏惧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为的是扬眉吐气,为的是让别人心悦诚服!若不是真心敬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造反!本教主就是要让他们,没了这造反胆,断了这造反的念头!”冷怀南冷冷地说着。
      用毒控制不过是一种手段,却不是他要的效果。他要的是人人从心底真真地惧怕敬畏他,他要别人真真地把他当一个人物,甚至是一个战神看待。他不想再做无名小卒,他要的是他的威名人尽皆知,声名赫赫!他要他们心甘情愿地朝贡他,甚至把他当做一个皇帝看待,真正的武林至尊!
      西南的贫瘠之地,他已经活了几十年,他当然向往中原,乃至江南的富饶生活。可是这些可恶的江湖中人,不会认可他的,他们没有听说过他,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即使现在他们为他所困,也只会觉得他卑鄙。他还没有真正征服他们,可是要扬名天下,找连城璧这个世家子弟为敌,大概是最迅速打响名堂的方法。他会把他们眼中的英雄,救世主踩在脚底下,他要他们主动地献上金银财宝,房屋田地,他要带着他的银月教一统武林,让这些可笑的,有门派之分的武林人士,都跪在地上行礼,称他一声教主。他喜欢权利,控制,他喜欢欲望这样不断膨胀,他喜欢自己永无满足,他喜欢这样凌驾一切!
      连城璧算着,跟萧十一郎的五日之约也近在眼前了,只是不知道薛子枫那边如何了,按着上次救程印雪的经验,这几日,他们应该完工了才对。但最让他着急的是,为何白杨绿柳那里还没有动静。这几日足够他们解毒,然后起事,难道他们被冷怀南吓怕了,不敢动手吗?还是白杨绿柳连这点说服人的本事都没有了?不会的,他们做事不该这么不得力。
      正在连城璧焦急,生怕自己计算错误的时候,薛子枫却从打通的密道,前来找他了。
      “小子,你安排给我的事情,我可已经完成了!我就是从那密道溜进来的。只是我觉得奇怪,从地下土质看来,这下面好像不止这一条道呀!”薛子枫说道。
      连城璧思虑了一阵道:“这也不奇怪,我就猜着这银月教应该有暗道的,只是连唐玲玉也不知道其究竟。不过我们也没有时间追究这些了。明日,我与萧十一郎已经约好了,先生就帮忙接应救人吧!且告诉我,这密道银月教中的入口在何处。”
      薛子枫大略说了一番,连城璧大概知道了那方位,那里布满杂草,人迹较少,从那里走,确实安全。只是如何让程印雪出去呢?
      实在不行,还是从冷怀南身上下手吧!如今只要揣测他的心境,摸清了他的想法,对付他,便容易了。这个人不仅自负,而且够虚荣,也许,激将法对他来说,会有用的。
      连城璧到这时却也还是个清醒的人,同为自负自傲之人,可是冷怀南似乎更喜欢人奉承,而连城璧,却不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他认为那些无谓的奉承,都不是真心的。他也一直在怀疑着别人,甚至从未相信过一个人。可是……从前他相信沈璧君对他有过真心,而如今,他却只相信,唐玲珑对他有真感情。除此之外,他还是不会轻易去相信,更让他感到愉快的事情。
      到时若是真的不能解救程印雪,但至少还有他,他可以有办法拖住冷怀南。对了,还有萧十一郎,他的出现,足够让银月教忙一阵了,他的出现,也足以让冷怀南视其为对手了。只要这样,便也足够了。
      若是真的走不了,那就指望着白杨绿柳那边尽快有动静吧,只有这样,他才会有离开银月教的机会。
      连城璧一心盼望白杨绿柳那边能起事,而白杨绿柳这里,确实花了不少功夫,那些人才勉强答应。
      “陆家寨的人,也就这些胆子吗?我们少主下令给你们解毒,为的是让大家团结一心,一起对付那个奸人。如今我们少主还身陷银月教,你们怎可如此贪生怕死,见死不救?”绿柳问道。
      “连城璧给我们解药,也只是为了笼络人心不是吗?谁不知道他已经是冷怀南的乘龙快婿,他们早已是一丘之貉了!”陆寨主陆明清说道。
      “你你你……你们说话真是太气死人了!当初不是答应了起事,为表诚意,我们才先给你们解了毒,如今你们出尔反尔吗?”白杨气得差点一蹦三丈高。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能脱离苦痛,我们为何不可将计就计?”陆明清说道。
      “是吗?你们只是怕了冷怀南的毒,却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吗?依葫芦画瓢这种事,我们还是会做的,对不对,白老头?”绿柳似笑非笑地说着。
      陆明清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发毛,却又觉得不可能,道:“少吓唬人,你们也下了毒?可惜你们根本没机会!”说罢厅上几人,已持刀剑相对。
      白杨绿柳互看一眼,笑道:“我们想下毒,何须机会?”
      “绿老头,我们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要被少主责罚?况且我们脸面也挂不住的呀!”白杨说道。
      “自然了,若是我们的责任,害了少主,我们又如何向老堡主交代?”绿柳说道。
      “你们真的下手了?”陆明清见白杨绿柳面上一派轻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害怕了。
      “不信?你运气试试,是不是觉得有些胸闷疼痛?若是不乖乖听话,我们保证你比中了冷怀南的毒,死得都要快!”绿柳威胁道。
      陆明清这两年实在是被冷怀南的毒,折磨得怕了,听得绿柳这么说,腿便有些软。他道:“算你们有手段,可是,凭我陆家寨的能力,如何跟冷盟主对抗?这岂不是要叫我陆家寨灭门吗?”
      “谁说让你去对付他,只是造个声势,最主要是要其他武林同道知道,我们少主并非与他是一路人,少主会救你们于水火的!要让大家有信心,支持我们少主,一同对抗冷怀南罢了。你们只要现身说法,把我们少主救你们的消息放出去,让大家重拾信心便可!你再带着些人,跟我到银月教附近,造些声势就好。”
      “好吧!就听你们的,要如何做,你们说便是,按你们说的,我可以立刻放出消息。”到了这个份儿上,陆明清也只得妥协。
      五日之约期限已到,这日一早,沈璧君为萧十一郎准备完早餐,他便就要动身了。
      “十一郎,不如我跟你去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我根本猜不到城璧他想做什么,我总觉得,你会有危险。”沈璧君忐忑地说着。
      “你就不用去了,既然危险,我怎么舍得让你去?万一你出事了,要怎么办?”萧十一郎说道。
      “我不会有事的,冷怀南再怎么说,也不会对付一个跟他毫无利害关系的女人吧?”沈璧君说着,“连城璧也没有武功,银月教又没有人接应你,你一个人,如何应付?若是连城璧又要算计你,我在场的话,多少能帮你的。”
      “不用了,连城璧为何要算计我呢?至少我想,我们早就冰释前嫌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的。”萧十一郎宽慰着。
      “我……”沈璧君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十一郎阻止,“好了,别多说了,我该赶紧动身了。”说罢,萧十一郎辞别沈璧君便上路了。
      沈璧君心中惴惴难安,见着贾信等人出去,便也就跟着去了,一路来到了银月教之外。
      连城璧见事事都已经准备好了,便想要跟唐玲珑说,她可以离开了。
      “玲珑,给他写的都差不多了吗?”连城璧依旧坐于床帏之中,准备练功。
      “嗯!随时都可以停止。”唐玲珑说道。
      “那好,明日你就把你完成的秘籍,给他吧,我们得离开了。”连城璧说道。
      “真的吗?连大哥,我们可以离开了?可以带着爹娘一起离开了?”唐玲珑兴奋地问着,即使在夜晚,从那床帘中透过的月光,几乎都能看到她闪亮的眸子。
      “是啊!别太兴奋了,早点休息吧,我还要练功。”连城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敷衍了一句。
      唐玲珑却兴奋得很了,开心地睡去了。
      第二日,萧十一郎如约到来,连城璧道:“割鹿刀是萧十一郎的,如今,你把刀给了那冷怀南把玩,该是取回的时候了吧!”
      萧十一郎道:“连城璧,你在打什么哑谜?你不是为了救唐令山吗?怎么……”
      “萧十一郎当然是为了割鹿刀,这唐令山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他,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你为了割鹿刀而去,就名正言顺多了。救人不一定要你亲自动手,不是吗?”连城璧悠悠说道。
      萧十一郎一听这话,不屑地一笑,他知道,他是连城璧设计中的一颗棋子了。他的作用就是拖住冷怀南,不过,若是要这样,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不动手,难道连城璧要自己动手?易筋经到他手中,不过几日,难道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萧十一郎怀疑着,却没有决绝连城璧。“好,我明白了,可是你要我什么时候去讨回割鹿刀?”
      “晌午过后,等我消息吧!”说罢,连城璧转身离开,却找到了唐玲玉。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你如此爱我,那么,你该帮我救出唐令山吧?”连城璧缓缓坐在唐玲玉床边说着。
      “我不懂你的意思,如今唐令山在何处,我都尚不知晓,他那里有密道,我也根本找不到入口,我如何救他?”唐玲玉不解地问着。
      “人是救不走的,可是愿不愿意去找,这是你的心意,能不能找到是天意。唐玲玉,你要记住,把你推入深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连城璧似笑非笑地凑近唐玲玉说着。
      唐玲玉盯着连城璧含着笑意的眼睛,那眼睛似乎在笑,但那笑意并不纯净,包含着太多的算计。唐玲玉道:“是啊,若不是这样真心错付,我又如何能恨你?放心吧,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决心的。”
      连城璧道:“你听说过战国时期,细作很多,如今,我希望你也会是最好的。”
      “我只知道,他们会不择手段,为了最终的目的,也许会伤人伤己。”唐玲玉道。
      “伤谁都可以,但我希望不是玲珑。这件事,她不该参与进来,这本就是你我联手的事情,自然是你我之间的交易。”
      唐玲珑深深吸了口气,道:“若要保她,那我只能针对你了,只怕你会恨我心狠。”
      “手狠,戏才真!”
      “那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连城璧满意地微微颌首,然后起身,道:“好好演吧!我让玲珑准备准备,我会带她出去散散步。”说罢,连城璧离开。
      回到唐玲珑那里,连城璧道:“都准备好了吗?”
      唐玲珑道:“连大哥,放心吧,我有信心,我能保护好你的。”
      连城璧淡淡一笑,将桌上放着的秘籍,塞给唐玲珑,道:“好,那我们去见冷怀南。”
      说罢,二人叫人传了话,去见冷怀南去了。
      “臭老头,你要的破解之法,都在这里了。至于怎么用,我也说不好。反正你要是遇上漫天花雨,懂得随机应变,活学活用便可了。”唐玲珑说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随便写点不知所谓的东西,拿来敷衍我,就以为没事了?”冷怀南狠狠把唐玲珑写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唐玲珑一看冷怀南这丝毫不屑也不信的样子,便道:“你又没有按照我写的试过,你怎么知道没有用?漫天花雨千变万化,我只是把每一种情况的解法写下来,而每一种解法本身并不复杂。可是进入机关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这并不是固定的,所有有千万种变化。我只叫你记着每一种的解法,到时随机应变,有什么不对?你自己悟性低,怎么能怪我写的不对?”
      “哦?照你这么说,倒是冤枉你了?”冷怀南冷冷地说,“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漫天花雨,正好你可以一一破解给我看。”
      “笑话!漫天花雨是用来对付你的,以你的武功,大概可以躲过它的伤害,可是我武功低微,我一靠近,怕是来不及破解,便已经死了。若是你要找人破解,找你手下武功高的去试试便好了,何苦要害我丢了性命?我是想活着,跟爹娘一起回唐门的。”唐玲珑讥诮地说着。
      “照你这么说,除非我亲自去破解,倒是还没有人能破解得了了?”冷怀南问道。
      “也许吧,也许爹本就像跟你玉石俱焚,所以想必也不准备给自己留生路吧。”唐玲珑说道。
      冷怀南听得唐玲珑这么说,想着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唐令山武功低微,也许他是真的想拼着一死,又怎么会给自己留后路?可是……
      冷怀南似乎要就此作罢了,但突然之间,他目光一厉,突地掐住了唐玲珑的脖子,道:“臭丫头,你撒谎!若是真的抱着一死的心,若是真的不给我留活路,才断了自己的后路,那么,这漫天花雨根本不可能有破解之法!”
      唐玲珑被突地掐住了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舌头也快要吐出来了,她突地觉得自己好笨,怎么撒谎也撒不好呢?这个破绽,让冷怀南这么容易便识破了。
      见唐玲珑遇到危险,连城璧一个箭步上前,想要从冷怀南手中救下唐玲珑。可是几日的打坐练功,只叫他打通了上焦筋脉,有了些许内力,但面对冷怀南此等高手,根本是不堪一击的。
      冷怀南见连城璧跑来,便出了一掌,一掌打在连城璧的气门,他差点晕过去。他忍着疼痛道:“冷怀南,你的对手是我,你自诩武林盟主,又怎可对一个女子动手?”
      可连城璧的话音刚落,唐玲珑见连城璧受伤,心中气愤,道:“你这不收信义的卑鄙小人,说好了我写给你,你便放了我爹。如今不放人,还满嘴的大道理,更是伤了连大哥!你真无耻!”说罢,唐玲珑右手一翻,手指尖便飞出一道银光。
      连城璧见唐玲珑情绪激动,便知道她许是会冲动,来不及阻止,唐玲珑的暗器,已经出手。
      冷怀南见唐玲珑如此不知死活,心中气恼,打出一掌,好在连城璧动作迅速,一把抱过唐玲珑。实实一掌落在了连城璧的背后,顿时他口中鲜血迸出。
      “连大哥!”唐玲珑失声大叫,泪珠滚落。
      “不要冲动,万一他伤了你性命,该如何是好?”连城璧喘息着说道,目光中柔情怜惜。遂他又看向冷怀南道:“与一个女子为难,这样的人,若不是情势所逼,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把他视为对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如今看来,你实在是太卑鄙,怎能登的了大雅之堂?且不说你日后能不能赢得了我,就冲着你这小家子气,你也难成气候,不能服人。一介草寇,终难成为一代枭雄。”
      “哼!好一句一代枭雄。连城璧,若你能归顺于我,我想,你也许是天下最能明白我的人。可惜,我们注定要成为敌人的。也许待你失败的时候,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地看着我,如何成为一代枭雄,主宰他人生死。”冷怀南说道,“我不会杀了这臭丫头的,我也明白,若是我杀了一个她,会被人耻笑,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否则,你如今早已当场毙命了!”
      “看来,我还得多谢你的手下留情了?冷怀南,我早说过,若是不相信唐玲珑,那你应该连她写的一个字都不该看的。看了又要疑,不如不看!”连城璧说道。
      冷怀南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了唐令山,可是,你该让唐玲珑见见唐夫人才好,你该不会连两个柔弱的女人都惧怕吧!”连城璧说道。
      说完,连城璧看着唐玲珑道:“连大哥也许只能为你争取这些了,这些日子为了照顾我,你一定很想念你娘吧?可惜连大哥没了武功,你能不能见到你娘,还要看着冷教主心量有多大了。”
      唐玲珑只是含着泪,默不作声。
      “你想见程印雪?”冷怀南冷声问道。
      “一个姑娘家想念自己的母亲,难道很奇怪吗?这些日子,她一直寝食难安,如今我又受伤,所以还是让唐夫人陪着她,省得她伤心胡思乱想。因为她留在这里的日子,也许又要延长了,你该让唐夫人安慰安慰她。”连城璧说道。
      冷怀南思虑了一瞬道:“好!让你们见面又如何?你们也逃脱不了。”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连城璧希望得到的,已经成了。
      “连大哥,对不起,我又闯祸了,我不该沉不住气。”唐玲珑抱歉地说着。
      “没关系,至少你很快便能见到你娘了。你们母女在一起,至少也能心安一些。”连城璧忍着伤痛,说着。
      “可是我爹,我爹是不是救不出来了?”唐玲珑伤心地问着。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你回房吧,也许很快你娘就会来了,我去找你姐姐商量些事。”说罢,连城璧让唐玲珑回房间,他便去找唐玲玉了。
      “冷怀南应该会去找唐令山的,也许你会有找到他的线索。”连城璧进门,吃力地说着。
      唐玲玉见连城璧似乎受了伤,忙问道:“你怎么了?冷怀南对你动手了?”
      “这你不必追究,我只告诉你,你有机会找到唐令山,然后,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连城璧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急急命令着。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立刻准备。”唐玲玉觉得有些心冷,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
      幸亏以易筋经内功心法护住了心脉,否则,连城璧怕是要比如今伤得更严重一些。至于那口血,是他故意没有运功相抵,才造成的假象。他不想冷怀南发现,他已经开始练功,并且已有一分内力。
      唐玲玉按着连城璧说的,偷偷盯住了冷怀南。真如连城璧所说,冷怀南吩咐了一些人之后,便往一处幽静之所去了。
      唐玲玉见银月教竟有如此隐秘之所,心中不仅惊讶,更是恨恨。只是那甬道僻静,她不能跟得太紧,怕被发现。但看样子,唐令山应该被关在甬道的尽头吧!所以她只能等,等冷怀南离开,她才能前去救唐令山。如今,她只能折回去,把这一实情告知连城璧。
      看着时日过午,连城璧心想时辰差不多了。便去了约好的地方,见萧十一郎早已在此等候。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萧十一郎问道。
      “因为此时时机才到,现在你可以去找冷怀南了。”连城璧说着。
      连城璧一说话,萧十一郎便发现了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你受伤了?”
      “不碍事,你快去吧!”
      说罢萧十一郎果真去见了冷怀南,在大厅便嚷着要见他。
      “我们教主暂时不在,请你改日再来吧!”左护法说道。
      “不在?我可并未见他离去,你让他把我的割鹿刀还给我吧!刀是我的,他总不能霸着我的东西不还吧?刀是我的,他拿在手里也不过是一段废铁。”
      “哦?是吗?”有人通报,说是有人闯入,要直言说要见冷怀南,便有人通报了下去。冷怀南得到消息,便从唐令山处离开了。
      “你终于出现了!”萧十一郎道。
      “可是你却比我料想的,要来得晚得多。”冷怀南道。
      “你知道我要来?”萧十一郎问道。
      “当然,唐令山还在我手中,你如何会不来?”冷怀南道。
      “我当然会来,可是……却不是为了唐令山。他与我有何干?我是为了我的割鹿刀。”萧十一郎道。
      “难道连城璧没让你帮他救人?”
      “连城璧从来不求人,更不会求我,又如何会拜托我来救人?”
      “那么说,你真是为割鹿刀?”
      “当然!”
      “那真的是割鹿刀?”
      “在我手中是,在你手中不是。”
      “为何?”
      “因为割鹿刀,是萧十一郎的割鹿刀。”
      “哈哈哈哈!好,很好的回答!来啊,把刀给我拿出来!”冷怀南下令,很快,割鹿刀被拿到了萧十一郎面前。
      “刀给你!”冷怀南扬起刀,放到了萧十一郎的手上。
      “多谢,告辞!”萧十一郎拿着刀,准备走。只是他并不认为这刀能这么轻易地拿到手,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离开这大厅。
      “刀我是给你了,但是你擅闯银月教,就得死!”说罢,早已埋伏好的人,一拥而上。
      唐玲玉见冷怀南匆匆离去,便小心翼翼地走过甬道,在甬道的尽头,便是那间铁屋。果真有铁屋,连城璧说的铁屋?唐令山就关在里面!
      唐玲玉见四下无人,推开铁门,见唐令山果真在里面。可是,这个地方,太过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便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像是给人住的,却好像又不像。
      唐令山躺在床上,显得苍白消瘦,他见到唐玲玉,也是大吃一惊。“你真的来了?”
      “是,我来救你!”
      “你真是连城璧安排的?虽然太不可思议,但你们都被冷怀南设计了。你救不走我的!冷怀南故意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的。”唐令山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被关在这里吗?”唐玲玉故意问道。
      “不是,关我的是间木屋,只有我要见玲珑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只是我一路被蒙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唐令山说道。
      果然没有错,这里有暗道,可惜连唐令山都不知道,暗道在哪里。
      “我不管这么多,为了连城璧,我也要救你走!”
      “离月使,亦或是大小姐?你走不了了!”这是,门外已经围满了人。
      “走不了?有本事,你就留下我们吧!”说罢,唐玲玉拔剑,与他们大打出手起来。
      大厅里,萧十一郎也是跟众人打成了一片,冷怀南道:“萧十一郎的割鹿刀,原来只有这些威力?他跟普通的刀,又有何区别?我不相信,你凭着这么一把普通的刀,就能打败连城璧!他的武功那么诡异,以你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我岂要用上真功夫?”萧十一郎边打边说道。
      “是吗?若是我出手,你才肯让我一见割鹿刀的威力吗?”说罢,冷怀南一个跃身,来到萧十一郎面前。只见他出掌虎虎生风,劲力强劲,招式也极为迅猛。听得连城璧提过,说他用的是一把弯刀,如今,他只是顺手拿了把剑与他对抗。只觉得他并非用剑的高手,可是剑法怪异,有些防不胜防。
      冷怀南并未用自己的独门武功,可是较量之下,他只是发觉,萧十一郎的武功也不弱。
      “萧十一郎,我明白了,你是要联手连城璧,与我为敌吗?若以你的武功来说,倒是比之前我对付的那些人,要高明得多。”冷怀南边打边说着。
      “你少抬举自己,我也不愿与你这样的人较量,也不认为你够资格成为我的敌人。”萧十一郎不屑地说着。
      “看来,你跟连城璧的心性,倒是一样的。我真不明白,我这么好的武功,你们为何都看不上我?难道,世上还有人的武功,比我的更精妙?”
      “以武逞强,强一时,以德服众,强一世,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萧十一郎道。
      “哼!话是说得好,可是就算是那些正道之士,还不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吗?连城璧,难道还有能指望连城璧?他有什么德?既然怎么选,都是些无德之人,世人又如何不能服我?”冷怀南愤愤不平地问道。
      “世人要选谁,我自是管不了的,但至少,我不会选你!”斩钉截铁地回绝,这却激怒了冷怀南。连城璧是世家子弟,一贯清高,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他会让他吃到苦果。可是萧十一郎是什么东西?一个大盗,一个声名狼藉之辈,居然气焰也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
      冷怀南的剑更快了,让萧十一郎觉得有些无从招架。
      连城璧知会了萧十一郎,便留在暗处,看着萧十一郎和冷怀南的较量。当日匆匆一战,浅试冷怀南的武功,却未有知道他的深浅,也看不出他的门路。如今,借着萧十一郎,他大可以看个清楚。
      但是他的招式确实诡异,看不出门派,也想不到破解的招式。连城璧顿时心里有点凉,他暗自庆幸,也许他隐藏曾先生和薛子枫这两位高人是很正确的,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薛曾二人是不是他的对手。如今这番境况,也许他的打算是对的。看来这次唐令山是救不出去了,不过能先带走唐玲珑和唐夫人也是好的。
      看着情况不好,连城璧急忙回到屋中,显得有些心神不安,他发现外面有人在监视。看来,冷怀南也察觉,他要有所动作了。
      “连大哥,你到哪里去了?都受伤了,也不好好休息。”唐玲珑担心地说着。
      “没什么,就是觉得闷了,才出去走走,你娘还好吗?”连城璧问道。
      “娘还好,只是我们都担心爹。”唐玲珑说着,眼里又是红红的。
      “别担心,我们都出去走走,透口气吧,别太担心了。”连城璧轻轻拉着唐玲珑的手,“唐夫人,出去透口气如何?”
      程印雪知道,连城璧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来陪唐玲珑,也不会无缘无故叫她们出去。连城璧看了看唐玲珑,柔声问道:“早上让你带的东西,还在身上吗?”
      唐玲珑有些兴奋地看着连城璧,点点头。她知道,连城璧问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动手了,所以爹……大概就要跟爹团聚了吧!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出手干这样的事情,她心里还没底,想到那场景,多少有些害怕。
      “别害怕,我会在你身边,别紧张,走吧!”说罢,连城璧带着唐玲珑和程印雪走出了房门。
      他们一路走,一路往僻远之地而去。跟着后面监视他们的人,自然会出手阻止。连城璧听得身后有响动,便示意唐玲珑要出手了。
      唐玲珑屏气凝神,觉得身后之人越来越近,只听得身后的人道了声:“站住!”她便突地转身,指尖飞出道道银光,只听得惨叫声一片,身后之人,便已经倒地。
      “快走!”说罢,连城璧拉着唐玲珑,扶着程印雪,便疾步往小山坡去了,下去那个山坡,想来贾信他们会在那里接应。
      见连城璧逃跑,一路上自然有人在追,可是应声也有不计其数的人倒下。唐玲珑虽然练得很刻苦,可是她从来未想过,有一日,她也能如此眼都不眨地杀人,还显得那么干净利索。
      虽然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手也是不听使唤地在打出暗器,虽然心底极为震惊。可如今,唐玲珑却觉得自己麻痹了,一切都是她不能控制的,她想的,只是不能让这些人追上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害连城璧和母亲。
      一路疾跑,一路杀戮,连城璧带着唐玲珑和程印雪到了暗道的入口处,揭开洞口掩盖的石块,连城璧道:“玲珑,从这里走,就可以逃出银月教了。你和唐夫人快走吧,那边有人接应你们。”说罢,连城璧就把程印雪和唐玲珑往洞里推。
      “连大哥,我跟娘都走了,那你呢?”唐玲珑还未从方才一场惊险的杀戮中醒过神来,便听得连城璧要让她走。她拖着连城璧的手,不舍地问着。
      连城璧道:“你跟你娘先走,我去接应你爹。”
      “既是接应爹,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们。”唐玲珑道。
      “救你爹,用不着武功,你赶紧走吧!”连城璧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唐玲珑。
      这时,早已等得失了耐性的贾信,正好从另一头钻进了暗道,想在银月教内接应连城璧,却见得唐玲珑跟连城璧还在此纠缠。
      “什么人!”连城璧察觉洞中有人,大喝一声。
      贾信一边往外钻,一边道:“少主,是我,贾信!”贾信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钻出了洞口,爬了上来,道:“属下见得天色已经渐晚,怎么少主和唐姑娘还在这个地方耽搁呢?”
      “是你呀,你来太好了,你把她们先带走吧!我去接应唐门主。”说罢连城璧转身要走。
      “不,贾先生,你先带我娘走,我要跟连大哥一……”唐玲珑转身跟贾信说话,可是话还没说完,却叫连城璧打晕了。
      连城璧在唐玲珑后颈拍了一掌,便扶住了昏迷的她,吩咐道:“贾信,把玲珑先带走,不用等我,若是事成,我自己会去找你们的。若是明日天亮前,我不能同你们会合,那你们就赶紧离开吧!白杨绿柳在成都办完事,应该会先回连家堡,你们也一起回连家堡吧!我想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可是少主你一个人……”
      “怕什么,还有萧十一郎呢!我总能找到你们的。记住,出了暗道,就赶紧回到住处,不要在这里逗留,还有,千万不要让曾先生或者薛先生进来帮我,等不到我,就赶紧回连家堡,听明白了吗?”
      贾信只是连连点头。
      此时,连城璧身后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想来是萧十一郎那里事情闹得不小。急急打点了贾信他们,掩盖住洞口,连城璧又急忙返回。
      沈璧君在洞口外等着,等了许久,只见贾信背着唐玲珑,后面跟着程印雪,他们三人出来了。
      沈璧君道:“其他人呢?十一郎呢?”
      “少主又折回去了,至于萧十一郎,我根本就没有看见。”贾信说道。
      沈璧君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她虽然不知道冷怀南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可是连城璧一直都不敢轻视他,想必是很难对付的。想着一个没了武功的连城璧,和一个没了割鹿刀的萧十一郎,在那些刀剑之中,他们真的能赢吗?
      沈璧君越想越害怕,所以待贾信将唐家母女二人刚弄出洞口之时,她便带着割鹿刀钻进了暗道。
      “沈姑娘,你要去干吗?”贾信问道。
      “我要助十一郎一臂之力!”沈璧君头也不回地往密道深处走去。
      “不用担心,我去看着她。”曾先生说道。
      “对,还有我,憋了这么久,反正天都要暗了,我的手也有点痒……”薛子枫也在一边说着。
      “二位先生,请随我回去吧!少主方才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跟我说,不能让你们二位露面的。我想少主如此安排,定有他的用意,望二位还是跟我回去,不要为难于我吧!”贾信哀求着。
      “嗯?连城璧这是什么安排?沈璧君如此莽撞,他又不准我们露面,万一出了事,该怎么是好?”曾先生问道。
      “沈姑娘沈家金针,也是闻名江湖,想来一般的喽啰也伤不了她。况且,少主还在里面,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姑娘出事的。我想少主有此安排,定是有所变数,二位何不回去耐心等待呢?再说,沈姑娘带着割鹿刀,有萧十一郎在,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薛子枫看了看曾先生,也只好作罢。
      可是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的程印雪,心中倒是有几分明了了,她道:“你说的变数,是不是他们救不出令山了?”
      “在下不知,少主只说他会随机应变,所以叫我们不要等他了。若是能走,他自己会逃出来的。如今唐姑娘还昏迷着,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贾信说道。
      并不知道连城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几个人,如今也只能听从连城璧的,暂时离开。
      唐玲玉才见得唐令山,还没将他带出铁屋,便被人包围。可是为了不辜负连城璧,她只能大开杀戒。
      没想到,左护法也来了,他的武功不弱,但唐玲玉并未跟他交过手。但想来,自己刚大病一场,身体未愈,自是斗不过他才对。反正要败,找个合适的机会,败在他手下罢了,这样才会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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