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厦将倾（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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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捂住耳朵，刚刚一阵无声的噪音猛地袭来，就像被刺了一下，他双耳生疼的要命。那声音跟正常的声音都不一样，更接近一种声波，类似于蝙蝠那种，是只有特殊人群才会听见的低频声波。
非要形容，那感觉就像一瞬间有一千只猫同时在黑板上磨了一下爪子产生的糟音，又像数以千计的性别年龄都不一样的人们近乎同时尖锐的嚎了一嗓子——短！快！吵！
托雷拾起一颗石子丢向街角的易拉罐，石头撞击铁皮发出一声脆响，托雷不自觉皱了皱眉，他的耳朵果然被影响到出了点小故障，听声音像隔了一层玻璃，音量低且迟缓，这让他很不自在。
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情更坏了。这城市有一座老电影院，因为经济不景气早已经关门将近一年。到现在那老电影院楼顶那满是裂缝的二极管屏幕上居然出现了影像。虽然因为屏幕本身的问题那图像闪的厉害还没有声音，但画面中女人被工工整整摆在讲播台上的头颅还是看了托雷一愣。很多人应该也看见了，毕竟有几乎听不清的尖叫声从很多个方向传来，托雷揉了揉耳朵，决定一会找大夫看下。
那画面足足播放了五分钟才因为被割断了电源线而强制停止。这五分钟里画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木偶一样守在尸体边一动不动，但就在电源切断的前几秒，他却有了动作，他伸出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然后摘了面具，面具下是满满的绷带，连眼睛都缠住却唯独露出一张嘴。他说了一句话，因为没有声音，托雷只能又拿出十八线开外的唇语技术勉强认了认。
“……游戏开始了？”托雷一脸的疑惑，那个戴面具的说的很慢，嘴型也很夸张，就像知道他们听不见所以好心怕他们会看不清一样。
游戏——刚刚那神神叨叨的电话也是……这是哪家精神病院患者集体出逃？托雷突然觉得或许他一直都有点冤枉库利德，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记得跟他道歉，其实这男人也不算很疯，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
托雷猛地一个右转身，手掌用力在墙上按了一下抬腿就踹。他踢到了一只粗壮的手臂，那手臂上起码有三个颜色的皮肤，被粗暴的缝合在一起。托雷一个后翻，举枪便射。子弹打在那生物的皮肤上居然没能穿透，仅仅是擦破皮肤挂在肌肉上然后被它毫不在意的甩开。
什么玩意啊。托雷嘀咕道，但他没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刚刚也是闻到了身后的腥味才本能的避开。最近他见到的玩意审美都差得很，比如眼前这在自己身体上打满补丁的玩意托雷就很难欣赏的起来。它的主体应该属于一位男性，高度超过两米，有喉结可是左前胸又鼓得厉害。应该是小腿部位的皮肤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棕色硬毛，虽然看不见脚掌但那尺寸也不像人类正常的脚掌。还有那颗头，就跟被碾压过一样，人类的五官扁平扁平的挂在一张皮上。它似乎没有视力，只是反复的抽动着鼻子确认着托雷的位置，托雷看的一阵胃疼，他膝盖微微弯曲，前冲的同时跳上这高大身躯的肩膀，托雷的装饰枪在顶住这巨人太阳穴的同时连续送出了六枚子弹，虽然这玩意皮糙肉厚——被装饰枪后作用力甩飞的托雷半跪在地上，但子弹叠加后产生的力道还是足以击碎它坚硬的头盖骨。
托雷站了起来往回走了几步，然后盯着一个掀开的下水井盖看了许久。迎面而来的淤泥臭味中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托雷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钻进去的想法，他怕真在里面泡一会他会忍不住把自己整只切片丢掉。
说起来那具两米多高的壮硕身体是怎么从井盖里钻出来的？托雷坐在诊所的凳子上任凭医生兴致盎然的对着他的耳朵研究了将近十分钟也没想明白。
那医生拿着各种小道具在他耳边又戳又敲，在托雷冷眼注视下尴尬的笑了笑，一摊手挺大声的跟他说没什么事，跟护士去清洗下耳道再养一个晚上应该就会恢复了。托雷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说什么，医生身后，一个一直在做记录年轻小护士露出了带着点羞涩的笑容，托雷放缓了眼神，这姑娘跟艾比一样，也是红发鼻夹两翼长着雀斑。但五官却又一点都不像，托雷爽快的付了诊金和处置费就跟着护士小姐来到隔壁的房间。
护士小姐安排他坐下，然后转身去取工具。托雷闲着没事四处张望，这房间空的吓人，唯独在门旁边不见光的地方放了一只玻璃水族箱。水族箱约五米长，里面爬满了茂密的水草却看不到鱼。也没有常见的恒温灯和过滤器。贝壳或者小螃蟹小海螺之类的活物更不用说了。那一缸子里只有深深浅浅的水草，长得又都差不多，托雷看了几眼就再提不起兴致，觉得这布局真是需要特殊的品味。托雷随意的看了几眼，就见护士小姐端着托盘回来了。他向小姑娘点点头，但眼角却隐约看到那鱼缸中有什么闪了一下。
托雷看过去，还是那堆水草，水族箱底部铺满了不规则的白色颗粒，那些颗粒边缘锋利，既不光滑也不圆润。在水草纠结生长的根部，托雷看了半天才发现一枚缠在水草中间的红色小石头，刚刚就是它反的光。再细看去，那石头周围还有若隐若现的圆环——那是枚戒指！
不仅如此，托雷还看见那戒指微微动了动，两只细长的白的近乎透明的前足勾在小石头上，托雷舔了舔上牙膛，这玩意他认识，他怀里就有一只。
护士小姐的手指捏上了他的耳朵，那手指很凉，皮肤和皮肤接触的同时托雷心头猛地一跳。他近乎本能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回头就看见被他吓了一跳的小护士单手捂着胸口，一脸惊愕。
但托雷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小护士的右手上，那只手拿着一只金属镊子，镊子很常见，就是本该夹着的酒精棉球却换了东西。那东西还在动，托雷瞪大眼睛，那是一只米粒大小的白色长腿蜘蛛状的生物，因为刚刚跟他靠的太近还在拼命地挥动着复数的虫足。
而小护士还在招手示意他坐过去，托雷瞧着姑娘仰着的小脸上还是那一脸羞涩地笑容，他掀了盘子，更多的蜘蛛虫从瓶罐中从导管里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足有几十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大厦将倾（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