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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   第二十章
      这个炎暑过的挺快,待雪跟书落几封书信来往,便到了从明浮园搬回皇宫的日子。待雪本就瘦削,因着个头拔高,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瘦了,身姿高挑,宛如碧竹。待玥年幼,变化比姐姐还大,从很小很小的小包子变成很小的小包子了。
      重又回到皇宫,看着高峨的朱漆大门缓缓地关上,外面的人潮都被挡在一墙之外,心里忽然涌起难以言喻的失落。她被困在这孤寂的宫城之内,而她爱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天地里。这种心情困扰在心头,待雪纳闷自己怎么忽然变得多愁善感了,深吸口气,平复焦躁的心情。
      待到明年初春,若正帝不会死于非命,那么约莫至夏,待雪便可与书落成亲。可万一正帝驾崩了呢?依祖制,待雪应当守孝三年,夜长梦多,谁又知道三年后是什么样的情形?待雪心中忧虑,却无能为力。
      碧水为了心上人苦学女工和诗书,偶得闲暇才来探望待雪。待雪前世听闻待晟的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贤妻,所以初见碧水并没有联想起来,至此才恍然大悟,再瞧瞧碧水那一副痴情模样,心里暗笑。
      碧水拿出一壶桂花酿,“这是我从前酿的,酒味香而甜醇 ,男女老少皆宜。”言语间自豪之意立显。
      待雪拿出龙纹玉觥,倒入桂花酿,浅闻酒香,小酌清酒,“色美而透明,味香而甜醇。”突然脑海里浮现一句诗,不禁念出声来,“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碧水怔怔地看着待雪,欣羡道:“公主殿下好文采,如此佳句也作的出来。”
      待雪横了她一眼,“这哪里是我作的,前代大文豪之作,我哪里作的出来?”
      碧水低叹了口气,“殿下总归是强过我的,我连听都未曾听过,这诗词可真难学!”
      待雪见她失落安慰道:“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学不来就不学,待晟又不会因此不喜欢你。”
      碧水急急捂了待雪的口,“殿下,咱小声点成吗?”
      待雪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瞧她羞的脸都泛起微红,“人无完人,便如我,这酿酒可就不会,还要请教朱玉姑娘。”
      碧水忙颔首答应。
      待雪那句“人无完人”确实真理,这桂花酿原本该先酿出白酒,装甏伏酒,伏一至三年,开封后,用鲜桂花浸成桂花露,渗入白酒,酿成桂花酒。可这白酒待雪终究酿不成,最后只采了鲜桂花浸成桂花露渗入宫廷御厨制出的白酒,算是做成了。
      待雪在酿酒上的天赋不足让碧水骄傲了许久,自己终于在酿酒上胜过公主了,虽然只是酿酒而已,却够她雀跃好多天了。
      这壶桂花酿辗转出现在书落面前时,书落一脸不耐烦的看向祈晏。
      这位文采风流的大才子恐怕今生最狼狈的便是此时了,风尘仆仆,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便是手里执的流云白玉石鎏银酒壶了。
      书落挑挑眉,扫了他一眼,“据我所知,祈晏才子的风流倜傥闻名勤国,如今我面前落魄的人还是祈大公子吗?”
      祈晏无视他的嘲讽,自顾自地说:“出了承都方知人心否侧,我竟被那些恶徒抢光了所有钱财。林小侯爷,好友有难,你可得伸手相助啊!”
      书落冷冷地瞥了他几眼,喊道:“福子,关门。”
      祈晏见他竟真的想把自己拦在门外,忙举起手中的白玉酒壶道:“这可是公主殿下亲手酿的桂花酒,你让我小住几日,我便把他交给你。”
      没想到书落脸色一沉,愈加不悦,“她酿给你的酒,我才不要。福子,把他赶走,别让他踏进林侯府一步。”
      祈晏虽落魄,气度却不减,身姿常立,归然不动道:“林兄误会了。这是殿下托我不远千里捎给你的。我虽丢光了钱财,却完好地将这桂花酒送到了你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落难,你难道不应该出手相助吗?”
      书落细细审视他,最终相信了他的话,缓了脸色,抬手拿来酒壶,方对林福道:“让他进来,去西院安排间客房。”
      祈晏作揖谢道:“多谢林兄了。”
      书落站在三尺远处,不留情面道:“以我们的交情还不到可以称兄道弟的地步,祈公子还是不要称呼我林兄了。”
      说罢就走远了,祈晏遥遥听见林福低声对书落说,“少爷为何这么不待见祈公子?”
      书落的回答被风吹散了,听得不甚清晰。
      祈晏无奈地摇首,暗道:“小心眼的家伙。”

      夜凉如水,画善细心地将窗户掩上,只留了缝隙透气。
      “公主,这时候可得留心身体。冷的、辣的都是吃不得的,凉水也莫碰。”画善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公主腹部疼吗?”
      待雪伏案抄写经书,挥挥手,“不疼。”
      “殿下怎么不听劝?快躺床上去。”
      待雪抬首看向她,笑道:“真是大惊小怪,我哪有这般娇气?不碍事的。夜深了,你去歇着吧。”
      画善听了摇首道:“我可不走,公主歇息了再走。您再不歇息,我可去请吕嬷嬷了。”
      画善一贯识大体,守本分,难得忤逆待雪,待雪一脸讶异地看向她,方要妥协,便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日后她不听话,画善你只管告诉我去,由我来收拾她。”
      待雪调皮地朝她一笑,“母后今日怎么得了空闲来了我这里?”
      皇后见待雪正伏案写着什么,便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佛经,“我的公主如今长成大人了,我担心你恐慌。待雪真是长大了,不是腻在母后怀里的小姑娘了,尤其这两年沉着不少。”
      待雪正抄到经书末的几行字,抄完放下笔,拿给皇后看。
      皇后执起书卷细看,浅浅一笑,“这梅花小楷倒像极了我的字,你何时临的我的字?”
      “我自幼读的都是你抄写的书,写的字像你的不是应该的么?”
      皇后心中叹息,“我哪里是个值得学的?字还好,其他的可别学。”
      待雪摇首,“我心里母后是最好的女子,自然向你学了。”
      皇后还是摇首,却不再劝说。
      待雪拉了她坐在紫檀荷花纹床沿,犹豫再三道:“母后,你与父皇和好了么?”
      皇后神色忽阴忽晴,轻抚了抚待雪的额角,“就这样吧。”
      “父皇不是向你示好了吗?你还在生她的气?”
      “傻公主,他示好不是认错,我若一畏忍让,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错处。”
      待雪叹了口气,埋首在皇后的颈项,“你们就不能让让彼此吗?人生苦短,为何这样折腾?”
      皇后揭开她脖颈上的纱布,伤口愈合得很好,结的痂已经掉落了,露出浅粉晶莹的细嫩皮肤。
      “母后担心你所遇非人,日后跟我一般。”皇后轻蹙眉头,满脸忧色。
      待雪握住她比自己略大的手,“我们才不会。”
      “你哪里懂?不要太相信他。现在你年轻貌美,等到你年老色衰,他焉能待你一如初见?再者,你身为公主,你们的婚姻掺杂太多阴谋与利益。”
      “母后,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书落不是也老了么?虽说因为公主这一层身份,我们的婚姻不是那么单纯,但我们真心相爱,相守一生应该也不会难吧。”
      待雪想前世她们不曾相爱都相守了一世,这一世依然会相守。
      皇后听了只觉待雪纯真,不懂世间人心邪恶。
      待雪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母后,父皇可有什么隐疾?”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凝重脸色问:“你怎么会知道?是谁透露给你的?”
      待雪见她神色有异,知道自己猜对了,编排道:“我有日见父皇突然身体不适,被吓到了……”
      皇后拍拍她的背,安抚她,“你父皇确有隐疾,这在宫中是个禁忌,你就是日后出嫁也不能告知你夫君。”她停了半晌,“李家一脉常有皇帝患心疾,但只要好好保养,年至古稀也是有的,你不必太过担忧。”
      待雪颔首,“太医院可有良药?”
      “自然是有的,太医院提点秘密研制出一种药丸,于发病之时服用能即刻缓解病情。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些事哪里用的着你担心?”
      待雪猛地抓住皇后的手腕,“那待玥会得心疾吗?”
      皇后垂首叹息,“日后的事尚未可知。皇上和世王患有此病,先帝的兄长并未患心疾,待玥或许能躲过一劫。再者,已得良方,尚未到绝境。”
      待雪恍然想起前世待玥并无隐疾,关心则乱,自己太过慌张了。
      她扬起笑容,“母后所言有理,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皇后站起身,“夜沉了,我回宫了,你早点歇了。”眼波流转,提醒道:“离李付静远点,省的惹一身臊。”
      皇后雍容大度,端庄持重,竟也口吐脏话,可见其已经动怒。
      “我明白的,母后放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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