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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真相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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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无意的三人聚餐成为一段友谊的开始,当清冷惯的别墅再也关不住少年少女响亮的笑声时,以利亚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这可不是一个愉快的周末。以利亚早早接到茱莉的电话,她的拉斐尔患了一种流行性感冒病毒,她必须带它去医院。而希贝尔当仁不让,成为了她的护花使者,不过希贝尔很担心容言,毕竟距离最近的一次聚首才短短三天,拉斐尔也是威尔森家的常客之一。
联系到容言可能存在的隐患,被以利亚纳为一般关心的事件一下子拔高到必须关注的程度。匆匆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以利亚抱着困顿的狗狗飞速前往诊所。
这座位于市中心略偏位置的诊所有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名字——梦游仙境,以利亚却对这个地方充满感激,他在这里收获了一份珍贵的友谊。
依旧沉浸在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容言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刺鼻味道,医院的消毒水永远都是沉甸甸的,它们的身体里面总是塞满了不同种人的记忆,有悲伤,也有喜悦。此时,这个味道毫不犹豫的钻进他的鼻腔,夺取了大脑的控制权,紧接着脑海里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记忆就都被挖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半刻之后,容言满头黑线,他第一个想起的竟是美艳的棕发护士长和医生在办公室里的香艳镜头。他能迅速融入这个陌生的国度,也是这两位的耳鬓厮磨给打下的坚实基础,容言微微遗憾,好久没能看到那么热血沸腾的场景了。
两只手环抱着狗狗的以利亚低头问道:“你在感慨什么?”他能读到容言心里的想法,有时却读不懂它们的意思,例如“耳鬓厮磨”(这个词汇翻译过来好奇怪)“热血沸腾”,再比如“香艳”——又香又鲜艳吗?
容言没好气的答道:我在怀念,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家。当然,怀念的对象仅限于人类,他鲜明的记忆告诉他这里的阿猫阿狗可不太友好呢。
以利亚摸摸他的头:“我们先去找希贝尔他们,顺便给你做个检查。”男孩说的很轻,脚下也是方寸不乱——如果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犬吠吓到的话。这令他可爱的脸蛋扭曲了不少:“我可看不出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容言将嘴巴埋在男孩的臂弯里,以利亚那个和他相同的毛病至今只对现在的他免疫,而他自己……也一样,谁让他变成了一只狗狗,他也很无奈。
“汪!”——你当心一点。容言心惊肉跳的避开前方的人,确切的说,是避开那人臂弯里的狗狗,长的不可爱就算了,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到了。”以利亚扯开一抹笑容,这个诊所最显眼的客人恐怕就是那两人一狗了。只是,他的笑意还未全部展开,他手里的狗狗就已经落入他人的手掌。
“小家伙!”
一阵熟悉的香味飘过,容言便发现自己似乎转移了阵地,从“一马平川”被迫降临“汹涌波涛”,容言表示生活如此美好……抱走容言狗狗的是一个鼻头满是雀斑的女孩,一如当初的开朗、古灵精怪。
以利亚的两根眉毛全竖起来了,在他自认为散发着无敌冰冷之气来增加存在感的时候,一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纷纷从他的四面八方……经过,原来咫尺之遥的狗狗更是被里外围成了一个硕大的包子。
“洛丽丝!”以利亚根本无从下手,人肉墙果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防御。
一旁被吸引注意力的希贝尔和茱莉回头:“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太在意,”刚刚给拉斐尔挂好点滴的医生头也不抬的道,“如果你总是生活在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中间,你就得习惯她们随时随地大惊小怪。”医生温柔的摸摸拉斐尔挂着点滴的爪子,“小家伙,你很快就能好的。”
希贝尔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以利亚!”他向男孩招手,“嘿,这边!”
担心的看了一眼人气爆棚的某狗狗,发现对方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甚至还听到了几句“好软”“诶,别呀”“好刺激”等词语,总之就是没他的份。
茱莉趴在拉斐尔上面亲亲,抱怨道:“以利亚好慢哦。”
“以利亚?”终于抽空抬头的医生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有趣的男孩,好久不见。”从事医生这个行业以来,威尔森一家大概是他印象中最有趣的家庭了(孩子怕狗,父母却赶着让他和狗狗做兄弟,这难道不够有趣?)。随即,医生便惊喜的看向护士们聚集的方向,“哈,我也得像小女孩们一样疯狂了。”
医生挂上了最真诚的笑容,一点都不绅士的挤开人群:“小家伙,你终于出现了。”他毫不客气的抱过雀斑女孩手中的容言,“你不在的时间,我可被她们折腾惨了。”
一个金发的护士咧着嘴巴大笑:“医生,你是在告状?”
顶回因为过分激动而往下滑的金丝框眼镜,医生严肃道:“当然,”随即,眨巴眼睛道,“别告诉护士长大人。”
护士们各个喜笑颜开,茱莉在心疼拉斐尔,以利亚在咬牙切齿,希贝尔则是一脸崇拜,原来后宫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这时候,容言总算清醒了,他被这男人粗犷的胸膛硌到了,一点都没有女孩们的柔软舒适,还不如以利亚的皮肤娇嫩。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医生不喜欢剃胡子,一下巴的胡茬害他打了不少喷嚏。
“汪!”——你够了!
茱莉茫然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并没有。”一个棕发护士推着一辆手推车过来,希贝尔已经做好了侧身让行的准备,爱丽丝笑道,“小家伙是我们的小明星,也是一个万人迷,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他几乎虏获了所有男人女人的心。”
“嘿,以利亚,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以利亚有些尴尬,他觉得这里的人都生了一对过耳不忘的耳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能让他们记上这么长时间,而他连一个字母都回想不起来。
爱丽丝向他打听道:“能告诉我,你们给他起了什么名字吗?”
“洛丽丝,我们叫他洛丽丝。”以利亚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道,“是乔娜起的名字,她最近很迷一部电影。”但是从以利亚的神情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他让人振奋的感情。
女孩子总是敏感的,茱莉慢慢抬起身体,一根指头点向不远处的狗狗问道:“他?”她以为这是以利亚的口误,心里所想却与之截然相反。
男孩看上去愈发尴尬了,他忽然觉得从前那些下意识的掩饰实在糟糕透顶,你掩饰的越多,结局就越发背道而驰——都是希贝尔的错,他的最初目的不过是想让这个大嘴好友消停一会儿,他讨厌被拿去当做好友吸引女孩的资本。
此刻,唯一不明白的恐怕就是希贝尔了,他的背脊发冷,似乎正被一个人诅咒,诅咒他一辈子别想和女孩子有任何交集。
爱丽丝若有所思:“我听说有些地方会让男孩扎辫子,或者完全当成女孩子来养,据说能防止一些疾病。虽然我不认同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理念,但是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
医生曾经说过爱丽丝有一双迷人的眼睛,而她的迷人之处并非源自外表,那是一种可以看穿表象直达内心深处的美丽。此时,以利亚便觉双颊烫热,心里的抱怨和不平通通暴露在阳光底下——幸好这位护士转移了话题,否则他真想就地挖个坑,带上洛丽丝一起埋进去。
对了,洛丽丝!以利亚第一次在外人前露出羞愧的表情,他跑上前拉下医生的衣袖,在那怀里呆着不爽的狗狗便如蒙大赦,满足的将脑袋窝于男孩的颈窝。
你来的可真晚,我差点窒息了,容言在感慨以利亚的娇嫩肌肤后,终于决定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以利亚笑了笑:“我以为你很喜欢,毕竟一个月以前你似乎很舍不得这里。”他说的是当初来这里领走容言的那一天。
容言呆了一会儿,紧接着一阵龇牙咧嘴却无法反驳什么——舍不得归舍不得,他那一身糙肉比你的‘娇嫩肌肤’差的太远了。
以利亚脚下一滑,怒道:“谁告诉你男人是用‘娇嫩’来形容的?”单看他从额头到脖颈都被人上了红漆似的,不少人应该都会以为男孩生气了吧,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忽然不正常的跳动肯定不对劲,具体如何又无从得知。
希贝尔早就糊涂了,他觉得今天大家都有事瞒着他一样,走过去在好友面前晃悠两下:“你和茱莉是不是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看在我们交情不浅的份上,你得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以利亚被这一打岔,顿时清醒不少,但手里的狗狗成了烫手山芋,碰哪里都觉得烫。他转手一扔道:“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只小动物来安慰你的两次失恋。”
茱莉捂嘴闷笑:“就算是安慰,希贝尔也一定希望是个女生。”她揶揄的眨眨眼,迟钝的男孩前后一联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以利亚,你会骗人了?”
该说他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寻常吗,在茱莉小美女对拉斐尔的婚事黯然伤神的时候,希贝尔能给出的反应恰恰是最意外,也是最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