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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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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容言会说话,他当然会举手举脚赞成以利亚的观点,生活就是太无聊了。不过再无聊的生活也不需要用丢脸的事情来点缀,这只会降低他的格调——从这方面来说,一人一狗越来越相似了。
先不提这可能不可能的事,对容言来说,尿尿可是一门大学问。不说小时候调皮时的比赛谁射的远,单说那站着尿的命中率也是一项急需熟练度的活计。而站着尿尿二十多年、熟练度也趋于圆满的容言却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尿盆里。
这憋屈的起因还得从诊所说起,自从成了一只体型娇小的博美犬,容言就陷入了各种本能缺乏的麻烦里,不会走路,不爱吃生食,甚至不会尿尿和便便!不会走路不要紧,诊所里的护士都是爱心泛滥的美女,她们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抱着可爱的狗狗。不吃生食不要紧,护士们都是护崽的主,偶尔还有为宠物而来的家属,蛋糕果仁虽然少却也从来不缺他的份,照护士们的话说,尽管挑食,她们养的起。
但是不会尿尿……这事儿他怎么可能会让第二个人知道?面上不显,容言选择私下偷窥,啊不,是私下借鉴,纵观各类狗狗或娇羞或豪放的拉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推陈出新……简而言之,他就是在做选择题。
尿尿的方式无非两种,站着or蹲着,作为站姿中的代表人物,容言无疑更相中这个方式,拉风又爷们儿。但是,目睹了护士们前呼后拥的围观姿态,容言童鞋表示蹲姿挺含蓄,符合年轻人谦虚谨慎的优良品德,自此,他走上了蹲着尿尿的光明大道。
不过,这条光明大道并不如想象中的“光明”,内里曲折、坎坷,尤其是罗伯特和斯托瓦迪中的一只出现,空气中的温度就会莫名上升(容言还是没从护士们暧昧八卦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现在,他的脸蛋也在持续升温中,以利亚小朋友一点都不懂得非礼勿视这个道理。
“这只笨狗。”
手机里的希贝尔含着悲愤道:“以利亚,你不能因为自己在女孩中受欢迎就能恣意谩骂,即使它是你的宠物,那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女士。”在以利亚犹豫是否选择关机时,希贝尔再次拔高音量,“这是泡妞基本常识之一,每个女孩都喜欢有风度的绅士。”
然后,尿尿中的容言茫然的看着以利亚小朋友抛弃对他的瞪视,一心扑在桌子上匆忙记录——隐性闷骚太痛苦了。
总之,这段午后休憩时间过的奇慢无比,但是对于以利亚来说,他恨不得时间过慢点,好像希贝尔牙缝里漏出的恋爱秘笈就会变多一点。而希贝尔一直都没察觉自己成了某人的爱情活字典,他还兴致昂扬的炫耀自己的恋爱经历,他相信就算以利亚曾经多么不屑,现在应该多少都有些羡慕的——这是出于男人的第六感。
话题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希贝尔自己都反感的一塌糊涂时,他转而问到了容言:“嘿,以利亚,晚上我家里没人,我能去你家玩吗?我想见见你的小妹妹长的什么模样。”
“不行。”以利亚几乎抢着回答,随后他为自己急躁的心态沮丧了一会儿,詹森曾经说过真正的大人应该做到从容不迫,而他果然没有到达那个境界。他快速的调整了面部表情,就好像希贝尔就在他面前一样,“洛丽丝怕生,它不会愿意看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为什么?”希贝尔急了,要知道除去以利亚确实是他的铁哥们儿,他身上的任何一点小玩意儿都能成为吸引小美女们的谈资,虽然他实在不清楚以利亚那个臭脾气到底哪里吸引人了,但是他的确因此获得不少美女的青睐。
“以利亚,我们是铁哥们儿,我相信你之所以这样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无与伦比的亲和力(以利亚果断得到了三条加粗黑线),它成了我们之间相处的纽带。而现在,这个纽带也一定能够用在我和你的妹妹身上。”
以利亚头疼的看了一眼桌脚边,容言已经心虚的跑到沙发边上趴着了,这就越发显得这碗刚出炉的黄橙橙的……液体有多么孤单、诡异。从色泽上说,这碗……液体绝对算的上倾城姿色,如果不是出于某种原因,它看上去更像一碗大厨做出来的美味汤羹——以利亚放下无意识举起的玻璃杯,顺带把刚准备咽下的水吐在毛巾上。
“它不是我妹妹。”它是公的公的公的!
“那也是一家人。”希贝尔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不正常的信息,他极力劝说,希望能够在今天一睹威尔森家第二个孩子的容颜(容言?):“以利亚,我保证洛丽丝不会害怕我的,瞧我笑的多帅气。”
明明两人之间隔了一根电话线(希贝尔用的是电话?),以利亚却莫名的眯起眼睛,他一点都不否认这个家伙笑起来的确帅气,但是——比起他父亲差远了:“我不觉得洛丽丝会喜欢假笑的人。”希贝尔绝对不是真心想来看狗狗的,以利亚模糊的意识到,每次他们分开时,这家伙总会不自觉流露一些真情,上帝作证,那所谓的真情流露根本不可能和友情沾边(以利亚还小,不懂得神马叫猥琐)。
“以利亚,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敌不过一个女孩子的媚眼。”拜希贝尔所赐,他已经见识过何为媚眼了。
“你说话总是这么伤人。”希贝尔深情款款,“但我是真的关心你的——”
“狗。”生怕他再次抓住妹妹两个字不放,以利亚坚决抢答,“你不觉得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太多了吗?维多利亚会生气的。”
“别提维多利亚,那妞不好惹——啊,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伊丽莎白,距离我们班级最远的教室的伊丽莎白,再过几年她就会成为我们的校花。”希贝尔紧张的东拉西扯,但以利亚不是笨蛋,他们几次转到维多利亚的话题都会被这个家伙唬过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以利亚早已充分意识到希贝尔的难缠,他不介意让对方也尝尝这个滋味:“听上去,你很怕维多利亚?”
“谁怕维多利亚了?”
“那你为什么一再转换话题?”以利亚嘴角一抿,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少见的多了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如果你不怕她的话,那就证明你喜欢她。”
“我……”希贝尔一时语塞,半晌才略有所悟道,“有道理……难道我真的喜欢她?可是这妞不好追啊。”
“什么?”以利亚并没有听清希贝尔后面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发现你的情商比我想象中要高那么一点点。”
“什么意思?”
“……原来唐上次教的成语是这个意思——对牛弹琴?”希贝尔嘀嘀咕咕着,然后放大音量道,“没什么特别意思,可能你的情商再高也不可能比零大了。”
和希贝尔的电话粥煲的挺长,以至于容言童鞋好不容易升起的心虚慢慢的烟消云散,他直勾勾的看着蹲在椅子上的以利亚,男人和男人间的对话有必要这么冗长拖沓吗?又不是闺蜜。
容言不感兴趣的转头,三心二意的他当然不可能注意到这是以利亚的第二个电话了。
“下午好,my boy。”电话的另一头是詹森。
“一点都不好。”以利亚活泼欢快的心情就像遭遇了一张大网,瞬间吞没了他愉悦的语气,“早餐全凉了,而做早餐的人再次离家出走,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想?”
“呃……也、也许我会找茉莉来——”
“茉莉说你禁止她来看我。”以利亚一点都不介意夸大其词。
“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詹森重复了三遍,他强调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我们都希望你和洛丽丝相处愉快,但它的前提是你可爱的小毛病必须得到缓解。相信我,依赖他人并非良药,这取决于你自己。”
“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它相处愉快?”以利亚口气恶劣,沙发边上的容言也成了他眼刀子招呼的对象,“你一定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茉莉说你喂它吃了腊肠,而美丽的小姐也主动献了一个湿吻。”
“扯淡,它差点杀了我!”以利亚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那句“kill me”反反复复徘徊在容言的耳郭里,他狐疑的回头望了一眼,在成功接收到一打眼刀子时,内心竟然多了一股诡异的欣慰:这小屁孩终于敢瞪他了。
“我不相信。”
“好吧,它差点杀了它自己。”以利亚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茉莉没有告诉我?”电话那头是一连串的女声,显然,乔娜一直在詹森身边偷听。以利亚则是满脸的气愤化作了一腔委屈,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理解。
“它吞了自己的食物不够,还想染指我的早餐,餐盘全碎了。”以利亚哼哼唧唧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着重在“救治“二字,乔娜当然心领神会,篡改了即将为BOSS准备的隐性夸赞,小屁孩含蓄的表示很受用。
“那么,现在看来,我们的决策还是很成功的。”以利亚心里一凉,果然听到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亲爱的,我们必须在这边呆满一个月,抱歉,我们不得不退出你的暑假计划了。”
以利亚气急:“你们又骗我!”
“亲爱的,我很抱歉,其实我们真的——”
“去你的。”他生气的挂了电话,一低头却对上了那碗黄橙橙的……液体,秉着还原真面目的目的,以利亚重新接起了对方打过来的电话,“我不会洗碗。”
“什么?”
“洛丽丝,它把自己的碗当成了尿壶,你们真应该回来看看,哈,满满一碗呢。”
“这调皮的小家伙。”乔娜对詹森说笑了一句,紧接着又对以利亚道,“亲爱的,希望你还能有食欲。”
以利亚无意识的将眼神放在他刚才用过的玻璃杯上,一阵恶心毫无预兆的自喉咙而来:“都是你们的错。”
“可是这个错误本身并没有错,”乔娜理性的分析道,“你尝试着换一种方式去了解它,也许会发现其实它很可爱。”
“洛丽丝又不是女孩子,哪来的可爱!”
“你知道了?”詹森的声音突然放大。而乔娜也不甘示弱:“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进展的这么好。”
“我敢打赌,希贝尔那个自称情圣的小家伙也不一定见过女孩子的身——”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以利亚纳闷的听着电话,他的一对父母似乎丧失了和他对话的兴趣,他们更乐意彼此分享秘密——他很介意乔娜最后的那句话,拜托,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