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玩游戏吧》影子不会流泪

10、第九章

　　（九）伪·真心话大冒险

　　“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是二哥吗？”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克洵反复打量着眼前这位除了相貌外其他方面都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的美男子。
　　“虽然我知道要让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我不停重复‘我确实是茶朔洵哦’依然是很考验我耐性的事情呐，克洵。”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朔洵一手拖着下巴，另一手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敲击，看得出来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还是觉得很无聊。
　　“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为什么不在那时候乖乖下地狱？”英姬从第一眼看到朔洵到现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虽然我那时起就知道你没死，但是，你这种人蜷缩在世界的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无闻的度过余生就应该感到是上天最大的宽恕了，为何还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英姬大夫人，您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呐，这样很容易老的。”朔洵稍稍别过头去避开英姬充满杀气的目光，“当时，我只是无聊……”
　　“当时的你，是怪物，彻底的怪物，吞噬了那么多人生命的怪物，竟然还得到仙人的救助活了下来，果然某些仙人也不值得相信——是完全丧失了辨别是非能力的混蛋！”毫无疑问，英姬脑中同时浮现出了霄的样子。
　　“让我背负着这些罪孽生不如死地活着不是更大快人心么？”
　　“哼！”英姬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结束了这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话题，“这次你没有与别人交换灵魂，准备如何进行这个游戏呢？”
　　“我并非为了这个游戏而来，而且我也并非原来那个我了，不会对你们或者其他人构成任何威胁。”显然，英姬是少数知情人士之一，所以在这个家里也不存在对游戏内容保密的必要。
　　“这样最好。”似乎预感到会有麻烦的事情，英姬说完便回房去了。
　　“被神仙救了啊，二哥你运气真不错，”克洵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自我接任宗主后，就派人四处寻找你的尸体，一直没找到，我也觉得二哥你肯定没死，没想到你真得好好地活着。”
　　“看来我让很多人费心了，不过，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我没有死也是由我自己的原因的。”
　　“秀丽……一直很自责……”
　　“我这次来就是想向她道歉，然后请求她原谅我。即使只有她一个人的谅解，也足够了，我没有过多的奢望。”
　　“放心吧，秀丽肯定会原谅你的。啊，说起来你的情况和影月很想象呢。”克洵看了看一边沉默的影月。
　　“杜大人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很久以前就警告过我了哦。”朔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对了，我和杜大人还约好要一起喝茶的，我去泡茶吧。”
　　“不劳你大驾！”香玲终于沉不住气，很不满意的起身准备茶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一边泡茶一边小声嘀咕着，恐怕是要防止那个人在茶水里投毒。
　　朔洵也明白，再多的解释，在大多数眼前都只是徒劳的伪装，毕竟他犯下的罪过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死不足惜，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可能当时他若是死了，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只不过，他选了一个错误的方法——以死亡来占据爱人心中的一席之地。
　　当时的自己确实太自私，毫不顾及会给爱人造成多大的伤痛，或者说，不论是死者还是生者，他们会如何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我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不论是用什么方法，或者付出什么代价。即使要让别人或者是自己因此丧命也丝毫不觉得可惜，自以为能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自己珍惜的东西——直到遇到她。
　　原来，世间的万物，都有他存在的价值，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东西是多余的，也不能因为个人的某种欲望自行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因为，或许你眼中可有可无的那些东西，在别人的心中是不可或缺，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秀丽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杜州牧，孤来看你了。”突然，刘辉出现在了门口，成为众人惊异目光的焦点。
　　“国王陛下驾到，有失远迎。郑大人也来了啊，两位请上座。”春姬首先打破了沉默。
　　“各位不用那么紧张，主上只是想给各位一个惊喜，并无特别的意思，所以才没有让外面的家仆通报。”
　　“郑大人，您和夫人近来还好吧？茶州众官吏都说很想念您呢。”
　　“影月也在啊，我在主上身边很好，倒是你和香铃……”
　　“郑大人，请喝茶！”香铃涨红了脸将茶水递给悠舜。
　　“这位就是茶朔洵吧？”刘辉注意到了一边沉默不语的朔洵。
　　“正是，主上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吧？”
　　“嗯，虽然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也很想见一面，不过能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意外。”
　　“有幸今日一睹主上尊容，在下深感荣幸。”
　　正当二人视线交汇时，窗外传来诡异的笛声，乌拉乌拉乌拉拉……
　　香铃极其迅速地挡在了喝水呛着的影月前，克洵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春姬无奈地对两位客人笑了笑，刘辉脸部显然有些抽筋。
　　“嗨，我亲爱的心灵之友其二，虽然有人阻挡在你我之间，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有丝毫减退。”影月刚探出脑袋想作出点什么回应，又被香铃塞回了背后。
　　“别以为穿成正常人的样子我就会让你靠近影月，走开，孔雀男！”被教训的本人依然不为所动，刘辉却有一种被石化的感觉。
　　“我最近谱有新曲‘正月·挚友相逢’，在今天这个众人齐聚的日子，就让我为我最爱的挚友献上这凝聚了我昨夜梦中灵感的曲子吧！”众人怨念地看着连连拍手的克洵夫妇。
　　“好了，龙莲，既然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到克洵家拜年，就把你那根重的要死的笛子一起锁到衣柜里去！”这是秀丽招牌怒吼的声音。
　　“秀丽！！！”刘辉做出扑上去的动作，不料竟扑到了绛攸身上。
　　“主上，您也在这里啊。”说着一把把有点扫兴的刘辉按回了座位。
　　“哟，笨蛋小王也在，今天茶家可真热闹。”十三姬毫不客气地嘲弄已经缩小了一圈的刘辉。
　　“真的很热闹呢。”随后出现的是邵可和静兰。
　　“我也想不到今天家里会来这么多客人，明明只邀请了秀丽一家的。”克洵显然高兴得有点过了头，因为他从不认为龙莲是麻烦制造机。
　　“既然多了那么多客人，先前准备的食材可能会不够呢，我去多采购一些回来。”确实，本来并没预料到龙莲外的其他客人。
　　“春姬小姐，我也来帮忙吧。”原本想好好保护影月不被龙莲“亲密接触”的香铃由于秀丽的到来如释重负，虽然看到秀丽小姐她很高兴，但是，比起多看秀丽两眼，她更想让秀丽尝尝她的手艺。
　　“这位是？”秀丽很快注意到了朔洵，大为吃惊。
　　“是朔洵二哥啊，秀丽，你看他没有死哦，而且，他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克洵抢在朔洵开口前回答了秀丽的问题。
　　“早就听闻以前恶贯满盈的那位茶二少爷是位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十三姬上下打量了一下朔洵，得出了以上结论。
　　“十三姬，你应该知道，越是鲜艳的蘑菇毒性越强。”绛攸很婉转的表达出了他对这位美男的看法。
　　“就这么坐着聊天很无趣，要不大家都说说自己身边的奇闻轶事？”邵可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也知道没有什么讨论下去的必要，就转换了一下话题。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龙莲首当其冲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虽没有接着邵可的话题，不过，牛头不对马嘴的这句提议比讲鬼故事或者吹笛子助兴好得多。
　　“诶？那是什么？”克洵总是对龙莲口中任何没听说过的东西抱有极大的兴趣。
　　“就是由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提问，另一个必须如实回答，并向第三人提出新的问题让他回答的游戏。”
　　“听上去似乎很好玩。”悠舜摇着羽扇悠悠的说，“那么就一起来玩这个游戏好了。”
　　“既然郑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谁先开始呢？”影月似乎也对这个游戏有点兴趣。
　　“大家都很沉默嘛，那我第一个提问吧。”绛攸似乎明白了悠舜的真正意思，拉开了这场游戏中的游戏的序幕。

　　“静兰，昨天你都做些什么事情？”真是俗到不能再俗的问题。
　　“昨天啊，帮忙小姐做家事，去皇宫赴宴，就是这样。主上，您怎么想到要来茶府？”
　　“因为悠舜说到宫外走走，还说‘可能会遇上有趣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悠舜说既然路过就进来看看，就进来了。要提问的话……孤想问问茶朔洵为什么没有死而且今天出现在这里。”
　　“那时被仙人所救，才得以活到今天，这次出现在紫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么，秀丽，如果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当时所作的那些事情么？”
　　“这个，如果你真的很诚恳地跟我道歉的话，我没有理由不接受吧？你活着就好，我，真的，一直都很在意呢……哦，我还要问问题的吧？影月，燕青最近可好？”
　　“秀丽你就放心好了，燕青好得很，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不务正业，不过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我想问一下绛攸大人，身边这位是？”
　　“这位是蓝家的千金蓝十三姬，本是蓝家送来……”
　　“虽然本来是以贵妃身份被送入后宫的，但是我对当王妃没有兴趣，所以现在的‘蓝贵妃’只是一个空空的头衔罢了。”
　　“呵呵，就是十三姬说的这样了。郑大人今天你怎么会和主上在一起？”
　　“因为拙荆正在进行‘非常危险’的研究，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让我到别处避一避，我无处可去，就到朝中找主上闲聊了。”悠舜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煞白的面孔一样优哉游哉的继续提问，“静兰，听说你很喜欢秀丽小姐，是……哪种喜欢呢？”
　　“郑大人的问题还真棘手，是哪种喜欢……应该就是那种喜欢吧，那种天天都想见到，想守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喜欢。”有三人像是获得了重要线索般开始偷笑，“我想问邵可大人，您泡的茶为什么难喝？”
　　“很难喝吗？我觉得很好啊，珠翠也说很好喝呢。要么我泡给大家喝喝看？”冷汗，这不以为然的表情，还起身把魔爪伸向茶具。
　　“爹，您就不要动手了，我可不想让您的父茶成为更多人的噩梦。”秀丽一把夺过邵可手中的茶具，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秀丽，爹泡的茶真的那么难喝么？”无意中，这就成为了邵可的问题。
　　“是，非常，非常难喝，对人心灵的杀伤程度简直可以和龙莲的笛声媲美了。别用那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拜托您以后都不要碰茶具了，也不要试图去厨房寻找茶具——整理您弄乱的地方真的很费劲！”
　　“我倒是很想喝喝看令尊泡的茶。”克洵的话让邵可眼前一亮。
　　“克洵，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啊？”
　　“当然有听到，不过我是真的好奇，能让秀丽那么生气的茶，我真的很想喝喝看。而且，我觉得龙莲大人的笛声很好听啊，所以邵可大人的茶我也不一定会觉得难喝。”黑线，除了说这句话的人和被夸奖的那个人，满屋子的黑线。
　　“不过，既然秀丽已经泡好了，那么就改天再品尝邵可大人的茶吧。哦，该我问问题了吧？我想问下龙莲大人，您今天怎么没有穿着那身华丽的衣服呢？”
　　“因为心灵之友其一说新年要穿新衣服，不过我觉得不管是以何种形态来面对我亲爱的朋友们都会成为你们生命中难忘的瞬间，我挚爱的心灵之友其一其二，请接受我爱的馈赠吧。”一阵乌拉乌拉过后，众人鄙夷的目光交汇于克洵的双手。
　　“心灵之友其一其二，是否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呼唤？离开这个庸俗不堪的城市，与我一同进行寻求风雅之极致的旅行吧！”
　　“绝·对·不·要！”二人很果断的拒绝了龙莲的邀请。
　　“来吧，我亲爱的朋友们，若没有你们，灵感的源泉几近枯竭，我的整个世界都会黯然失色。”秀丽和影月顿时觉得肩上一沉。
　　“那就让它永远干涸吧！我宁可你再也不要吹那支该死的横笛！”无视秀丽的一切动作或者语言，龙莲就死缠着二人不放，相比之下，影月倒是安静的多，因为他知道任何反抗都只是无用功，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乖乖坐等龙莲离开。
　　游戏就在龙莲这个发起人处中止了，接下来，茶府客厅充满了混乱，笑声，怒骂，争吵，尖叫，私语，直到春姬推开门扉。
　　眼前是地上碎裂的茶杯，蜷缩在墙角的某罪人，微笑着的冷眼旁观者，对眼前景象很满意的府主以及粘在一起感情似乎很好的甲乙丙。
　　绛攸和静兰正在进行“亲密”的对谈，刘辉在一旁呆呆的坐着，十三姬则是青筋暴起强压怒火。
　　“各位，盐用完了，我和香铃又不便离开，谁能帮忙去市场上买一些盐回来？”
　　“我去好了。”说完龙莲便一下子不见了——一般情况下，他认为从窗户进出更为方便。
　　灾难的源头走后，秀丽和静兰稍事打扫了一下屋子，倒掉了邵可乘众人不注意泡的“父茶”，绛攸三言两语平息了十三姬的情绪，又重新找回了先前的平静。
　　“其实，刚才我很想问一个问题，”沉默的许久的茶朔洵缓缓转过头来，带着依旧迷人的微笑开口继续先前的游戏，“秀丽，我一直想知道，我，主上，静兰，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呢？”
　　“这……”面对众人无比期待的目光，秀丽顿时直冒冷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死寂，就等着这个答案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