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小厨娘》心战

21、第 21 章

　　范瑶和王五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不见人影，不仅王大娘有些坐立难安，姚珊珊也开始担心起来。

　　范瑶那脾气绝对是个大炮张，一不小心点着了那下场就可想而知，王五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就怕真闹出不愉快来，惹得大小姐当场翻脸，再把他给送进衙门去！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姚珊珊回过头去，之间范统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姚珊珊顿时觉得这心里踏实多了。

　　这两人都没说啥，王大娘也不好催促着去找人，只能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直到日头偏西，才远远看到王五和范瑶一前一后的从后山小路上下来，范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姚珊珊心中疑惑，难道真的谈崩了？范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先看看再说。

　　王大娘赶紧迎上去，关切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可让我们担心了好一会！”

　　“娘，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怕走丢了不成？”王五这一天就剩下苦笑了，冯掌柜来砸场子让他苦笑，范瑶表明心迹让他苦笑，现在他娘亲的大惊小怪更让他苦笑，一张脸都快笑成苦瓜了。

　　“那冯掌柜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你们出门可要小心着点，别着了人家的道！”王大娘不放心地嘱咐着，把剩下的果子端过来，“本来想给你们多留点的，没成想吃来吃去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儿啊，范姑娘喜欢吃这果子，这些就抖给她吧，你若是想吃就明儿早起再去后山摘点回来，”

　　王五点头，接过篮子递给了范瑶，“这一下午都没见你喝口水，肯定渴了。给，这几颗果子先拿去解渴，不够的话我让姗姗给你煮酸梅汤。”

　　范瑶无言的接过去，眼圈忽然红了。

　　王五和范统顿时慌了手脚，围在这位姑奶奶身边赔尽了好话。

　　范瑶抱着篮子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眼圈红红的拿住一颗果子，用手帕擦了擦，也不理睬他们的询问，自顾自的吃着。虽然是面无表情，但越来越红的眼圈和眼眶里越积越多的泪水，让众人都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范统把王五拉到一边，悄声问道，“王兄，你对瑶儿说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这副样子？”

　　王五吞吐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说我们不合适，让她断了这份心思……就这些……”

　　“啧！”范统使劲摇了摇扇子，“果然啊！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根本就不听我的，非要等你亲口说出来，非要伤心一回才肯作罢！”

　　“那，那范姑娘会放手么？”

　　“不一定！瑶儿的性子太倔，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除非是找到了新的出路，不然她是真的会在死胡同里一路走到黑的！”范统拿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软的硬的手段也都使了，人家范大小姐到最后不仅反败为胜，还解了禁足令，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王五做的没错，范瑶的伤心也不假，感情中的是是非非论不清谁对谁错，更何况是一干没有发言权的局外人。

　　范瑶一边哭一边吃着果子，王五一边看她哭一边叹气，对于这种情况他真的是束手无策，范统想劝妹妹回家，奈何此时范瑶压根不理他，眼见着日落西山，这倔丫头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姚珊珊做好了饭菜，端到院子里，对范统说，“先吃点东西，等下我去劝劝她，看有没有效果。”

　　范统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姚珊珊做到范瑶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抢了先，哭过的嗓音不复清脆，略显些沙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对他，我是铁了心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不管爹娘会不会反对，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姚珊珊心中微动，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来意，便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么？不受父母祝福的感情会让你今后既尴尬又难过的。”

　　“那又怎样？难道为了让他开心就得让自己不开心么？”范瑶反问，“或许我这样做在你们眼里是不孝是自私，可是我只想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想受家中摆布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难道这也错么？”

　　姚珊珊摇头，“没错。”

　　“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阻止我？”

　　姚珊珊能体会她的难处，轻轻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低声说，，“我大哥家境贫寒，连件像样的家具的都没有，虽说他人是老实，但这老实总不能当饭吃，过起日子来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你是大家闺秀，从小便衣食无忧，不知这平头百姓家过日子的难处，我们是怕你吃不了这苦，到最后，受害的还是你自己啊。”

　　范瑶瞪眼道，“我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你们现在张罗着开酒楼，这就是一个翻身的契机，王五不是最笨么？那我就替他说！谁要是敢欺负王家，那就让我哥哥的铁云骑去灭了他全家！”

　　这位大小姐还是这么泼辣，和王五温吞的性格互补，姚珊珊对这位未来的小嫂子是一个百个满意，至于王五那边……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啦！那大老粗早就对人家小姑娘心动了，只是估计这估计那的不敢开口罢了，只要稍加开导，这两人的喜事还会远么？

　　姚珊珊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范瑶听，范瑶一听连忙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两个小姑娘便在镇月黑风高杀人夜中窃窃私语，不是爆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

　　在一旁捧着饭碗的中州将军很郁闷，当我是不存在的么？

　　离走时，范遥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酒窝，笑嘻嘻对王五说，“你过来！”

　　王五跟着她走到房屋的后面，问，“啥事？”

　　范瑶没说话，先是歪头看了他一会，在把王五看得直发毛的空档，突然凑上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老实巴交的王五，呆了。

　　这样火辣热情的年轻女子他是做梦都没见过的……

　　范瑶红着脸把他推开，然后小跑着回到哥哥身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上了返回太师府的马车。

　　王五还愣在当地没动弹，姚珊珊凑过来，问，“大哥，刚才你们在干嘛？”

　　王五被吓得一激灵，心虚的干咳两声，而后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像赶小鸡似的把姚珊珊赶走，“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大厅这么多干啥！”

　　姚珊珊捂嘴偷笑。

　　范统端坐在马上中间，用余光一个劲儿的在范瑶发红的脸蛋上转来转去，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瑶儿，刚才……你和王五说什么了？”

　　范瑶闻言，皱皱眉，撅撅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哥哥，你不要总是打听女孩子的心事好不好？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

　　范统气结。

　　而后的几天里，范统被几位京中重臣缠住，不是去喝酒吃饭就是赏花游玩，忙得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本来答应好姚珊珊要替她看地址，现在不得不往后推迟几天了。

　　对于这几个老家伙的心思，范统看得明白，他们家中都有一个或者两个已到适婚年龄依然待字闺中的女儿，偏偏在此时来和范统拉关系套近乎，彼此的意图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范统虽不常在京中走动，但对朝堂之上的暗潮汹涌还是有所耳闻的。老家伙们是想既攀亲家又拉靠山，恨不得范太师能多有几个子女，可惜啊，只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这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嘛！

　　范统放下酒杯，推开贴在身上的花娘，对喝得满脸通红的几个老头拱手道，“小侄还有些私事要办，今夜就不能陪大人们畅饮了，这所有花销全都记在我账上，就当是小侄的一点心意，说着，便站起身，“先告辞了！”

　　老头们“哎哎”几声打算挽留，可范统执意要走，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潇洒离去。

　　“张大人，你说这方法能行吗？”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凑在他身边瘦瘦巴巴的小老头耳边嘀咕。

　　干瘪小老头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眼底闪过失望之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唉……”

　　范统本来喝的就不多，出了潇湘馆后吹了吹凉爽宜人的夜风，那点酒意也就慢慢消退了。夏季的夜晚，京城宽阔的街道上都挤满了出来纳凉的人，小商贩们在街边卖力吆喝着，小吃摊飘来的阵阵香气让范统忽然想去王记粥铺坐一坐了。

　　记得上次去喝花酒回来，就是在粥铺里呆了一会，还蹭了碗醒酒汤。范统蠢蠢欲动，不过抬头看看夜色才发觉，此时的时辰已经不早，王家人恐怕早已歇息了。

　　那就明天再去……

　　在路过一家首饰店门前时，范统盯着那高高挂着牌子的想了想，手中折扇一合，抬脚走了进去。

　　一名小厮在前堂打扫灰尘，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见有客人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公子随便瞧瞧，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柜子上摆放着满满一排金银雕刻的簪花珠钗，个顶个的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范统看得眼花缭乱，初时瞧着还各有千秋，不过这时间一长，怎的觉得都是千篇一律，毫无特色可言呢？

　　掌柜是个精明人，从这位公子的衣着打扮上就看出他身份非富即贵，只见他此时剑眉紧皱，一脸的犹豫不决，心里就有了底，这位公子挑花眼了！

　　“公子，您是想要金银的呢？还是珠玉的呢？这两边虽然价格略有不同，但都是一等一的上品货，要不拿几件出来给你过过目？”

　　掌柜的这句话可算是说到范统心坎里去了，他连连点头，“好，多拿几件水晶玛瑙之类的，这金银器的太俗！”

　　“得嘞。您稍等！”掌柜连忙转身在身后架子上取出两盘珠玉首饰，一一摆放在范统面前，殷勤的介绍道，“您看看，这都是月初刚进的新款式，咱这玉宝斋在是京中是二十年的老字号，质地品相都没的说，若您买到了假货，您可以随时回来找我，若真是我们店里出了岔子我二话不说，肯定双额赔偿您的损失！”

　　范统拿起一只翡翠玉镯，“玉宝斋的名声我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来您这儿挑东西，这镯子怎么卖？”

　　掌柜看了看，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

　　范统大惊，“三百两？一只？！”

　　展柜赶紧摆手，“这哪儿能啊！三百两一对！这只在这儿呢！”说着，就从架子上的另一个盘子里拿出一只翡翠镯子，“这两只是一对，总共三百两。”

　　“那也太贵了。”范统放下镯子，“这翡翠虽说品相不错，但也不值这个价，算了，我再看看别的吧。”

　　其实那只镯子只是他随手拿起来的，根本没打算要，姚珊珊整日在灶台钱忙乎，连那只玉钗都不舍得带，更别提这种翡翠镯子，所以还是找一找那种既能带的又不会妨碍到她做菜的首饰。

　　掌柜又凑了过来，“公子可是给心上人选礼物？”

　　范统正看得专心，听到他这样问，便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那您想要什么样儿的呢？比如说，是发钗啊，耳坠啊，或者是戒指啊什么的，您说出来，我也好给您拿不是？”

　　范统皱眉想了想，“她的皮肤比较白，喜欢做菜，所以有没有那种在做菜时候也能带的物件？”

　　“嘶……做菜啊……”掌柜也跟着想了起来，随即一拍脑门，说道，“坠子！用金银线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做菜时就把它放在领口里，这样也就不怕被烟熏着了！”

　　范统双眼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嘿嘿嘿。”掌柜的傻笑。

　　范统催促道，“赶紧的，把你店里最好的吊坠全给我拿出来！”

　　“好嘞！您再稍等一下，马上就来！”掌柜的把小活计叫过来，吩咐他去取库房中把最好的吊坠，还连连嘱咐他一定要小心！

　　小伙子点头称是，转身就跑进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