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查定大奔走》影子不会流泪

3、第二章

　　（二）

　　上治某年十二月十二日

　　朝会上总觉得绛攸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看看蓝家小子，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他们的情况就跟我跟凤珠差不多吧，不像悠舜，坐我对面，可以看得光明正大。
　　要不提前让他开始准备新年的庆祝工作？好让他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还有那个可恶的小鬼。
　　说来凤珠今天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面向着那小王，也没把昨天的扇子还给我……莫非真的生气了？

　　凤珠又去找悠舜了，为了避免再过一个“比较有意义的上午”，我没有去打搅他们两个，独自回到吏部。
　　邵可>秀丽>悠舜>凤珠>绛攸，为了我可爱的秀丽，悠舜你就暂且辛苦几天。不过凤珠一直在帮忙，应该会好很多吧？
　　正边在吏部晃悠边思忖着去哪里找我的小侄女，经过吏部资料室门口，她竟然刚好出来！
　　找……找……找个地方……躲，啊，来不及了……她好像看到我了，我……我还没准备好……
　　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不见了，上哪去了？！一定还没走远，在那边，追！

　　工部？！我的秀丽去那里干吗？凤珠和悠舜也在？为什么……不行，我也要去！于是我从柱子后面探出身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这不是黎深大人吗，在这么繁忙的年末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很让老臣很是意外呢。”
　　这老狐狸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不对，他来六部干吗？就知道他不会回答我的，什么“整个王城就像是老臣的家”，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废话。
　　从他的自言自语听来，好像是来告诉我让绛攸过了查定期再去准备朝贺事宜。
　　居然管起我的家事来了，虽然不知道这老狐狸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以至于近乎无所不知，不过不用他提醒我也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刻剥夺我已经成年的养子的自由，何况这次的事情关乎他未来的仕途，家事亦有玖琅会来操办。

　　等这碍眼的老头走远后，再回头却发现他们已经从工部出来了，那个花枝招展的侍郎还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样子，硬拉着悠舜说话，凤珠看上去好似有点奇怪，在一边不知跟秀丽说着什么。
　　你有那个酒鬼尚书就够了！别来勾引我家悠舜，竟然让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工部。……！秀丽还对他一笑，那个酒鬼不在你也不能乱勾引人啊！
　　好吧，为了防止你在寂寞时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酒鬼上司，你们一起去大夫那里好好享受难得的年终假期吧！
　　秀丽像是听到了我把折断扇子的声音，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跟他们道别朝府库去了，我也要跟上。

　　府库，还是那张桌子，秀丽和大哥在喝茶吃包子，蓝家小子跟绛攸也在凑热闹，静兰则在树丛中远远看着，怎么不过去一起吃呢？反正那个流鼻涕小王不在就好。
　　绛攸和秀丽处得不错的样子，玖琅这两天应该就会到贵阳了，可能又要跟绛攸谈娶秀丽的事情了，真伤脑筋，这小子老干些多余的事情，明明只要替我操办好朝贺事宜就行了。
　　今天蓝家小子怎么老用他那独特的恶心眼神看着我的秀丽，那三头脾气古怪的怪兽要打我家秀丽的主意吗？虽然道理上是门当户对，不过，我是不能让我的养子吃亏的。
　　当初勾引我的绛攸，现在又把他那邪恶的魔爪伸向我最爱的侄女，和他那花心的父亲比起来还真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他父亲的花名册上还是清一色的女性。
　　绛攸那小孩也真是的，何必去在意这么个三天两头往花街跑的花花公子呢？虽然他有帮你挡掉很多想要来提亲的人家，但是你要知道那些画像更多是我毁掉的，过他眼时仅剩二成不到。都被你归功到那小子头上我倒是不在意，可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可不行啊。算了，借这次机会让你看清他的本性也好。

　　府库茶会散了，回到吏部意外地发现凤珠，是来约我去用午膳的。跟他走到目的地，果然又看到了悠舜，而且我那份明显比较小……
　　吃饭时我一直怕悠舜抓我去过“比较有意义的下午”，好在他没问，不过言语中能听出来下午凤珠要去他那里一起办公，他们最近走得很近啊。
　　难道那流鼻涕小王是故意要拆散我和悠舜吗？！哼，他应该没那么大胆。

　　下午绛攸回到吏部来工作，说是小王把他和蓝家小子打发走，下午要进行自由活动。
　　我伺机抓住他问他早上跟秀丽喝茶时的情况，他低着头支支吾吾，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活像一个被人甩了的小女生。虽然蓝家那个小色鬼在那方面恢复了正常的取向理应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不过让我家绛攸如此消沉并且发情对象是我心爱的侄女……哼哼，不让你吃点苦头岂不是让你们蓝家爬我们红家头上来了？！
　　最后绛攸说秀丽今天收拾茶具的时候说接下来的几天她有重要的工作，恐怕会忙到不能过来府库喝茶了，紧接着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吐出一句“楸瑛还很关切地让她不要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并请秀丽今天去他府上坐坐，他准备了特别的礼物。我每天都要做那么多工作他却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真单纯，可若是学了那小子的风流样我也会很头疼吧？罢，相比之下……还是让他维持现状好了。
　　打发他回去工作后，我就开始计划如何教训那个小色鬼。往做饭取暖用的柴火上撒水，在盐里掺泡过辣椒水的白砂，偷换他的熏香为“让女性讨厌的味道”，把白蚁放到他的每个房间，将胶水加到他的洗发剂中等等都用过了，他应该都会有所堤防，对了，这样……嘿嘿嘿，嘿嘿嘿嘿……

　　在外面那些没脑子的家伙的一片怪叫中我离开了吏部尚书室，本想乘着心情好去帮忙悠舜的，可转念一想，接下来三天可能就看不到我可爱的侄女了，还是去找找秀丽在哪里。
　　四省六部转了一圈，都没见人影，到处逛逛吧，不知不觉走到了御书房外，哼，那流鼻涕小鬼要用那么大个书房真是浪费，不对，有声音？！他不是“自由活动”去了么？莫非……
　　从门缝里，我看到他跟秀丽两个人在里面喝茶！啊！秀丽！危险！！！你可不能就这样给这个死小鬼占了便宜啊！！！可·恶——！！！
　　本想冲进去，可偏偏这时候悠舜和凤珠出现了，并要我“不要打搅陛下难得的休息时间”，怎么听都像是在说“他们两个难得聚在一起你就不要去瞎搅和了”嘛！
　　天下哪来那么巧合的事情，你们一定是在旁边的把风的，呜，你这小王除了收买人还会什么？！真搞不懂，你给悠舜和凤珠什么了，能让他们这么护着你？
　　越想越不对劲，我想折返回去看个究竟，却被悠舜一句“难道你连我说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将得死死的。反正那小王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凤珠+悠舜>秀丽，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得罪悠舜和凤珠还是不怎么划算的。

　　今天下午悠舜没有工作，跟我们一起在他的办公房喝茶，聊过去和现在的事情，凤珠也没有去户部工作，怎么都这么空？
　　不过悠舜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为了那小王如此操劳真是一种严重的浪费。可是，每次我让悠舜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最低限度就可以的时候，他总是说他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还反过来要我跟着他一同努力。
　　他一直就是如此。不论是在茶州还是在王都，不论是国试时候还是当上了宰相，在别人面前的悠舜总是这么值得别人信赖和依靠。安心享受着他关照的人们，没有一个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达到这个程度。他选定所要做的事情或者要帮助的人，他给我们无需担心他的“理由”，究竟他留给了自己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得不到，还总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累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十足的笨蛋。正因为如此，我和凤珠才不能丢下他不管，不能让他累垮，不能让他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不能使他的任何努力白费，这就是我跟凤珠的约定。哪怕最后我们都离开了朝廷，这个约定依然生效——这是要延续到生命终结的责任。
　　但是——凤珠也不能借此每次都差别对待我跟悠舜啊！每次都没有我的茶点，我可是每次都有给你们准备相同的食物的！太过分了……

　　直到太阳将要西沉，我跟凤珠才离开悠舜的办公房。对我们来说，又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不过悠舜似乎还要继续工作下去的样子，并且拒绝了我跟凤珠的帮忙。
　　回到六部，绛攸还在侍郎室工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当初真不该把他送到那小王身边，应该留着去帮悠舜才对。
　　走出吏部前又遇到杨修那小子，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不过为了不脏了我的鞋子，也为了稍稍减轻我那干劲十足的养子的负担，我就暂时让你在吏部待着吧。
　　还没到马车房，我就看到了凤珠在那里等我，我就知道凤珠不会抛弃我的！呃？旁边还有个人？在跟凤珠说话？这是……欧阳家的小白脸！
　　你等不到晚上“影”来给你下药了吗？那么就让我先行解决你好了，哼，好让你知道凤珠是我的人。什么？好像砸到他那大的过分的冠上了，还敢抱怨我的扇子砸坏了你的帽子！？于是我就快步走上去，二话不说把凤珠面具后面的绳子解开了，这小白脸瞬间石化，随即倒地，一动不动。
　　我还没开始得意，凤珠就拿起我的扇子往我脑门上砸，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又是绛攸把我送了回来。还说凤珠刚有礼物送过来，并吩咐一定要让我亲自打开。
　　要向我道歉但不好意思登门所以送来礼物请求我谅解吗？凤珠啊，不用那么破费的嘛，其实差人捎句抱歉过来就可以了。想着我就喜滋滋的打开盒子，里面是——跟牙签似的一根根木丝，这算哪门子礼物？底下还有张字条……“你的扇子还给你，还能醒过来就说明你确实是生命力顽强的非人类”

　　（下面是一些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涂鸦，勉强可以看出来“凤珠”“混蛋”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