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戚顾）逆水寒江》逆水惜朝

16、第 16 章

　　火光映天，半个黑夜都已烧了起来，戚少商身上挂满了伤口，衣衫褴褛，身上嵌入了大大小小数十弹片，鲜血止不住的流淌，擦伤灼伤更是遍布全身，戚少商却是静默的站在树梢，看着脚下火海翻腾，霹雳堂弟子的哀嚎和挣扎都已渐渐隐去……

　　顾惜朝看着浑身浴血的戚少商，忽然道，“不问我怎么会来？”

　　戚少商看了他一眼，又望向火海，“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他们当兄弟。”

　　顾惜朝道，“戚少商原来也会怀疑自己的兄弟。”

　　戚少商道：“我并不是傻子。”

　　“雷越，你跟了我多久了？”雷洛懒懒靠在软垫上，手指缓缓摩挲着怀中的蜷窝的猫儿。

　　炭火旁总是那么温暖，不知何时起雷洛已不想离开。他知道自己已越来越像那个男人，可是，只是像，还远远不够。

　　雷越没有答话，雷洛却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两年虽然并不太长，却也算不得短了。”

　　雷越道，“堂主如果在一个地方呆了十年，再到另一个地方呆两年，也许就会明白两年实在不长了。”

　　雷洛抚摸着猫儿的手指忽然一紧，“可惜你纵在金风细雨楼呆了十年，苏梦枕也不过当你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雷越默然。

　　雷洛扔开手中的猫儿，擦了擦手，道，“我以为，你这种人原是不愿做一条狗的，现在我却知道我错了。”

　　那猫儿落到地上，抽搐了几下，雪白的毛发上沾上了几许血丝，却是不再动了。

　　一条可爱的小小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而就在方才，它还安安静静的卧在主人怀里，享受着炭火的温暖舒适。

　　雷越忽然有些明白了，但似乎已经晚了，待他刚想开口，一柄小巧的匕首锋利的尖端已抹入了他的胸膛，淡蓝的长衫瞬间浸透了鲜血。

　　剩下那两个字是再已唤不出来了。

　　雷洛看着眼前缓缓倒下的人，坐回了软榻上，自袖中取出了一方白净的丝帕，仔细擦起了沾血的匕首。

　　戚少商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瞧见地上一人一猫的尸体，怔然道，“你杀了雷越？”

　　雷洛一笑，“他为了能完成苏梦枕给他的任务，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兄弟为你陪葬。而雷起原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小就在雷家庄长大的。这种人，背弃亲人，出卖兄弟，又有什么理由再活在这世上？”

　　顾惜朝也笑了，“难道不是你给了他机会么？你不过是用他弟弟的命想试试他，现在他真的做了，你除了在这里发疯，就没有一点点的后悔？”

　　戚少商一把拎起雷洛的衣襟，“雷洛，你早就怀疑雷起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今晚你是故意放他引我来这里然后合演的戏？”

　　雷洛拍开戚少商的手，淡淡道，“那是他自己得了苏梦枕的命令，还想嫁祸霹雳堂，咎由自取而已，怨不得别人。”

　　戚少商一怒，拔了剑便要出招，却被顾惜朝拦住，“今晚的事已够多了。”语毕，又瞧了向雷洛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像雷卷。”

　　没有再多做停留，戚少商似乎也不愿意再跟他多说什么，也许是怕控制不住挥出手中的剑，毕竟，当年偌大的雷家庄已只剩下这一点血脉。

　　人和人之间，其实有些话是一定得说出来的，不说，又怎能明白？

　　这世上远没有那么多的身无彩凤，心有灵犀。

　　只可惜，有时候，不能说，等到想说的时候，却已往往来不及说了。

　　很多时候，后悔并没有用，但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仍然免不了后悔。

　　后悔，本是世间最难以免除的痛苦。

　　戚少商瞧向顾惜朝，两人正急掠着赶回客栈，夜风中，墨色的发丝被轻轻吹拂着，微微卷曲着，有几丝就贴在他脸上，有些痒，却很舒服。

　　戚少商忽然很想问问顾惜朝，他有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