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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起床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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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霄恶劣地笑着凑近他,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小乔同学,其实你内心对每天都要装乖宝宝很厌烦吧?”
乔亦初想了一下,“也没有,习惯了。”
诸葛霄夸张地叹了口气,“让我猜猜,其实是这样的,你一边微笑着说嗯对的哦这道题是这么解的呢亲你很聪明啊亲这次考试祝你成功哦亲,一边内心特别高贵冷艳地吐槽,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乔亦初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笑意又扩大了一圈,“被你一说好像很恶劣。”
“我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了,你就是个很恶劣的人!”
“哦,我也是第一天就知道了,你就是个很……单纯的人。”
“你看,又开始装了吧,其实你很想说我很二很傻逼吧?说出来没关系的哟亲,我爸妈都这么说我的哟亲。”诸葛霄盘腿坐着,面对着乔亦初,说起来还挺兴高采烈的,“你不知道,我爸妈都不叫我诸葛霄,他们叫我诸葛二。你说我怎么能摊上这么对父母!”
乔亦初笑得停不下来了,“诸葛二,你好。”
诸葛霄伸出两根手指头,右手食指横在上面横向划了划,“知道这什么意思不?”
乔亦初摇摇头。
“巨(锯)二。”
乔亦初笑点挺高的,平常很少有人能逗他笑,但不知道为什么,诸葛霄这个冷得要死的脑筋急转弯却让他笑得瘫倒在了沙发上。
诸葛霄又一本正经地右手伸出俩手指头,在脑袋上画了个半圆,“知道这什么意思不?”
乔亦初笑着等他说答案。
“二过头了。”
乔亦初笑得直捶沙发,连话都说不出了。
诸葛霄又叹了口气,“我每次一在家做什么犯傻的事我爸妈就做这俩手势打击我,他们说我已经二得他们不想浪费任何口水来形容了。”
乔亦初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觉得嗓子发干,“我同情你。”
对于一个立志于做一个狂霸酷炫拽屌炸天的校霸的人来说,二成这样,的确是一件值得人同情的事。
诸葛霄大概也觉得自黑得有点过头,于是清清嗓子端正坐姿,摆出校园老大的架势,命令道,“你先去洗澡,我还要等一会。”然而正经不过三秒,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卧槽我明天穿什么衣服!”
“我们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应该能给你穿,内裤的话给你找条新的。”乔亦初说完就拿了睡衣进浴室。诸葛霄吃完面洗了碗,乔亦初刚好洗完澡出来,睡衣穿得严严实实的,诸葛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感觉乔亦初就应该这样,什么细节都精致得到位,不像自己,糙老爷们一个。
作为一个糙老爷们形象的身体力行者,诸葛霄洗完澡只穿了条平角内裤就出来了,头发也没擦干,滴滴答答顺着脖子流过胸膛。因为打篮球的缘故,他的身材十分有得看,属于宽肩窄臀,细腰长腿的类型,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也性感得紧。
他一边拿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在乔亦初面前转了个圈,“我怎么觉得最近天天坐着身材变差了?”
乔亦初手上正捧了本英文原版书,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立马收回去了,语气有点心不在焉,“赶紧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诸葛霄一听他这语气就不对劲,想了想,“抱歉我忘了你厌同,你是不是排斥一切同性肢体接触?”
乔亦初揉了揉眉心,“也没这么严重,只不过很不习惯,不喜欢。”
诸葛霄快速擦干身体,套上干净的T恤,“好啦。”他从乔亦初床上抱起一个枕头,“我睡地板。”
乔亦初这边虽然有三个卧室,但只有这个房间铺了床,其他两间一间是空的,一间堆满了杂物。诸葛霄猜乔亦初肯定没法接受两大男人睡一张床,自觉地提出睡地板。
乔亦初合上厚厚的英文书,“睡床吧,地板太硬了,不舒服。”
诸葛霄举手,老实交代,“我睡相很差,会乱跑乱抱。”
“这床宽两米二。”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诸葛霄当然从善如流地抱着枕头掀开被单钻了进去,老老实实地躺在最边缘的地方,翻个身就能滚下去,以此来表明自己绝对、绝对是个直男。
当然了……第二天醒来会变成什么样,他真不敢保证。
事实是,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发现自己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乔亦初,胳膊横在他胸口,大腿架着他的肚子,脸贴着他脖子贴得很近,动动嘴唇甚至能亲到他的皮肤。
最重要的是,某个晨勃的部位正尴尬地戳着乔亦初的大腿。
诸葛霄不敢轻举妄动,默默怨念自己奇差无比的睡相。
他妈说他每回睡觉都跟练体操似的,看得她累得慌。
他爸说这睡相充分证明他小时候的多动症还没痊愈。
诸葛霄正犹豫着自己是先拿开胳膊好呢,还是先抬起腿好呢,乔亦初却已经醒了,“醒了还不快把爪子拿开!”
诸葛霄一惊,赶紧翻了个身,“我昨晚上提醒过你了!”
乔亦初翻身坐起来,手搭在曲起的腿上,静了一会儿。诸葛霄见他半天没响动,扭过半个脑袋看他,擦,这货居然又睡着了!
诸葛霄佩服得不行,支着脑袋观察乔亦初。不得不说乔亦初睡相还是很耐看的,由于低着头的缘故,刘海垂下来盖过了眼睛。诸葛霄就是个好奇宝宝,小心翼翼把脑袋探过去,完全仰着的姿势,看乔亦初的眼睛。
乔亦初被他吵得唔了一声,睁开眼,小眼神迷蒙得不行,人畜无害的,脾气却很恶劣,一掌呼在诸葛霄脸上,跟如来佛一掌压住孙悟空似的,嘟嘟囔囔,“滚开。”
这起床气……
诸葛霄默默地滚回安全距离,继续观察。乔亦初还是那副低着头的姿势,头还一点一点的,五分钟后像是被突然惊醒,“几点了?”他揉揉眼睛,迷惑地看向诸葛霄。
“六点十五。”
乔亦初嗯了一声,摇了摇头,又倒下去了,呼吸很快均匀了起来。
诸葛霄傻眼,不是吧,这是赖床吗?他自己由于打篮球的缘故,生物钟是很固定的,早上六点肯定得醒,但他不知道的是,乔亦初其实是个……睡神。每天早上,特别是冬天早上,都得上演这么一番:“哔——床与身体开始分离——分离失败——床与身体继续分离——分离失败——床与身体再次分离——恭喜您,分离成功,现在可以开始进行新一天的生活了!”这样十分值得人吐槽的程序。
“起了起了,再不起迟到了!”六点半,诸葛霄死命推乔亦初。乔亦初在他脚上踹了一脚,继续躺尸。诸葛霄继续推,乔亦初闷声低吼了一句,拳头在枕头上捶了一下,翻了个身,趴着继续挺尸。诸葛霄不屈不挠,越挫越勇,乔亦初终于活了过来,哑着嗓音问,“几点。”
“六点三十五。”
在这过程中,乔亦初的闹铃每隔五分钟就响一次,都被诸葛霄掐掉了。
接下来,乔亦初完美地向诸葛霄诠释了一个在六点三十五分起床的男人是如何保证在三十分钟内赶到学校提前五分钟进教室的。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种流畅的美感,诸葛霄被他的行动力惊得目瞪口呆,此套动作一看就是赖床鬼乔亦初经年累月不断实践改进出来的最优方案。
十五分钟后,乔亦初穿着制服嘴里咬了块土司面包,单肩背着书包冲诸葛霄笑出一脸别人一看就会感慨“啊今天天气真好小乔同学精神也很好哦”的笑容,“走吧。”
七点零五分,乔亦初准时在座位上坐下,一边做晨读的准备工作一边和同学们打招呼,“早啊。”
那笑容,那语气……诸葛霄扶额,掩面长叹。
他早上看见的和眼前这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