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不见星光 滕宜》墨微砚

6、part five

　　一大早，縢秀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眼床头的时钟，縢秀星很想再倒回床上再睡会。可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征陆智己昨晚说的那句话，“啪”的一声，縢秀星双手拍上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
　　执行官的宿舍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比起隔离室要好上许多。宿舍里不仅有卧室、书房、盥洗室，还配置有厨房。对于縢秀星来说，厨房是最满意的配给。这次申请外出也是为了采置一些食材，好让自己接下来的几周不用再吃公安局里的饭，他实在受不了一成不变的味道。
　　洗漱完毕，縢秀星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稚气又认真的脸，觉得这张脸跟自己期待的心情不太一样，将双手分别贴在自己左右脸上，试图在脸上撑出一丝笑容来。
　　“还是没法做到啊。”试了几次都是第一眼看到的表情，縢秀星悻悻收回手，看着镜子里自己更加失落的表情自言自语：“啊，早知道昨天就不问的！”
　　放弃挣扎，縢秀星走出盥洗室，打开衣橱挑选着自己的外出的衣服。在公安局里，不论监视官还是执行官只能穿西装系领带，縢秀星最讨厌的衣服就是西装，紧贴在身的布料束缚着自己的动作，行动起来十分不舒服，更要命的是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所以縢秀星学着狡啮将领带口往下拉开一点，让领带松松垮垮的套在自己脖子上。他虽然讨厌西装，但是不得不承认公安局里能将西装穿出感觉的也只有宜野座伸元监视官。
　　顺手拿出了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衫，縢秀星皱着眉又将这件衣服放了回去。“宜野君应该会去祭拜母亲吧，穿的太随便是不是不太好？”继续挑选着想要穿的衣服，无奈不管选择哪一件縢秀星都不太满意。
　　将近选了十来分钟，縢秀星放弃似地走到床边，认命地穿上昨晚脱下的西装：“还是你比较适合，不过这么逛街是不是很败兴啊？”
　　7点25分，縢秀星最后整理了一下西装，合上宿舍的门。宜野座做事向来一丝不苟，对下属要求也十分严格。縢秀星走到公安局大厅的时候看了下表，与宜野座约定的时间只差2分钟，赶紧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
　　“身份认定，縢秀星执行官。2112年4月3日，允许外出。随行监视官：宜野座伸元。”将工作证从认定机中抽出，抬眼就看见身穿黑色风衣的宜野座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縢秀星跑到宜野座身前，将手里的蛋糕递到了宜野座面前：“宜野君应该没有吃早饭吧。”
　　宜野座拿过縢秀星递来的蛋糕，一手将刚认定好的工作证插入了口袋：“谢谢。”
　　因为是外出，宜野座把车开出警局停车场时并未打开全息投影。縢秀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被宜野座放在一旁的蛋糕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不过刚才宜野座的那句“谢谢”，稍微安慰了縢秀星有些失落的心。
　　车开出警局进入商业街区，马路两边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市民，与以往繁华的商业区比，周六清晨的街道显得有些空荡寂静。车速并不快，宜野座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拐上了另一条通往郊区的道路。
　　车窗外的景物从高楼换成了难得一见的苍翠树林，縢秀星右手伸进西裤口袋，摸着昨晚征陆递来的电子卡，想开口替征陆说些什么，结果一张嘴还是换了话题：“ 宜野君，为什么你不让汽车自己走？”在这个时代一切都由电脑控制，就连汽车都可以不用人来亲自开，可不论是执行任务或者带着执行官外出，宜野座都坚持要自己开车。
　　宜野座直视车前方的道路，左手向上推了下方向盘将车开入了右边的车道。“有些事情只有亲手做才能体会深刻。”顿了下，宜野座继续补充道：“才能弥补不足。”
　　“诶？”縢秀星掉头看着宜野座，虽然有眼镜的遮挡，宜野座锐利的眼神还是看得縢秀星有些不安。“宜野君，难得出来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呐。”縢秀星后悔自己要跟宜野座聊天，本想打破车厢内压抑的气氛，没想到现在更加不自在。要是哪天能来个可爱点的监视官就好了。縢秀星在心里默默祈祷。
　　两人间的对话在縢秀星提出抗议之后就没有了。縢秀星郁闷地看了眼车窗外变换的风景，便靠在椅背上闭眼补眠，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不算强烈的缓冲力将縢秀星震醒。睁开眼，前方一处肃穆的黑色建筑映入眼中——XXXX公墓。
　　宜野座已经下了车，打开车后门，将放在后座的百合捧在了手中。縢秀星跟着下了车，看到宜野座手中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百合花瞪大了眼。
　　“百合？”
　　似乎没有听见縢秀星的疑问，宜野座推了下眼镜对着縢秀星说：“你在这里等我十分钟。”说完就走进了公墓大门。
　　縢秀星本来打算点头，一想到老爹的吩咐抬腿跟上了宜野座。走到一半，縢秀星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买花，还好公墓的周围都有提供祭拜用品的商店，縢秀星迅速的冲进一家花店将店主刚修饰好的百合花束捧起，问了下价钱就将口袋里的电子卡在读卡机上划拉了一下，也不管店主在后面一直喊“客人，您的钱付多了。”急匆匆地追向已经走远的宜野座。
　　照在公墓里的阳光，无法把悲伤赶走。
　　宜野座停在一座墓碑前，弯腰将百合花轻轻放下。
　　快步赶来的縢秀星没有走近宜野座，他知道此刻打扰宜野座拜祭母亲是非常不合适的，只有站在远处等他拜祭完，找个机会将花放在墓碑前了。
　　“母亲，抱歉今天只能陪您一会。”宜野座低声道。
　　阳光照在宜野座身上，显得锐利的人突然变得有些柔和，縢秀星抱着花看着那样的宜野座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第一次见宜野君这么温和的说话。”縢秀星低声自语，这样的宜野座他头一次见，虽然征陆和狡啮都说过宜野座是个温柔的人，不过亲眼见到时，縢秀星还是十分意外。
　　然而，更意外的事情接着发生，措不及防的冲击着縢秀星的心脏——宜野座竟然摘下了眼镜。
　　“宜野君……”突然而来的举动让縢秀星一时无法缓神，即使只能看见侧脸又有刘海的遮挡，狭长上翘的眼角以及那张俊美的脸仍吸引着人不愿挪开视线。
　　“真的不喜欢这双眼睛，不过您喜欢。” 捏着手上的眼镜，宜野座弯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继续道：“他过得很好，执行官的生活对他来说并不讨厌。哼，何况他还找到了个跟他志同道合的猎犬。”
　　縢秀星知道宜野座说的“志同道合的猎犬”指的是狡啮，平时在公安局除了自己，就是狡啮与征陆走得最近。仔细想想，征陆是刑警降为了执行官，狡啮也差不多跟征陆一样，宜野座两个最亲密的人成了他的下属，这样突然的转换任谁也接受不了吧。看着那边拜祭的人，縢秀星有些同情起了自己的上司。
　　宜野座说要縢秀星等十分钟，就真的没有超过时间。或许刚才有些走神，等宜野座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縢秀星。
　　似乎是被人看穿了心底，温和的表情立刻绷紧，将眼镜架回鼻梁上，宜野座并未开口责怪縢秀星，只是盯着对方手中的百合道：“征陆执行官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縢秀星立刻否定，却不敢直视着宜野座投来的目光，“老爹说你可能会去祭拜你的母亲，我是觉得既然跟监视官一起来公墓，不也祭拜一下显得不近人情。”
　　“嘁！”宜野座走过縢秀星身边，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停住下脚步：“速度点，今天是你的假期。”
　　接到宜野座的许可，縢秀星立刻走到墓碑前，将百合放下时抬眼看了下墓碑上宜野座母亲的照片——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宜野座与她有七分相似。
　　“难怪我没看出来老爹和宜野君是父子。”縢秀星跟在宜野座身后，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