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48、第四八章

　　封钺抬头看了司凌一眼，然后才伸手指了一下示意她把茶水放在一旁。

　　司凌安静地过去，收拾了凌乱的奏章按照颜色不同分类放好，这才过去一旁坐下随手拿起了放在矮几上的杂书翻开了起来。

　　书房里面慢慢又安静了起来，偶尔响起封钺写字的沙沙声，又或者是司凌翻书的声音。封钺偶尔停下笔，在司凌没有察觉的时候扭头安静地看一眼那个认真的低头翻书的女子，然后才又回头继续看奏章。

　　而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司凌也会偶尔抬头看过去，认真地看上一会儿封钺认真的侧脸，这才又低头继续看书。

　　两个人的目光没有一丝的交汇，可是书房中本来压抑地气氛却慢慢地消退了。等到郑忠送来点心的时候，几乎有些惊讶的发现封钺的唇角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

　　看起来，这位惠嫔娘娘还真的是简在帝心呢。

　　他放轻了动作过去放下点心，低声引起了司凌的注意，然后才指了指点心又示意地看了封钺一眼。

　　“皇上如今还没有用膳呢。”他低声说。

　　司凌一愣，然后才点头，示意郑忠她明白了。郑忠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外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然而，半响司凌也没有说一句话，反而是封钺先说话了。

　　“惠嫔饿了？”

　　难道惠嫔娘娘没有劝皇上用点心，反而自己直接吃了起来？

　　郑忠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里面司凌清丽的声音。

　　“嫔妾早膳的时候胃口不好，就比平日里面少吃了两口。还是郑公公贴心，嫔妾刚刚觉着看书有些饿了，他就给准备了些点心送来。”司凌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封钺，迎上对方扬眉审视的目光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这点心做的酥脆又不甜腻，比碧云台小厨房做出来的可是好吃了不止一点点呢。”

　　说着她像是才注意到封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点心上一样，脸一红，低声道：“皇上也忙碌了半天了，不如一起用些茶水点心？”

　　封钺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故意的。他想要板起脸来装作升起了，然而不知道是怎么的面对司凌这样的表情却又发不出火来。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矮几上忙碌给他重新沏了茶水，封钺终于放弃了苛刻自己的想法起身走了过去，坐在矮几的另外一边，捏起了之前司凌吃的津津有味的点心尝了一口。

　　确实如司凌说的那般，酥脆而不甜腻，味道刚刚好。

　　停住！

　　封钺在心中命令自己，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妃嫔所影响呢？他神色沉了沉，抬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一双温润如玉一般的手捧着白瓷的茶杯递过来一杯热茶。

　　“是铁观音，皇上尝尝泡出来的味道可还好？”

　　一抬眼，就是司凌温柔而期待的笑脸。

　　封钺一口气硬生生地憋在心口，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缓了缓神色接过了茶水。

　　司凌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表现虽然有些出乎封钺的预料，却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没有真正的触怒他。

　　见封钺吃了几块点心，她这才低声开口：“听郑公公说，皇上太过于忙碌，以至于连早膳都没有用？”她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安，“嫔妾担忧皇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嫔妾笨拙，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请皇上见谅，嫔妾动了郑公公特意给皇上准备的点心。”

　　“你若是再这般请罪，朕就真的罚你一番，省的你心中不安。惠嫔，你说这样可好？”

　　封钺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凌。司凌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封钺会这么回应他。这样说话的语气，真的跟她刚刚好像。可是，却跟封钺平日里面的形象不大像。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就露出了一丝明了的神色。

　　“皇上，可是朝中有什么好消息？”

　　这话一出，封钺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眼前人，“你怎么知道有好消息？”

　　司凌听了他这肯定了自己猜测的问话，就笑了起来。“皇上既然有心情跟嫔妾开玩笑，定然是有好事情发生了。嫔妾虽然笨拙可是这点却还是猜的出来的。”

　　“你说的没错。”封钺微微摇头，为了自己的失算，“可以算是有好事，许嘉鄞半年前回了漠北，之前上书说在漠北发现了一种耐干旱，又能够高产当做粮食的东西，说是这东西便于种植，不用占用良田，味道也很是可口，这封奏章送来的时候，也已经派了人带着那种粮食送来了。说是因为带着东西路途又艰难可能会比奏章晚到一些时日，不过算算日子估计二月份也能够送到，正好便于种植。”

　　“嫔妾不是很懂农事，不过听起来总归是好事。”司凌笑着应了一声，把一块点心递过去。

　　封钺却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了她，接过点心却是不吃，只是笑着问道：“既然是好事，那么惠嫔能否说说如何好了？”

　　司凌闻言没有立刻开口，反而蹙眉低头想了片刻，这才又抬头看向封钺，试探着说：“嫔妾当初在江南，那里可以说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可是，每年里面总是听闻过有些农户把女儿卖入大户人家，为的就是有钱养活儿子，又不饿死女儿……父母之爱子又怎么会轻易把儿女卖了呢？想来是因为实在无力养活孩子了……若是许将军说的这种粮食不占用良田，又耐得了干旱，产量也高的话，定然会免去这许多骨肉分离的惨剧的……”

　　封钺脸上的那一丝笑意虽然司凌的话慢慢褪去，半响才点了下头，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天下的百姓都吃不饱，所以才会忍痛骨肉分离……朕的百姓……”他顿了一下，然后叹息着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司凌见状，连忙道：“皇上难不成因为这个，就要饿着自己？可是，皇上可知道，若是您饿坏了身体，这天下的百姓岂不是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一个真心为他们考虑的明君？皇上的身体并不止是自己的，也是天下百姓的，不是吗？”

　　封钺闻言轻声笑了一下，“惠嫔这是在给朕带高帽子？若是如来你这么说，朕饿着自己，岂不是不为天下计，岂不是昏君了？”

　　“皇上为了徐将军的奏章而喜形于色，只是因为这是天下百姓的福音，这样的君王若是昏君，那嫔妾就真不知道明君又该是如何的了。”司凌说着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又往封钺的手中塞了一块点心，“所以，为了天下百姓，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也许真的是好消息让封钺比平日里面放松了一些，连带着司凌胆子都大了不少，等都郑忠进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发现那几盘点心都差不多用完了。他心中暗暗敬佩司凌，利索地收拾了东西，然后又端上了水果。

　　这之后几日，封钺的心情一直不错，除了在司凌的碧云台睡了两宿之外，还去了许嘉迎的双木林一次，而最让人意外的，只怕就是安嫔林柳玉的成功侍寝了。

　　说起林柳玉那“坎坷”的侍寝史只怕后宫之中已经是无人不知了，她一会儿是扭伤了脚，一会儿是身子不便，一会儿是感染了风寒，反正入宫差不多半年，她竟然一直没有侍寝成功。这次许是除夕夜表现不错，加上被苏婕妤有孕的事情刺激到了，终于是成功侍寝了。

　　不要说是许嘉迎这种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就连是丽妃都忍不住在第二天早上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关心”了她两句。